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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坐在殿堂上的皇后,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她反而不敢造次,可为难一个小贵人,可真是没什么心理负担。
因此就见她斜睨着贞贵人,冷呵:“收起你那狐媚子姿态,没得给女人抹黑。”
贞贵人气的脸都红了,她本就是娇媚的长相,这会儿气的小脸红扑扑,眼眸中似有若无的沁着水意,着实活色生香。
谢沄没忍住,从几案上抓一把爪子,慢条斯理的剥着。
石榴觉得有些心梗,主子这是看热闹呢,顺手又把瓜果往娘娘跟前凑了凑,热茶也适时的端来。
而台下的发展趋势,让谢沄手里的瓜子都掉了。
只见一道英挺的身影越来越近,玄色的袍角在风中猎猎作响。
板着一张俊秀的面孔,缓缓而来。
谢沄神色淡然的捻起一颗樱桃,打算围观一场世纪会面。
原文中,贞贵人也是如此被刁难,皇帝见了她双眸带水的娇嗔模样,不免觉出几分旖旎。
自此有意无意的,总会用目光追逐。
在皇后跟前,嫔妃们是端庄的、贤良的。在皇上跟前,嫔妃们是风情万种、娇羞无限的。
因此谢沄吃着樱桃,瞧着她们一秒变脸,如同开屏孔雀般拼命展示着自己。
恨不得这会儿就勾着皇帝的魂,一道成了好事,诞下子嗣才是。
季景凛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谢沄跟前,冷冷道:“越发又懒又馋,跟朕去走走。”
嫔妃们一惊,这才发现今儿皇后还没走呢,一切都被她看去了。
她们有些失落,但也习以为常,毕竟皇帝眼中素来只有皇后。
只贞贵人冲着皇帝飞了飞眼,委屈中带着倔强的小眼神,看的谢沄都心酸。
瞧瞧,同样是穿越的,人家能拿奥斯卡影后,而她连龙套都拿不来。
一时间殿内有些寂静,都在等着高坐的皇后回复。
谢沄笑吟吟的起身,行了福礼,淡淡道:“那便走吧。”
“唔。”得她应了一声,季景凛随口应了一声,便大踏步在前走。
余下阖宫嫔妃,神色晦暗不明,静静的望着两人想携离去。
待走远了,贤妃才冷哼一声,狠狠的剜了贞贵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的好妹妹,你且随本宫来,端的是要疼爱你呢。”
她心里气急,这般无宠的日子,将人的心血都给熬干了。
5。第 5 章()
妃嫔疼爱看不顺眼的低阶妃嫔,那法子便无穷无尽。
贤妃笑吟吟的走在前头,瞧着最是慈和不过。最近她跟德妃之间矛盾重重,再加上看她的拥趸贞贵人不顺眼,那便正好了。
回到栖梧宫之后,坐在太师椅上,身后再摆着软枕,懒懒散散的靠在上头,捧上一盏热茶,端的舒坦。
这才看向台下跪着的贞贵人。
前朝有党派,后宫有抱团,当初她向这狗东西递了橄榄枝,她寻了浅显由头拒了,转脸攀上排位微末的德妃。
不过仗着有一张面皮子,竟拿乔起来,自此两帮人就有些结下梁子。
她也不敢动私刑,皇后不准这个,知道了是要罚的,但是跪一跪、站一站,只要时辰足了,对于这些娇生惯养的妃嫔们,便是一种折磨了。
耗上一天,这朵娇嫩的花朵便要荼靡了。
贞贵人僵着脸,心中暗暗发誓,若她起誓,定要欺辱她的人千倍万倍偿还。
她们这里刀光剑影,气氛僵硬,御花园中却是不同的光景。
看着季景凛一路分花拂柳,跟往日里一般,绕着未央湖散步。
“你……”谢沄一开口便有些后悔,对方漆黑如墨的双眸映着未央湖中潋滟波光,紧盯着她,带着深沉的压迫力。
抿了抿嘴,还是继续说道:“臣妾会乖乖散步,您尽管去忙便是。”
男主对她越好,她越不自在,现在的好,就是未来的刀。
她时刻记着呢。
季景凛暼她一眼:“呵。”
春风暖暖,染着花香,本是一片融融时光,谢沄瞬间紧闭嘴巴。
小媳妇儿似得跟在季景凛身后,她慢悠悠的跺着小碎步,其实想跑出残影来着,毕竟吃了保胎丸,系统可是给出承诺。
她肚子里的崽,那是稳的跟铁打似得,不怵任何手段。
保胎丸不光有保胎的作用,还能给胎儿提供需求的营养,包括滋养母体,堪称神器。
最近没有和季景凛有亲密接触,抽奖倒计时一动不动的,简直比乌龟爬还慢。
正在想着,远远便听到咯咯的笑声,若隐若现的,带着少女的娇俏甜美。
季景凛隐晦的拧了拧眉头,这才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继续顺着羊肠小道行走。
皇帝对于妃嫔是有天然吸引力,他纵然不去,那些美丽柔婉的女子也会前仆后继。
因此嬉笑声越来越近,浓郁扑鼻的香风也随之而来。
“给陛下、娘娘请安~”软软的请安声响起,谢沄打眼一扫,能来的小妃嫔全来了,穿着轻薄美丽的春衫,展示自己动人身姿。
只贵淑贤德四妃爱面子,没有这般众目睽睽之下邀宠。
谢沄觑着他的神色,作为漩涡中心,季景凛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开口:“散了吧。”
啧,这么多殷切期盼的小美人,还真是只取贞贵人一瓢饮。
谢沄冲着神色僵硬的妃嫔略一颔首,还未说话,便有锐利的死亡射线扫来。
安抚的向莺莺燕燕微笑,她便跟上皇帝的脚步。
跟遛狗似得,绕上两圈便算完成了任务,季景凛脚步顿也不顿,转瞬便消失在眼前。
谢沄:……
她颇为无言以对,看着对方挺拔如修竹的身影,她想,男主快些和贞贵人凑到一起,别溜她了。
美滋滋地窝着哪里不好,为什么要出来吹风呢?春寒料峭时分,寒风还是很凛冽的。
就这么吐槽了一句,回去的时候,又遇上了妃嫔。
以兰嫔打头,后来跟着一群,看到她以后,赶紧福身行礼。
“起吧。”谢沄随口叫起,便打算离去,她现在有身孕,凑在嫔妃堆里也不是那么回事,人多意外就多,防不胜防。
只兰嫔心中不顺,软绵绵的开口:“皇后娘娘,嫔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一开口,谢沄便觉得头疼,这是一杆好用的枪,三百六十度横扫,不分敌我那种。
“那便别讲。”
兰嫔:……
谢沄说罢便走,问当不当讲一般都是利己损人,她才不要听。
憋的兰嫔难受极了,又不敢造次,总觉得旁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一个个嘲笑她。
众目睽睽之下,兰嫔涨红了脸。
仗着母亲在太后跟前有几分脸面,非想找回几分。
快步上前,跟正在辣手摧花的谢沄快快说道:“自古以来,皇家大妇以贤……”
“掌嘴!”谢沄面色黑沉,看向满脸惊愕的兰嫔。
原文中也有这一出,接下来的话,她都知道,无非说她不够贤惠大度,没有时常规劝皇帝去妃嫔宫中。
后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便成攻讦皇后的一条。
石榴应声而出,照着兰嫔娇若春兰般的面庞呼下来。
不过两巴掌,兰嫔嘴角便见了血,一张俏脸高高肿起。
“求主子娘娘恕罪……”她这才知道怕,跪下不住的叩头。
其他的妃嫔吓得大气不敢出,惊惧的望着肃立的皇后。
“谨言慎行!本宫岂是你能说嘴的!”
谢沄冷喝,赏春景的好心情到底是没有了。
“是,谨遵主子娘娘教诲。”其余的嫔妃赶紧跪在兰嫔身后。
看到她们这样,谢沄心里叹了口气,都是女人,凑到一块便只能为难女人,何苦来哉。
她们不来招惹她,她便不会发作,真当皇后是泥捏的,尚能唾面自干不成?
兰嫔吓得肝胆俱裂,又羞又臊,恨不得挖个洞钻起来。
看向神色冷厉的皇后,只觉得陌生的紧,往常她最是善良和善,断然不会因一言不合便罚人。
她尚且不明白错在何处,只一个劲的哀哀哭泣。
谢沄扶额,懒得跟蠢人说话,直接便离去往慈宁宫去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跟太后培养感情呢。
兰嫔委屈的跟什么似得,跟在她身后的丽嫔眼眸略深,若有所思的看着枯萎的花朵。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俱都觉得无趣,人群便散了。
只留下兰嫔跪在那里,脸皮火辣辣的痛。
而谢沄气也是有些不顺的,现在她成了皇后,书中皇后所经历的一切,现在都会让她再经历一遍,为了小命着想,谁也不能动她。
到了熟悉的慈宁宫,脸上难免带出来一点,太后多了解她,瞬间挑眉笑了:“怎么了?谁惹你了,祖母替你揍她。”
一时众人都笑起来,气氛一松,谢沄便也绷不住笑起来。
“揍过了,兰嫔想要教训孙女呢,真是不知所谓。”
“好好好,这宫中谁也比不上你,莫委屈自己便是。”
太后摸了摸她的头,连忙问:“胸闷不闷头疼不疼?会不会泛恶心?”
把所有孕期反应都问了一遍,谢沄黑线回答:“没有,挺好的。”
大约是地邪,轻易不能说,这才两三天的功夫,她就开始没天没夜的吐。
丁点东西都吃不下,软软的躺在榻上,跟蔫鸡似得。
只吃的下酸甜口水果,可这东西越吃胃越酸,一下子又饿了,营养也不全面,可把她折腾的够呛。
“以后再嘚瑟,我就是猪。”她奄奄一息的想。
见她这样,季景凛也有些着急,一遍又一遍的遣太医过来。
熬了苦药汁子出来,她也不想喝,闻着那股酸苦味就吐了。
季景凛白皙俊秀的脸庞上尽是薄怒,见此舍不得说皇后,只能对着太医喷火。
“快去想法子,整日里这般,可如何是好?!”
在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环嬷嬷弱弱的开口:“老奴母亲当初也是这般孕吐不停,遭了大罪,后来想一法子,吃一些干东西,家里头困苦,只能把馒头切片焙干……”
惹来皇帝皱眉,又赶紧接着说道:“后来新朝建立,最是仁善,家家存了余粮,就有了白面鸡蛋馍干……”
“白面兑鸡蛋、水、糖等物,揉成面团子擀成饼,上头撒上芝麻,在锅里慢慢烙,出锅以后,又酥又香还甜甜的,没什么旁的味,又有营养又耐饿。”
听她这么一形容,谢沄想象了一下,口腔忠实的开始分泌津液。
靠着这饼干似得东西,她过了几日,吃的腮帮子都疼。
又有些怏怏不乐的,怀孩子真难。
更难的却是后宫姐妹相处,前些日子责备兰嫔,刚才环嬷嬷带来一个坏消息。
兰嫔殁了,说是想不开,抹脖子自尽了。
还留下遗书一封,揭露皇后的恶毒。
谢沄皱起眉头,这倒是原文中不曾有的,原主都被一把火烧了,兰嫔还在蹦跶呢。
而什么皇后恶毒,更是不可能的事,在皇帝跟贞贵人相爱之前,皇后一人独宠,性子有些天真烂漫,最是仁善不过。
看来有人借这个筏子,想要将后宫局面撕开。
“消息可有传出去?”谢沄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还是有些慌乱的。
环嬷嬷小心翼翼的觑了她一眼,轻声道:“几个宫人发现,尖叫了一声,涌进来一群人,都瞧见了。”
见皇后柳眉紧锁,环嬷嬷赶紧补充:“都是长禧宫里头的,已经拘起来了。”
她那日掌掴兰嫔,为的是以儆效尤,失了脸面不假,隔了十天半个月才受不了自尽,那也太假了些。
再大的悲愤,时日久了也会尽数消散的。
妃嫔若是自戕,整个家族都要连坐,谁也办不出这事。
“走,去慈宁宫……”
太后作为宫斗胜利者,肯定比她有能耐。
6。第 6 章()
“禀主子娘娘,老祖宗交代,您不必特意过去,此等小事,她会处理的。”
谢沄还未收拾停当,熟识的福清嬷嬷便来传话。
她是太后的心腹之一,打小看着她长大,因为见礼过后,笑吟吟的说道:“那里脏污晦气,您安心养着……”
她既这么说了,谢沄便不再犹豫,笑吟吟的应了。她不愿意去,自戕的人,死状总是难看的,她肯定会害怕。
万一吓着惊了胎,那岂不是罪过,为了旁人折腾自己的事,她不愿意做。
丧礼上一炷香,祝她来世投个好胎,不在这书中世界徘徊,便尽了心意。
正想着,季景凛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见她稳稳当当的坐着吃茶,几不可查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