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房的门虚掩着。
五六个蒙面人同时闯了进去。
带头的一个人举着一把锋利的宝剑,指向正在交谈的祖孙二人:“不许出声。”
另外几个人开始对室内所有地方进行地毯式搜查,他们不放过每一本书、每一页纸。
片刻之后,书房一片狼藉。
“住手,你们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粗哑的怒吼。
凌浩楠踉跄着身子走了进来。
一天多水米未进,凌浩楠羞愧难当,凌家从自己的手里被别人抢走,他恨不得一死以谢败家之罪。
他对不起凌家的列祖列先,对不起父亲和妻儿。
凌浩楠呵斥着:“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入我凌府?”
那个带头的黑衣人阴森森地说:“交出宝物,饶你全家不死,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凌浩楠怒目圆睁:“不要说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
凌宇飞慌忙解释:“什么宝物?你们听谁说的?凌家真的什么也没有啊。你们不要上当受骗啊。”
黑衣人逼近凌宇飞:“老匹夫,宝物在哪里?”
凌宇飞苦笑着说:“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屋子里已经搜完的另几个黑衣人围了过来:“老大,没有。”
“还不说实话,找死啊你,兄弟们,上。”黑衣人不耐烦了,几个人手持明晃晃的刀剑,紧紧将凌家人围在中间。
凌浩楠眼看家人生命受到威胁,一段时间以来积攒下的怒火和耻辱江河决堤般迸发了,一泻千里。
他抬脚踹倒身边的一个男子,抢下他手中的宝剑发疯地刺向其他几个人。
在他玩命的进攻下,围成的圈子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凌浩楠护着父亲和女儿退到了门口:“烟儿,带着祖父、母亲快跑。”
“想跑,问问我手里的刀愿不愿意。”领头的黑衣人起了杀意:“快点交出东西,否则的话~~~”
凌浩楠再次命令凌烟:“烟儿,快带祖父和母亲走。”
说完,他举起了手中的宝剑,用自己的身躯隔开了家人和蒙面人。
凌烟惊恐万分,在走和不走间仅仅犹豫了一下,就立刻拉着祖父,跌跌撞撞跑到后院母亲的房屋前,喊起了母亲,一家三口相互搀扶着从后花园的小门逃出了凌府。
“一起上。”黑衣人久攻不下,又让凌宇飞跑掉了,他生怕完不成任务,无法向主人交差。
凌浩楠顽固地守住了门口,寸步不让。
攻守之间,剑花飞舞,人影飘动。
终究是好汉难敌四手,恶虎害怕群狼。凌浩楠的步伐越来越凌乱,身上鲜红的血迹越来越多。
他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扭头看看院子内,家人已经没了踪影。
就是这突然间的放松,凌浩楠的身体轰然倒下了。
四、五把宝剑同时指向了他的心口:“快说,宝物到底在哪里?”
“想得到凌家的宝物,下辈子吧。”凌浩楠豪迈地回答。
其实,到现在为止,抢的人、护的人谁也不知道宝物到底是什么。
抢的人按照主人的吩咐,杀进门来逼问宝物在哪里,不问宝物是什么。
护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不知道也不能叫他们不知道。
几番对持之后,凌浩楠因为不明不白的原因最终躺在了血泊中。
几个黑衣人依次搜遍了书房、主人的卧室、大厅等他们认为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一无所获。
临走时,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折回书房,取下了墙上挂着的一副牡丹图。
就在他们的影子消失在蒙蒙夜色中后,另一个新出现的蒙面人跳进了院子,将奄奄一息的凌浩楠抱出凌府大门,放在台阶下。
一挥手,赫然出现另一群蒙面人,他们散到凌府各个角落,向房顶、屋内投掷了浸着煤油的火把,点燃了已经空无一人的凌府。
刹那间,凌府各处火光点点,不一会就连成了一片火海。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早起的人们发现凌府已经被一把大火烧
等凌烟一家三口返回来寻找父亲的时候,发现凌浩楠倒在血泊中,仅存一口气息。
弥留之际,他对凌烟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找到弟弟妹妹,照顾好祖父和母亲。”
第十二章 趁火打劫()
一场大火,灰飞烟灭。
一夜之隔,两世为人。
凌烟眼睁睁看着林浩楠的离世;尽管没有血脉相连,也没有深厚的感情,身临其境,悲天悯人,她掉下了挡也挡不住的泪珠。
一岁多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在她记忆中只留一个属性为“父亲”的亲属称谓,可她从小就比别人深深懂得父亲存在的重要性。别人家的脏活、重活是父亲干,风雪天接送的重任有父亲承担,能高高举起她坐在肩膀上看世界的也是父亲。
这些,她从没享受过,成了终身的遗憾。
到了这里,和凌浩楠也只见过两次面,在她印象里,是个有些霸道,不太容易沟通,个性急躁的男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终于可以被她呼唤为父亲的人,在她的怀里逐渐冰冷,最终闭紧了眼睛,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失去血色的苍白的嘴唇再也不会像昨晚那样喊出她的名字,不会像昨晚那样舍命保护他们了。
没有血缘关系,但有救命之恩。
那个像天一样伟岸的父亲慢慢变成了一个没有温度、没有气息、没有感觉的父亲了。
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她更加恐惧了。每一次的恐惧都是她无法改变和掌控,却异常真实存在的。
上一次,在母亲去世时。
突然,她仰脸冲天,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啊······”这呐喊,是对遭遇坎坷的控诉,是对凶手的憎恨,是对自己无力回天的怨念。
然后,她就这么一直抱着父亲的遗体,双眸冷冷的、空洞的直视着前方的一片废墟。
两天来,凌烟过着多么恐惧和提心吊胆的日子,没人知道。前世无冤后世无仇,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无缘无故一起现身相逼,像一个无形的大网,在看不见的人的拉动下,越收越小,越收越紧,死死地禁锢住了一家人,逼得他们在这世上无处容身、无法生存。
凌宇飞和母亲跪坐在她的身后,祖父老泪纵横,母亲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真的好可怜啊,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家的姑娘命硬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怎么接二连三出事啊!”
“是啊是啊,先是败家,然后克父,以后成亲了会不会克夫啊?”
“这种女人不能娶,记得告诉咱家所有的亲戚啊!否则家破人亡都不知道原因的。”
刘家大婶、王家奶妈、张家儿媳妇、孔家四舅等等若干人等叽叽喳喳连比带划,吐沫星子乱飞。
在他们身后,一个戴着面纱,身着白衣的男子鹤立鸡群,一声不吭地听完了每个人所说的每句话,然后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让开,让开,”一阵噪杂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围观的人们让开了一条道,一个骑马的官爷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一字排开,隔断了人群和凌家一家人。
“谁是这家当家的?”为首的官爷傲慢地问着,眼里不仅没有半点同情,反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凌宇飞挣扎着站起身:“我是。”
“那你听好了啊,这里官府征用了,这是征用文书,从今天起我们要在这里盖兵营。”
“什么?这里是我的家,你们凭什么征用?”凌宇飞还没从伤痛中解脱出来,又被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惊呆了。
“你家?你有地契和房契么?拿出来看看。再说了,就算有,特殊时期特殊办法,一切我们说了算。来人,把这里圈起来,闲杂人等全部赶出去,擅入者,都给我抓起来。”
强盗的逻辑就这么简单,嘴皮子随意一动,手指头随意一点,一些人赖以生存的家园就彻底没有了。
“你们这是趁火打劫,豁出这条老命我和你们拼了!”凌宇飞突然发疯一样地扑向那个官爷,在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把他推到在地上。
“噌楞楞,”一片拔刀的声音,十几个兵卒齐刷刷将剑锋对准了凌宇飞。
那个倒地的官爷一个咕噜爬起来,一巴掌打倒了凌宇飞:“**的找死,敢打老子。”
凌宇飞的脸红肿了,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出来。
那个官爷还不解气,伸出左手抓住凌宇飞的前领子,右手高高抬起,准备狠狠地扇下去。
“住手!”一个男人挺身冲过来,抬起右臂架住了那个官爷的右手。
是顾珺竹。
“谁啊你,敢管老子的事?”
“凌弱暴寡不是你该干的事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再说了,现在这块地的主人是我,有什么事跟我说。”顾珺竹的态度讥讽中带着鄙视。
“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当官的右手一挥,几个兵卒举着刀,拉开架势准备动手抓人了。
“冯爷,误会误会,小弟刚从外面回来,不懂规矩,还望冯爷海涵。”顾珺非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站到那个官爷的身边。
“哎呀,顾大少,”姓冯的男人流里流气地指着顾珺竹:“这就是传说中的顾二少?”
“是是是,舍弟今日冒犯冯爷,改天兄弟给给您摆酒压惊,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我二弟吧。”顾珺非的话虽然很客气,但是没有任何谄媚恳求的表情,反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顾家,在洛邑县城原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不是任谁都能随便指手画脚的。
就在这时,一直发呆中的凌烟放下父亲的遗体,突然站起来了,毫无惧色地走到这个官爷面前,冰冷的眸子直盯着眼前肥胖龌龊的男人:“请教高姓大名?”
“冯四平,怎么着?”冯四平小人得志的嚣张着。
“我记住你了。”凌烟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透着狠劲地嗓音让冯四平心惊肉跳,他猪头一样的脸胆怯了。
顾珺非也是第一次见到凌烟,在这样的场合和气氛中,他感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力,堪比顾珺竹。
“走了走了,征地的事咱们再商量,这块地的确是顾家的。”顾珺非不想让事情闹大,一面是他名义上的弟媳,一面是他经常来往的官府,哪面他暂时都不想得罪。
顾珺非推着冯四平走出了围观的人群,继续和他交谈着。顾八在他身后吆喝着:“散了散了,看什么看啊,快点走啊!”
不一会,人群散去了大半,仅剩下的七、八个人还在指点着,议论着。
顾珺竹一言不发,走上前抱住了凌浩楠的遗体。
第十三章 最后诀别()
“你要干什么?”凌烟强硬地问,恨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顾珺竹没有说话,大难当前,百口莫辩。
第一次出现在凌家,就拉开了凌家悲剧的帷幕。
恐怕在所有人眼里,他无情无义、落井下石的名声已经背定了,可是为什么他总是那么赶巧呢。
连日来发生的一切,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角色,按照有人设计好的时间、环节、速度,全身心地投入,精彩地出演了一个绝情夫君。
想不透,他真的想不透,这一切是天意还是人为。
顾珺竹暗自叹了一口气。
在没有男孩的家庭,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就是这个家庭唯一的顶梁柱,所有的大事理应由他出面料理。
可从他登门抢走凌家的时候起,他已经站在了凌家的对立面,已经没有资格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了。
凌烟想的恰巧和他一样。
她用越来越冷的眼睛盯着顾珺竹,隔空迸射出的怨恨眼神穿透了他的肌肤牢牢刺痛了他的灵魂。
怨恨能抹杀一个人的理智,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现在,她不仅狠顾珺竹,更恨自己。
后世先是母亲,前世又是父亲,她命中克母、克父、败家,她不配有亲人和家庭。
猛然,凌烟突然露出一个凄冷的笑,发疯般推开了顾珺竹。她试图抱起父亲已经僵硬的身体,但是她抱不动,她从没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是个女孩子,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的泪水似泉涌般无法抑制,她无助又求助地看向祖父。
年迈的祖父再也经受不住丧子的打击,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淡定,像个小孩子般的呆立着,什么也不会做了。
凌烟痴滞了片刻,精神终于崩溃了,她再也无法忍耐,嘴角抽动着“哇哇”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