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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许诺看到她现在这个摸样,还会有一副非卿不娶的野心么?
可是,为什么自己眼里的她,满身灰尘的她,陶醉的样子,似是灶房升起的袅袅炊烟,轻柔恬静,情趣天然。
转了几圈后,凌烟猛然意识到,顾珺竹还没走,还站在小小的屋子里,注视着她。
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他总是站在一边悄无声音的观望着。
这种状况凌烟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如同祖父所说,他的确是个好人。但不是每个好人都是适合自己的人。
凌烟下定决心,自己的事情自己来了断。
她舒眉展目,神态自若,声调舒缓地开口了:“顾少爷,我们谈谈吧。”
“什么?”顾珺竹回忆起来,每当凌烟理性的时候,就是她又要做出出人意料决定的瞬间。
凌烟开口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请你出面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吧。”
第十七章 绝无可能()
“解除婚约?”顾珺竹沉着脸。
这个问题不该是身为男人的他决定的事情么?
还居然该死地是在凌烟应该苦苦哀求他不要抛弃凌家的关键时刻。
是自己长得不好看?品行不端庄?还是家境不好?
顾珺竹有了极其严重的挫败感,脸色由白转暗,一双阴鸷的眼睛微微眯起。
当他男人尊严的大旗被一个小女子撼动时,他忘记了是自己首先表现出不想维护婚约的。
凌烟并不了解眼前男人的心思,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不信任自己,连忙举手对天:“我发誓决不反悔,绝不纠缠你。”
这就像刚打了顾珺竹的脸,又马上追加了一巴掌。
顾珺竹可以不介意凌烟退婚的举动,但介意她的态度,像嫌弃流浪猫狗一样嫌弃他的态度。
一个男人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挫伤。
前提是他也挫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犯了同一个错误,只想到了自己的问题,忽略了对方的感受。
“好啊,我同意了,咱们现在到太爷和你母亲面前说清楚。”顾珺竹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带头往门外走。
“我不同意。”凌烟慌乱中直接拉住了顾珺竹,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顾珺竹故意混淆着前面的问题。
“我同意退婚,不同意去家人那里说。”凌烟瞪着眼,气的小嘴一鼓一鼓的。
“不去家人那里说就退不了婚,你难道不是想真的退婚?”顾珺竹通情达理、万分支持她的样子。
“去就去,谁怕谁!”凌烟扯起虎皮做大旗。
“好,一起去。”顾珺竹等着凌烟。
凌烟雄赳赳地迈开了脚,身体一转,直接扑倒在了床上:“卑鄙,小人!”
想跟他耍横,她还弱了点。
捏不住她的软肋,他直接上吊去吧。
门帘一挑,李妈站在了门前。
“顾少爷还没走,正好,太爷请两位过去一下。”李妈惊诧地看着室内两个人,对自家小姐的举动感到万分的内疚和惭愧。
不管现在如何,凌家悠久的历史不会磨灭,凌家千金的举止?哎,直接忘记凌家的历史吧,才可以少丢人。
李妈叹着气先走了。
凌宇飞叫顾珺竹和凌烟过去,想说的就是他们正在争执的事情。
小庙里,他弄清楚了顾珺竹的心思后,反复挣扎了很久。装糊涂也可以,可他骨子里的决不允许他这么做,凌家再苦再难也不会用自家的孩子换取生路。
士可杀不可辱。
是以,他想和孙女直接说清楚。
祖孙的想法其实是不谋而合的,既然无法融洽地维系两家关系,就不如彻底断了,那种虚无缥缈的幻想,对谁都没好处,以后受到的伤害更重。
凌宇飞吩咐李妈的是,如果顾少爷还在的话,一起请过来。
该断的,终究要断。
拖泥带水不是他的风格。
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老人,在儿子的离世后,看待一切云淡风轻。
顾珺竹和凌烟一前一后来到凌宇飞居住的小屋子。
“顾少爷,”凌宇飞恢复了之前的客气:“感谢你的帮忙,家里的事基本安顿下来了,之前,我也说过,有需要凌家的时候万死不辞。那么以后,我们两家就…咳咳咳。”
被雨浇透的老人,额头发热,嗓子发炎,开始发烧了。
凌烟担心地看着祖父,泪水夺眶而出。
眼前的老人,已经经受了一系列最残酷的打击,依然能襟怀坦荡,恩怨分明。
凌烟感激地看了看祖父。然后,她明净清澈的双眼直率地看着顾珺竹:“顾少爷,祖父也发话了,我们…”
“咳咳咳…”凌烟的话又被顾珺竹的咳嗽声打断了。
一时间,屋子里咳嗽声声声不绝。
已经捋顺了思路,想好要怎么说的凌烟有些傻了,今天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偷眼一看顾珺竹,凌烟明白了,应该是他故意的。
他狡诈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都不能阻止的住她,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最佳时机。
“顾少爷,我们之间……”凌烟果断接上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说着她没有说完的话。
“我们之间?我们之间有事么?”顾珺竹阴险地打断了她的话,内心虽狡诈,可表面慵懒谦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妻管严”。
“猪!凌烟忍不住心里暗骂,让她说完话会死?
凌宇飞糊涂,但也精明。
他开始保持沉默了,任由两个年轻人自由发挥。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涉及别人的时候大公至正,涉及自己的时候患得患失。
如今形势下,如果顾珺竹肯改变主意的话,他可以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凌烟却忍无可忍了,憋了半天的气一泻千里:“到底是谁在小庙先说的?”
“我!”顾珺竹下意识接完话,扭头直想咬自己的舌头。
“又是谁要过情投意合的日子?”凌烟继续发飙。
“咳咳咳,”顾珺竹故技重施。
凌宇飞看向了顾珺竹,顾珺竹看向了天。
老天暗自垂泪,没良心的娃子啊!
凌烟扑向祖父:“他欺负人,明明是他说的。”
“谁来证明?”一向温文尔雅的顾珺竹竟也是个脸皮像城墙厚的小人。
“祖父。”凌烟开始抹起眼泪。
一句话,凌宇飞和顾珺竹都明白了,小庙门口的话凌烟都听见了。
“咳咳咳,”“咳咳咳,”凌宇飞和顾珺竹同时不舒服了。
之后,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
凌烟左看看右看看,没人搭理她,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起来。
形势陡转之下,最迷惑的是凌宇飞。可也是这种转折,暂时慰藉了他脆弱的心。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让顾珺竹改变了主意。
几天来,他感悟到了世事人生的变化无常,和自己的渺小卑微。这样的情绪一旦泛滥渗透,他武装了自己几十年到底清高和尊严在刚才的迸发之后,这时悄然坍塌了。
顾珺竹附在凌宇飞耳边说了几句话,带老人点点头后,他从地上拉起凌烟走到小院里。
“我若同意你呢?”顾珺竹直接问。
凌烟破涕为笑,脑袋瓜快速恢复正常。她习惯性地举起了右手,庄严承诺:“我发誓,第一,绝不反悔;第二,绝不做出哭哭闹闹上吊的傻事;第三,绝不冲到你家去闹;第四,绝不四处说你的坏话,保证到处说你的好话。这样可以了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我们一拍即散,好不好?”
她的手伸出来了,等着和顾珺竹击掌为誓。
顾珺竹理都没理她,潇洒地走向院门,在只剩一个脚丫子的时候,委托风带进来了一句话:“我不同意!”
“去死吧!”凌烟跳了起来,抄起脚下的一个水瓢,狠狠地砸向了门外。
第十八章 暗流涌动()
老祖宗流传下这样一句话,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还有那样一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一夜之间,荣枯贵贱如转丸的凌家,起起伏伏的经历就成了洛邑城的议论焦点。
平民百姓议论最多的无非是凌家怎样发家的、凌府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凌氏家人的秉性相貌脾气以及他们的衰败如何悲惨等等。
可是,还有一些人的想法和做法就直接关乎了凌家的命运。
凌家是望族而不是旺族。凌浩楠是独子,只有三个堂兄弟。
树大根深时,几个兄弟前呼后拥,做小伏低,唯恐失去这个大靠山。后来,他们借着凌浩楠的无能和不备,买通书画店的账房先生或伙计,蚕食鲸吞偷偷拿走凌家很多书画钱财。
两天前,当他们闻讯得知凌家已经被顾家吞并时,甚至三弟借口凌家欠他家的账直接上门搬走了一些书画和瓷器,乘机发了最后一笔财。
然后,所有人紧紧关闭了自家的大门,再也不出头露面。哪怕凌浩楠去世,凌府被焚,凌家其他人流离失所,所有的宗亲依然无影无踪。
县太爷楚光耀正在书房教儿子练字,被师爷殷实拉了出来。
“老爷,不好了,凌浩楠被杀了。”殷实气喘吁吁,满头冒汗。
他刚才还在街上买东西,得到消息后一路小跑回了县衙。
“什么?”楚光耀愣了下一下,追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
“不知道。”殷实如实回答。“赶快派典历去查。还有,派人到‘聚贤庄’,‘福地’这些地方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楚光耀丰富的阅历让他能在第一时间敏锐地做出最基本、最合乎常理的判断。
这件事发生的极为蹊跷,恰逢“聚贤庄”撒出口风的时候,其间有没有联系就成了能否顺利找出凶手的关键。
他预计,凌家的人很快就要登门了。
击鼓鸣冤是必然的,缉拿凶手是必须的,但手下有没有这个能力他很怀疑。
就是他,能不能保证自己在这个案件投入足够的精力也为未可知,凋零的凌家已是昨日黄花,可有可无了。
“张家村的命案破了么?”楚光耀匆匆走向前厅,殷实紧跟着他的步伐,两人边走边聊。
“没有发现任何价值的线索。”殷实叹口气,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手下的人什么都会,就是正事不会,个个都没什么用。他倒无所谓,但传出去县太爷无能就不能不认真对待了。
“京城那边呢?”楚光耀当然不知道师爷在想什么。
“传闻皇上身体不太好,皇子之前为了皇嗣之争似乎开始有所动作了。”殷实回禀着。
“洛邑县内还有什么动静么?”楚光耀还是不放心。
“别的没什么了,只是,”殷实话音卡住了,显然下面的话他在考虑是说还是不说。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楚光耀瞪了一眼殷实,都什时候了,还遮遮藏藏的。“这两天议论最多的其实是少爷和小姐的婚事,有传言说几个大户人家都准备托媒人上门提亲了。”殷实只得实话实说了。
“哎,真他妈能整。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操心这种事。”楚光耀骂了一句,一个拐弯走进了前厅。
“不仅如此,顾家的两个少爷也都被盯住了。他们都觉得顾家肯定要退亲,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当然,最最吸引人的还是咱们少爷。”殷实不失时机地恭维着。
楚光耀有一儿一女,儿子今年19岁,已经通过了乡试,是堂堂的正榜举人,待诏公车,前途无量。女儿刚过16岁,碧玉年华,柔美贤淑。
前一阵子,楚光耀的确在考虑他们的婚事,算计过和哪些人家攀亲更合适。
而现在,楚光耀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嘴巴闭得紧紧的,脑袋瓜实则一直没有停止转动。
他暂时没时间考虑儿女亲事了,他要全盘想想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
殷实刚才说的对,皇子之间确实有动静了。
最近一段时间,二皇子、三皇子分别通过不同渠道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当然,他不会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是大才槃槃之人,值得两位皇子屈尊降纡,招贤纳士。
唯一的理由就是自己是天下粮仓的父母官。
二皇子、三皇子深谙为官之道。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动他,不敢换他。
动他、换他,惊动朝廷,暴露野心,哪个皇子都没有这么愚蠢。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中。
他该选择谁呢?
未来谁才能保证他的性命、前途呢?
现在没有答案。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