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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宗最是看重礼节,任何弟子都不许逾越师门规则,就连那位已经退位的太上皇,见到本门尊长,都恭恭敬敬以礼相待,何况与卓藏锋隔了几个辈分的谭、朱两人。
面前的少年虽然年幼,但萝卜长在背(辈)上,谭涛安与朱小雀心知肚明,况且他们对于开派老祖孟太虚那是仰之如神仙,对他老人家的决定,更是丝毫不敢质疑,就是连这种想法都认为是对师祖的亵渎。
当年忘我山的一幕,师祖亲自教诲,少年就在身旁。如今想来,似乎就是方才发生的事情。
谭涛安与朱小雀心中的怒火犹如被冷水突然浇灭,代之而起的是一种深深的悔罪之感,两个人生怕有一丁点过错就亵渎了天剑宗的声誉,就对不起师尊道祖。
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个人跪拜地上,恭声禀道:“天剑宗弟子谭涛安、朱小雀拜见师叔祖!”
他们的情感发自至诚,不仅因为天剑宗门规森严,而且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太上皇身为天子之时,每逢孟太虚诞辰,都会在后殿焚香而拜,神态恭谨。
殿内挂的画像正是出自盛唐第一神笔吴道子之手,谭涛安、朱小雀也会在皇帝礼毕之后久拜不起。
卓藏锋望着地上两人,想着他们比自己大了许多岁,听他们口中并没有有丝毫不满的情绪,忍不住又想起孟太虚。
“你们起来吧!”
两人依旧跪在地上,谭涛安继续说道:“冒犯师叔祖尊严,我们甘受责罚!”
卓藏锋走过去,本想扶两人起来,谁想到此刻酒力发作,刚伸出手就站立不稳,身子摔落下去。
谭涛安反应极快,左掌轻举,托在他肩膀上,说道:“师叔祖你喝多了!”
卓藏锋趁机将他拉了起来,又见朱小雀还跪在地上不起,笑道:“我让你起来就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快起来!”
朱小雀这才站起,感激的望着他,然后从袖内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绿色丹丸,说道:“师叔祖,这是宗门醒神丹,可解酒气。”
卓藏锋接过,仰脖吞入腹内,只觉得一道清凉入喉而来,渐次推开胸口憋闷烦热之感,双目以及灵台之处一片清爽。
他赞道:“真是良丹妙药,不愧是袖里乾坤。”
朱小雀在他身旁小声纠正道:“是壶中日月,袖里乾坤。”
这丹药果然极妙,药力迅猛,不一会卓藏锋就出了一身热汗,那酒意竟已给驱散净尽,口中还留下一股淡淡的幽香。
一下子清醒过来,卓藏锋想起方才的狂态,略感不好意思,想着天剑宗的门规,随即释然一笑,说道:“在外人面前不可如此称呼,这是师父教诲。”随即想到自己跟两个人并不是一个辈分,又加了一句:“我师父,你们师祖的教诲。”
说完最后这句话,他真想仰天大笑,他认为做孟太虚的弟子,实在是太值得自傲了。
两人连声答应,朱小雀忽然正色道:“小师叔祖,夫子还等着我们回去,我现在就告诉他,这事是我们天剑宗所为,让他找天剑宗来算账。”
这个极为贪玩的朱小雀说这些话时,口气极为硬朗,甚至还能从中听出一些盛气凌人之感。
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天剑宗连皇帝都不怕,还怕一个夫子?
此刻他们已经是一家人,所以夫子也算是外人了,如果胆敢对师叔祖无礼,天剑宗定然不惜一切代价。
或许由于卓藏锋年幼,或许是朱小雀生性顽皮,所以在称呼前加了个“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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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夫子的私人恩怨()
丹生叹气,丹成望着他问道:“师弟,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一定会的,所以我们跑远点,免得遭池鱼之殃。”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卓公子的,”丹成看着丹生,据实而言,“你说他那儿借来的胆子?敢惹知无涯神宫,敢不理夫子,敢痛骂天剑宗。”
丹生愁眉苦脸,“先想想师傅师尊问起,我们怎么辩解吧!咱俩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何必杞人忧天!”
“师兄,师傅说你读道典,只记了一些成语短句,看来是说到你蛇的七寸上了。”
丹生噗嗤笑了,“是打蛇打七寸,跟擒贼先擒王差不多一个意思,你不会用,就别乱用,免得宫里那些师兄弟笑话你。”
丹成点头如小鸡啄米。
夫子望着两个道童远远坐在一旁,望着殿门口,眼看那夕阳已落下山头一半,心想楚映月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陪着焉知国使臣赴宴去了?
还有莫雅这丫头,怎么也不见出来,躲在里面能把事情解决吗?
应选者吃了馒头,腹中不再饥饿,身上也暖和起来。
他们望着山腰大殿,纷纷想着天剑宗两名高手,为何这么久还不出来?赶快将那个少年绑过来领受夫子责罚,他们也好要个交待,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此时他们同仇敌忾的情绪,已经悄然转化为应付差使的心情。
殿门再次推开,只不过出来的人依旧还是谭涛安与朱小雀。
依旧不见那个少年。
所有应试者都望向那里,他们没有修为,只能看到两个人影,依稀可以认出正是自信满满的天剑宗御前扈从。
那些修行的宗门子弟自然能看得十分清楚,他们望到两人弯腰拾起放在台阶上的佩剑,然后一个人回身,再关好殿门,并不说话,直向此处行来。
夫子鼻头抽动,隐然想到了什么。
毫无修为的应选者望了半天,许多人同时想道:难道那个小子醉得不省人事?这两位御前扈从懒得动手抬他?
而那些站立的较远的修行者,却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认定少年太过狂妄,御前扈从自然要出手教训,或许出手过重,将他伤了,甚至打死了。
燕北春心里掠过一丝遗憾,心想不能亲手教训教训这个家伙,他竟然叹了口气。
顾海棠打心眼喜欢卓藏锋那柄剑,虽然剑并未出鞘,但是他却感受到一种极强的剑意。
刚开始他以为卓藏锋有些手段,后来并没有感应到他身上的气机,顾海棠当时就想道:这个高傲的家伙不过是仗着宝剑犀利罢了。
他想了想,自己一招就可以将对方击败。
境界相差不大的修行者,在感应对方气机之时即可做出判断,而面对高境界甚至超高境界的高手,他们在对方强大的气机笼罩之下,感觉面对的就是高山大海,根本无力承受,更没有任何必要再做任何判断。
谭涛安、朱小雀两人身法灵动,不消片刻就已站在知无涯神宫大殿前。
两人在夫子面前收敛气机,以示敬意。
人们极力从两个人面部表情猜测此行的结果。
只见两人神态从容,举止得体,甚至还带着一股子自信,都同时松了口气、
“那个狂妄的少年果然被他们摆平了。”
“他如果死了,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可不就这么算了吧!”
猜测到卓藏锋死掉的人,自然是那些修行者,他们等了一天,原本是为了一睹焉知国公主的绝世风采,然而这件事耗费了不少精力,这样的结果未免遗憾。
夫子并没有说话,静静望着谭涛安、朱小雀,鼻头轻轻一动,忽然笑道:“你们两个夸下海口,竟然徒劳而返。”
什么?堂堂天剑宗御前扈从都没把那小子请来!!!
人群炸锅一般议论四起,纷纷猜测卓藏锋的身世,地位,师门,刨坟掘墓般地过了一个遍。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出让人信服的结论。
他们此时进不得,退不得,眼前仿佛就是一个无底的黑洞,而他们已经站在洞口。
对方如此强势,御前扈从都无能为力,显然实力不是一般的大,而大家齐心协力与他作对,万一连夫子都镇不住他,那么吃亏的还是自己呀。
别说这个药园师的职位,恐怕连性命都难保全。
这么想着,已经有人开始抹汗,有人开始击打退堂鼓。
脸色阴沉的顾海棠依旧在想这卓藏锋的来头,他想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竟然让夫子都变了脸色。
他说:“难道那个家伙来自龙域?”
龙域是神圣之地,是与天相接的地方,脱离俗世,孤悬方外,是无数修行者仰慕敬畏之所,所有修行者都认为那里是天门所在之地。
据说通龙域即可达天门,从陆地神仙一跃而为天外飞仙。
当然,盛唐国这片浩大的土地上,四周六大帝国,八十八小国,一千四百三十二个部落,在这些国家的所有修行者当中,千百年来,只有段千华与孟太虚两人曾经在龙域出入过。
也或许有强大的修行者误闯过龙域,但只见人进去,却从没见人出来。
只有天剑宗孟太虚,大剑神段千华。
所以,段千华虽则在盛唐庙堂掀起无数狂风巨浪,都被历代皇帝赦免,因为他是当之无愧的剑神。
人又岂能处置仙人?这是盛唐历代祖训之一。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天下,除了孟太虚,谁还能抵挡的了段千华?
当初青云榜全部入榜学子,包括主持考试的多名境界高深的修行者,在段千华一剑之下纷纷败退。竟让那位涵养颇深的老祭酒大人从椅子上直接翻到地上。
听到龙域这个名字,谭涛安憋住笑,硬是装出来一脸的郑重之色,而且他还装着为难的样子望着夫子,问道:“先生,当真是龙域之人吗?”
夫子略带生气的望了顾海棠一样,摆手道:“危言耸听!”
说完,夫子皱眉,眼快速向下方望了一眼,说道:“那小子竟然喝得是我知无涯神宫百年陈酿桂花春,难怪他会醉的那么快!”
朱小雀把鼻尖凑在自己肩膀上闻了闻,茫然的摇摇头。
他的身上并无丝毫味道。随即他想起,陈望博的元气广积,深如星海,全身各个器官脏腑无不灵敏异常,自己真是望尘莫及,不由释然一笑。
夫子的望气术难道白学了?
他并不相信这龙域的无稽之谈,天象未变,乾坤朗朗,天地间除了些微寒气,并无肃冷的杀伐之气。
他莫名有些烦躁,忽然想到一事,问道:“那少年拿的酒壶可是黑色?”
朱小雀想了想,说道:“是一件黑釉执壶。”
夫子显得跟随急躁,在方寸之地来回踱步,又问道:“那壶还好吧?”
朱小雀哭丧着脸回答:“壶给他扔山谷去了。”
夫子勃然大怒,“这个混账小子,老汉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说完身子一闪,大家再看时,他已经站在山腰大殿门外。
这下出其不意,夫子没有因为少年扰乱应试生气,反而对一把酒壶念念于心,亲自下山问罪,大家情绪立刻高涨。
这件事情的发展如今,已经从公事演变为私人恩怨。
以夫子的身份地位,修行境界,亲自问责,那个家伙这次定然不会再那么幸运。
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占了极大多数,燕北春更是幸灾乐祸,他借机煽风点火。
“大伙一起去看看,不能便宜了啊小子!”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再一次群情激奋,同时迈开脚步向山下而来。
ps:(哎!卓藏锋呀卓藏锋,你摔什么不好,偏偏要摔酒壶,你还要生生把夫子气死!我想大喊:夫子太可怜!我还想大喊:作者可怜,推荐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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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还你一片浩大的江湖()
陈望博抬脚进入殿内,卓藏锋猛然感到一股如山般的压力。
他没有料到夫子来得这样快。所以,当他一眼望过去时,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此夫子,竟然就是太学院夫子!
夫子就是夫子,天下间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夫子?卓藏锋释然。
陈望博望着他,眼中隐现怒意。
“你胆敢摔碎老汉的注子?”
“那个破酒壶吗?不要也罢!”卓藏锋倒是很慷慨大方。
“那是老汉师门留下的唯一之物,竟给你毁了!我要碎掉你的经脉气海,以恕此罪孽!”
卓藏锋望着夫子,感到他身上那与天地浑然一体的气机,一点也不敢托大。虽然可能连一招就接不下,甚至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并不害怕。
“先生当年嗜酒如命,如今滴酒不沾,要这酒壶也没任何用处。况且那酒是焉知国公主所赠,始作俑者正是月月殿下,先生绝不该找我兴师问罪,要找也该去找殿下算账。莫非先生也有恃强凌弱之好?”
陈望博忽然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