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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爷看着木名沉睡的样子,点头,道:“孩子还小,咱们一家三口挤挤也不错啊!”
张夫人白了他一眼,道:“孩子醒来看见像什么话,你也真是老不羞。”
“这有什么,都是自家孩子……不过这些年委屈这孩子了,好在现在一切归于平静,也算圆满吧!”张老爷道。
“那么还回帝都么?”张夫人轻轻拍着木名的肩膀,似乎每个母亲都是如此,哪怕孩子长大了也不曾改变,她在安抚木名入睡。
这时候张老爷沉默了,半晌后才道:“看这孩子的吧,他要是想到处看看,我们就回去,要是想留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里,不瞒夫人,就在方才,我已经淡薄了之前的一些心思,有什么能比一家人团圆更重要的呢?”
张夫人闻言,神情僵住,最后两眼含泪,默默点头,张老爷则是轻轻握住她的柔荑,道:“只愿此生你和孩子平安,如此……岁月静好!”
当木名醒来的时候,发现娘亲微笑着看着自己,而且慢慢地将一碗稀粥端来。
“娘亲,还不曾洗漱呢!”木名笑道。
张夫人则道:“不洗也罢,我儿干净……先吃点东西!”
倒是张老爷出现,手中端来一盆清水,道:“莫要宠坏了孩子。”
“要你管!”张夫人给木名送了一口稀粥。
木名吃了一口粥,然后接过汤匙,也给张夫人喂了一口,张夫人嫣然一笑,满怀欣慰。木名也想给张老爷喂一口,不过张老爷摇头了。
随后,木名接过张老爷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然后道:“阿爹,阿娘,你们可曾吃过了?”
“吃过了,你且自己管饱便是,不够还有……”张老爷将那碗粥放到木名近前,道:“可愿念学?”
木名点头道:“自然是愿意的,一切都听阿爹阿娘!”
张老爷欣慰道:“果然是孝顺儿!”
张木却道:“孩子,要是不喜欢,不学也成!”
木名道:“要学的,听舅舅说阿爹是因为我被赶回来的,明儿要为阿爹争一口气,一定要回帝都!”
张老爷抿嘴,心中却激起了涟漪,不过他却道:“无需如此,咱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就好,帝都风云激荡,是是非之地,当年也并非因为你,不过是因为我是家中长子,挡了一些人的道罢了……”
张夫人也道:“你阿爹所言不差,明儿不必如此!”
木名道:“明儿晓得,不过明儿还是想多读点书,多明白一些道理!”
见此,夫妇二人相视一眼,都露出宽慰神色。
这时候舅舅也出现了,他气喘吁吁,见到托盘里还有一碗粥,也不客气,直接一咕噜喝了。
张老爷瞪了他一眼,道:“毛毛躁躁的,不成体统!”
石方也不惧怕,只道:“姐夫啊,你卸磨杀驴啊,我可是跑断腿啊,你要的人都找到了,他们都愿意来……”
张夫人见到自己弟弟这般模样,便道:“慢些,一碗粥而已,不用理会。”
“还是姐姐疼我!”石方看看自己的姐夫,随后看着木名,道:“我的好外甥,这下子你要有苦日子了,我看那几个夫子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你要受苦嘞!”
“不学无术的家伙,一边去,你有该去读几年书!”张老爷一拍石方脑袋,带着威严的声音道。
“姐姐!姐夫打我!”石方求救。
不过张夫人道:“你姐夫没说错,你也少往林寡妇家跑,要是以后娶不到媳妇怎么办才好!”
石方舅舅面色一变,急忙道:“我还有事,姐夫,姐姐我告辞了,对了,还有好外甥,下学了舅舅带你玩去!”
随后,一溜烟就跑了。
见此,木名道:“阿爹阿娘,舅舅怎么了?那林寡妇是谁?”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打听,好了,该去读书了!”
张老爷道,然后领着木名离开了。
张夫人则是道:“管家,招呼后厨,今日公子念学,全府加餐!”
门外管家高声道:“谢谢夫人!”
随后带着喜色急忙离开了。
不多时,张府一片欢呼。
第七百五十五章 所学驳杂()
张老爷带着木名来到后院,说是后院,其实就是个小花园,花园里有一个湖泊,湖中心有一个茅草亭子,一座木桥连接亭子和岸边,这时候父子二人从木桥上走来。
茅草亭子里有两个老人等候,见到张老爷后二人起身,纷纷行礼。
“见过老爷和公子!”两人开口,然后打量木名。
张老爷摆摆手,道:“两位无需多礼!这是小儿,以后就劳烦二位先生了!”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道:“能给小公子做先生,传授下学问,老朽不胜荣幸!老爷这些年为龙县所做的一切我陇龙县百姓都看在眼里,早就想为老爷做点什么,奈何没有机会……”
另一个老者有些奇怪,头发一半雪白,一半乌黑,双目亦如此,一只眼睛似乎失去了光明一半,只有浑浊,另一只眼睛却炯炯有神。
不过此时也道:“为少公子老师,老朽亦感荣幸!请老爷放心!”
张老爷点点头,满意道:“二位的才能我是放心的,不过我倒是不求多少,够用这行,我只求我儿能有二位一半德行便无憾了!说来也巧,我曾见过吴翁的化作,那一笔黑白,实在匪夷所思,恍如神识,不同于其他的五彩。”
其中一人道:“见笑了,老爷来自帝都,想来见过那些人的化作,画技而已,有人画五彩,有人画黑白,没有高低……”
“如此,多谢了,将来若是能回帝都,我必会为两位先生请表刻碑,然后供奉在此处!”张老爷道。
闻言,两个老者皆是一喜,他们早年都曾中过举人,只是后来没有再进一步,之后便也熄了这个心思。
后来便在州郡的州学做了先生,一直等到花甲之年才回道龙县,此后便很少教授子弟,不过这一次张老爷派人来请,他们倒是愿意的,此时听闻这般话语,心中也很激动,一来张老爷口碑极好。
往后若是他们入土了,也能得个好名声,毕竟他们也曾郡县大人的肯定,而且还做了县老爷家的先生。
“明儿,往后要好好修学,更应尊师重道,知否?”长老严厉告诫,此时他多了一层威严。
木名点头,朝着两位老师跪拜叩首,两位老师急忙搀扶,对于木名的举动他们很吃惊,不过内心却是暗暗点头。
师者,如父,以往他们也教授一些学生,不过很少有人如此行礼!
“那么我先告辞了!”张老爷拱手抱拳,随后离开了。
两个老者也抱拳,目送张老爷离去。
“公子,那么便开始吧?老朽名为五柳,以后公子称呼我五柳先生便可!”说话的是那个头发为黑白两色的老者,此时看着木名的时候脸上,道:“不知公子想学什么?”
木名反问道:“不知先生欲教授什么?”
老者道:“百家之言,但凡公子想学什么都可以,儒学虽是正统,不过却也太过单一,老朽不想公子成为腐儒!”
木名道:“我听阿爹说,其他杂学在帝都不是被限制了么?”
老者颔首,道:“那里儒学为正统哪怕是太学院也是如此,其他杂家只能偏安一隅,不过咱们这里是龙县啊,化为之地啊,没人管那么多。”
这时候另一个老者也道:“哪怕是画道也是如此……”
木名诧异,道:“画画也如此?不是都是一支笔一卷纸么?不外乎是些花草山水么?”
老者哈哈一笑,道:“公子一语道破其中关键,的确是山水花草,寻常景物罢了,只是世人大多不知此理,正如五柳所传授的内容一样,不外乎文字和道理,只是偏偏有人赋予了它们意义,故而有了学派,画画亦如此,一副画就是一段故事,流传的的意境便是如此,有法家的律法,有儒家的仁义,还有墨家的非攻,更有阴阳家的……”
木名道:“那不知老师们是哪一家的?”
“我二人都是儒家,不过后来才发现,所谓学派不过是各自理解不同,没什么区别,要是成就不同,必须融合百家,然后寻找自身,那时候是什么就是什么。”说话的是五柳先生。
木名道:“那么老师们应该认为我先学什么好?”
两个老者相视一眼,然后五柳先生道:“听师爷说公子曾随一老道士修过学?”
木名道:“的确如此,不过我记不清所修为何了。”
“无妨,既然公子和道家有缘,那么便从道家的学说开始吧,我这里有一篇《逍遥游》,乃是道家老祖庄子书写,公子读也好。”
五柳先生取出一卷古册,然后放到桌子上,然后看向另一老者,道:“吴翁,到你了!”
须发结白的老者哈哈一笑,道:“我却没有那么多要教的,不过最近老夫觉得所谓画画,画的不过是世界一切之物,无论有形还是无形,都是景物,而其中最为关键乃是人,或许老夫是一个人的缘故吧!”
老者从袖口中取出一支笔,然后放到桌子上。
“公子先选吧!”
两个老人同时开口,然后相互对视一眼。
木名见状,从胸口的衣服重取出白净的卷轴,道:“我似乎梦见一些画面,不如就先学画画吧!”
闻言,吴翁哈哈一笑,道:“五柳,你输了,公子先选我,二两银子归我了!”
五柳先生苦恼,看着木名道:“公子害苦了我!”
随后,五柳先生将二人赌博的事情说了出来,木名愣了片刻,只觉得两个老师并非想象中那般古板!
木名抓起那支笔,然后在卷轴上画了一笔,但是墨迹并未落到卷轴上,吴翁一见,蹙眉道:“好古怪的纸张,莫非是传闻的神卷?”
吴翁道:“修道之人已经卷轴,乃是心灵之卷,只有特殊的人依靠心灵之力才能刻画,公子从何处得来?”
木名摇头,道:“不知,我记不清了。”
两个老者这才想起,原来眼前之人失去了记忆,心智如孩童,极为单纯,五柳先生将古册拿起,然后递给木名,道:“可会读?”
木名接过,看了片刻,点头道:“会,都会!”
木名随后合上本子,然后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五柳先生震惊,随后道:“你可知其意?”
木名点头,道:“此段乃是鲲鹏的注释,传闻此鲲鹏乃是天地凶灵之一!”
不过这时候木名却抱着脑袋,一脸痛苦。
五柳先生道:“看来那老道士有两把刷子,不过也对,修道不知老庄,也不好意思招摇撞骗……”
而此时,方丈山上的一邋遢老道吃着烧鸡,不过却猛地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喃喃道:“莫非是那小子想我了?”
五柳先生见到木名此举,道:“公子,不用想了,这些东西再学一遍也没有什么不好,有些东西,那老道士还么有我了解透彻呢!”
木名感觉那种疼痛感消失,便点头,然后道:“老师知道很多,那么我这失魂之症可能治好?”
老者摇头道:“忘记了也好,有些东西顺其自然吧,万物只有其道理,正如那鲲鹏,在水中便为鱼,在天空变为鹏鸟,不用可以改变,适应便是,顺其自然!”
木名似懂非懂,不过吴翁道:“五柳你讲课吧,我也听听,我教授画画课不局限一处。”
五柳先生点头,也不推辞,道:“也好,我也想画画,你可不要藏私啊!”
吴翁哈哈一笑,道:“就要看你教的是否如我意了!”
五柳先生摇头,随后道:“那么开始吧,便从这《逍遥游》开始,只愿公子以后成为一只鲲鹏,鹏程万里!”
“战国年代,北冥之地,有一海,名为北海,此海漆黑,吞噬所有光明,海中海兽居多,其中有一只大鱼,名为鲲……”
张夫人在远处看着这一幕,默默点头。
此后一段时间里,张府下人时常见到木名和一个老者向着另一个老者求学,无论是木名还是那老者都会书写什么,而另一个老者则会在一旁摇头或者点头。
而有时候,又会见到两个老者带着木名来到龙县的大街上某个角落,然后蹲在地面。而那求学的老者便会在地上随意画什么,有好事者上前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些简单的勾勒,但是栩栩如生。
而且三人的求学之地也不局限一处,两个老者似乎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