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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一个刚刚中榜的新晋秀才吗,这一手在石壁上刻字,挥洒自如的凌厉气劲,在场的几位秀才扪心自问,都自叹弗如,或许他们中有人也能以气劲在石壁上刻字,但要做到这般挥洒自如,入木三分,就有心无力了。
惊讶一番对方显露出的这一手一指禅功夫之后,众人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对方刻在石壁上的这几行诗句。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诗句虽简短,气势却慷慨悲凉,抚今追昔,苍茫辽阔,让人情不自禁为之所感,为之动容。
若是说先前一众人还惊讶于对方显露出的这一手一指禅的气劲,但现在,却完全被这石壁上所刻的这寥寥几行诗句给震惊折服了。
高台之上,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掀起一阵濛濛的白雾,空中隐隐响起风雷之音,等白雾雷音散去,却见石壁訇然从中裂开,现出一道登台梯,随后就见江云堂而皇之拾级而上,就此登上了高台。
看到这一幕,台下的几人彻底惊呆了,传闻中的登台梯竟然是真的,要知道,几乎所有来这里参悟的士子,最后都是手脚并用从石壁上攀爬上台的,哪里有这般从登台梯从容登台的待遇。
众人都不敢相信,一个当道买文,混入此地的滥竽充数之无耻之徒,竟然得到了登台梯的最高待遇,这还有天理吗。
不过再看看石壁上犹自刻着的这几行意境苍茫深远的诗句,他们又默然无语,生不出半点不服之心。
不过有人又在想,难道这一篇“前不见古人”,也是其人买来的文章?是了,听说此人就大有抄袭之名,也许这一篇“前不见古人”,就是对方抄袭而来的,登临台虽是圣人遗迹,明鉴万里,但终究隔世久远,消息闭塞,一时不查被对方被蒙混骗住,也不足为奇。
“每日登台时间,我独占两个时辰,其它十个时辰,你们双方五五分配。另外,今天我同样占两个时辰,剩下时间你们再平分。”
在台下众人心思各异,在这里猜疑不已的时候,台上的某人已经发话了,说罢之后,他没有理会发呆的众人,径自走到那高台中央,负手而立,仰观苍天,俯瞰大地,进入参悟状态了。
听着这一番嚣张狂妄的话,众人一时却哑口无言,作声不得,先前有言在先,谁的才高,谁就说了算,现在对方才高,对方说了算,好像也无可厚非。
什么,你心中不服?那你也去石壁上刻字题诗,看看能不能得到这登台梯的待遇,别说这登台梯的待遇了,能够触动登临台,引发异像,就是走了狗。屎运,烧高香的事了。
一众人都有这个自知之明,自己的诗作也就是逢场应和,二三子互相吹捧的水平,估计刻上这石壁去,保存不了三五分钟,就会湮没不存,至于想得到这登台梯的待遇,那就更是妄想了,起码眼前这一首“前不久古人”,他们自叹万万不如的。
所以对方的话虽然狂妄嚣张,但他们却都没了脾气,人家现在有这个嚣张狂妄的资本啊,虽然怀疑这首“前不久古人”的真正出处,但起码现在他们并没有确凿的真凭实据。
至于对方的分配方案,童生这边,其实是可以接受满意的,先前他们的底线就是七五分,现在换成五五分,他们并无损失。
亏了的无疑是秀才一方,原本他们坚持的是八四分,七五分都大不乐意,现在却被活生生降到了五五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早知道这样,先前的六六分就不错了。
而对方虽然只是得了两个时辰,但问题是对方是独占高台啊,这样起码少了许多的干扰,若是有可能,他们也都巴不得独占高台的,即使是一个时辰也乐意啊。
对于这个分配方案,秀才这一边,自然是很不甘心的,不过不甘心又能怎样,言犹在耳,才高的说了算,他们不能当众反悔食言啊,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人,虽是众人所不齿的当道买文的无耻之徒,但问题是现在某人得了登台梯的最高待遇,是不争的事实,已经得了登临台的认可,若是他们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只是自取其辱,若是引来登临台的厌憎,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虽然心中大是不甘,但这些秀才们也只得认栽了,不再有什么话说。
台下众人的心思各异,台上的江云自然是不知道,也不会去多理会,此刻他已经进入了参悟的状态。
站在这登临台上,俯仰天地,近处远方尽收眼底,清风拂来,心旷神怡,让人情不自禁就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他在台上清静参悟,台下的一众人也没有闲着,白白浪费光阴,也各自进入了参悟的状态,这台上台下,虽然境遇相差悬殊,但总归能沾一点这登临台的灵郁之气,对各自修行总是大有好处的。
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例记载,在这登临台上,有人一直不得开悟,无有所得,但台下却有人突然有所领悟,大有收获,
为了此次白鹿山福地之行,江云颇做了一些功课,不过显然这一些功课还很不够,比如对于这位万年前遗留下登临台的大准圣陈少昂,他就所知了了,只是在知道山中有这么一处登临台的遗迹时,才知道有这么一位大准圣,至于其人的诗文名作,他一时却也无暇去关顾了解的。
事实上自文道道统创立以来,历经数万年,其间出过圣贤高人无数,著作浩如烟海,也不能尽数了解,江云也不知道,这次进山,会遇到登灵台这处胜地遗迹,此刻想要找陈少昂的诗文名作来参悟诵读,以增加成算,却也不能够了。
不过有人看来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此刻就听到台下传来一阵吟诵之声,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陈少昂的诗文名作。
“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
质菲薄而无因兮,焉讬乘而上浮?
遭沈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
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营营而至曙。
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第三百二十章 异象呈现()
按理说来,台上有人在参悟,台下的人就应该保持安静,即使是吟诵,也该是默诵,以免有干扰之嫌,不过不知是这人是出自情不自禁,还是根本就没把台上的某人当回事,就这么大声吟诵出来。
台上的江云也被这一阵吟诵声惊扰,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反而侧耳倾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台上台下一片安宁,众人都在尽力参悟,却无人注意到,一片乌云自远处天际蓦地出现,朝着这边缓缓地漂浮过来。
不多时,这片乌云越来越近,最后正正漂浮到了登临台的上空,把整个登临台的上空都遮住,原本一碧如洗的朗朗晴空,顿时变作了一片昏黑。
台上台下正参悟的众人这时皆有所觉,纷纷惊醒过来,抬头仰望,看到头顶那黑墨似的层层乌云如大山般笼罩上空,压得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一时惊呼四起。
“这怎么回事?莫非是要变天了?”若说只是突然的变天,风雨将至,也不至于让人这般大惊小怪,不知为何,头顶上空这片黑墨似的乌云,让人从心底里情不自禁生出几丝心悸不安之感,有人就想,莫非这又是登临台的某种考验,若是这样,倒是不足为虑,还正是他们所期待的。
台上的江云也惊醒过来,看着头顶上空这片泰山压顶般黑墨似的乌云,也是不由吃了一惊,心里的不安也很是强烈,以致生出了让他要跳下台,落荒而逃的冲动。
“呼——呼——”
就在这时,高台之上,蓦地掀起一阵阵狂风,愤怒咆哮,向着上面的乌云席卷而去,仿佛要吹散上空的这片沉沉乌云。
高台上一时狂风大作,风势猛烈之极,咆哮声震耳欲聋,让人不禁有末日来临的惊惶之感,江云一时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终于在台上站立不住,被刮落台去。
被这阵狂风刮落台下的江云踉跄的站住身形,倒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神形颇有些狼狈,心中更是惊疑不定,见到这突如其来的怪象,他心底难免有一些发虚,莫非是自己的“抄袭”被揭穿,引来了山中之灵的震怒,要降罪下来了。
见到某人被狂风吹落台下,其他的人这时却也来不及幸灾乐祸了,此刻他们都被台上出现的异象给惊呆了,台上狂风还在咆哮怒吼,不断呼啸着向着上空乌云席卷而去,而那片乌云却诡异的很,任凭狂风乱卷,就是岿然不动,散了又聚,分而复合,狂风虽猛,却始终吹不散这片上空的黑墨般沉沉乌云。
临末了,天空的乌云突然压下,把整个高台彻底笼罩在内,众人只觉得眼前彻底变成一片黑暗,一阵狂风卷来,众人都站不住脚,刹时纷纷离地而起,发出一片的惊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一刹那,眼前的黑暗消去,众人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依旧处于一片旷野之中,身上周遭倒一切完好,只是左右四顾,惊讶的发现,那座突兀立于旷野之中的登临台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下一片惶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江云也是惊疑不解。
一个秀才这时指着江云,怒声斥责道:“我明白了,一定全是这个无耻之徒惹的祸!定是他当道买文的事东窗事发,被登临台知晓,因而大怒,不齿其为人,要把他驱逐出去,而我等也受了他的牵累,被同样从胜地中驱逐出来了,一定就是这样的了!”
他的这番解释合情合理,除此之外,众人也无法解释为什么突然在胜地中,就被赶了出来,就连江云自己,也是心中发虚,心说难道真的是自己“抄袭”的事东窗事发,惹怒了这里的守护之灵,把自己驱逐出来了?
虽然自己“抄袭”的事可以瞒过这里所有的人,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是瞒不过这上苍的,他不免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
众人在这里异口同声的对某人口诛笔伐,群情激奋,把这一切都归诸于某人身上,江云却懒得理会,加上心里终究发虚,也辩驳不得,正要就此自顾自的走开,这时抬头朝前方一望,却是看到了什么,神色动容,就此止步。
其他人发现异状,也纷纷翘首而望,只见在远处的天际,现出几片五彩祥云缭绕,紫气光华隐隐透射而出,气象非凡。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呆住了,先前的怨愤失落刹那全消,转而化作一片意外惊喜,五彩祥云缭绕,紫气隐现,这都是上佳之兆,莫非在前方,就有一处莫大的胜地遗迹,在召唤着他们?
看这又是五彩祥云,又是紫气透现的偌大架势,不少人以致砰然心动,情不自禁就浮想联翩起来,莫非前面远处的,就是那传闻中的白鹿洞的胜地遗迹所在?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胜地遗迹出世,能够闹出这般的动静。
若前方真是白鹿洞遗迹,那他们此番就可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虽然失去了登临台这处胜地遗迹,但得到了白鹿洞这一处胜地遗迹,那还是大赚了。
登临台虽好,但比起传闻中的白鹿洞,又是小巫见大巫了,白鹿洞遗迹,相传是亚圣田衍所留手笔,比起大准圣陈少昂所留登临台无疑高出一个等次。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看到前方出现的异兆之后,所有人都忘记了失去登临台的懊恼,以及对某人的怨愤,争先恐后的就朝着异兆呈现之地拔足飞奔而去。
江云在迟了片刻之后,也醒悟过来,紧跟在众人身后,朝着异兆方向飞奔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只一会儿功夫,他一连又遇到好几拨人,都在朝着同样的异兆现出方向纵足狂奔,看这种情形,被前面异兆惊动,吸引而去的人还真不少,大家都不傻,这异兆一看就不同寻常,预示着莫大的机缘,谁也不会甘心错过。
离那异兆呈现之地越来越近,而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所有人争先恐后,目标方向都是同一个,那就是前方的异兆之地,江云此刻心生几分焦虑,看这情形,这异兆出现的动静实在太大,吸引过来的人太多,到时那胜地遗迹之中人满为患,如何是好?
只那登临台,聚集了**人,就争得不可开交了,而看如今这架势,说不定所有进入山中的人,都被惊动吸引,朝这里奔来了,那到时还不争得头破血流,乌烟瘴气,鸡飞狗跳了,关键是他还臭名昭著,为人所不齿。
嗯,自己现在想这些好像有些瞎操心了,还是先能进到胜地遗迹之中再说吧。
他加紧了向前疾奔的脚步,过了一会儿,离得更近了,翻过一道小坡,感觉前面又是光芒一亮,抬眼望去,只见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