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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儿良久无语,半晌方默默上车而去。等那马车轱辘开始转动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线的珠帘一般掉落。
无数目光望着将军府那辆华丽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人们不禁同时发出感叹:这个姓卓的家伙还真是不识好歹!将军府不同意亲事,但是并没有否认。何况将军府绝不缺少权势,给你一场富贵,还不是轻而易举,又何必要那点可怜的自尊?
而有些人则想着,这个普通的少年如何能让人人仰慕的月月的殿下为他说话?若说当初在知无涯,殿下并没有出面,难道他他是焉知国人?
“他是妖族少年!”
许多人都有这样看似荒诞的想法。
燕北春、顾海棠两人在远处望了很久,直到月月殿下那辆马车缓缓走动,卓藏锋与莫雅坐在另一辆车内消失,他们才汇入惊奇的人群中。
临走之时,他们都意味深长的回味方才的一幕,都羡慕嫉妒的看着那个并不起眼的少年。不知道他凭什么让能让仙姿玉质的月月殿下为他出面。
他们将这个事件引起的惊奇震撼,乃至嫉妒眼红都带走了。带到了天师院宗圣宫,带到了国师院拓经寺,带到了旅店酒肆,带到了长安的每一条街上。
两个丫头争吵的时候,推己一口气跑到太学院茅厕内。他依旧想不通师父为什么说女人是老虎,是不是就因为这个原因?等他带着困惑跑出太学院大门时,长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卓藏锋可能找不见他独自走了。
推己将身后木剑插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老气横秋的剑修,然后喃喃自语道:“女人果真是老虎。”(。)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在将军府大胆,在将军府放肆(为忆灬夏飘红加更)()
明媚的春光照耀在骠骑大将军府门前的汉白玉狮子上,长安街上的行人望见这座气势恢宏的宅院,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有些得知将军府退婚事件的闲人,看着威严的府邸并不敢说什么,等他们消失在街上,遇到知交,一壶浊酒下肚,卓藏锋的事情就在酒桌茶楼间传播开来。
将军府并没有什么变化,门口守卫依旧面孔严肃,依旧威风凛凛。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大门口,两名侍女掀开车恋,月月走下来,望着暖和的春阳微微眯了眯眼。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白玉一般的脸庞看上去隐隐有一种圣洁的光芒。
里面早已得到通报,香儿一脸惊喜的跑出来,小心翼翼望着月月殿下。
将军府曲径通幽,几处回廊,几所花园,月月随着香儿走到内宅。
承平公主早已迎候在门口,看到这个娇美可人的殿下过来,急忙上前拉住少女柔软的手臂,笑道:“你早该来了!偏偏姗姗来迟,怎么是看不上将军府吗?”
月月向这位看起来很和蔼的长辈行礼,然后由着夫人将她按在桌椅上。
红木雕花椅上铺着软和的垫子,坐在上面很舒适。月月耐心回答将军夫人的问话,好几次在对方关切的目光中,不由感到有点慌乱。
“这位一向威严的承平公主并不如传说那样,反而看起来脾气很好呢?”
月月不想客套,但是对方也不知道是出于礼节,还是真诚相待,反正问个没完没了。
将军夫人说:“这么多年,除了我与将军去过几次知无涯神宫,你这个妮子倒是一次也没有拜访过我们!”
月月将茶杯放下,望着夫人诚挚的眼神,说道:“月月身为大唐质子,已经给皇家添了很多麻烦,怎么敢再随意打扰呢?”
说这话时,月月却想笑,因为这个她刚刚想出来的,只不过是应景的话而已。
夫人叹道:“你这个傻妮子!将军与你父亲北域神王交情非浅,咱们都是自家人,何必客套!我知道你负责青云榜女弟子元气测试,今天就不要走了,住在这里,等将军处理完公务回来,咱们痛饮几杯。对了振宇也在,你们应该见面了吧!”
月月心想:这个姚振宇傲慢自大,他并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更是连看他都不看一眼。嘴上却说道:“不用劳烦!我的驻地已经安排好,况且我马上就得走。”
将军夫人诧异道:“我知道在长安,你的名声比我们将军府好,哪里都有人接待。也不用这么急嘛!”
月月四处瞧瞧,并未发现那个受到委屈回府的鲜儿姑娘,心想这件事情将军夫人一定知情,只不过她涵养甚好,或者犯不着跟我计较。
“夫人好意,月月心领,但是今天月月有一事相求,希望公主殿下成全。”
将军夫人神情不变,略微迟疑,说道:“人人的知道月月殿下从不求人,今天为何破例了?还求到我这儿,真是莫大荣幸!”
承平公主不知道是真的谦虚,还是敏锐的察觉月月的来意。她的语气中露出过度的,与身份并不相称的谦虚。
这种情况很可能表明,她面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月月殿下,存了戒备之心。
但是她的脸上还是那么平静,还是那样如沐春风。
月月没有过多考虑,脱口说道:“卓藏锋对我有恩,他既然登门欲要解除婚约,还请公主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同意这件事?”
夫人听完,沉默不语。
一旁随侍的香儿闻言,原本崇敬的望着月月的目光,此时却猛然闪现出一道惊悸之色。
承平公主不说话,月月却还要说下去。哪怕说她不识时务,或者胆大包天,甚至夫人震怒之下的过激之举,她也要说下去。
“卓藏锋只是一个少年,但他绝不会违心的做某件事,用夫子的话来说,这样的人不为半斗米折腰。”
“他当然没有将军府的权势,但是并不说明他没有退婚的权利。人人都言公平,但是公平何在?”
月月并不理会承平公主的沉默,她要一股脑儿将心头的想法都说出来,至于会有什么后果,她根本不去想。
“公平大多数掌握在有权势的人手里,这本身就是很不公平的表现。以权势来打压一个毫无背景的少年,我觉得将军府有失公允。”
承平公主内心里早已经波澜起伏,但是面上依旧表现得平平淡淡。除了方才过分的热情态度看不到之外,没人知道她的心里想些什么。
这句话或许太直接了,从夫人嫁给姚长驱,就从来没有人胆敢在将军府说出类似的话。
但是面前的人是焉知国月月殿下,而且曾经因为北域神王救过太上皇,也就是承平公主的父亲,所以大唐王朝给了她无比的尊荣,受到了极为隆重的对待。
况且,月月兰心蕙质,修行天赋极高,更是拥有绝世容颜,承平公主有心撮合她跟儿子的婚事。
但是姚振宇一直恋那个烟花之地的风流女子,这令她颇为头疼,不得已才派人将那位女子发落到扬州。
承平公主一直在默默想着,虽然就目前来看,儿子还对那个女子不能忘情,但说不定他会移情别恋,喜欢上这个有些大胆有点放肆的公主。
月月最后的这句话对她触动很大,夫人可以忍受别人在背后诋毁将军府,但是却有些接受不了有人在她面前指指点点。
她的脸色终于起了变化,眼神中一抹凌厉的目光一闪即逝。
她望着月月殿下粉雕玉琢的脸蛋,问道:“你认为我们是在打压那个少年?”
月月毫不避讳道:“是的!”
然后她不等夫人再说,继续说道:“公主口口声声‘那个少年’,‘那个少年’,你几时把卓藏锋当过你家的姑爷?这表明将军府在内心里并不承认这门亲事。”
承平公主第一次被人问住,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丫头并不好对付。
因为这个看似柔弱的异国公主说的都是实情。
她断然无法接受卓藏锋,想起女儿要嫁给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她的心就如刀割一般难受。
月月望着夫人,发觉她的脸上一片沉思的表情,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她有没有听进去,于是继续说道:“既然不承认这门亲事,何不爽爽快快撕毁婚约,也好让采薇姐姐专心修炼。”(。)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章 夫子的计谋与无奈()
太阳已经转向西方,逐渐向峰峦雄伟的群山下沉落。没有丝毫热力的金光洒下来,很快被山中寒风吹散,反而越加增添了凄冷之感。
山中寒滋味,冬阳不可言。
那两名身经血战的统领一言不发下山而去,大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战马阔大的身躯,直到消失在山门后。
隔了一会,他们看到莫雅出来关闭殿门,而他的身后并没有那个少年跟随出来。
“他竟然还在殿内!”
“他竟然不听从号令!”
“难道这个家伙连神射大将都不放在眼里?!”
上次秋风屏召唤,人群就认为少年一定会巴巴跑来,向夫子磕头请罪,然后少年没来,还真是没把这位极具威严的大姑姑放在眼里!
两名军人走得是那么匆忙,连向夫子辞别都顾不上,简直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止不住心中的惊讶,人们纷纷暗自猜测,心中一遍一遍否决。
相比而言,夫子脸上还是那种古怪的表情。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又对后面宗门弟子劝诫一番,实际上正是陈望博大智若愚之处。
劝诫中透着威严,透着自信,透着夫子关心后辈的谆谆之情。是让在场的人看到,从而心生敬畏,不敢在知无涯神宫过分喧腾;也巧妙的拖延时间,平缓大家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不满情绪。
夫子没有说一句“大家不要急”等等之类的废话,但他这么做,却无疑胜过千言万语的安慰。
此刻大家虽然依旧心焦,依旧愤慨,但是已经远远没有刚来之时那般强烈。
方才那种众人拾柴火焰高的激烈情绪,似乎能将知无涯神宫烧毁。如今他们就像是洪水被大坝阻拦,渐渐没有了刚才那兴风作浪的势头。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莫雅轻盈的身影终于越来越近。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温润淡然的神情就像是临风而来的仙子。
她款款走到夫子面前,替杜飙、裴越致歉,转述两个人的意思,然后开口替卓藏锋求情。
“夫子,那少年喝醉了,酒后失礼,您莫要惩罚的太重了”
听到莫雅话中有给那个少年开脱之意,许多应选者忍不住提出各自观点。
“这分明一派胡言!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片刻就醉了?”
“况且身为主试官,怎么可以当堂饮酒?”
他们想不通,也不明白,行事率性而为,不尊俗规的月月殿下,会在这个时候以酒代表她的感谢之情。
莫雅自然不同这些人辩驳,很认真对夫子说道:“他醉得不省人事,我无法将他叫来,要处罚您就处罚我。”
事到临头,她只想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希望夫子看在月月殿下的面子上,能网开一面。
莫雅来得时日不长,对夫子的秉性并不是很清楚。
其实夫子对今天的事情,除了感到厌烦之外,并没有多大的恼怒。
他没有利用自己的神通,但是也能自然感知到,底下殿内的少年,并不像这些人口中那么不堪。
他很奇怪的望着莫雅,看到这个干练的丫头相自己施礼,在人群的哄嚷声中快速进入宫内。
夫子想道:“这个丫头聪明,她是躲了。”
沉默片刻,他并没有说任何话。
而是想着:她莫非是去请楚映月公主,这样最好,把公主请来,这样自己就能把眼前这个烂摊子甩开。
尘世多扰扰,凡事乱人心,岂如书卷在手,明月映身,这般洒脱悠闲?
连龙门大试的主考都固辞不赴,这等小事他更是不愿意沾染。
此时众人惊讶少年竟让杜飙、裴越不辞而别,而天剑宗朱小雀更是对底下那个少年充满了好奇,他拉了拉师兄衣襟,两个人一起面向夫子。
“先生,他们请不来,我们定不辱使命!”
由于老皇帝、新皇帝,都出自天剑宗,所以在盛唐国,天剑宗扈从的身份,远远在那些御林军军官之上。
由他们两人出面,大家都舒口气。相信这个少年再是狂妄,也绝不敢不遵从。
许多人趁机向谭涛安与朱小雀拱手道谢,两人抱拳还礼,朱小雀临走之时还说:“大家不要着急,等着好消息吧!”
谭涛安与朱小雀满面春风,施展起御气功夫,身形飞掠而去。
虽则他们的修为还不能御气飞行,但那惊鸿般的身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