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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莫雅走到那边伺候月月殿下,他颇觉无趣,在这个尽是女流的地方只觉得十分不便,浑身有些不畅意的感觉,想着早点见了公主,赶快离开此地。
再等片刻,依旧不见莫雅过来,想着一篇庄子原文都默诵完了,这么长时间,难道焉知国使臣还没走?将茶杯放下,起身离坐,慢慢踱出殿堂。
外面回廊曲折,隐隐有香火气息钻入鼻孔,重重殿宇之上的琉璃瓦闪着金光,有些刺人眼目。
卓藏锋漫无目的而行,也不知走到那个殿,只听到前面一个厅堂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猛然听来,像是春风拂过碧水,声音轻柔婉转。
“你们这么多人,都不能将我的情态写出。画师是把我画的太肃穆了,但你们怎么不想想?一首诗就能把我的心情表达出来。我是为了让我父王放心,让他知道他的女儿在大唐没有受到一丁点委屈,没有任何愁闷烦心之事。”
“这些诗稿不是歌功颂德,就是赞美奉承,谁都能看出来很假,这哪里能瞒得过我父王?”
“你们个个都是博学鸿儒,平时自诩满腹经纶,怎么此刻连一首应景的诗,都写不出来?”
“现在我大鄢国使臣就要离开长安,此时再找画师重新绘制一副已然来不及了,我只是想让我父王看看他女儿的画像,告诉父王他的女儿长大了,而且很快乐。”
厅堂内这个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鸣叫,但是话语中似乎有极为痛苦的味道,偶尔还夹杂着说话之人毫不掩饰的啜泣之声。
这就是焉知国月月殿下,她在任何人面前都一派天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卓藏锋听到这里,近前从窗户缝隙处望过去,看到一副仕女图挂在一侧,说话之人正好被图遮挡,看不到样貌。
殿内有二三十名白发苍髯的儒生,皆束手而立,身后就是座椅,却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没有一个人胆敢坐下,也没有人说一句话。
莫雅、小妮两人垂手站在一侧,默然无声。
沉默片刻,依旧能听到那个轻轻的哭泣之音,那微弱但却沉痛的感觉,就像是洁白的冰面在悄然碎裂。
这声音中都是故国之情,都是女儿对父亲的爱,让卓藏锋这个孤儿也莫名感到一阵难过。
想到这个月月殿下当着众人之面落泪,当真是纤尘不染,不由走到门口,大声说道:“不就是一首表达思念之诗,这有何难。”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七章 天下剑元能耐我何()
深邃而浩大的星空,在这无边的剑元中显得多么灰暗!光彩灼灼的剑元似乎照亮了整个天地。
那剑元不绝如缕从潭底冲刺九霄,不知刺破多少云层,撕裂多少气流,在急速飞行中深入无尽之地,然后又排成一线飞入水中。
贺碧空与公主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无数金色剑元在空际肆无忌惮般炸裂鸣啸,冲击扩展后又返回潭底。
这位还没能将飞剑炼化成剑元的大剑师,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剑元。他搜遍脑海中的修行书籍,实在不能确定眼前所见之物是不是剑元。
强烈的剑光让卓藏锋下意识闭紧眼睛,剑元完全从丹田气海冲出之后,身躯慢慢恢复到原来的大小。
剑元上那蓬勃的阳刚之气发出强大的热力,随着剑元在神潭游龙般绕动,灼热之气点燃了整个天道神潭。
深碧的潭水骤然间沸腾起来。
热力激起潭底泥沙涌向潭面,形成一重一重的蓝色浪潮。
剑元在其间跳荡,卓藏锋犹如置身于炙热熔浆中,胸口憋闷,全身上下肌肉骨骼似乎都化为蒸气。
他耗尽全身精力保持清醒,只怕自己一旦晕厥就再也睁不看眼。
剑元冲出丹田气海时,极大的冲力将他整个身躯压进潭低巨石下,只露出脑袋。
那柄白驹过隙剑鸣啸颤动,霍然滑入潭底坚硬的石块内,就此消失不见。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这柄剑,也无暇思考其他事情,脑海中迅速将庄子剑修注解上面的文字甄别选取,按照天地运行的脉络将体内枯竭的气息屏住。
人争一口气,争一口浩然正气。
这最后一口气息,一旦失去控制,离体而去,那么他的尸体将很快漂浮在天道神潭之上。
相濡以沫他做不到,相忘于江湖他更是做不到。
“庄子,你误我太深!可笑天下修行之人尽把你当做宗祖!”
眼看这修行之法毫无作用,他在水底愤怒咒骂,张嘴间潭底之水灌进胸肺,呛得连连咳嗽。他不知道该不该用孟太虚传授给他的“天意忘心决”,急切中却不敢做不出决断,他只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极快突出一串水泡,感觉那种欲生欲死的痛楚正在逐渐缓解。
一种重生后的轻松感很快弥漫周身,他急速按照庄子剑修注解上面吸取天地元气之法呼吸吐纳,口鼻间喷出许多透明的水泡。
此时他就像是一个跳进大海中的鱼儿,正悠然自得寻食玩耍。
关节各窍,皮肤发孔都已经打开,心中的惬意之感使得他脸上带着陶醉的微笑。
但这舒服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在长空吸足至阴之气的剑元骤然返回潭底,然后顺着之前的路径,再次通过他的经脉贯入丹田气海。
这一次是冰冷之气,寒彻骨髓,他不能动弹分毫,似乎已然冻僵。
天道神泉的水面上因剑元全部飞入空际逐渐平静,此时第一支三寸长的剑元落进水中后,潭面忽然凝结了一层薄冰,接着后续无数剑元纷纷刺破冰层,随着剑元刺进水中越来越多,那冰层也是越来越厚。
公主怔怔然望着那坚实的冰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如止水的大剑师如论如何都不能平静,他的脸上只有震惊的表情,望着越来越厚的冰层,浑身如坠冰窟,就像是一个瞬间被废去修为的绝世高手。
至阳之气的剑元在高空吸收至阴之气,雷霆般射入幽深的天道神泉。
阳气上冲,引起水面沸腾,阴气下行,引发潭面结冰。
在龙虎交会,阴阳相合的过程中,神潭之水时而沸腾时而冰封,潭上两人看得心惊肉跳,水中少年死去活来。
潭中有阴阳二气,所以水中无鱼,是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水面四季碧蓝,除了沙石再无任何东西。
卓藏锋在乍冷乍热,欲生欲死之中不知渡过几个时辰。
忽然天崩地裂一声巨响,万千剑元不再绕着他快速飞转,他心念一动,那些剑元蓦然变做一道金光,骤然间从头顶而入,顺着周身经脉,再次贯入丹田气海。
天地一下安静下来,那些剑元不再违背他的意志冲出体外。他睁开眼睛,惊喜的发现水底清澈透亮,就连石块的斑纹都看得清清楚楚。
巫剑之毒已经解了!
那么原本亢奋的至阳之气,有没有同充斥于天地间,弥漫于神泉中的至阴之气融合?
他顾不得那么多,眼睛恢复如初,这就已经满足了。他高兴的想跳。然而他竟然在转念之间真的跳了起来。
从潭低巨石里面拔地而起,直接跳到了地面上,顾不上抹去眼前水珠,卓藏锋看到四只充满惊慌的眼睛。
东方已经露出一抹朝阳,山坳间则依旧残存夜色。
潭面逐渐平复,仿佛从来不曾有人走近过。
四只眼睛依旧像盯着怪物一般盯着他。
“你没事?”
“你竟然没死!?”
前者是公主关切的问候,后者是贺碧空震惊的质疑声。
“我好的很!”
卓藏锋回答完,只觉全身舒泰,情不自禁涌起一股海阔天空的豪爽之意。
“天下剑元又能耐我何?”
抒发完豪情壮意,他隐约看见公主绝美的容颜,此时豪情万丈,并不留意,转头看贺碧空神情凝重,忽然想道:“糟了!白驹过隙剑不知沉入何处。”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大剑师及时问道:“我的剑呢?”
卓藏锋挠头,“剑在水中。”然后加大声音,极快说道:“时辰未至,还不到取剑的时候。”
贺碧空面露怀疑之色,“我的剑有什么闪失,我保证你与公主都不能活着离开此地!什么时候可以取剑?”
卓藏锋仰头望着初升的朝阳,想着不能太久,否则骗不过这个家伙,坚定说道:“日出正中,剑出中天,开天门,启地脉。”
一直担忧宝剑的大剑师听了这几句刚刚胡诌的口诀,以为是古籍中早就存在的文字,佩服这少年机灵渊博,同时也不再怀疑。
他望着碧蓝的潭水,看到潭底有剑光闪动,随着水面的涟漪轻轻动荡,以为那就是自己的白驹过隙剑。
他转过身,望着卓藏锋,再次确认这个少年没有任何修行境界,蹙眉问道:“方才潭底跃出金光,水面时而冰冻,时而沸腾,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洗剑。”卓藏锋慢悠悠回答。
“你毫无修行境界,如何能承受这般巨变。”
“我在洗剑。”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应对方法时,卓藏锋只能以这种态度打发满心疑问的大剑师。言多必失嘛,他快速想着如何对付马上来临的灾难。
潭水这样幽深,白驹剑早就不知沉到何处,说不定被剑元给吞噬了。这个姓贺的爱剑若命,倘若知道他的剑拿不会来,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气。
卓藏锋想着,慢慢走近公主,有意于贺碧空拉开距离。
贺碧空忽然想到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如果方才神潭中飞出的真是剑元,哪怕被这少年吸收一丁点灵气,加上他的聪明灵通,将来他必然会成为剑道奇才,那时候恐怕就是焉知国的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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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殿下亲研磨,小诗震老儒()
卓藏锋站在门首,朗声道:“卓藏锋不请自来,还请殿下恕罪!”
说着他昂然而入,直接走到那幅画前,认真看了起来。傲然自若的态度,哪里有请罪的意思?
月月殿下看到一个少年施施然而入,一脸洒脱不羁的神态,想着这就是莫雅整天念叨的那位唐使,正想说不必介意,却见他直接走到画幅面前,仔细观看,就住口不言。
那些年老的儒生看到说话之人不过一白齿青眉的少年,听他口气如此之大,显然又是一个夜郎自大之徒,看他装模作样对着画图观看,都转过头,表示不屑一顾。
莫雅见卓藏锋莽撞,就要上前阻止,楚映月在背后叫住她,说道:“让他看看也不妨事!”莫雅站住,忐忑望着他,生气想道你可真是什么活都敢往身上揽。
那张仕女图线条生动,用笔细柔,设色较为浓艳厚重,但绝不给人俗气之感。
画上一个华服女子站在花树前,神情凝重,花枝上的叶子已经凋落,有几片花瓣落在画中人雪白的裙裾之上。叶是黄色的,花瓣虽然舒展,但上面却泛着柔和的白色,显示出深秋树叶染霜的细微景致。
画中人眉目灵动,鬓角发丝精细逼真,露出衣衫外面的手臂润泽细腻,俨然同腕上的玉镯不分轩轾。
明丽中不失温婉,凝重里含有无限幽思。
卓藏锋没有顾上望向人人称颂的月月殿下望上一眼,此时看了这幅画,却想道:“如果她真如画中人这般神韵,那么也算是绝世容颜了。”
他面向画幅,并不回头,伸出一只手说道:“拿笔来!”
楚映月神情微动。
莫雅惶急的望向小妮。
那些儒生立刻忍不住交头接耳。
卓藏锋依旧伸着手。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能做出什么诗,尤其是在这些博学鸿儒之前,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一名老者大着胆子向月月殿下行礼,说道:“殿下,请将这狂生逐出!免得玷污画卷!”
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强烈不满之意。
还有人苦口婆心,“弄脏画卷耽搁了使臣行期,这个罪过谁能承担?”
楚映月再次向卓藏锋望了一眼,看他巍然挺立,并不在乎人们说什么,只是伸着手等待接过笔墨,略一沉吟,说道;“你们既然无动于衷,那么我亲自与卓公子研磨。”
说着走下来,挥手斥退几名抢着献笔的侍女,再将两名想大献殷勤的儒生驱退,走到离画作最近的那名老者面前站住。
在场每个儒生面前都有笔墨纸张,月月殿下略一停顿,将砚台内宿墨倒掉,莫雅早将准备好的清水滴入桌上那方端砚之中。
月月殿下目不旁注,右手执墨,拇指中指夹在墨条两侧,食指放在顶端,开始缓缓磨动。眼看那墨汁越来越细腻,墨香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