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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是针对懂得夺而言,听在别有用心之辈耳中,这不就是借机辱骂宁王吗?
终于有了机会。谢尘嚣早就看卓藏锋不顺眼,凭什么姚采薇一朵鲜花插在他这坨牛粪上?他捋捋袖子,走上前来对着宁王行礼,然后请示道:“王爷,这小子口出狂言,现在又辱骂王架,绝不能轻饶!”
宁王还未说话,一个脸孔黝黑的中年人从人群中走出,接口道:“不错!这样无知狂妄之辈没有资格做我大唐子民,请王爷将他发落岭南蛮荒之地,永世不得再入长安。”
又是一个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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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随着话音,面若黑炭的盛唐国子监祭酒薛海沉稳步而来,向大家连连拱手,然后走到宁王跟前恭敬行礼。
董教习是他下属,彼此自然心照不宣,谢尘嚣望见祭酒大人亲自出面,得意非凡,向卓藏锋甩去几道鄙夷的眼神,下巴扬起,充满挑衅。
“王爷,让一个不学无术的少年成为大将军府乘龙快婿,我大唐各名门望族,乡绅仕宦颜面何存?依我看,当狠狠惩治此人,以为后来者鉴!”
唐人门第观念极深,所谓“士庶不婚”,就是为了保持显赫家世和地位。所以许多大姓女子宁肯不嫁也绝不会选择寒门子弟。
国子监祭酒这番话有理有据,一时倒也不好辩驳。
卓藏锋望着这些人,想着简单的退婚一事遭遇重重阻力,甚至还有丢命的可能,既荒唐又气愤。
宁王没有说话,暗暗想着这些人来到此地的用意,咂摸着他们每一句话背后的深意。
谢尘嚣到时不我待,绝不能放过这个出风头的大好时机。
即使娶不到姚采薇,那么在祭酒大人面前露一手,不但长了太学院的威风,还起到教训那小子的目的。
他只不过刚刚步入武夫九品境,自认为对付卓藏锋绰绰有余,早就跃跃欲试,此时有祭酒大人撑腰,更显得急不可耐。
然而有一个人比他还急,这个人就是祭酒大人的长子薛韬略。
这个混世哥儿昨晚花酒一直喝到半夜,醒来后急匆匆赶来。那日在聚贤酒楼因为刚刚勾搭了一个相好的,没顾上教训卓藏锋,一直耿耿于怀。
“在偌大的长安,有那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用那种眼神看本公子?后来听说这家伙竟然还是姚府东床,想着姚采薇绝世的容颜,生出酸溜溜醋意,这让他根本不能咽下这口气。
”不错!“他越想越气愤,抢在谢尘嚣之前大声道:“我大唐文治武功威震寰宇,岂能容一个废物在这里大呼小叫?有本事让他出来跟我比划比划!”
“好!”
观众永远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眼看着这件事升级成武斗,大家热情高涨,轰然叫好。
“你敢不敢!”薛韬略轻慢的目光逼视卓藏锋。
宁王、姚长驱都没有阻止,他们倒想看看今日蹦出的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不过看到这一幕,他们心里反而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少年并非跟国子监祭酒勾结到一起。
“你敢不敢?!”
谢尘嚣嬉笑着学着薛韬略的腔调。
薛海沉看推己跟卓藏锋一起,并未丝毫吃惊,原本这些事都在他计划之内。
推己刚到长安时凭着“乌木令”进入太学院,就保留了他的师门。
老奸巨猾的薛海沉想起这重要的令牌只送给嵩山的枯木大师,既然来人是枯木门下,他不敢怠慢是亲自迎接,得知只是枯木的一个徒儿时,他就不怎么上心了,虽然由他拿着令牌在长安招摇,也懒得理会。
推己不通世故,他只奇怪那天表现的极为热情的祭酒大人怎么今天换了一副嘴脸,就像从来不认识自己一般。
想起这黑炭来嵩山时那种谄媚性,想起自己还曾经给他倒过一杯清茶,心里就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悄悄扯了扯卓藏锋衣袖,低声说:“你敢不敢?”
卓藏锋明白小和尚的意思,闻言,轻轻说道:“有何不敢!”
推己点点头,指了指谢尘嚣低声说:“目前你虽然勉强能够上武夫九品,但我觉得你如果按照那天练习的剑法可以胜他。”
卓藏锋无语,这个师父说也挺会忽悠的,那天自己练剑时他先是不同意借用木剑,后来不情愿借给自己,看了一会就说这三脚猫儿的招式也叫剑法?现在为了让我跟那个家伙干一架,他倒是毫不吝惜溢美之词。
两个人这次出来并未带多余的物品,推己抽出插在腰间的木剑交给卓藏锋,望着他疑惑的表情,将光溜溜的脑袋向着薛韬略站立的方向歪了歪,说道:“对付那个家伙我想还不必要出剑。”
有趣,卓藏锋捏着木剑剑柄心想,正想找个机会挑动推己跟薛韬略动动手,没想到师父说比他还急,眼下就要动手。
谢尘嚣、薛韬略两人看推己抽出木剑,同时笑了起来。
“看,小和尚把剑给了少年。”
“终于要动手了!”
卓藏锋、推己两人并未说要动手,但是这个举动却表明了他们绝不能容忍被人欺负。他们没有说出来,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出两个少年并不害怕。
姚长驱看到这情形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这少年面对侮辱到还有些血性!
他只是有些担心,万一少年落败,要不要出手相救。
宁王巴不得他们动起手来,一旦动手,舆论的焦点都转移到这次武斗上,在某种程度上会冲淡这次退婚事件的影响。
是以两人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表现得饶有趣味。
谢尘嚣眼望祭酒大人,看他点头答应,霍然抽出悬在腰间的青锋剑,手腕一抖,吐出一缕剑气。
卓藏锋采取以静制动,虽然感觉到剑气生寒,迎面而来,但他瞧出对方的剑气还没达到伤人的地步,于是保持不动如山,任凭那道剑气扑上脸面。
天地间的元气并未带动,剑气也只是一道剑光,一丝清风。
就在锋利的剑身堪堪逼近面门时,卓藏锋左手竖起剑诀在木剑上缓缓滑动,然后飞快迎上青锋剑。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木剑上光亮灼灼,如一团燃烧的火焰撞在谢尘嚣全力一击的青锋剑上。
卓藏锋感觉丹田气海灼热无比,两剑相交之下胸口窒闷,他咬牙稳住身形,冷眼看着谢尘嚣被一剑之力击出数尺开外。
“啊!”
有人发出惊呼,明显是不相信堂堂太学院的学生一剑就败退下去。
姚长驱心中一动,眼中神采绽放。这少年确实令他太意外了!
想到他是由段千华带大,大将军又摇了摇头,一个不能修行的家伙,只不过是仗着高明的剑术讨巧获胜。在境界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还可偶尔一用,倘若遇到高境界的敌人,死在对方手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薛韬略性子急躁,看谢尘嚣一剑败退,想着这家伙该不会是昨晚让那个妞儿掏空了身子,今日表现如此差劲。
他不想在等下去,双手竖立,身若闪电般滑到卓藏锋跟前,举掌劈下。
“好快的掌法!”
人群有人赞叹,祭酒大人黑脸上绽开微笑,凝目细看。
推己眼观六路,一直注意薛韬略的一举一动,在他掌势如山劈向卓藏锋之际,早已横身挡在当中,双手合十,仿若僧人行礼一般,然后迅速同蛤蜊一般猛然张开,从他白皙的掌心中激射出一道蓬勃的玄气。
轰然一声,地面青砖碎裂,薛韬略看清敌人,急忙提起丹田中元气,片刻之后方凝聚于掌心。
推己看着好笑,原来这牛逼哄哄的家伙只能凝玄气与一掌,要想再出第二掌还要花费时间调节元气。
银样蜡枪头,他想起这个词语,看来这个薛韬略丹田气海那点元气不过是靠着丹药晶石支撑,根基太差了。
这么想着,他甚至失去了再动手下去的兴趣,索性倒背双手观看卓藏锋与谢尘嚣比斗,也算是等待对方重新凝聚起玄劲。
谢尘嚣一剑失利,暗暗埋怨昨晚那个骚蹄子太猛,让自己今日状态不佳,无法发挥出凌厉的剑法。
卓藏锋留心周围元气波动,在谢尘嚣看似猛烈的剑意中,他觉察出其中竟有极大的破绽之处。
这个眼神狰狞,长剑霍霍舞动的家伙只不过是酒囊饭袋之徒,他的招式虽然不俗,但剑上附着的元气却微乎其微。
就像一个老眼昏花的家伙在宣纸上涂写写下软绵绵,苍白无力的墨迹。
姚长驱松口气,不用再考虑出不出手。同时,他的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少年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从他第一次来到府上就表现的非同寻常,此时在剑光中那种淡然镇定的神态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胜败已经没有悬念。
卓藏锋剑如游龙,眼看青钢剑从头顶掠过,低头闪开,然后轻抬木剑,木剑剑尖蜻蜓点水般点在青钢剑剑脊之上。此处原本是剑身极为坚硬之处,然而那剑受了这一击,剑身裂开一条缝隙,竟然从中见劈开。
卓藏锋不等谢尘嚣有惊讶的机会,抬手一剑拍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击出三丈开外,冷冷望着他,决然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在第三次等待薛韬略凝聚元气攻来之时,推己显然失去耐心,掌心中吞吐闪烁的玄气潮水般涌裹了对方,薛韬略闷哼一声,摔落地上。
推己凝立如山,目光中没有任何表情,朗声道:“蚍蜉撼树,不知羞耻!”
薛祭酒与董教习飞快奔到两人面前,一个查看学生,一个查看爱子。
人群安静了片刻,接着发出阵阵惊叹。
“他们是不是太学院的学生?怎么这么差劲?”
董教习听着阵阵议论,脸上挂不住,清风般飘到卓藏锋与推己面前,运足玄劲,发出致命的一击。
以他武夫五品之境的修为,这两个少年即使是钢铁之躯也难以承受。
人们惊讶的张嘴瞪眼,却是无人胆敢上去阻止。
突然间,一道浑厚的元气划破天地,仿若一堵金刚墙挡在两个少年面前。
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身为太学院教习,不知约束学生,反而助纣为虐,太学院的脸面都给你们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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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令旨与圣旨()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无数双眼睛四处扫荡,然而秋空长清,哪里有半点人影?
董教习自身玄劲无法推进,双脚手足如同嵌入地上,丝毫不能动弹,丹田气海中的元气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就像变成了一具僵尸。
一瞬间惊骇的无可名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浩大的玄气,心中的自信自得之意猛然间坍塌。
姚长驱双目圆睁,默默运足念力,感受天地间元气波动,想从其间寻找出蛛丝马迹。然而以他武夫一品境的修为都无法感知。
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长安城里有谁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修为?
薛海沉听到这声音,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低下头望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学生,一个爱子,还有一个下属,今天是丢人丢大了。
原本是给他们露脸的机会,趁着少年立足未稳,宁王与骠骑大将军不便维护之时,让他们出出风头,却未料到现在是这般结果。
望着董教习痛苦的表情,他没有出手相救。以他的实力,在这道玄气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何况他已然明白出手之人的身份。
卓藏锋与推己正准备联手对敌,看到眼前这一幕,相顾惘然,并不知道在偌大的长安有谁会帮助他们。
谢尘嚣与薛韬略伤势不重,见此情状,两个登徒子更是胆颤心惊,心中止不住冒着凉气,同时想到:这两个穷鬼从哪里请来这样的高人?这要花多少银子?
好在背后出手那人并不想让董教习太过难堪,很快撤去元气,懂得夺才能够随意动弹。
但是他已受了极重的内伤,那人的玄气并无伤人之意,但他有反击之心,所以在那道浩然的玄气之下,他的经脉气海
就是这么一道看不见的元气,就像牵着他的魂儿一般,令他呼吸困难,经脉气息虚无,眼不能视,舌不能言。他的心里清楚的很,之所以没敢吭一声,是因为知道自己惹不起藏书楼的怪夫子。
不但他惹不起,堂堂国子监祭酒一样对这个老儿束手无策,打不过,说不过,威势不能压,金银不能买,这老东西除了书,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