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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结果。
让他们感到奇怪诡异的是,从三楼下来的人,不论是东阁学子,还是西阁学子,此刻都是神色古怪,一副讳莫如深,不愿多说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匆匆离去,让这些眼巴巴等了半天的人都莫名其妙,气得直想骂娘。
江云离了清风楼之后,径直就回了书院自己的住所。到了住所,紧闭院门,来到屋里,点上灯,打开钱袋,白花花的银子在灯下灿灿生辉,仔细数了数,果然有近六十两的银子。
这算是他到来之后的第一桶金了,看起来很多,但想起上次前去万卷书斋的经历,这些银子,也就只够买一副差不多的玄级名家作品罢了。
想着有了这笔银子,什么时候再去那万卷书斋逛逛,江云收起钱袋,看看时间尚早,就在书桌上摆开笔墨纸砚,打算再默写几章西厢记。
别看这一次一下子赚了近六十两银子,但这样的好买卖不会太多,要细水长流,做稳妥的买卖,还得靠这本西厢记啊。
在这里刚动笔写了一小会,就听到院门外有人叫喊,仔细一听,不出意外,果然是严政,周世民两人追过来了。
他本不想理会,但两人在外面一直叫喊不断,他只得起身出门,来到院子里,不过并没有过去开门,只是站在院子里,朝外面发问道:“谁人在外面喧哗?”
“平川,是我,严政啊!”
“平川,我是周世民,快开门啊!”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在外面叫喊。
江云明知故问道:“原来是严兄和世民,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么,”
严政在外面拍着门道:“平川,你先开门,我们进去之后再细说。”
江云依旧站在那里没动,说道:“严兄,世民,时候不早了,若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还是明天再说了。”
说着大声打了个哈欠,又道:“我困了,要去歇息了,两位明天见吧,有事明天说。”
严政和周世民两人急了,又不断拍门叫喊道:“平川,真有急事,你先开门,让我们进去啊!”
江云知道此刻这就是两匹恶狼,哪里肯放他们进来,只当作没听见,径直就往屋里走去。
“什么人,在这里喧哗!”
两人的拍门叫喊,终于惊动了书院巡夜的管事,上前来呵斥询问。
江云听到外面严政和周世民两人一个劲在解释什么,最后声音越来越小,两人似乎是走了。
江云回到书房,接着默写了几章西厢记,看时候不早,就熄灯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就被外面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给惊醒了,以为是那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又找上门来了,正嘀咕这两人还真够早的,这时又听到外面隐隐传来啼哭声。
“是幽兰。”
哭声有些熟悉,似乎是自家丫鬟幽兰的声音,这下他的睡意彻底没了,快速披衣起床,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快步上前去打开了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纤弱的身影,不是他家的小丫鬟幽兰是谁,此刻小姑娘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看到江云出现,扑上前来又啼哭不止。
看到对方的悲痛模样,江云心里一沉,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忙扶住对方,问道:“小兰,你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爷爷,爷爷被人打了——”丫鬟幽兰哽咽说道。
“什么,谷伯被人打了?”江云吃了一惊,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打得,什么时候的事,伤得重不重?”
丫鬟幽兰只是呜呜哭泣,泪流不止,却说不出话来了。
江云情知不妙,看这情形,谷伯只怕伤得不轻。
他没有再问下去,转身匆匆进了屋门,草草收拾一番,想了想,翻出昨天赢的那个钱袋,揣入怀中,就走了出来,来到院门外,锁上院门,拉起丫鬟幽兰就道:“走,我们回去。”
两人沿着书院的青石小路,匆匆而去,一路之上,幽兰一边走,一边依旧呜呜抽泣不止。
走不多远,迎面走来两个人影,一看到江云,一边快步赶上前来,一边高声叫喊道:“平川,平川!”
来的两人,正是严政和周世民。看到旁边哭泣的幽兰,他们也认得,这是江云家中的丫鬟,不由就问道:“小兰姑娘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江云没有理会他们,拉着丫鬟幽兰脚步不停的快步走过。
严政和周世民两人忙追上前来,口中不住叫喊道:“平川,你别走啊,我们还有事呢!”
严政追上来,拦在江云面前,正要说什么,江云一把推开他,沉着脸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说罢拉了丫鬟幽兰夺路就走。
“喂,喂,平川——”
周世民口中叫喊,正还要追上去,这时严政拉住了他,道:“别追了,看来他家中似是出了什么事。”
周世民停下步子,一脸无奈,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他回来再说吧。”严政也是无可奈何的道。
江云拉着丫鬟幽兰,一路往家中急赶。沙河村隔着清河镇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有着五里路,翻过一座山也就到了。
进了村,江家的宅院位于村东口,一进村就可以看见,此刻自家宅院的门前,围聚了一大群的村人,在那里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大多是听说谷伯出了事,来这里瞧看。
“江家小哥回来了!”看到江云和丫鬟幽兰在村口出现的身影,人群中有人低声叫唤道。
“来了也不管事啊,还不知这事最后会怎么处置呢。”
“我看这下谷伯多半要被赶出家去了。”
“是啊,听说谷伯这次伤得重,怕是已经废了,干不了活了,多半要被赶出去”
“唉,真是作孽”
村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着。江云这具身躯的前主人本就一心读书,有些痴气,不问世事,又经有心人的有意挑拨传言,在村中声名就不怎么样。现在谷伯出了事,大家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下这位江家小哥只怕要赶人了。
即使江云和丫鬟幽兰两人已经赶到了近前,门前的议论声依旧没有停歇,有人还在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
江云拉着幽兰,没有理会旁边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径直分开人群,走进了自家的院门。
“爷爷,爷爷,公子回来了!”
丫鬟幽兰哭着跑进了院子,听到声音,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十八,九岁,荆钗布裙的少女村姑,正是那王秀莲。
“东家,你回来了!”王秀莲看到江云,身子侧在一旁,低头微微一礼。
江云没有多理会,一个箭步冲进院子西边的一间屋子里,看到了躺在榻上的谷伯,一看到里面的情形,就呆住了。
第四十一章 谷伯之伤()
谷伯伤得很重,至今躺在榻上人事不省,失血过多,又在野外受了风寒,现在发起了高烧,按照大夫的说法,能不能挺过去就看这几天的事,即使能够活过来,起码也要卧床休养大半年,而且双腿被人挑断脚筋,很可能站不起来了。
“公子,你一定要救活爷爷,一定要救活爷爷,小兰求你了!”看到爷爷的惨状,幽兰扑通跪在了江云的面前,哭成了泪人儿。
到底是什么人,竟下这样的毒手。江云心中愤怒,一把拉起地上的丫鬟幽兰,沉声道:“小兰,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谷伯,治好谷伯的伤。”
一位灰衣老者正坐于床榻边,看视着谷伯伤情,江云认得是邻村的许大夫,走过去沉声道:“许大夫,你一定要救活谷伯,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许大夫没有回过身,叹了口气道:“老朽只能说尽力而为。”
江云掏出怀中的钱袋,解开袋口,把里面的几十两银子都倒了出来,哗啦一声倒了一桌,说道:“许大夫,我要你用最好的药,不惜任何代价,若是这些钱不够,我还可以卖田,只要你救活谷伯,我绝不会亏待你。”
许大夫回过头来,朝着桌上一堆碎银子扫了一眼,又看着江云满脸郑重的表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最后点了点头,道:“我说了,老朽会尽力而为的。”
江云又问起事情发生的经过,丫鬟幽兰一直哭哭啼啼,说不清楚,还是一旁的王秀莲帮着叙说,江云这才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事情发生在昨晚,因为地里刚刚插了秧苗,田里在灌水,谷伯照例去田间巡视查看,这田间灌水讲究适度,多了,少了都不好,若是灌多了,就有必要把放水的口子堵上,也有一些奸人,看到隔壁地里水肥,会偷偷夜里起来,扒开田垄的口子,把肥水放进自家地里。
虽然江家的上百亩良田都租给了佃户,但谷伯还是会常常到田间地头查看地情,昨夜就是这个情况,吃过晚饭,待了一会就出去了。
丫鬟幽兰待在家里,原本也没在意,可是等到时间很晚了,一直没见爷爷回来,这才开始着急了,就去寻了王秀莲等几家人一起出去找人。
最后在一块田垄上,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谷伯,那时谷伯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人事不省了,众人慌忙简单处置了一下伤口,把谷伯给抬了回来,又去邻村找许大夫过来。
原本是打算连夜去书院找江云的,不过晚上书院是不会开门的,一直等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幽兰就出了门一路跑过来报信了。
听了众人叙说的事情经过之后,江云走到床榻前,紧紧抓住谷伯一只干巴巴枯瘦犹如鸡爪的手,心中默念道,谷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好你,替你报仇的。
这位老人对江家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若不是他夜里去田间巡视,也不会遭遇到这场祸事,而他原本是没有必要这么做的,地里都已经租给佃户了。
江云沉默了一阵,屋子里几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处置。
江云寻思一阵,抬头问道:“去请乡老了吗。”
王秀莲在一旁答道:“爷爷已经去请了。”
出了这样的事,而且性质十分恶劣,自然要通知乡老,前来主持公道。
现在,除了全力救治谷伯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找到行凶之人,江云知道,时间拖得越久,线索越容易断掉,凶手就越难找到。
他走出屋子,院子里还围了一些村人,这些都是江家的老佃户,而且当初都主动要求维持三成的租子不变,算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东家。”这些人看到他,都行礼问好。
江云目光扫过场上诸人,问道:“依你们看,这件事会是谁干的,谁会下这样的毒手?”
众人对望了起来,一时却没有人出声,这件事性质恶劣,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顾忌很多。
“大家随便说,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也不会声张出去。”江云宽慰鼓励众人道。
“依我看,那王铁柱家只怕脱不了干系!”一个尚带着稚嫩的声音说道,江云闻声看去,说话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
他认得对方,小名叫做狗蛋,是王秀莲家隔壁孙叔的儿子,这孙家也是江家的老佃户了,两人年纪相差不多,小时候曾经是一起抓鱼玩泥巴的玩伴,不过后来年纪渐大,特别是江云当家作主之后,处处摆出一个小老爷的派头,两人的关系就渐渐疏远了。
这叫狗蛋的少年说罢之后,旁边就有一位中年汉子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骂道:“你瞎说些啥,没根没据的,不要瞎嚷嚷。”
训斥他的,正是他的老子孙永昌,一位老实巴交的村夫,从江云爷爷开始,就是江家的佃户了。
“孙叔,你不要骂,我说了,只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至于说得对不对,都无关紧要。”
江云拦住中年村夫,看向黑瘦少年,对于这位儿时的玩伴,他仔细想了一想,竟然不记得对方的名字,只知道对方的小名。
他就直呼对方的小名,道:“狗蛋,你说,你刚才的话可有什么根据,为什么说跟王铁柱家脱不了干系。”
那黑瘦少年刚才被他老子一喝,此刻有些不敢言语了。
江云走了过去,拍了拍对方,鼓励他道:“狗蛋,尽管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东,东家”江云突然露出的亲切动作,让黑瘦少年狗蛋颇有些不适应。
“不要叫我东家,像以前一样,叫我云哥就是了。”江云说道。
黑瘦少年狗蛋愣了一愣,儿时的回忆涌了上来,看着面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不过他还是没敢直接叫对方的名字,期期艾艾的道:“东,东家,昨晚我跟小兰,秀莲姐发现谷伯的时候,就是在那王铁柱家地里的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