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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凉国现在的情况却是,边关这边是武将看不起文臣,似雍州,江州,凉州这种內腹之地,文臣又反过来把一起共事的武将给压制得死死的,似乎这文臣武将天生就不对付,自古武将建国,文臣治世,这边觉得那边是坐享其成,刻意打压,那边觉得这边是不听调令,阳奉阴违,文臣害怕这帮不听话的武夫得势乱来,武将又被这帮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给祸害惨了,说到底,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于双方心里的郁结,彼此需要,又彼此害怕,乃至于厌恶。
顾玄心下暗道,若是文武能够互相扶持,彼此信任,整个国家上下成了铁板一块,那还有谁敢挑衅呢?又何愁天下不能平定,可若是要人人都抛弃私心,彼此团结一致,恐怕也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才行吧,或许也唯有生死,才能压得过利益。
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些恒古以来便存在的问题的时候,他顾玄也没这本事做到连古代圣贤都做不到的众生同心的境界,眼看着双方一言不合竟然直接就要当着自己的面吵了起来,顾玄赶紧轻喝了一声,打断了两人:“二位!”
他这一声轻喝,威势十足,震得两人都瞬间反应过来,再一想到刚才的事,都有些慌张。
郡守府主簿商庆洛赶紧先俯身下拜道:“让王爷见笑了。”
身边这位脾气暴躁的熊罴军小队长也学着抱拳鞠躬道:“王爷见笑。”
顾玄微笑着打圆场道:“大家都是凉国子民,何必要争个先后呢,本王今日来此也是有要事要与你们二位的上司商谈,世人皆知,完颜将军抵御外敌,勇冠三军,蒲郡守两袖清风,内政修明,两位都是国之栋梁,与其中任何一位相比,我都万万不及,本王虽有官身,但未立寸功,实在不敢厚颜让两位来见我,故而想着要主动来拜见两位大人,这本无先后之分,只是先遇到了他们罢了,原本也是想着先见了完颜将军,再一起来寻郡守大人的。”
一番话把两边的上司都给好好地夸了一遍,自降身份把道理也都讲明白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两人心生羞愧之情,也都不好意思再争论了。
眼看劝好了两人,顾玄赶紧又道:“既然路上遇到了商大人,也是缘分,那便先顺路去郡守府一叙好了。”
旁边的熊罴军小队长下意识地还想要说什么,却又有些不敢,现在他对这位小王爷的身份算是彻彻底底地相信了,这种气度和谈吐,绝不是想装就能装的出来的,就算是刻意做出来的,那也得是经常见到一些大人物,才会有一个具体的形象去模仿,普通的百姓,绝无可能做到他这般从容自如。
商庆洛毕竟年轻,得了势,脸上带着一种胜利者的骄傲,轻轻地瞟了对面的熊罴军小队长一眼,然后半弯着腰,潇洒地一拂袖,大声道:“王爷,请随下官这边来!”
这一行人有了商庆洛在前面开路,也方便了许多。
不同于黄沙县那般把县衙府建在正南方向,呼兰郡郡城坎蒙安的郡守府,就建在紧挨着瓮城的东北方,这也很好理解,毕竟此地的主事人说到底还是完颜将军和蒲郡守两人,若是战时有紧急的军情还要浪费时间穿过整个城池来传递消息,定然会出大乱子,自然就要把两边挨着建,这样不光战时,平日里双方也好互相沟通交流。
郡守府的占地不小,而且显然是有好好维护修缮过的,整个建筑并不像黄沙县衙门那般的残破老旧,最起码门口还竖着一个巨大的鸣冤鼓,墙壁也上着完整的漆,进进出出的人就没停过,个个都是脚步匆匆,有捧着一叠厚厚文书的,也有拿着各种物品的,一副朝气蓬勃的繁忙景象,偶尔倒也有人突然停下脚步,小声地向着商庆洛问好,毕竟这位颇得郡守大人的看重,就算不主动巴结,也要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不是?
“王爷,这边请!”
商庆洛一脸荣耀地在前面带着路,一路穿房过栋,走了许久,才总算是到了郡守府的一处会客厅。
毕竟是自小在繁华无双的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面对这般庞大而精密的郡守府,顾玄连眼皮子都没多抬一下,更多的也只是为这里的繁华景象而感叹,只盼黄沙县有朝一日也能有如此光景,才算不负当年对自己二哥说的豪言壮语。
早已提前得到了下人汇报的坎蒙安郡守蒲定波,此刻正背着手,静静地站在堂屋中央等待着,他身为一地郡守,为政多年,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眼看着顾玄等人在手下人的带领下走进来,没有抢先主动迎上来,只是站在原地,平静地揖礼道。
“呼兰郡郡守蒲定波,参见王爷!”
顾玄见状,也赶紧揖礼道。
“河东郡王顾玄,见过蒲大人!”
蒲定波之前也只是听说有一位朝廷新册封的王爷来访,颇有些将信将疑,毕竟一般来说,有封地的实权王爷,在没有得到朝廷的明确旨令之前,是绝不能随意地离开自身封地的,这也是怕这帮人起了异心,私自勾结其他地方的官员,积蓄力量,最后为祸朝廷。。。
就算不是实权王爷,只是普通的虚衔,那也不得随意走动,若是代表朝廷前来慰问视察的,为何提前又没有什么旨意下达,难不成是有秘密任务的?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现在又听到河东郡王四个字,他心中的疑惑更甚,因为河东郡虽然富庶,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幽州其他贫瘠的地方而言,似江州,雍州二州,随便抽一个郡出来,都要强过这河东郡,这种破地方拿来作为一位王爷的封地,说真的,有些不够格。
难不成这其实就是个冒牌货?
还是说,这位其实是一个被京城势力踢出局的可怜虫?
蒲定波自己就是凉州的士子出身,虽然多年未回故乡,但一些常识还是记得的,当下先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顾玄都平静地一一作答,又再看过了那块令牌,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再度拜倒道:“边城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故而谨慎了些,还望王爷莫怪。”
“蒲大人谨慎些自然是没错的。”顾玄对此自然理解,摆手道,“不知可否与蒲大人单独谈谈?”
蒲定波心道我还有一肚子事情想问你呢,嘴上却道:“自然可以,庆洛,先带着他们出去喝点茶,吃点东西吧。”
眼看郡守大人都亲自发话了,那熊罴军的小队长虽然有些不忿,但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抗命,权衡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跟着商庆洛走了出去。
等到外人都离开了,甚至就连靖龙都跟着一起走出去之后,顾玄这才开口道:“郡守大人,我就不跟您绕弯子了,在下这次私自离开封地过来,是来借兵的!”
第一百一十一掌 下官无此权柄()
燕州呼兰郡郡城坎蒙安,位于城北的郡守府会客厅里,屋子的正中央挂着一副画工卓绝的仙鹤迎宾图,画轴下面就整齐地摆放着桌椅,只是无人在座罢了。
待得驱离了全部的外人,未等落座,顾玄便已经直白地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要说打官腔,他定然是打不过这些官场老人的,本事又无对方的把柄在手,没办法旁敲侧击地要挟,暂时手上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跟对方谈合作,他现在就是一穷二白,本就是来空手套白狼的,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既免得浪费时间,也省得生了误会,你要绕,人家比你还会绕,不如直接说了,也算是让对方感受到这边的诚意。
蒲定波本来想说等双方都落座了,喝过了茶水,再慢慢地通过套话来弄清楚对方过来的目的,这本就是待客的规矩,却是想不到这年轻王爷竟然这般耿直,其他人前脚才刚刚离开,他马上就急不可耐地把目的抖露了出来。
而且还是这般让人讳莫如深的尴尬话题。
蒲定波的面色猛地一沉,刚才的笑意盈盈已经瞬间消失,整个人身上带着浓厚的官威,场面顿时就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盖因他只注意到了两个词,“私自”与“借兵”。
借兵?
开什么狗屁玩笑,这谁敢借给你?你当大家都是中庭的诸侯,按照自己的规矩办事的?借兵,这能是随便一句话就借的吗?这种事就别说真的发生了,就是传出去那都是掉脑袋的事,私自调动兵马,等同谋逆,诛九族倒是未必,但是自己这全家老小肯定是跑不了的。
退一步说,自己这边可是整个燕州边防的起点,是边城,要论军事地位,在这燕州也就是不如居庸关这种雄关了,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失守了,整个呼兰郡就算完了,到时候生灵涂炭,责任都在自己脑袋上,道理就摆在这,谁敢随便借兵?我又不是傻子,拿全家性命跟你开玩笑。
蒲定波甚至都觉得这小王爷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问他借兵?
按说一般的大家族,百年世家,豢养私军,也不算是新鲜事了,反正是朝廷默许甚至是鼓励的,虽然数量上是不多,但也有上百了,哪怕是比不上朝廷在边关布置的精锐,但上个战场是没问题的,家族私兵难道都不够用,那是要借多少?
顾玄看他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便知道此人定然是误会了些什么,正想解释的时候,蒲定波已经主动开口问询道:“王爷是私自离开封地,来呼兰郡的?”
顾玄的神色一动,平静地道:“本王自幼长于皇宫,对这边境的地形不熟悉,一路兴起,游玩至此,方知越界。”
他当然知道凉国的律法,这是重罪,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承认,省得落人口舌,现在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只要死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就行了。
他这样一说,蒲定波心中的疑惑之情更甚,暗道敢情你还真是自己偷偷跑过来的,没带任何朝廷的旨意,就想找我借兵,你想干嘛?造反?
不过心里想的东西,就没必要说出来了,这种事彼此心里有个底就行,你就算继续逼问,拿朝廷的律法压人,人家也不怕,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之后必然心存怨恨,反正互相没什么矛盾,何必撕破脸呢?
他蒲定波何许人也,在这边关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搅稀泥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当下不想等顾玄再说些什么,因为这种事情本就是没得商量,你只要没朝廷的明确旨意,就是说破天了我都不可能借兵的,他面带歉意地朝着顾玄拱手道:“唉,这个,王爷莫怪,王爷刚才所说的借兵一事,下官一个人也做不了主,皇上赐给下官的,只有行政之权,要想调动兵马,还需要完颜将军发话,这样吧,下官这就差人去请完颜将军,一切事宜,等完颜将军来了您再给他说吧,如何?”
蒲定波心道,虽然原则问题不可让步,但也没必要这么直接地拒绝,省得得罪了这位小王爷,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让完颜珂尼来做就行了。
顾玄认真地想了想,也好,省得浪费时间跑两趟,虽然明白对方其实根本不想跟自己多说,只是想借机甩包袱给他人罢了,但也没办法,反正这件事情,也不可能绕过此地的总兵将军完颜珂尼,只是等一下的事情,他没理由不同意。
“如此,就麻烦蒲大人了。”
“哪里的话,王爷您稍等片刻,下官马上就差人去请完颜将军过来一叙。”
蒲定波说着,赶紧就走了出去,招来郡守府的下人贴耳吩咐了几句,可惜声音压得极低,连顾玄也没听清楚。
蒲定波吩咐完了,又让下人送来了茶水,然后就陪着顾玄一起在厅内闲谈,中间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谈时局,政治一类的话题,刚才所说的借兵一事也被完全地抛开,只是说些各自的见闻,谈些诗词歌赋罢了。
就这样过了许久,按说军营所在的瓮城和郡守府距离这么近,怎么都该来了,却一直不见外人的身影,顾玄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在心中暗道,恐怕还是得自己亲自往军营跑一趟才行。
蒲定波察言观色,马上举着茶杯开口劝慰道:“王爷莫急,您也知道,咱们这里是要地,不容有失,完颜将军军务繁忙,请王爷安心再等待一会儿吧,王爷您从幽州过来,一路奔波,应该还未吃饭吧,不如让下人先送点饭菜过来?”
顾玄本想直接开口拒绝,毕竟一是身在郡守府这种朝廷办公的衙门里吃饭的话,还是有些不雅,二是心忧借兵一事,想要快些见到那位完颜将军,但是一想到等下还得再骑马回去,体力必须得保持,想了想,还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劳烦蒲大人了。”
蒲定波马上摆手道:“唉,哪里的话,王爷就安心在此等待,下官这就差人送来酒食,这燕州的手把肉,那可是一绝,蘸着韭花酱吃,味道十分鲜美,王爷不妨尝尝!”
顾玄笑道:“早在京城便听说了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