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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买臣撇嘴冷笑,空中有冰冷的雨丝从天而降,拍打在了朱买臣的脸上“你冲杀得出去吗?”。
他说的没错,这陵石森林一面挨着青丘狐国的西南州郡,一面挨着靖人国西北边境。唯有西面,是不再九幽国的势力范围之内。但森林东西狭长,足有数百里,其中地形又是复杂。只怕还未冲出去,他们就已经饿死在了这陵石森林之中。
更何况这陵石森林,本来就是用来围困朱买臣的,九幽能布下这环环相扣的毒计,把他围困于此,是绝不会轻易放他出去的。
想到此,那个副将又是一声长长的哀叹,眼中忽然多了些许无奈神色,也有几分绝望。
山穷水尽,又冷又饿的酆都军们已无计可施。只能在这越来越密集的冰冷雨丝里,茫然惆怅。
许久之后,雨水划过脸颊的朱买臣,缓缓低头下来,环视着四周黑暗里,依稀可见的军士们,眼中茫然不知为何渐渐的褪去。
“你们放下武器,卸了甲胄,走出森林投降去吧。”朱买臣张了张干裂发肿的双唇,欲言又止片刻后,最终还是有气无力的道“冥界诸鬼都知,九幽军虽然骁勇善战,但不滥杀无辜。以后只要你们忠心不二的效忠九幽国,必能活命。”。
说罢,朱买臣闭上了双眼。眼角上有清水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知道他在闭眼之前,原本平静的双眼之中,掠过了一丝悔恨之色。
九幽显然是不会让朱买臣活着的了,他死了就等于折断了酆都大帝的一条臂膀,也能乱了东瀛洲之中,北阴朝从人间召回的厉鬼鬼兵。但他手下的鬼兵,只要誓死效忠九幽国,不再与这个鬼国为敌,必然还有生路。只要朱买臣不随行,那些鬼兵就不会因为投降而被残杀。九幽不见朱买臣跟随,自然会善待这些酆都军的。
悔恨方起时,朱买臣心中已打定了注意。他得留在此地等死,换回身边鬼兵的一条活路。
“太尉大人?”那个副将猛然坐直了身躯,不可思议的目光从眼中迸射,如离弦之箭直扑朱买臣而去,嘴里惊呼道“那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兄?”。
“是我对不起他们,是北阴朝对不起他们。”依旧闭眼着的朱买臣,在风雨中缓缓摇了摇头,哀声叹息道“北阴朝完了,纵然还有半壁江山在手,那未来阴曹地府的霸主也不再是北阴朝。用不多多久,这十洲六海,无非是姓了萧了。你们现在继续效忠北阴朝,最终是死,也是对不起保护你们而亡的弟兄们。”。
话说到此,朱买臣脸上的悲切更盛,脑中浮现了在罗酆山上看到的,那些被投入丹炉之中的人魂。胸中一颗鬼心,已然在风雨下冰凉得透彻。
有此用人魂子民炼丹的暴君,就算九幽国庸才遍地,那北阴朝也绝对是败局已定。当初朱买臣一直没有投胎,效忠于北阴朝和酆都大帝,只不过是想着这阴曹地府的天下既然已经如此,只要有心还有改变的余地。
但如今惨败连连,心力憔悴的他又想起了那些被毫不犹豫,投入丹炉里的人魂,对这个北阴朝失望至极。
思前想后,他不愿意看着自己的手下去为这么一个没有前途,即将灭亡的王朝陪葬。朱买臣能做的的,也只有劝鬼兵们都投降了。
“九幽国兵锋正锐,仅凭我们是无力回天了。不如投降去吧,还能活下来。”诸鬼在黑暗中,朝着朱买臣围了过来,茫然间聆听着朱买臣的教诲“切勿再为虎作伥,与北阴朝为伍,更不要再返回人间继续作恶。你们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夜幕下风雨更急,冰冷的雨丝不断的打在了陵石森林之中。很快,落在树上的雨滴化为了飞溅的水花,四处弹射。森林之中的泥土就布满了泥泞和浑水。
朱买臣身边的酆都军鬼兵们,也在夜风之中开始动摇。又累又饿,还连连吃了亏,他们也对林外按兵不动的九幽军心生忌惮。忌惮之下,对北阴朝的忠诚早已不复存在,随着夜幕中的风雨飘散,转眼就无影无踪。
风啸如虎,电闪晃眼,瞬间那林子里宛如白昼。很快,黑暗又如潮水一般涌来,淹没了林立在山中的陵石树木。
解开铠甲的声音,在风雨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兵器落地的咣当声响,也在夜雨之中回响在陵石森林之中。
黑暗里,依旧闭目不睁的朱买臣脸上神色,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在一道耀眼的雷电划破黑暗,照亮林间一切。朱买臣也抬手摆了摆,示意鬼兵们快去投降吧。
那些鬼兵谁不是厉鬼?纵然过去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却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此刻确实眼眶发红,依依不舍神色徘徊在双目眼眶之中,久久不散。
细雨成了骤雨,微风化为劲风。又有一道耀眼的雷电,在闷雷声落地之后再次划破夜空中的黑暗,照亮了天地之间。
朱买臣身边的那些鬼兵对朱买臣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后,踩着满地凌乱的兵器和甲胄,朝着林之外摸黑而去。
这附近一带的地形,他们已经了然于心。林子里的地形再如何复杂,他们都不会再被困在其中。
待到鬼兵们都远去时,朱买臣在黑暗中转头,注视着只能看到个依稀轮廓身边副将,淡淡道“你也走吧。”。
“太尉,不是末将不愿意遵从将令,只是末将知道,太尉已经无心苟活。”黑暗之中,那副将红着双眼哽咽道“太尉视我等为兄弟,末将自然亦是如此看待太尉的。你有心一死,末将也有心陪着,请太尉准许末将陪着你一起上路。”。
朱买臣闻言有些欣慰,想要再劝几句,但听得副将语气坚定,最终还是没有多说,只是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无惧的浅笑
黄泉之中,黄泉女王居住的圣地里。
注视着萧石竹他们的小船,冲入了湖上徘徊着的迷雾里后,柯韵带着手下们驭兽转身,朝着来路而去。
她是镇守边境的大将,若不是要护送萧石竹来此,不接到召见是不可轻易来此圣地的。
如今贵客已经送到,她也不能有所停留,只得驭兽转身离去,回到她镇守的漫天黄沙的边境去。
柯韵倒是也没有什么怨言,驭兽离开时没有丝毫的留念。只是走了片刻,她忽然有些内急,于是赶忙停下脚步,翻身下了当康,朝着路边不远处的茅厕疾奔而去。
尾随着她的卫兵也纷纷停下,安安静静的侯在了路边。环视着四周圣地青山绿水的美景,来打法和消磨时间。
冲入简易茅厕的柯韵,脱了兽皮裙蹲下后,脸上顿显惬意。
正在柯韵舒爽之时,就听到有脚步声迈入了一墙之隔的隔壁,不一会后传来了哗啦水声。
此地的茅厕虽然简易,但却也是男女有别。那对面就是男厕,有鬼进出也没什么奇怪的。柯韵脸上微微一红,尽量控制住呼吸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
正在此时,哗啦水声之中,想起了一个粗犷的男鬼声音“刀斧手都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从话音和流水声来听,对面还不止一个鬼。
紧接着,恶臭的茅厕对面又传来一声轻声哀叹。紧接着在叹息声落地,流水声戛然而止时,柯韵听到一个年轻的男鬼声音,缓缓说到“老东西能活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些本事。安排的刀斧手虽然身经百战,只怕也不是她的对手。我总觉得这个计划总有漏洞,而且准备过于的仓促。整个计划从知道神之子要来之时开始谋划,至今不过两日。林菀大人是否是着急了些?”。
听到此的柯韵,心头不由得咯噔一跳。在双眼圆睁得眼角都要裂开时,抬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对面男鬼们议论中的两人,她都认识。神之子萧石竹就是她护送来的,至于林菀,她更是熟识。
那便是黄泉女王身边的高阶侍女,想必也是此时此刻在湖中岛上,恭候萧石竹他们一行鬼的为首女卑。
那么他们嘴里说到的老东西,也就是黄泉女王了。
。
【725】暗藏杀机()
薄雾已经散去,山谷之中每一个角落,都被升起的阴日洒下的阴日之光,笼罩在了其中。
山谷之中碧蓝澄澈的溪流,银河飞泻的瀑群,古穆幽深的林莽,山峦逶迤的山脉,一切都在薄雾散去之后清晰了起来。
山谷之中放眼层林碧水涟,鱼游云顶鸟儿欢,一尘不染的清新空气弥散其中。至于谷外的风沙和荒凉,依旧被一股环在山谷外的无形力量,阻挡在了山谷外面。
如此优美的地方,却有着阴险在树荫山影下瞧瞧涌动。
蹲在茅厕里的柯韵,沉浸在土墙下的阴影之中,手捂口鼻侧耳倾听。
“别瞎担心了,老东西这次绝对是死定了。”紧接着,茅厕对面的粗声男鬼,不以为然的道“这个神之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也是给了我们嫁祸的机会。”。
言毕,对面就没了什么声音。
茅厕里依旧恶臭难闻,而柯韵虽然紧捂着口鼻,却抑制不住心中的焦虑和不安。尤其是在听了后面这番话后,柯韵不由得心惊胆寒起来。捂住口鼻的手中掌心里,尽是冷汗。
尤其是在对面没有任何声响,而随之脚步声又响起,渐行渐远后,柯韵心中不安不减反增。
虽然她还不知道对方的计划是什么,但是肯定是要用黄泉女王与萧石竹,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想到此,柯韵决定马上闯宫觐见。事不宜迟,今日她就是拼了命,也要保住黄泉女王,决不让她听到的这些阴谋成为事实。
柯韵起身,提上兽皮裙子,脸上浮现一丝无惧无畏神色。
门外的脚步声已是销声匿迹,此时正是出去通风报信的好时候。
她迈出阔步,朝着茅房外而去。纵然知道她即将实行的闯宫举动是犯了大忌,是大不敬,必定还是会刀斧加身的危险,但柯韵也还是得去做。
打定主意的柯韵才走到门口,顿时见到了一道黑影从头上笼罩了下来,把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下的同时,也挡住了柯韵头顶的阴日之光。
大惊失色之际,柯韵举目朝前望去,只见得一个满脸横肉,嘴边长满了浓密络腮胡的壮汉,和一个文弱又脸色苍白的男鬼,正横在了她的身前,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柯韵。
一瞬间,柯韵看到了他们阴影遍布的脸上眼中,闪过了一丝丝冰冷如寒冬的刺骨杀意。
不用细想,柯韵也知道这二鬼多半就是方才时,在隔壁对话的二鬼。
“你们”心中虽有惊疑,但面色平静的柯韵问话还未说完,对面那壮汉抬腿起来,就给了柯韵小腹,猝不及防的一脚。
脚出生风,力道极大,一踢之下就把柯韵踢得一个踉跄间倒退几步。还未缓过神来,柯韵就已后倒在了地上,后续力道不减,让才摔在地上的柯韵一个翻滚,摔下了茅厕里的粪坑之中。
恶臭缠身,柯韵也顾不得许多,奋力高举双手,在那些污秽之物中挣扎不停,身子却在缓缓下沉。
“还是你谨慎,知道悄悄的绕过来过来看看,这婆娘只怕已听到了我们的谈话。”那壮汉对一动不动,但眼中布满杀气的文弱男鬼说着此话,顺手从门边拿起了舀粪水的长柄瓢,毫不犹豫的大步踏前,站到了粪池边上后,手中长柄粪瓢朝着柯韵头上猛然按下,企图把她就此闷死在着茅厕之中。嘴里继续沉声道“既然如此,就不能让她活着。”。
话才说完,那个文弱的男鬼也拿起来了另一根粪瓢,踏步走入茅厕站到了壮汉身旁,两鬼合力一起用粪瓢,把柯韵才抬起的头奋力按下
登岛的萧石竹,跟着来迎接他的侍女,缓步穿行于跪地的仪仗队之中,朝着屹然在湖中的岛上深处而去。
此时薄雾已渐渐的散去,萧石竹他们踩着碎石铺成,弯弯曲曲的小径,走出几十丈后眼前突现一山,立于小岛正中之处。
山虽不高,却也有着青山绿水的秀美山色。山中多有清泉喷涌,奇石之间长满了长青竹木、参天古木,奇石间曲径通幽,好一派清幽山色。
此时正是晴时,在山下站定的萧石竹昂首遥望有声声钟响传来的山丘,只见得山石间的楼阁,树木下山中亭榭,山中每一寸地方,都如墨笔所描绘,明明都是真实之景,却又在茂林树荫下透着几分的不真切。
看了半晌后,萧石竹跟着那个侍女,带着随从们迈步走出上山间石阶,朝着山顶上有洪亮钟声回荡之处,缓步走去。
薄雾散去后的石阶,还有些潮湿。就连石阶两旁,每十步就有一对的石雕上,也多有湿了一片的水渍。
萧石竹他们出了睁眼瞎的盈盈,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