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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凡点了点头开口道：“师侄免礼！师叔初来乍到，两手空空，也未带什么见面礼，改日师叔我发达了，必定补上。”
李淳风连忙道不敢。
袁天罡笑道：“哈哈，师弟说话算话，为兄可是代淳风应下了！
走，莫再门外站着了，随老道入内再说。”
几人一边聊着，就进了老君观。
白凡一路走一路看，虽然此时白雪皑皑，但老君观一副道家福地之像，景色自然是颇为可观的。
“师兄，你这道观看着也不小呀！怎么感觉没什么人气呢？如此人烟稀少，香火不旺，收成肯定不行呀！”白凡调侃道。
袁天罡连连摆手，“师弟切莫胡言，出家之人，讲究修身养性，道观乃是祭拜祖宗仙长之地，岂是为贪图香火？”
李淳风在一旁接腔道：“小师叔有所不知，平日里老君观人流可是不少，只是今日观内来了贵人，所以平凡之人，怕有所冲撞，也就避开了今日前来进香！”
正说着呢，几人走到了老君观正殿的太清殿！
白凡看这架势，门外站着八名身穿便服的护卫，殿内却是七名侍女在两旁伺候，正当中一个年轻妇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是气质不凡，正在虔诚的对着老君神像进香祷告。
第七章 师侄学着点 大姐，你想多了吧（）
白凡笑了，不就是来了个有身份的过来上香吗？又不是多大队伍，又不是大队军马，至于这样吗？
转身对着李淳风说道：“师侄，师叔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了，你这胆子也忒小了吧！”
李淳风不解，怎么突然就开始教训人了？自己好歹也二十多了，被一个小孩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教训，当真尴尬。
无奈只好直着脖子反驳道：“师叔此言何意？”
“师兄，不介意我替你教育一下弟子吧！”
袁老道抚须笑道：“师弟能够出手指点小徒，那是他的福气。”
“那好！
师侄呀！我来问你，师叔一进门就听你说，自己怕冲撞了贵人，心下惶恐，可有此事？”
“不错师叔，师侄的确说过此话。”
“那师叔再问你，你惶恐什么？你做错事了吗？”
“这个，没有。”
“你心怀鬼胎了吗？杀人犯法了吗？”
李淳风大汗，什么问题呀这是？“师叔，这个也没有呀！”
“那你怕什么？你一没杀人犯法，二者心思纯净，三者没有做错事，为何会心生恐惧？
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一个身份吗？
平日里诸多百姓来上香，你可有恐惧之心？”
李淳风若有所悟，答道：“这个，没有。”
“师侄，但凡进了道观，诚心来进香的，对我们来说都是香客。
其之前身份种种，与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我等应该一视同仁，给予一样的方便和服务就是了。
你的道心还有待磨练啊！
再看这位你口中所说的贵人，人家就非常有这个道心。
虽然处世身份不凡，但是心怀虔诚来进香，衣着朴素，侍卫侍女规矩有礼，这就是没想着以贵人身份前来，你还不明白吗？还有恐惧吗？”
袁天罡笑道：“师弟说的好。徒儿，你师叔教导，你可曾悟到？”
李淳风对着白凡一个大礼，“感谢师叔教导，师侄明白了，我等心怀坦荡，何来畏惧！”
白凡点了点头笑道：“嗯，孺子可教！师兄，你这个徒儿资质当真不凡，不如让给师弟如何？”
袁天罡无语，这家伙年纪不大，心眼真多，怎么几句话就要占便宜，还想图谋我的徒儿？
“师弟莫要说笑，你要教导指点尽管随意，何须这让徒之说，你我兄弟一体，为兄的不就是你的吗？”
白凡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玩笑道：“师兄当真小气，也罢，等着师弟将来也收一个好徒弟给你看看。”
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个近处的护卫都已经被自己这番言论唬住了，自己高人的形象差不多已经树起来了。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既然是贵人，在自己眼中就是有钱人，就是肥鱼！
“师侄，学着点啊！”
白凡扔下这句话，就径直向着大殿走去。
袁天罡师徒两个还没明白，这货这句学着点是什么意思呢！但是脚步已经不自觉就跟了上去。
几个护卫早已经被白凡达一通‘高深言论’唬住了，知道这是袁老神仙一起的高人，所以并没有阻拦。
白凡进得大殿，侍女们奇怪的是一个乞儿，怎么如此大摇大摆进来了？本想前去轰走，但是看到此人身后跟着老神仙，所以并未动手，只是几人眼中的厌恶却在渐渐增加。
到得大殿里面，距离近了，正好可以听到这位妇人的祈祷之词：
“求老君开恩保佑！保佑妾身一家平安，无病无灾，保佑夫君大业功成。
到时妾身必定捐得万贯家财，以供老君香火。”
嘿嘿，原来是个求平安的‘肥羊’！
眼珠一转，走上前去，白凡开始了自己的忽悠之路。
“大姐，你想多了吧！”
一声不合时宜的话，出现在了这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上，哦，当然，除了妇人的祈祷之声。
本来正在虔诚祷告的妇人，心境突然被打断，眉头一皱，对着老君像磕头行礼之后，缓缓起身回头。
袁天罡一看，坏了！
自己这个师弟呀，还是年幼无知，这样的人物，你没事去撩拨人家干什么？是嫌命长了吗？人家这等贵人，动动手指头你的小命就没了。
李淳风却是心下佩服，师叔真是高人，语出不凡，果然自己需要学着点。
单单就这份无所畏惧的勇气，就足够自己学之不尽的了。
他哪里知道，白凡就是个傻大胆。
当然，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艺高人胆大！
一旁的几个侍女瞬间大怒，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紫衣侍女开口喝道：“大胆，竟然敢对王、夫人无礼？来人，快快拿下！”
声音刚落，门外的护卫就冲了进来。
袁天罡赶忙挥手拦下，急急开口道：“误会误会！夫人恕罪，师弟他年幼无知，初次见到大人物，一时心中敬仰，乱了心性，胡言乱语，冲撞了贵人，老道替他致歉了！
万望夫人开恩恕罪！
师弟快快给夫人赔礼！”
白凡没有理会袁老道忧心的话语，心下颇为感激这个才认识不足一天的师兄，对自己真没的说。
直直的盯着那贵人看过来的眼神，似是审视，又似是欣赏，或是考察。
本来还在皱眉不满的妇人，听到袁老神仙的话，却是不着急发作了。
竟然是老神仙的师弟，莫非有些道行？
再看此人眼神，分明是一种赞赏和考校的眼光。
奇怪，本宫与他互不相识，他何来赞赏？
虽然他一身褴褛，但是眼光纯净有灵，莫非真是高人有意出言指点？
妇人哪里知道，白凡纯粹的是在欣赏她的美，这是一种典型的东方美人的美，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好在他纯粹是欣赏，没有淫邪之心，不然一定会被当做登徒子剁碎了喂狗的。
不过他这幅外表也才十几岁，非常有欺骗性，所以妇人也并未往别处想。
“不知妾身错在何处？小郎君此言何意？倒要请教！”
没有客气行礼，单刀直入，还带着淡淡的威压，直视着白凡，妇人开口问道。
“这个错的太简单了，你来求神拜老君，为全家祈求平安，本是好事，但是却吝惜东西不舍得付出，你让老君怎么会尽心给你帮忙呢？”
这？这是什么说法？什么道理？
妇人不解，追问道：“此言何解？”
第八章 钱给我，我出手比他快（）
没有开始解释，反而是讲起来故事了。
“在下前年曾偶然见到一个老农祈求上天。
他是在夏季之时，摆上香案，供上了几个黑面饼。
祭品不足，但是这老农所求却不少。
他求上天保佑田里丰收，家里老牛此次能够诞下双胞胎，自己儿子能够娶到一个好的媳妇等等。
我就在心想，这老头是不是太贪心了，几个黑面饼就让上天给他办这么多的事情，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不就是太史公书里面滑稽列传的淳于髡的故事吗？
对上天而言，自己付出很多，却缺了回报。你觉得上天会帮忙办事吗？”
白凡侃侃而谈。
对面的妇人心中一怔。
此人如此谈笑风生，讲得这个小故事，实际上是在说我好比这个老农？
太史公书？他竟然如此渊博，还知道淳于髡的故事？
原来，春秋战国时期，有一次楚国发兵攻打齐国。
齐威王使大臣淳于髡携带重礼出使赵国求援，但是礼物只有黄金百斤，车马十驷。
淳于髡不去，嘲笑道：“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旁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而祝曰：‘瓯篓满篝，污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臣见其所持者狭而所欲者奢，故笑之。”
于是齐威王乃给黄金千镒，白璧十双，车马百驷。如此淳于髡才去出使，果然最终赵国发兵十万救得齐国，这就是淳于髡的故事。
想到这里，这妇人心有不满，什么老农，分明就是淳于髡当年说给齐威王的那一套。
口中不满道：“小郎君是说，妾身所求太多，给予的供奉太少？”
白凡点了点头道：“没错！”
“那你可知道，万贯家财，给这老君观，可相当于平日里这里一年的香火了。”妇人不满道。
“哦？还真是不少呢！
你的万贯家财给这道观的确花不完，但是你用来供奉的是神仙老君，那就不值一提了。
简单说吧，就你祈求老君这件事。
在下看来，不过是你出钱，让神仙替你办事，不知道大姐可认同在下的话？”
大、大姐？周围一群侍女纷纷睁大了眼睛，这个乞儿打扮的小子，叫自己主母为大姐？
更让他们掉眼珠的是，妇人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反驳。
“虽然你的话语粗俗，但是细细想来，的确有这层意思，但祈求神仙肯定还有其他含义，只是妾身学识不足，无法描述。”妇人认真答道。
白凡大喜，你认同了就好，今天不把你忽悠瘸了，就对不起在下北大中文系第一名嘴的称号！
“如此，大姐您所求是全家平安，还有丈夫功业有成。
且不说您丈夫的功业。
就算单单这家人平安一项，按照您出钱供奉神仙的说法，就算是拿钱求神仙来保命。
在下以为，这个数量，可不能以平常计。
当是您一家老小所有人的性命，值多少钱，就出多少钱来计算。
这才是公平公等的让老神仙出力保佑你家人平安。
要不然，您给了一万，老君忙活许久，却出了三万分的力，且不说神仙愿意不愿意，单单是您，不觉得亏待神仙吗？
大姐，以为然否？”
袁天罡无语，这个师弟怎么大嘴炮满天飞？求神拜天之事，岂能用商贾计算之法？不禁想用右手捂住双眼。
而李淳风却是听得连连点头，师叔说的在理呀！我等求神仙办事，绝对不能让神仙吃了亏，这就是对神仙不敬了。
而一旁的侍女们却不再对白凡怒目而视了，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舌灿莲花的小子，他讲得故事还真有道理。
妇人纳闷了，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呀！
“这个人命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呢？若真的论起来，我一家人的性命都是无价的，整个大唐也没人出得起这个价格吧！
妾身不知先生之言何意？
请先生教我！”
白凡心中自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成了！
“大姐，请大姐莫怪小弟这人自来熟，有些交浅言深之语，今日跟大姐投缘，就索性说与您了。
其实依小弟来看呢！
您啊，花大价钱请这位老君爷爷帮忙，倒不如将这笔钱给小弟。
至于您所求之事，小弟不知道老君有没有空闲帮忙。
但是您把钱给我，我出手肯定比他出手快！”
说到最后，白凡的手，竟然指着大殿中央的老君神像。
啪啪啪！四周全是眼珠子掉地上的破碎声。
妇人惊呆了！好好的，怎么说到钱上了？刚刚还一副高人模样的小郎君，怎么瞬间变成了商贾形象了？
他这是在干嘛？莫不是，要跟神仙争香火？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