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陶承学也拱手道:“原来是云兄,久仰久仰。”
他又朝着其他人拱手为礼,这时目光一扫,看到人群中的一人,却是不禁愣住,他认出了其人,心说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东风吹兄?连府君大人都评了一个狂妄之名的狂徒?听说上次省里的前提学官李域到临水县清河书院巡视学务,考问诸学子的学业,还被此人胡答一通,戏弄一番,简直狂得没边。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是了,听说他就是清河书院的学生,出现在这里好像也很正常,没想到此人名声如此不堪,闹出这么多荒唐事,还没有被清河书院驱逐出去,这清河书院就不怕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连累到了自身名声。
一看到某人,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再也无心跟清河书院这边的人攀谈交情了,当即扭头就走,把同伴也都拉了回去。
“陶兄,怎么回事?”重新落座之后,章安县的几位士子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对陶承学突然的变脸有些奇怪。
“你们没有看到,那个东风吹兄在呢。”陶承学朝着对面努了努嘴,一副心有余悸之状。
东风吹兄?此人的名声可谓是如雷贯耳,已经算是本地的一位“名士”了,这些人岂能不知,即使没有当面见过,也听闻过其人其事。
有人这时也认出了临水县一行人中的某人,脸色也变了,心道好险,幸亏陶兄趁早认出了此人,否则就糟了。想一想,若是让人知道,“章安三子”竟然跟臭名昭著的东风吹兄混在一起,那“章安三子”的名头可就彻底毁了。
清河书院一行人这边,原本有人还想跟名声在外的“章安三子”叙叙交情,却没想对方突然变脸,退了回去,一副如见蛇蝎,避之惟恐不及之状,众人心中起初不解,但随即目光落在某人身上,就恍然明白过来了。
一定又是这小子惹得祸,众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
心里虽然在埋怨,但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呢,只能认了,严政起初邀约江云一道赴考,其他人心里多少是有些怨言的,不过人都来了,总不能赶人,只得认了。
既然对方避开了,他们也不会凑上去热脸贴冷屁股,当下就在另一边找了个桌位坐下,让酒家上酒菜。
严政又把酒家的掌柜叫了过来,酒家掌柜四十来岁,一脸的和气,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吩咐?”
严政扫了对方一眼,问道:“掌柜的读过几年书,可懂得诗词之道。”
酒家掌柜不知对方问这个是什么用意,但还是陪笑回道:“敝人倒是念过一些书,只是初通文墨,领悟一些粗浅圣人之意,至于诗词之道,却是不敢妄言的。”
严政点点头,又道:“那么诗词的好坏,你总能分辨一些吧。”
酒家掌柜道:“这个,敝人才疏学浅不知公子问这个是做什么”
严政道:“是这样的,我们几人一时兴致,凑出几首歪诗,想请掌柜作个评判,不知掌柜意下如何?”
酒家掌柜忙摆手道:“这个,敝人才疏学浅,怕难以胜任。”
严政笑笑道:“只是一场玩闹,不当真的,彩头也不多,掌柜不必多虑,到时你只管觉得那首好,就评那首,大家都不会怪罪于你。”
“那好吧。”见推辞不了,酒家掌柜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他们的这番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旁边陶承学他们的这一桌倒是听得清楚明白,听了之后,几个人脸上都露出几丝玩味之色。
“吟诗作赋这等雅事,我辈岂能错过,报上题目,我等也凑个热闹。”陶承学当即就大声朝着对面喊话道。
“对,对,我也算一个,彩头也不会少了。”
“我也算一个,彩头多少,就是出双倍也可。”这一位不知是财大气粗,还是自恃才学的人。
章安县的这几人在这里叫嚣,不过清河书院这边严政等人却犹记恨刚才对方的无礼,一时没人搭话。
“哈哈,为何不答应,莫非是怕我们赢了彩头去?”见他们不吭声,章安县这边的人更是来劲了。
听到对方这般明显挑衅的话,清河书院这边想要装聋作哑也不成了,读书人都是有些自负自傲的,哪受得了这般刺激,更何况此去就是要去参加院试,更不能示弱余人,弱了自家的气势,让人笑话。
严政站起身来,朝着对面陶承学等人一拱手,道:“本是一场闲耍游戏,诸位既然要参与,自无不可,那就各交出一百铜钱的彩头,另外,诗作主旨,只要应情应景便可。”
陶承学听了,也不多说,道了一声“好”,就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搁在桌上,又对同桌其他人道:“你们也都出了吧。”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笑着掏钱,一人一边掏钱,一边说道:“一百铜钱的彩头,少了点吧,要不再加点,否则赢了也无趣。”
严政呵呵笑道:“本就是一场风雅小戏,彩头多少都无所谓,就是闲的没事搏一个乐子,这位仁兄若是觉得没趣,可以退出。”
陶承学摆摆手,道:“那就一百铜子。”
当即章安县的几位学子都交了彩头,两边的彩头加在一起,已经有了一千多银钱,一两多银子了,这彩头也不算少了。
“这下可好了,今天这顿酒席的酒钱可算是有着落了。”
“少废话,大家加把劲,别偷懒了。”
“说实话,‘清河四英’的才学,我是佩服的,不过其他的人么”
章安县这边的人,一个个都神色轻松,语含调笑,仿佛彩头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完全没有把对面的严政一干人放在眼中。
当然,若是平时,他们不至于这般轻薄猖狂,只因为对面某人的存在,让他们顿起轻蔑之心,某人臭名昭著,而这些人跟其混在一起,又会有什么好货色,引来轻视也就不足为奇。
对面章安县人的轻视调笑,传入这边清河书院等人耳中,自然都气不过。
“喂,你听说过‘章安三子’么,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什么三子四子的,自封的吧,没听过,可知是徒有虚名之辈。”
“你看我们这边,一共七人,以后要不就叫‘临水七子’好不好?”
“我看可以!”
清河书院这边人的话,传入那边章安县等人的耳中,顿时气歪了嘴,自然又引来新一轮的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这番梁子算是接下了。
过了一阵,似乎觉得这口舌之争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琢磨着诗句是正经,双方总算是消停一些下来了。
双方都清静下来,开始推敲琢磨着诗句,原先抱着玩笑心思的人,此刻也不得不郑重起来,这一两多银钱的彩头事小,争的却是这口气,这已经是双方之间的意气之争了,赢了的自然趾高气扬,输了的颜面无光。(。)
第二百六十四章 道旁竞诗()
酒家屋子里的掌柜把外面的情形看在眼中,心中暗自叫苦,看这外面两拨人已经杠上了,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评了任何一方的人赢,定然就会得罪了另外一方的所有人,看眼前这些人,都是有童生功名的士子,哪一个都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得得得——得得得——”
凉棚中的两拨人由明争转入暗斗,场面陷入短暂沉寂,这时就听到官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急凑的得得马蹄声,马蹄叩地的节奏声齐整有力,虽有众马齐踏却不显杂乱,有经验的一听,就知道是一队训练有素的骑兵在朝着这边奔驰而来。
意外的马蹄声惊动了道旁酒家的食客,清河书院和章安县的两拨人也不例外,不少人闻声纷纷朝着官道声音来处翘首张望。
不多时,只见从东边的官道上,冒出了一支骑队的影子,初一看,骑队的人马不算多,也不算少,看似有百骑了,这么一队骑军突然出现在这,显然有些不寻常。
远远的看到,来的骑队旗帜高高飘扬,有眼尖的看到旗帜上的标识,不由失声叫道:“是靖策府的人!”
靖策府的人?看到那人惊讶之状,江云不知道,随口就问道:“这靖策府是什么来头?”
听他问起,同桌的一众人都一阵无语,似是觉得他的这个问题太低级了,所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在这江左西道,大名鼎鼎的靖策府都不知,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严政在一旁轻咳一声,给对方解释道:“这靖策府就是我江左西道东陵王的幕府。”
江云一听,算是明白过来了,来的原来是东陵王府的幕府私军,这靖策府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以前的那个江云一心只读死书,从不关心窗外杂事,或许知道,但没有留下记忆,现在的江云也忙于学业,没去多了解这些,所以此刻闹了一个小笑话。
所谓幕府,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小圈子,主要不是为皇帝服务,而是为某个权贵服务,事实上整个朝廷,也可以说是一个为了皇帝服务的大幕府。
华炎王朝传承千年,王爷不少,王爷都有开幕府的权力,当然规格大小不一,大的一等亲王豢养的策士可达百人,私军满万,至于小的落魄王爷可能连策士都养不起几人,私军更是区区不到百人而已也是有的。
一等亲王都是一字并肩王,王号都是一个字的,位高权重,江左西道的东陵王,是二等亲王,其下幕府名号“靖策府”。
除了王爷之外,一些朝廷重臣,有时因为需要也被授予开府的权力,如“开府仪同三司”,已是最高级别的待遇,不过跟王爷的幕府不同的是,王爷的幕府可以世袭,朝廷重臣的开府都是临时的,鲜有世袭的。
“得得得——得得得——”
这支骑军由远而近,飞快的奔驰而来,转眼间就到了近前。
只见队伍前头,赫然就是八匹神骏白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八匹白马分作两行,每行四匹并驰,马上的骑者,俱是峨冠博带,华衣丽服,腰悬金剑,威仪赫赫的儒士。
在八匹白马儒士后面,便是一队铜盔铁甲,执枪带刀的骑军,这些骑军甲胄鲜明,精神抖擞,百骑齐行,身势合一,隐隐向四周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劲。
坐在道旁凉棚的江云顿有所觉,已是童生的他,浩然之气遍布于身,这股外来气劲一袭身,便有所觉,心中惊讶道,这莫非就是武者的斗气。
不愧是靖策府的精兵,只是举手投足,就透出这股威势,若是寻常人,被这股凛然气势所迫,就要心底生寒,心神被夺了,此际凉棚中的一些食客看到这一队气势汹汹的骑军奔来,虽然明知可能不关他们什么事,但依旧免不了脸色发白,几欲离席而逃。
清河书院以及章安县的一众士子,浩然之气护身,倒还能保持平常的镇定。
只是一晃间的功夫,这一队骑军就由远而近,在酒家旁的官道上疾驰而过,再由近及远,渐渐远去,扬起一片的烟尘,最后消失在远处官道的尽头。
直到这一支骑军过去良久,酒家外面的凉棚才又恢复了先前的几分生气,酒客们重新各自吃喝起来。
江云心里头正猜疑这支靖策府骑军突然出现的来由,这时便听到座中旁边有人低声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道:“这一队靖策府的兵马,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何缘故,出了什么事。”
有人猜测道:“从这仪仗排场来看,倒像是出迎什么人。”
又有人惊讶道:“好大的仪仗,出动了八位策士,东陵王府这迎接的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是什么人谁知道,但身份位格肯定不低,能让东陵王府这般郑重其事,远出百里相迎的,自然非是等闲人物。”严政说道,目光闪动,若有所思。
“这骑队是向西边去的,来人应该是从西而来”
“算了,管他什么人,反正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还是吃酒吃菜,吃完早点赶路。是了,被这靖策府的兵马突然一搅,我先前已想好的半阙佳句,这下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真是亏大了。”
这人的话引来一阵笑声,有人便说道:“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把酒家掌柜叫来,开始论诗吧。”
“也好,也好!”当即就有人高声呼唤起酒家掌柜。
清河书院这边,其实占了点便宜,在来到酒家之前,他们在半道上就已经琢磨了一阵,算是比章安县那边人多了些推敲辞句的时间,当然这点小便宜也算不得什么,即使众人当场吟出的诗作,也未必就是临场发挥之作,说不定就是以前早就琢磨好的旧作。
酒家掌柜实在不想出来,早就看出外面两拨人已经杠上了的他,实在不想当这个评判,惹来一身骚,不过外面一直叫唤,他不出来还不行,只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