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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冕收起暗夜令,问道:“有人要杀我暗夜使?”
“他触犯院规,残杀同伴。”秋嫣道。
“这事我自会处理,你回去告诉光明祭祀,我暗夜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还是纠缠不休,后果自负。”月冕语气平淡,却透出威严,强大的魔法力造成的精神压迫统治了刑场。
“我在中院大殿等你。”月冕看了看苏牧,淡淡道。
苏牧点了点头,月冕便击碎虚空,瞬间没了踪迹。
刑场的数百人还跪在原地,丝毫没反应过来。苏牧走到秋嫣面前,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讶然道:“妹妹,还跪着干嘛?快站起来!”
“你在占我便宜吗?”秋嫣发现月冕已经离去,于是站起身,瞪着苏牧。
“你瞪我干嘛?都吓死我了!”苏牧咧了咧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他伸手捏了捏秋嫣的脸,继续道,“现在轮到我隆重地介绍一下自己了,本公子是暗夜祭祀使,也就是暗夜祭祀的唯一直属,今年比较清闲,所以到魔法学院莅临指导,我发现你们这里一个是学风不行,另一个就是新生接待工作很不到位,听说今年是你负责?小妹妹,长点心吧!”
秋嫣突然伸手捏住肃穆的喉咙,怒道:“你以为我真不能杀你?”
苏牧立刻摊开手,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道:“都是祭祀使,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于是秋嫣收回小手,指着苏牧的鼻子,道:“你别落在我手里。”
苏牧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我去找我老大了,你们慢慢看风景吧。”说完,苏牧撑开风翼,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秋嫣看着苏牧消失在天边,气的牙根痒痒,狠狠跺了跺脚。
当苏牧来到中院大殿的时候,接引人带他进入了贵宾厅,月冕正坐在里面喝着牛奶。苏牧进去后,接引人鞠了一躬,就带上门离开了,屋内只剩苏牧和月冕。
“跪下!”苏牧突然放下牛奶,厉声道。
苏牧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祭祀大人?”
“你问我怎么了?”月冕皱眉看着苏牧。
苏牧自知理亏,只好单膝下跪。
“认错的时候要双腿跪。”月冕又端起牛奶。
苏牧一边暗骂拜血城的****规矩,一边放下另一条腿,跪坐在地上。
“说吧,怎么回事。”月冕语气严厉。
“我把血泪之刃丢了,在追查的时候逼死两人。”苏牧言简意赅。
“听破骞说,你杀人手段极其残忍,而且杀的是非常要好的同伴?”月冕看向苏牧,她盯着苏牧的眼睛,似乎非常想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破骞?苏牧想起那个撩起自己刘海的执法老头。
“是。”苏牧点了点头,他承认的很干脆。
月冕有些惊讶,她似乎没想到苏牧会这样坦然地承认。她从座位上站起身,缓缓走到苏牧面前。苏牧跪坐在地上,于是月冕蹲了下去,让自己的目光与苏牧的目光平行。她仔细地看着苏牧的双眸,问:“你是怎么想的?我想听听。”
“什么怎么想的?我只想着找回武器。”苏牧语气平淡。
“我听说死者生前和你称兄道弟,你们一起喝酒一起赌博。”
“这个属实。”苏牧点了点头。
月冕沉默了,半晌,她问道:“所以说,你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有错吗?”苏牧看着月冕的样子,不解地问。
“你觉得你错了吗?”月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苏牧。
“我只知道,使命高于人命。”
“使命?你的使命是什么?复仇吗?”月冕挑了挑眉。
“既然知道何必要问,祭祀大人,我的履历你了如指掌。”
听了苏牧的回答,月冕笑了,她摇着头说:“残杀同伴的人,没资格谈使命,我真后悔救下了你。”
苏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月冕会说这样的话。半晌,他的心冷了下来,于是冷笑道:“祭祀大人当初救我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付黑魔城吗?我是你的剑,如果目的是把剑刺入敌人的心脏,你会在乎手里的是圣剑还是魔剑吗?”
“我不缺剑,苏牧。”月冕看着苏牧,缓缓说道。
“后悔了?那杀了我吧。”苏牧笑着仰起头,露出咽喉。
“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我对面,你一定会杀掉我的吧?”月冕站起身,问道。
苏牧皱起眉头,他看着眼前清瘦的女孩,不知道如何回答。
月冕伸出手,将血泪之刃举到苏牧面前,说:“站起来,拿住它。”
于是苏牧站起身,接过血泪之刃。
“这是生死对决,我给你反抗的机会。这柄血泪之刃可以斩断一切,无论是有形的钢铁还是无形的魔力,所以刺中我,我就会死,放手一搏,你有希望获胜。”月冕淡淡道。
苏牧皱眉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真的猜不透这女子在想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月冕就完全让苏牧捉摸不透,此刻,他依然看不懂她。
苏牧一把将血泪插入黄石地板,淡淡道:“你要杀我,我不会还手。”
“你在表忠心吗?还是以为我不会杀你?”月冕张开手掌,一柄银白色的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苏牧有些糊涂,如果月冕想找一件对付黑魔城的兵器,苏牧是最合适的人选。认准目的不顾一切地达成,这是苏牧作为雇佣兵时对自己最大的肯定,而月冕此刻莫名其妙地慈悲情怀让苏牧完全不懂。
但是月冕要杀自己的话,苏牧会抵抗吗?苏牧闭上眼,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她身着佣兵团丑陋的军装,一步冲到了苏牧身前,于是苏牧被推开,而她在迎面而来的火海中化为灰烬。
“你救过我的命,我的命就是你的,我不会食言。”
苏牧说完这话,突然感觉自己脖颈一凉,他伸手摸了摸,鲜血染红了手指。苏牧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没多久,他就发现伤口很浅,并不致命,于是他睁开眼,发现月冕已经没了踪迹,地板上只留下了血泪之刃。
月冕离开了魔法学院,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苏牧。原来一开始苏牧带给她的普通人的温暖都是幻觉,她感到苏牧身上有种与法神类似的气质,刺骨、冷酷、强大,让人畏惧。如果单纯为了对付黑魔城,月冕不会让苏牧成为暗夜使,她在苏牧身上看到了她之前完全看不到的东西,而且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即将出现另一个法神,这让她十分痛苦。
不知为何,每当想到苏牧在复仇的路上越走越远时,月冕都会感到恐惧,她有一种预感,最后杀死自己的一定是苏牧。这种预感不是无端的猜测,而是像神的旨意一样,简单地传达到了月冕的心里。
本来月冕已经决定除掉苏牧,但是看到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月冕突然动摇了。这样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何又放弃了抵抗?是诡计吗?月冕有些看不懂苏牧,虽然她有着苏牧详细的资料,但她仍然看不懂苏牧。
月冕思维很乱,她离开了魔法学院,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一下。
另一侧,苏牧的思维也陷入混乱中。他想起黄石愤怒的吼叫,月冕失望时抿起的双唇,穆臣临死前的目光,穆坤诡异的大笑。
“我只是杀了两个人,为什么会这样?生路009团长为了救我被敌人分尸,我最爱的娜娜姐在我面前被烈火烧为灰烬,我父亲被叛军砍下头颅挂在城墙之上,我被人抓走六年流离失所,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复仇,现在却连杀死两个偷刀贼都要被千夫所指?我有错吗?”
苏牧躺在地上大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当他对任何事产生怀疑的时候,他都会笑,笑完了,问题就不存在了。
正在苏牧哈哈大笑的时候,房门开了,苏牧仰躺在地上看着来人,是破骞。
“祭祀大人回去了吗?”破骞有些惊讶。
“早走掉了。”苏牧道。
“可是我们还没给大人设置法阵,她是怎么走的?”
“什么法阵?”
“这里离城都太远,祭祀大人的法术无法穿越这么遥远的空间,她需要法阵相辅。为了尽早赶来救你,昨晚她连夜完成法阵,借十名**师之力,才撕破虚空,拼尽全力赶到这里。”
“你们眼里的暗夜祭祀是什么样子的?”苏牧突然问。
“神圣又孤傲。”
“我是问,你觉得她是圣母还是魔鬼?”
“不敢妄议大祭司。”
苏牧不屑地笑了,他说:“我以为她是个魔鬼,但是今天又感觉她像个圣母,如果是圣母,又为何握刀,真是搞不懂。”
“暗夜使大人,其实圣母和魔鬼是不冲突的。法神是大脑,祭祀是手臂,如果手臂挥出了刀,那很可能不是它的本意。”
苏牧笑了,道:“不知道是我找错了手臂,还是月冕找错了刀。”
“暗夜使大人,恕我直言,祭祀大人缺的不是一把刀,她缺的是另一只手臂,不用握刀的手臂。”
苏牧盯着破骞看了半晌,突然从地板中拔出血泪之刃,转身离开了中院大殿。他听明白了破骞的意思。
如果月冕只是想找一个朋友的话,她找错人了。苏牧的生命中注定只有杀戮和不公,看来下次有必要和月冕说清楚,暗夜使还是另找其人吧。在苏牧的思维里,他只想作拜血城出击黑魔的利刃,在绝命关头给黑魔城致命一击,然后站在黑魔城墙上,淡淡地质问黑魔城主:“嘿!老兄!还记得我吗?”
第十三章 效力光明使()
清早,在拜血魔法学院中院高级教场,全院十余万人满满地挤在看台上,人头攒动,人山人海。
秋嫣站在教场中央高耸孤立的讲台上,三面环绕她的看台上坐满了学院学生,而身后的看台则坐满了学院管理层和**师。秋嫣煞有介事地对四周的人挥了挥手。
“今天把全院召集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通报。”秋嫣声音稚嫩,尾音拖得很长,让苏牧觉得很滑稽。她的声音通过魔法水晶,响彻了整片戈壁滩。
“近日,暗夜祭祀大人亲自来到魔法学院视察工作,发现了两个问题,其一,是发现我院学生精神状态普遍低迷,典型代表是西院中级班班长黄石和团伙黄沙,两名当事人已经被暗夜大人带回角斗场砌墙了,所以为了杜绝此等悲剧的再次发生,我们学院讨论决定,从今以后,加强学生管理,改善学风建设,为培养拜血战斗精英呕心沥血!”
秋嫣说完抬头看了看木然的听众,眉头轻皱。于是听众反映过来,掌声稀稀拉拉。秋嫣眉头更深了,掌声立刻整齐,最后变成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我们说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我院老师的生活作风问题,暗夜大人发现,我院个别老师生活奢侈糜烂,这里点名批评**师赛尔。大人说,法师赛尔将寝室盖成法权大楼,是嫌命长、活得久的做法,简直可恶至极,为了打击这种**嚣张的不正之风,暗夜大人命**师赛尔,三日之内将自己的建筑夷为平地,之后,”秋嫣说出“之后”二字用了很长很重的音,似乎是想强调语气,她继续道,“之后!再将大楼重新盖好,顺利竣工后,三日之内再次夷为平地,往复三次,不可找他人代劳。”
这次观众席上没有犹豫,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苏牧看向赛尔,赛尔的脸色在各种暗色调之间不断切换,顿时让苏牧乐开了花。
“最后还要强调一点,你们嘴里的北院‘最傻比’是当今暗夜大祭司手下唯一直属,身份是暗夜使,代号苏牧,前些日子已将两位态度恶劣的学生处决,你们以后要有些分寸。”
现场突然鸦雀无声,苏牧坐在人群中,立刻感觉气氛干了下来。苏牧四处打量,发现周围本来十分活跃的小子都沉默下来,他们目不转睛盯着虚空,不敢扭头去看自己。
这样的氛围让他很不习惯,有些坐立不安,于是他准备起身离去。正在他站起身的瞬间,身旁的人全都站起来,低着头一字排开,给苏牧闪开去路。
苏牧皱了皱眉头,这样的阵势反而让他无法正常离开,于是他猛地撑开双翼,腾空而起,直接飞离了教场。
离开了教场的苏牧直接飞向了秋嫣的家,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里他来过一次,第二次来就像回了自己的家,毫不见外地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等着秋嫣。
秋嫣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她推开门看到苏牧后,顿时愣在了门口。
“别愣在那了,来坐吧。”苏牧站起来,给秋嫣拉开椅子。
“你私闯我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