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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少年临危不惧,你看他射箭时退却的路线,都是早已谋划好的,应变之快也令人惊叹。今日若非撞到我们手里,再有一百个普通奴仆都要给他逃脱。”
“看他样子也是没有修行门径,这才苦练箭术,其心志之强也是少见。”
“只可惜徒有一腔热血,不知忍耐,难怪丧命此处。这大好的雪,埋了他的尸身,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两人说着返回原地,给刘垂安上了金疮药,招呼几名奴仆,也不打猎了,径回县上而去。
卓藏锋躺在雪地上,大雪渐渐盖住身体,那只盘旋在空中的飞鹰梭巡良久,终于放心地落在他的身上。
飞鹰伸出铁爪在他身上试探几下,正准备饱餐一顿,却忽然发现爪下猎物眼珠忽然转动起来,接着喷出一串血沫,它吓得展翅飞了起来,急速逃离此地。
卓藏锋五脏欲裂,疼痛让他苏醒过来。喷出一口淤血,心头才好受了一点,他费力挪动木匣,整个人趴在上面,然后望着地上刺目的积雪深深呼气。
胸口膻中穴正对着木匣,丹田气海顶在木匣顶端,过了片刻,一团耀眼的光华从木匣发出,一丝一丝,一团一团,仿佛最璀璨的阳光织就的蛛网,将他全身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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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剑道谪仙()
这团光辉十分强大,渐渐形成一个光圈。
晶莹的雪花在光圈外围盘旋,然后飘然坠落地上,竟无一瓣落在少年的身上。
得到木匣温养,卓藏锋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
刚开始只觉心头仿若有无数把刀剑在不停地搅动,那种感觉痛彻心扉,他咬牙忍着,直到胸中翻腾的气血慢慢平静。
木匣能够疗伤,这也是偶然发现。
那时候陪刘垂安练招,经常被打,轻则鼻青眼肿,重则骨骼挫裂。有一次被暴击后,刘垂安拍手而去,他疼痛难忍趴在木匣上,这个秘密才被发现。
但是他从未声张,而且还要装作受伤的模样,以免引起怀疑。
此刻,在冰天雪地中,木匣再一次救了他。
若非有此神奇功效,他会毅然扔掉木匣。
从八岁时来到栖凤山,一直跟随老道士。
记事起他就跟着一个胡须很长的老头,他不知道老头的名字,只是调皮的叫他“老怪物”。老怪物经常反复说:“我偏不信什么天道,若说有天道,老夫的剑便是天道。”
那时候他就觉得老怪物神威凛凛。
老怪物虽然剑术高深,却从不传授给卓藏锋。说他是什么剑道谪仙,若非经大苦大难,难以修成剑道。
古老相传,有一种人具有十分强大的修行天赋,这种人被称为剑道谪仙。千年可出一人。剑道谪仙虽然天赋绝佳,却不能够修武,否则会打乱天道平衡,这就是天道制约。
天地间的雪似乎永无穷尽,当卓藏锋的身周堆起一层厚厚的积雪时,他自身的伤势已经完好如初。试着出了两口长气,胸口憋闷的感觉尽去,他不由得蹲坐雪地上,对着木匣感慨起来。
三年前,老怪物留下木匣,约定三年后相见,就凌空而去。
他看不出木匣有什么宝贝,只记得老怪物神情很郑重的,其后还有传授给他一些奇特的口诀。
老怪物说口诀是打开木匣用的,要他每到夜静或是山花烂之时,寻找一处幽静场所,以口诀打开木匣,让木匣透透天光。
这透天光是干什么,他并不知晓。
每一次念动口诀,没等到木匣打开,头顶的星辉就会使他昏眩,甚至娇艳纷飞的花儿也会使他沉睡。两个时辰之后会自动醒来。这时候匣子已经关闭。
然而里面装有何物,他却从未见过。
这让他感到无比扫兴。闷闷不乐抱着匣子回到道观,老道士就会打趣:“放几只羊可以换米,放一群蜂可以酿蜜,你整天满山乱跑,放一只木匣子,算作什么?”
若不是遵守着承诺,他早就掂一把斧头,三两下劈开木匣,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有时也有蹊跷之处。
一次在山后的黑龙潭,看潭水清幽,玩兴大发,他捡了一捧石块,在湖面上打水漂。
这时,幽绿的潭水裂开一条缝隙,一股巨力激起潭中水升起半空,紧接着一只黑甲蛟龙从水底跃出水面。
相距不足十丈,他感受到黑蛟口鼻中的腥气,和那双碧绿色,布满凶光的眼珠。
黑蛟凝视片刻,扭动身躯,四只如勾一般的爪子向他抓来。
卓藏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凶猛的兽类,吓得不知所措,惊慌中取下身后的木匣当做武器,连连挥舞。
黑蛟看到木匣,凝身不动,幽蓝眼中充满了疑惧之色,蛟尾一摆,极快窜入水中。
水波渐渐平静,重复幽静如初,他呼了口气,方才发生的事情就像做梦一般。
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他怔怔站立当地,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黑蛟惧怕这只木匣?
可木匣又有什么法力?他并不知道。
还有一次,道观遭到元德和尚唆使的恶僧纵火,烧毁几间房屋,从灰烬瓦砾之中刨出木匣时,竟然毫发无损。
曾经无数次想探究其中的奥秘,每念动口诀就用手指顶着眼皮,驱赶睡意,然而口诀刚刚念完,匣子子还未打开,他就已经酣然入梦。就跟醉酒的猴子一样。
不过有一次,他似乎听到匣子里发出一阵铮铮然的鸣啸;还有一次,他恍惚看到金光万丈,那片金光迎风而化,突然生出灿然炫目的光芒,无边无际,无岸无涯。
醒来依旧是满山清幽,发生的事情似梦似真。
老道士后来也不再笑话他,反而要他好好保存木匣。说是如果老怪物不来,要他好好参悟,或许这就是他的造化。
造化这个词语,他抄写道经时写了无数次。参悟造化就是识透天地变幻,明了自然发展繁衍。
不过老道士所指的“造化”却并非此意。当今天下崇尚剑道,以剑道参造化。老道士就是这个意思。
“剑道,我想着剑道,剑道却不想我。”卓藏锋无奈苦笑。
从小到大,他甚至连真正的剑都没有握过,更不用提那些可遇不可求的剑术名师,对一个小小的少年来说,有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好高骛远。
盛唐国,一柄普通的剑价值不菲,对于勉强糊口的老道士和少年,这算是奢求。更别说拜入名山大门,修炼剑道;没有人引见,比登天还难。
他有十柄桃木剑。都是用小刀削成的。舞动起来虽然不成章法,却也自得其乐。
虽然没有真正的宝剑,也没有教剑的名师,但是从不气馁,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参悟剑道。因为他与寻常人不同,他不经修炼却能看到天地间流淌的元气。
只不过,他宁愿舞起自己的桃木剑,也不愿对着一只毫无灵性的木匣参悟。同时也保持着自尊,在刘府偷学武技时,从不去触摸府内的兵器。
“可笑老道士竟然让我对着木匣参悟剑道!”他摇摇头,想道:“老道士真是不懂修行。”随即又想到老怪物:“这家伙似乎是个剑修,不过除了留下一个木匣外,就留下一本看起来毫无用处的剑品。”
这本剑品原来用麻绳系在木匣上,老怪物并未取下,也未说明这是一本什么书。原来以为这是一本剑术秘笈,翻阅后才知道只不过是一本记载神兵宝剑,以及甄别选取的书籍。
这本书虽然不能使他学会剑招,但对于抄烦了三千大道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新奇。闲暇翻阅,倒也其乐无穷。
如果说木匣是老怪物郑重交给他保存的,那么剑品只不过一个很随意的小小物件,似乎无足轻重。
不过剑品当中夹杂了几章短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标题是秘传射法指决,这倒是十分有趣,他出色的箭术就是来自这几张短笺。
而今日能够一箭射中刘垂安,出了胸中恶气,也是靠着箭法。
不能只靠着箭法,要想不受他人欺凌,还是剑道一途。卓藏锋想着,站起身,望着茫茫大雪,暗暗发誓,无论受到多大的苦,都绝不再让老道士受到任何人的欺负。
他忽然一拍脑袋,不好!射伤刘公子,刘府肯定不会罢休,若是跑去道观报复那可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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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矫若游龙飞木匣()
这几年在山中狼奔豸突,观星河并不识日月,举木剑却不通剑术;不过风吹日晒,山滋水养,成就一身钢筋铁骨,轻灵敏捷的身体罢了。
此时运足脚力,在滑溜异常的山道上如飞而行,遇到浅沟低崖则一跃而过,猿猴一般轻灵。身后的木匣时不时撞击后背,早已习惯,只一个劲向道观急行。
那雪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卓藏锋前脚刚走,不消片刻脚迹就被掩盖,不留痕迹。
他的心却是急切无比,心脏的跳动似乎还要比脚步还要快上许多。
老道士话不多,但是对他的关爱都印在心里。他不想看到任何亲人受到伤害。
从一处高坡滑下来,他猛然站住,面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
道观所在的方向升起一股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在凄迷的雪幕下十分显眼。
热血一下涌到头顶,不再停留,疯了一般冲向道观。
越来越近,越来越看得清楚,汹汹的火光燃烧,周围的雪还没落下就变作一道水气。道观在大火中已经倒塌,他挂念老道士生死,不顾一切冲进火里。
道观的门窗都已烧毁,屋瓦梁柱不时轰然砸落,浓烟中根本看不清眼前景象。
他喊叫着,双手徒劳地挥动。大火吞噬了一切,眉毛头发几乎烧光,等到冲出大火时,卓藏锋整个人仿佛变成一根粗大的木炭。
嗓子喊哑了,身上火烧火燎的疼,老道士显然已然烧成灰烬。
他扑在雪地上嚎啕大哭。
他想起老道士笑呵呵看他吃饭时狼吞虎咽,然后再笑呵呵把藏在背后的手拿出来,掌心赫然是一个鸡蛋。鸡蛋是老道士远方侄子送来,本是让老道士补身子,却一个不落全进了自己的肚内。
他想起老道士托人将自己的道袍改成新衣服,看着自己穿在身上时那满意的表情。
冰冷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并不能减轻身体的疼痛,在噼啪作响的火声中,他隐隐听到有人叫唤。
“藏锋!藏锋!”
声音沙哑,也带着急切之意。这是谁在呼喊自己?莫非听错了?
他爬起来,看到老道士跌跌撞撞在雪地里张皇四顾,忽然瞧见他,呆呆的说不出话。
老道士苍白的头发披散开来,道冠也不知丢到何处,猛然发现面前木炭一般的人,吓得站住脚。
“老师傅,我是藏锋。”因为是寄身与道观,所以一直这样称呼。
老道士听出他的声音,哽咽着说道:“是你娃子是你娃子。”
原来老道士久等卓藏锋不回,不免着急,就忍着病痛上山寻找。他腿脚不便,寻了半天连脚印都没看到,就返了回来,恰好看到火光冲天而起,生怕卓藏锋已经回到道观,遭受灭顶之灾,着急下惊慌呼叫。
这一来,恰好躲过劫难。
两人站在上风处,眼看着大火将道观烧成灰烬,却是束手无策。
雪太大,掩盖了通往道观山路上的一切痕迹,只有从遗弃在雪地上并未燃尽的火把,以及那些被雪压住的稻草,可以推断出并非无妄之灾,而是人为纵火。
“一定是刘垂安!”卓藏锋咬牙切齿,恨不得当时一箭射穿他的咽喉。
“不要乱说!不要乱说!”老道士话很软,“忍口气风平浪静。”
大火彻底熄灭之后,两人在灰烬中翻检出一些还能凑合着使用的家什,搬到山上一处洞窟内,暂时栖身。
这个洞穴比较隐蔽,既可以躲避风雪,还能避开刘府的耳目,也算是避灾躲难了。
山中风雪不止,虽然弄来一些干柴,难在无米下炊。老道士重病未愈,加上这次又气又急,整日气喘胸闷,唉声叹气。
到了第二日,卓藏锋决定冒险下山,一来给老道士抓药,二来弄一些食物。
他偷偷溜到县里,此时衣衫破烂,满面火焦火撩之色,头发也几乎烧光,再加上背后的木匣,活脱脱就是一个小乞丐。许多匆匆而过的行人都向他投来厌嫌的目光。
身上只有从灰烬中扒拉出来的十几个铜钱,远不够老道士药钱。从药铺走出来,他开始犯难。
天寒地冻,行人很少上街,从街道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回这头。肚里饥肠辘辘,眼看酒店饭铺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