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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雅在人群中认出鄢知国使臣,想起殿下的吩咐,兴冲冲带着他们去见公主。把这一摊子还真的甩给了卓藏锋。
怎么处置?用过饭后,他得好好想想,所以并不着急开始。
台阶下许多人冻得哆嗦,有的人在不停哈手跺脚,牢骚满腹,有驮着药材满载而归的药商经过,向里面丢下一道惊奇的眼神,催马而去。
卓藏锋索性走出殿外,站在台阶上观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峰峦。
众人看他出来,都不做声地望着,等着下令开始。
想着莫雅临走时交代的应选规则,再看当初把自己说得半文不值的人群,想到他们虽然受了冻,受了饥饿,现在也算是尝到了权势的滋味。
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近大殿?不行,我好歹掌握了一次大权,绝不能如此轻率,想到这里,卓藏锋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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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落叶令箭()
山间的寒风更加凛冽,似乎把高峰上的积雪都吹刮到这里,冷到骨髓。
自以为深愔药草的文弱之人,在逞完口舌之利后,立刻尝到的饥寒交迫的滋味,望见方才的少年端着热粥吸溜溜喝个痛快,看见两名侍女烫了壶热酒送了进去,嗅着那饭菜与酒香,忍着寒天冻地之苦,却没有一个人舍得半途离开。
其实药园师不但薪酬丰厚,还掌握着药材的销售权,是一项不起眼但却名副其实的肥差。
卓藏锋走出殿宇,想着应选主持者应该会说“大家辛苦了”这话他却不能说,只是能默默感叹,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还真是坚强。
许多人望向里间,目光中绝没有轻慢之意,更多的是一种讨好巴结的意味。
卓藏锋讨厌他们这些微妙的态度转变,他痛恨所有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之人。先前故作深沉,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等待中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慢慢走前两步,冲人群摆手,众人立刻安静,都停止呵气跺脚。
此时虽是严冬,树上黄叶并未落尽,风吹来,无数凋落的叶片纷飞如蝶。落到地上,落到石阶上,依旧在翻翻滚滚,似乎在挣扎着,感叹命运的短暂。
卓藏锋望着空中不断凋落也黄叶,叹道:“最烦见到树叶离开枝头,这也就罢了,还要弄脏这圣洁的山门,真是可恶!”
说完这话,他的目光落在众人脸上。
这些人大多都是在京城混迹多年,熟悉钻营投机,奉承巴结之事,听掌握着他们财路的少年这么一说,没有任何人指挥,各各蹲下身子开始捡拾地上飘落的树叶。
没用多久,这一片地上的树叶都被捡起来堆到一处,大家忙完都返回殿门前石阶下,规规矩矩站好,等着应选开始。
空中还有稀稀落落的树叶落下,有的飞到地上,有点飘向深谷。
卓藏锋饶有趣味望着那些飘落深谷的树叶,那专注的神情,似乎已经忘记了身负的差事。
没有人敢催促,生怕对主持者少年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他们已经在卓藏锋心里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印象。
有人用鸡毛当令箭,他是用落叶当令箭。
卓藏锋终于收会目光,在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大家等了很久,但此刻天寒地冻,不适合测试,请明日再来。”说完转身离去。
就是这么一个结果?!
大家在寒风中等了一天,原本满怀希望,就等到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个个张口结舌。
望那少年走进大殿,小道童出来将大门关闭,他们忍了许久,还是不敢发半句牢骚,都默默转身离去。
片刻后,殿外的人几乎都下山而去,只有一名中年人依旧挺立在门外,并不离去。
小道童将这个情况告诉卓藏锋,他想了想,叫他们开门把这个人喊进来。
来人笼着双手,身上衣着单薄,显然属于贫寒之家。
卓藏锋问道:“你为何不走?”
中年人望着座上年纪不大,颇具威严的少年,沉吟片刻,开口道:“小人是山下庄户人家,名叫孙德旺,原来在药山下有一亩薄地,也种些药材。后来官府出钱收购了小人的地,给了六两银子。”
卓藏锋看他面色青白,显然冻得不轻,就让小道童给他端来热茶,命令他坐下说话。
孙德旺两只粗手在茶杯上暖着,却不敢去喝。
卓藏锋让他继续说下去,他又慢慢说道:“我这地也是看在月月公主的面上卖了。如今地也给了,银子却并没有分到手上,去官府问过,都是推来推去,实在没有办法,我老娘还等着我拿钱抓药,这才斗胆来此问个所以然。”
拿钱抓药,卓藏锋猛然想起当初往事,不是为了给老道士筹足药钱而费尽心机吗?
而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人显然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比当年自己还要凄惨。
想到这里,他一模身上,然而囊中空空,所剩银两都留在客店里。
正在犯愁之际,殿门被人推开,一个粗壮的汉子疾步奔过来。
卓藏锋抬头一看,扎力古早已奔到眼前,就要磕头行礼。
卓藏锋拦住他,哈哈笑道:“我已经不是大唐使者,你还行哪门子礼?”
扎力古憨厚的笑笑,“无论你是什么人,扎力古都忘不了你的恩惠。”
卓藏锋笑道:“快把你身上的银两拿出来,我有急用。”
扎力古闻言,慢慢从身上摸出七八两碎银。
卓藏锋看他慢吞吞的不爽利的神态,走近他说道:“婆婆妈妈的,全部拿来!”说着伸手在他身上搜寻。
扎力古退后一步,卓藏锋摸到他腰间鼓鼓囊囊的有一硬物,问道:“这不是私藏的银两吗?”伸手进去就要掏出来看个究竟。
扎力古笑着挡住他的手,“再也拿不出银两了,这是我穿的防身软甲。若是还不够,我马上回去给你取来。”
卓藏锋收回手,将银两全部给了孙德旺,说道:“这些银两你先拿着,回去给你娘治病。办好这件事你还来此地,虽然做不成药园师,就做一名药丁吧。”
孙德旺闻言跪拜于地,眼泪鼻涕一起流出,哽咽道:“公子你的大恩,我孙德旺永世不忘!”
卓藏锋扶他站起,拍拍他厚实的肩膀,眼望着窗外的山峰,说道:“天还真是冷,你看都冻出鼻涕来了,快回去吧!”
孙德旺千恩万谢而去,卓藏锋忽然大声对扎力古道:“你这个铁公鸡,真是一毛不拔!将我给你赢回的银子拿来。”
扎力古一愣,满脸委屈道:“我出来的时候并没带多少钱,要不你等着,我马上取来。”
卓藏锋哈哈大笑,“算了,我不缺银子,逗你玩呢?”
随即想到,扎力古在逃命之时依旧舍不得扔掉银子,让他出钱,也实在是难为他了。眼看这个汉子并不是爽快之人,除了将银钱看的重要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多大缺点。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想着今天这关算是过了,明天让莫雅主持应选测试,他该去别处看看,好好准备青云榜之选。
时至今日,青云榜之选具体考试那些项目,他并不太清楚,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进入榜单之内,否则就没有资格进行龙门大试。
至于龙门大试,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出的誓言,容不得半点退却。男儿说出去的话就是泼掉地上的水,是无法收回的。
且不说退婚一事,那更是势所必为。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青云榜上的排名,是第一步,也是必须的。
原本想解除婚约,可咄咄逼人的将军府不同意,这也就罢了,如果按照推己的说法:“世间的事你不把它当回事,它就不是个事;如果把它当回事,它还真是一回事。”完全可以不顾将军府阻挠,当场撕掉婚约,转身走人。
如果这样,也很简单。
但是他发了誓,当着长安百姓的面,激于义愤之下,他一时冲动就发了誓。那么既然选择了,就走下去,哪怕不自量力,哪怕粉身碎骨!
走出殿外的两名道童此时急匆匆返回,脸上带着惶急之色。
稚嫩的声音在卓藏锋耳边响起,“不好啦!那些应选之人都涌到神宫之前静坐抗议,说是新来的主持坏了什么规矩,要讨个说法。”
扎力古脸色骤变,“这就麻烦了,惊动了夫子,惹怒了那位大姑姑,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惩罚呢!”
卓藏锋走出殿外,任寒风吹拂衣襟,望着知无涯神宫前黑压压的人群,坚决道:“事是我做出来的,你不必害怕!”
扎力古一步奔出,回头道:“我去找公主求情。”
他的话音很快飘散在寒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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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夫子评剑道()
两个道童望着扎力古如飞而去,又转头看向卓藏锋。眼睛滴溜溜转动。
卓藏锋脸上很平静,看不出有害怕的感觉,他微微蹙眉,显然不知在思索什么事情。
两个小家伙对视一眼,均想:“这个狂傲之人,面对威严神圣的知无涯神宫,竟然面色不改!就连他们宗圣宫叶天师,都对夫子毕恭毕敬,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恰好卓藏锋低头望见两个道童小脸煞白,哈哈大笑,哄他们道:“不要害怕!没多大点事。”
一个道童低声道:“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可闯下大祸了!”
卓藏锋霍然转身返回殿内,命令两个道童关闭殿门。然后将桌上酒壶提起,斟满一杯,仰脖喝了下去,赞道:“好酒!”
两个道童面面相觑,坐立不安。
此时那些等待应选药园师的人遭遇不公待遇,全部聚在知无涯大殿门外讨要说法。
许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三三两两聚拢一起,竟把大殿门前路上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原本瞧不起卓藏锋,只是碍于对方手握大权,敢怒不敢言。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竟然推脱时辰不早,让大家明日再来。且不说山高路远,就今日这鬼天气,众人可是又累又饿,苦苦等了数个时辰,他一句话就把大家都打发了。
这简直是拿鸡毛当令箭,完全无视知无涯神宫森严的规矩,完全蔑视大唐律例!
本来没有人胆敢说出来,只是默默沿着下山的路而去,顶多在心中发几句牢骚。
然而顾海棠和燕北春适时而止,两人挡住下山的众人。
燕北春显得苦口婆心,先是援引大唐律法,再说明知无涯神宫历届招收药园师规则,之后更是把卓藏锋的无知狂妄,添油加醋说了许多。
盛唐国历代都有纳谏之风,不知道多少铮铮大臣不畏皇权,不顾个人安危,提出许多利国利民的主张。
可以说这些纳谏的臣子,成就了帝王的声誉,成就了煌煌盛唐气象;也可以说正是这种勇于接收纳谏的帝王,成就了这些名臣,让他们享誉千古。
有着这股风气的大唐子民自然毫无畏惧,经过燕北春一番鼓动,大家群情激奋,纷纷跑到知无涯大殿门前讨要说法。
还有人叫嚣着严惩蔑视权威的狂傲之徒。
焉知国公主楚映月殿下正在宫内接见来自故国的使臣。
见到故乡人,她难免心情激动,所以她顾不得大殿门口的喧闹。
还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出面,夫子一定会出来。
夫子在哪里?
夫子正对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听到外面的吵嚷声,他厌烦地合上书,心想世道变了,老汉看会书都难得清静。
他小心把书放进函套,又仔细插好两旁的象牙签,整齐摆放在书案上,倒背了双手,慢腾腾踱了出来。
两名早就等在的男子看到夫子出来,急忙迎上去行礼。
夫子摆手道:“谭涛安,朱小雀,你们这两个名字,老汉耳朵都听出了老茧,每一次来都要先把名字报上。”
“是!是!”两人恭声回答。
夫子叹气,“你们呀不知好歹!天剑宗何其浩大,还惦记我的剑品,实对你们说吧,这本书已经给段千华抢去了。”
朱小雀乍舌道:“连先生都不是段千华对手?我不信!”
夫子俯身凑在他的脸上,像是审视货物一般仔细看着,看得朱小雀一阵发慌。
盯了许久,夫子仰天叹道:“段千华的剑术是娘胎里带来的,千古一人呐!”
朱小雀不服,辩驳道:“我师祖才是。”
夫子默然,眼中隐隐有些失落。
此时盛唐国号称最渊博的夫子倒背双手手,一动不动,仿佛一颗千年的老树。
他的耳中没有门外的噪杂之声,眼前出现了段千华纵横无敌的姿容,也浮现出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