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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天河滚滚,永无休止。
这是一剑之下,剑气毫无滞涩,带着天之神威,地之广厚。
真是千古一剑!
贺碧空摇头,自信自己接不下这么一剑。
他望着壁上无边的剑意,情不自禁念了出来:“段千华洗剑处。”
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远在焉知国都被认为是剑的化身。
所有天下的剑修提起这个名字,莫不如对星辰日月,似乎在仰望浩瀚宇宙。
卓藏锋听到他念出来的名字,身上一股暖流涌动,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公主还没来得及松开他的手,发觉他神情有异,抽回自己如玉般的小手,悄然问道:“你怎么了?”
卓藏锋克制着心头激动,掩饰地低声说道:“我终于把你带到了这里。”
带到这里值得那么激动吗?公主心存疑惑。
落在这个家伙手里,远比逃脱那些凶残的玄冥狼之手更要艰难,如今性命都快要保不住了,找到神潭根本不值得兴奋。
不过,若能恢复修为,说不定还有机会。
公主想着,深深吸口气,听着水潭边鸟儿空灵的叫声,脸上故意现出风轻云淡的神情。
卓藏锋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正在出神的公主觉得耳边一阵温热,听到少年声音很低,但却斩钉截铁的话语。
“你放心,我拼着一死,也绝不会把大唐公主留给敌国。”
这句话很轻,但却有万钧之力,公主心神震动,久久说不出话。
卓藏锋感受着潭水之旁的清凉,捕捉到贺碧空因为激动而散发的强大气机,“贺先生,请将剑给我。”
毫不犹豫,这位大剑师将剑递到少年手里,然后又望着石壁上字迹问道:“你可有把握?”
“如果眼睛能看得见,自然有十成把握。”
“那么眼下呢?”
“五成。”
贺碧空哼了一声,“我的剑有任何闪失,我就杀了你!”
久久没人应答,贺碧空只好回头望着他。却见少年将剑拿在手里,手指在剑锋上轻弹,嗡鸣的龙吟之声立刻在空中扩散。
“果然好剑!”卓藏锋赞道。
贺碧空面露不悦之色,“你为何还不动手?”
卓藏锋盘腿坐下,将剑横放膝上,悠然道:“天下铸剑讲究火候,火候不但指的是炼剑炉中之火,还指淬火的时机。以现在看来,只有等到凌晨拂晓之际,日出未出之时,那时候天地阴阳交汇,正是洗剑之时。”
“我目不能视物,也不知道时辰,就麻烦你到时候提醒我。”
他并不想让贺碧空知道自己能看到模糊的白光。
似信非信的大剑师抬头观看天上北斗,虽然夜幕还未完全落下,贺碧空也能清晰看到那无数修行者仰望崇拜的浩然天罡。
因为天上无月,山巅也无更夫,对修行者而言,观察最多的就是北斗七星或者启明星,所以贺碧空想凭着北斗七星辨别时辰。
离拂晓还要等待一整个晚上,贺碧空望着石壁上的字,只恨自己没能亲眼看到这天人之姿段千华。
他霍然振臂而起,在平静的湖面上方如同一只水鸟般飞掠而过,轻轻落在石壁间的字迹上。
就近观看更是心惊,那字迹堪称铁画银钩,剑痕之深足可容人脚踩踏,可见出剑之人剑气雄瀚精纯到何种地步。
他贴身崖壁,索性闭目合眼,领悟这夺天地造化的无上剑意。
卓藏锋靠近公主,鼻端嗅到少女身上因汗水而散发出来的处子清香,在这寂静的山凹之处,莫名地有些心猿意马,突然想道:这就是女人吧。
然后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对公主说道:“我不知道你找神潭的缘由,不过我想定然跟修行有关,不知道你需要多久?”
公主想了想,“大概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足以修复一个人损伤的经脉气海,你现在就去潭底。”
被少年握的手依旧有些发疼的公主点点头,靠着细微的感知,慢慢走向神潭,向身后的卓藏锋回头一笑,想道这或许就是男人吧!然后再不犹豫,霍然跳进潭中,沉进水底。
发觉异常的贺碧空闻声闪电般飞回,卓藏锋立刻说道:“不必紧张,女孩子总要洗澡的。”然后做个鬼脸,“我眼睛什么都看不到,贺先生若是看了,可就难脱非礼的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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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天下剑冢()
陈望博哈哈大笑,“这个问题定然没有人回答过你,你也定然没有在任何书籍上读过。”
卓藏锋惊讶望着他。
夫子得意道:“这原本是修行界秘而不宣之事,尤其是能炼化剑元的大剑师,更是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卓藏锋道:“恭听教诲!”
夫子脸上显出一种傲然之色,使得他看起来像是另外一个人。
这位古怪的夫子,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过这种神情。
他并不着急告诉卓藏锋答案,脚步停顿,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许久,他方才说道:“世间有两人会说出这个秘密,一个是段千华,他不怕天不怕地,所以不算忌讳,另一个是孟太虚,他胸怀仁慈,不计较个人得失。所以他也会说出来。”
卓藏锋看到他每次提到师父和老怪物,都显得无比推崇。有些得意的想到背手侃侃而谈的夫子又一次失算了。这件事,师父没有说过,老怪物更是只字未提,夫子又哪里来的自信?他怎能不得意?
殿内桌椅在夫子的气机推动下,逐渐摆成一个太极图案,只不过站在卓藏锋的位置,由于视线落差,他并不能看出。
陈望博背手站在太极图中太阳位之上,慨然道:“剑元并非是宝剑,而是剑上的精神,剑上的灵气。所以炼化成剑元之后,对伴随自己多年的神兵利刃,许多人都有自己的方法。”
“当然舍不得丢弃,也舍不得赠与他人。因为剑上已经沾染了修行者的学识气度,见证了他的艰难蜕变,所以他们的处理办法就是藏起来。”
“藏起来?”卓藏锋似懂非懂。老怪物不是把快雪剑潜在渊湖吗?
夫子点头,“不错,藏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像埋葬亲人一般将葬在某地。无妄国有一处叫做‘天下剑冢’的地方,此处埋藏着无数名剑,并刻碑立传,有几千名弟子看守,主人的修为据说在陆地神仙之境。”
卓藏锋对剑冢并不感兴趣,不由问道:“为何这些炼化剑元的大剑师对此事守口如瓶?”
陈望博道:“剑埋藏在何处属于机密,埋在‘天下剑冢’,有强大的门派守护,可保万无一失。若其后修行者因为某种原因修为境界跌落,甚至引发生命之危,剑元则不受控制离体而去,寻找原来的宝剑。”
“那柄埋藏的剑因为剑元回归,剑上还有原主人的精魂,此时若有高深境界的修行者帮他再次炼化,将之重新注入修行者经脉气海,可起到重铸血肉,固化神魂,恢复境界的神效。”
陈望博望了一眼身后的少年,说道:“你想想,如此重大的事情,谁会轻易告诉别人?而那些著书立说者仅知一鳞半爪,匹夫之见,又如何得知这其中重大之处呢?”
复又长叹一声,“段千华胸襟磊落,无惧无畏;孟太虚虚怀若谷,心系苍生,只有他们有畅所不欲之言的豪迈之气!”
卓藏锋愕然,但是他们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却对只字未提,这是为何?
夫子又道:“你不用隐瞒,你一定见过段千华。”
卓藏锋顺口回答:“有一面之缘。”
夫子满意点头,“一面之缘也算是你三生有幸,我不知道他对你说过什么,无论如何都够你受用一生。”
“是!”卓藏锋由衷应答,随即说道:“孟段两位前辈敢言之事,先生不是也坦然相对吗?”
陈望博仰头大笑,“咱们说了这么久,你只有这句话令老汉高兴。”
卓藏锋玩笑道:“与相濡以沫之言如何?”
夫子摆手,“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暮日将沉未沉,一片绯红色的霞光冲破雾霭阻挠,落在大殿窗棂上,犹如渡了一层淡淡的薄金。
陈望博负手而立,面对着卓藏锋正色道:“数百年前有位剑修前辈,经脉气海被人注入一千支剑元,通过刻苦修炼,成为天下间无敌的修行者。”
卓藏锋精神振奋,问道:“这样如何修炼?”
陈望博想了半晌,说道:“以我推测,他的修炼之路异常艰辛。一般而言,这样强行注入修行者气海中的剑元必须分出品级,从九品到一品。修行者也必须循序渐进,先将最低一品的剑元于自身元气融合,才能冲击下一品。这也同修行者武夫九品境对应。”
说到这里,他望着卓藏锋,显得语重心长,“不要以为有了剑元就可无敌天下!要将体内剑元与元气融合,也依旧需要巨大付出,甚至比其他人更加艰辛。当然具有这种天赋的修行者,付出一分,能得到双分的回报,进境自是神速。但这种事情只不过见于传闻中罢了,不足效法,你就当老汉给你讲了一个并不存在的故事。”
他神情一动,四周桌椅开始急速转动,天地间的元气似乎在瞬间被他调动,随着他的意念微动,以阴阳太极图的方式展现开来。
卓藏锋吃惊的望着面前原本毫无生命的桌椅,看到这些木质家具之上发展淡淡的光芒,而那构图中代表阴阳两处的方位更是奇特异常。
太阴之位一片黑色的气息,太阳之面则是一团白光流转。
陈望博站立其间,神情肃然,他的身周更是有无尽的元气流转不息,仿佛河流环绕着城池,流淌不止。
忽然间,黑气与白光相融,与无声中,天地元气轰然契合,所有的桌椅都回到原来之处,就像从来没有人移动过,静静的,仿佛正在等待主人端坐其上,在上面肆意挥洒笔墨。
夫子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卓藏锋说道:“青云榜可以一试,你的箭术虽然尚可,但是与张劲弩还有差距,因为他是修行者,而你并无任何修为。他能够将些微元气灌注羽箭之上,虽然那点元气不足以支撑很远的距离,但是光这一点你就输了。”
卓藏锋轻咬嘴唇,想了想,说道:“我一定可以胜他。”
夫子不语,转头望向窗外。
一只日暮归林的红鸟飞过窗棂,陈望博神情微动,轻轻展开手臂。
窗户无声自看。
那只鸟儿落在夫子伸出的手指上,圆溜溜的眼珠定定的望着眼前气势巍然如山岳的老人。
陈望博静静望着红鸟,低声说道:“我虽然测知你并无修为,但我却觉得你能成为一代剑修名士,不管结果如何,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
卓藏锋向着老人施礼,恭声道:“请先生教诲!”
夫子依旧望着红年,一字一句说道:“你要记着,真正的剑道不是无敌,什么时候你的剑锋上能让鸟儿停留,你才是真正的入了剑道。”
卓藏锋保持行礼的姿势,说道:“谨记先生教诲!”
陈望博将手臂展开,红鸟展翅飞走,很快融入那片即将沉没的红霞之中。
夫子不再停留,一步跨出,喃喃自语道:“这件事情还是留给你们的月月殿下处理好了,老汉何必勉为其难!”
说完,他已走出殿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一十九章 茶水里面泡羊粪蛋()
夫子跨出殿内,迎着外面无数目光。
他的面容很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更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倒背双手而行,从人群中走过,每个人情不自己给他让开通路。
走出人群,夕阳已然沉没。
没有人敢问他一句,就这么望着,眼看一阵风起,淡淡的雾霭倾泻下来,一眨眼的时间,夫子那高大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仿佛他就从来没有来过,或者同落日一起沉入群山之后。
“里面的少年怎样了?”
“夫子应该已经对他做出了处罚?”
人们胡乱猜测,只是没有人胆敢将那两扇门推开,走进去看上一眼。
燕北春急于知道结果,不顾顾海棠阻拦,从人群穿过,就要推开殿门看个究竟。
他的手离殿门还有一寸的距离,那门突然开了。
卓藏锋一步跨出,燕北春惊慌中连退三步。
他的目光甚至都没向后者扫去一眼,这不是轻蔑,这是忽略,就是眼睛里根本没有你这号人物。
燕北春退在一侧,愤怒的眼中似乎能喷出火焰,厚重的手掌握着剑柄微微颤抖,但是却不敢拔出来。
“他竟然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