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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想着门口那个令人厌烦失望的少年,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提出退婚,那么就将失去信义,给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抓住借口。”
宁王为难道:“不能撕毁婚约也不能遵守婚约,那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承平公主望着窗外的秋色,压低声音道:“薇儿得知此事定然会大受打击,最好的方法就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姚长驱俯身问道:“怎讲?”
承平公主叹气道:“我们以薇儿年幼不适合定亲为由,等到成年再重新计议婚约一事,再不然直接推给她的师门,反正圣母也极力反对此事,我盛唐又极为尊重师门意见,让他们去找海星天讨要说法,依着薇儿师父的脾性,谁敢去自讨无趣?”
宁王想了想,说道:“这种办法只是给了那些隐在暗处之人一个交代,你却忘记了我们真正面对的人是你个少年,我们怎么给他交代。”
承平公主默然,王兄一向宽仁,做事总是为别人考虑。对于这个少年他竟然也不改本色。只是自己从始至终都想着将军府的声威,想着太子殿下的安稳,想着女儿的幸福,却从来没有替那个少年想一想。
她想了很久,尽量把脑海中那个少年的影子淡去,那越是打击越是坚定的家伙,那坦然无畏的清澈眼神,让她莫名生出一丝嫌弃或者受到威胁的感觉。
她把目光从长兄身上移开,说道:“对于那个少年,我们可以保举他入太学院,或者天师学院,或者国师学院,给他学习修行的机会,给他修炼所需花费的一切资源。这样也并不算是亏待他。”
看丈夫与哥哥都沉默不语,她忽然眼圈一红,哭了出来。
“王兄,薇儿是你看着长大,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知道哥哥最重感情,也最疼爱薇儿,是以说出这番话就是要让这位优柔寡断哥哥立刻做出决定。
宁王果然有些坐立不安,沉默良久,忽然起身,说道:“我去。”
姚长驱望了妻子一眼,也站起身,说道:“我也去!”
这位杀人从不皱眉的硬汉,一把方天画戟曾在敌国大军中纵横辟阖,曾让敌国闻风丧胆,以悍勇之姿换来了如今的赫赫声威,此刻竟然也变得不自信起来。
将军府外面此时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许多人见两个丫头一直将少年拒之门外,有些无所顾忌的人开始三三两两走了过来,时间越来越久,将军府没有任何表态,涌到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鲜儿妙目流转,望着神态坚决的少年,眼中有一丝爱莫能助的意味。把自己和香儿拦住卓藏锋,并不用侍卫或者管家,这是夫人的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夫人总不想看到凶巴巴的侍卫或者粗鲁的管家表现出有碍观瞻的举止。
此时宁王与骠骑大将军并肩而出,所有人一起向这位脾性温和的王爷行礼。卓藏锋也在酒肆中打探过宁王,知道他是一个随和之人,并不想失礼,跨前一步,朗声道:“王爷在场,婚约一事我想”
然而他的话并未说完就被暴躁的骠骑大将军打断。
“薇儿暂时不能回府,此事再做他议。现在就请回吧!”
卓藏锋闻言,神色不变,说道:“这件事跟姚小姐无关,我此来”
“住口!”姚长驱一声呵斥,当着这么多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竟然说跟薇儿无关,他再不能克制胸中的恼火,早已把夫人定下的计划忘到九霄云外。
再此之前,面和心软的宁王曾经出过一条计策,让承平公主认鲜儿做女儿,然后把鲜儿嫁给这个少年,只是承平公主以大局为重,不肯失却信义,落人口实,最终作罢。
卓藏锋望着发怒的大将军,并不知道自己言语中哪里得罪了这位伪岳丈。即使身份悬殊,但是自己是来退婚的,怎么这个家伙如此不讲道理?
宁王面容平和,眼中也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端着王爷的架子,在几名侍卫严密的保护下望着远处的人群。
姚长驱道:“这件事情对薇儿伤害最大,你竟然说什么不关她的事?真是狂妄之极!”
两次说话都被对方粗暴打断,如果是将军的下属也就罢了,但我不是,卓藏锋转过身,不再理会姚长驱的愤怒,心里暗道竖子不足与语,然后转身,面向着与将军府府保持一段距离的人群。
既然你不让我说话,那么我就对人群说;你不想听我说话,这些看热闹的人想必不会拒绝,卓藏锋挥了挥手臂,就像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对着自己的士兵招手。
无数人从酒楼,从楼顶,从茶肆,从殿宇,从各种地方涌出,很快挤满了整条街道。
他们都很默契,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身干净的长衫,青衫磊落,少年一双洁净的眼睛,澄澈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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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没有资格()
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目光。与上一次不同。
上一次人们目光中更多是嘲讽之意,这次他们却充满疑惑之色。
“我这里只是为了说一句话,然而大家都看到了,大将军并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先是将我拒之门外,再是一再打断我的陈述,即使是我是说给王爷,我还是没有这个机会。”
卓藏锋的声音不大,人群出奇的安静,他的这一番话清清楚楚传到人群的耳中。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年,我是谁,从哪里来并不重要,我没有攀附天帅府的意思,那种鸡犬升天之事,素来是我所厌恶的,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解除婚约。”
人群先是很静,接着突然爆发出嗡嗡的议论之声。
“他疯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姚长驱听了这话,尽管已经有所准备,脸上还是露出惊疑的神情,突然间,他感觉自尊受到极大的打击,拳头握得格吧格吧的响。
宁王伸出一手按在他的肩头,意在平复他的愤怒,然后向着狂怒的大将军点头,走前一步。
他站立的位置距离卓藏锋不足三尺,他想这个距离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都应该能够听到,望着少年略显稚嫩的脸孔,看着他一身干净的衣衫,想到他的身上不可能拿得出五十两银子,他挥退用过来保护自己的侍卫,尽量用平和的态度对少年说话。
“婚约一事,大将军并无否认,至于没有接待你,在未订婚之前,你的身份只是客人。在我盛唐,主人是有权利不接待客人,难道将军府做错了?”
“将军府千金有事不能回到此地,大将军也派人也发了书信,催了几道,这样的信义难道还对不起你?”
宁王挺直腰杆,他觉得是时候自己站出来了,就当是为了最疼爱的薇儿。他尽量表现的平和,但又想从着平和中表现出皇家的威严。
“你从穷乡僻壤而来,没有人嫌弃你,你修行境界低微,天资极差,并没有人回绝你,难道这还看不出大将军的诚意?”
“你在此地大叫大嚷,又各处张贴榜单,明知道自己配不上薇儿,敢说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借此抬高身价?”
“至于你说的解除婚约一事,本王明确告诉你,在我盛唐,别的人家我不管,堂堂的将军府岂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还有,你想解除婚约,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身份,凭什么跟将军府提出?你还没有资格提出退婚!”
“姚采薇姑娘年龄还小,婚约一事从长计议,再说还有薇儿的师门,作为我盛唐国‘四大神圣’之一,她的意见极为重要。”
“至于你,本王保你去太学院,或者天师院,国师院,随你挑选,也不必考虑你的资质,你的学识,你要知道这是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你在院期间的一切费用,修炼用度,都由将军府承担,如果不想住在院内,城南有本王一处旧宅,就赐给你。”
这些条件足够诱惑,甚至可以说是震撼。
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就凭着祖上留下的一份婚约得到这样优厚的待遇,只能说他太幸运了!
而最为重要的是那份婚约依然有效。
无数道目光都集中在卓藏锋身上,眼光中有艳羡、嫉妒,有惊讶、震惊,但却没有丝毫祝福的意思。
就是推己都瞪大眼睛,听着这些每一个都重逾千斤,尊崇无比的条件从宁王略带肥厚的嘴唇间蹦出来。他是既不羡慕也不嫉妒,只是不太了解普通弟子进入学院的艰难,和那些即使富有之家也无力承担的修行花销,以及可令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豪宅良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号称“盛唐第一美”的姚采薇。她是女人,推己不懂女人为何能让男人发狂。
宁王说完这些,轻轻舒口气。
以强硬的态度说出在他认为颇有些违心的话,无论如何都够为难他了。有谁知道,这番话说完后他后背的上的汗水已然洇湿了紫色大团花王袍。
卓藏锋静静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配退婚,这无疑是今日听到最荒唐,也是打击最大的一句话。
人群中不知道有多少前来探听消息的暗探,甚至还有一些各个衙门的管事,只是人人各怀心思,眼见宁王在场,又对骠骑大将军深为忌惮,不敢公然出面。
也有一些无赖闲汉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此时听到宁王说的那番话,眼红嫉妒脖子粗,他们都相信少年一定会同意,甚至感激涕零。
那些对求亲还抱有希望的世家子弟则是一副酸溜溜的表情,当听说这份婚约还会生效,他们心头的失望就像是从脚底升起,一直弥漫全身。
其实很多人今日依旧蓄势待发,就等待少年与将军府解除婚约,他们好乘机再次求婚。
那日曾经讥讽过卓藏锋的谢尘嚣谢大公子甚至搬来了父亲,只是他父亲官职地位,看宁王在此,哪里还敢上前,只能与太学院董教习相对无语。
董教习与所有人一样,都仔细琢磨宁王这一番话。他认为从宁王反常的举止可以看出骠骑大将军是有意拒绝少年,只是不能公开表明,在拖延时间而已。
按照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即使大将军府今日与少年解除婚约,其中入太学,或者送房屋都算得上仁至义尽。
这是让少年迷途知返哟!董教习眯着眼暗暗想道。
他确实够聪明,猜得**不离十,于是仗着宁王敬重各大学院教习,对着那位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谢大人耳语几句,挤过人群,走到宁王面前恭恭敬敬行礼。
“太学院教习懂得夺见过王爷、大将军!”
宁王认出他,于是微笑道:“董教习来此可有公干?”
董得夺面现尴尬之色,陪笑道:“今日之事,满城皆知,我等深为将军府抱不平,看王爷处事公允,心里感佩,所以忍不住前来参拜,还望王爷恕罪!”
姚长驱对这个老头十分反感,这家伙分明认为宁王好脾气不和他们计较,若是站在此地的是太子殿下,他有胆子过来?
但是这位刚烈的骠骑大将军并不知道,懂得夺此来虽说是为了谢尘嚣,实际上却是祭酒大人派来的眼线。
眼看事情似乎已经定了,虽然说将军府委婉提出婚事推迟再做决定,说得倒是痛痛快快,冠冕堂皇,但他似乎已然窥见了巍然屹立的王府那不可言说的苦衷。
这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以太子为首的那些人,包括宁王、骠骑大将军等人的退守。
而以太平公主以及他的上司祭酒大人这一派却在不知不觉中获胜。
这个退婚的少年就像是太平公主扔出的一把匕首,所以酒楼中的老板那点破费根本不算什么,自从得知少年的身份,得知他要张贴榜单,祭酒大人早已打理好一切,事情也果然朝着有利的一方面发展。
为了不让这件事情这么快了结,他面露微笑,俯首对宁王说道:“下官认为,这个少年无知狂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拿着一纸婚书求亲不成就想退婚,借机抬高自己身份,岂不说婚书真假,就连写着姚采薇姑娘名字的婚书他都不配拿,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他这番马屁却让姚长驱听得眉头直皱,真想驱赶苍蝇一般把这个老东西赶走。
卓藏锋转头望着董德夺硕大的招风耳,心想又是一个狗屁没有资格,忍不住喝道:“你这老儿,我来退婚关你什么事?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此地吠吠狂咬?”
这一句话是针对懂得夺而言,听在别有用心之辈耳中,这不就是借机辱骂宁王吗?
终于有了机会。谢尘嚣早就看卓藏锋不顺眼,凭什么姚采薇一朵鲜花插在他这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