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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孩子抓在手里当泥人一样的捏,让他站就站,让他跪就跪,想怎么修理他就怎么修理他。
两个斗了半辈子的女人在和好后,又开始为如何为跟儿媳妇斗“同流合污”了。
“妹妹,你看老天都同情我们了。”段红云忍不住落下的泪,和天上下的雨一样,让人心痛。
这年秋天,在经历了长期的干旱后,老天爷的脸终于变了。
但是,又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淅淅沥沥的秋雨,只在百姓喜悦的眼里停留了一两天的时间,就骤然变成了瓢泼大雨,从撕开的天缝里倾盆倒出。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打着伞,趟着积到了小腿中间的雨水,顾珺竹不无担心地查看后花园的状况,将近一小半的树木被狂风暴雨拦腰斩断了,水面上飘满了枯萎的落叶,整个顾府满目苍夷。
“二爷,大爷叫人回府来报信,县城内的大街小巷也积了很深的水,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出大事了。”顾尘儿浑身被雨水浇的透透的,出现在顾珺竹的身后。
“官府那边有什么动静么?”顾珺竹问。
洛邑县城内外有两条水系经过,分别是伊河和洛河,水面宽阔,水流湍急。沿河两岸,是整齐的稻田,地面开阔低洼,直通城内,中间没有任何阻碍。
县城内还有两条引入两河河水的河渠,被称为瀍河和涧河,在城内城外形成了蜿蜒曲折、纵横交错的水路。
“王老爷刚来没多久,对洛邑的地形还不知道呢,哪里会有什么安排,况且据说这位老爷是皇宫的一个什么贵妃的亲戚,来了以后整天就是和地方的乡绅吃吃喝喝的。什么都不操心。”顾尘儿把自己最近听到的所有小道消息一股脑爆料给了自家二爷。
粮饷事件之后,羿景宸暂时压下了三皇子羿景文通敌的证据,不想在内忧外患之际同室操戈。激起不必要的反弹,给乾东国可趁之机,给父皇久治不愈的龙体增加精神负担和压力。
羿景宸禀告父皇之后,派出极影,全国范围之内再度清洗乾东国潜入凤汐国的奸细;同时,他还上奏朝廷,请求调换了洛邑县县令。
十天之前。楚光耀在三皇子的庇护下,去了一个距离京城更近的县城徽县,继续他太平安乐的县太爷生涯。
取而代之的王文彪王老爷。是一个外形和内涵都与楚光耀相差千里的干瘦的中年男子。
在他第一天到任之际,就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让手下的衙役把嗓子喊到破锣一样沙哑,生怕有人不知道他履任了。
当晚。县城内的商贾就私下交头接耳。暗地里三五成群地商量以何种形式拜见新来的县太爷,什么时候邀请他吃个便饭、喝个便茶之类的。
这一拜见,这一吃、一喝的,就给洛邑县城带了连绵不绝的雨水。因而王县令私下里被洛邑县城的老百姓起了一个外号,叫做“王龙王”。
顾尘儿的这番描述让顾珺竹忧心忡忡。
环顾四周,自家深宅大院的积水无处排泄,侧院已经有三堵年久失修的围墙不堪水泡,昨晚轰然倒塌了。
县城内的低矮建筑举目皆是。平民百姓的房屋过半以上都是泥土混合着稻草脱胚建成,再这么泡下去。不倒塌才怪。
这些还不算可怕,最恐怖的是县城边的伊、洛两河一旦水涨决堤,城内的瀍河、涧河外溢,肆虐的洪水没有任何遮挡,将会以摧枯拉朽、一泻千里的气势,淹没整个洛邑县城,届时将会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二爷,靖王爷派人来了。”顾尘儿不知什么后带着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靠近了他身边。
“见过二爷。”那个侍卫躬身行了一个礼,他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湿漉漉的雨水顺着脸颊、胳膊、胸口往下流,可见行路之急。
“什么事?”这个时候派人来,必定是紧急得不得了的事情。
那名侍卫从怀中抽出一个油纸包裹的卷筒,打开盖子,抽出一张卷起来的纸,递给了顾珺竹。
顾珺竹打开一看,是羿景宸的亲笔书信。
靖王在信中,给顾珺竹提出了一个难题。
洛邑县城的水灾已经成了定局,刚刚入仓的粮饷面临水泡、被冲或灾后被抢几种可能。无论哪一种情况的发生,都会给凤汐国带了不可弥补的危害。
顾珺竹当然明白后果的严重,也知道羿景宸给他写信的用意。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对方立刻从贴身衣物中掏出一块黝黑发亮的圆形碟牌,上面刻着一个草书的“靖”字,恭恭敬敬递给了顾珺竹。
这是无声的信号。
羿景宸的碟牌分为三种,一种是平日里交代从京城到地方各级官府办差办事用的玉蝶;第二种是调遣地方官员和五百人以下军队用的铜蝶,第三种是紧急状况下使用的铁蝶。
一般来说,从铁到玉,越是容易的事,平常人肯定会用不值钱的东西,而羿景宸的习惯刚好相反,他的这个特点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在分派不同的人去办不同的事时,碟牌都是他亲自给的、亲自交代的,很多时候连张晋都未必知道。
羿景宸是个心细如发的决断者,他的地位、他的使命要求他必须如此,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侍卫从顾珺竹的手势,顾珺竹从碟牌的种类,就可以知道对方是自己人了。
顾珺竹随手将身上的一个腰牌摘下,递给了那个侍卫:“回去告诉你家王爷,我知道了。”
没人知道羿景宸在信中写的是什么,也没人知道他承担了何种艰巨的任务。
他的风轻云淡,他的雍容高贵,越在艰难危险的时候越超群出众、无人可比。
“属下这就回京禀告王爷,属下告退。”侍卫双手接过腰牌,躬身后退,消失在后花园月亮门外。
“尘儿,你跟我来。”眼见侍卫消失后,顾珺竹带着顾尘儿返回自己的书房。
他取出纸笔,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顾尘儿:“把这封信送到凌家,交给大小姐。你再告诉大少爷,让他照顾好顾家,照顾好老爷和夫人,我要出去几天。”
说完,顾珺竹独自一人走回自己的卧室,拿出一些随身衣物,塞进一个蛇皮袋子。
他给自己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从马厩里拉出的坐骑,从后院小门走出了顾家。
雨,在不停的下。
凌烟从几天前就开始做了准备。
她眼见雨水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就悄悄留心了。
凌府自从重建之后,凌烟下的最大功夫就是在丫鬟仆人的挑选上。
她亲自面试,选择了十名身轻力壮、老实本分的中青年男子做护院家丁,五名手脚勤快、干活麻利的丫头侍候家人,还制定了奖罚严明的规矩,重新整治了凌府的秩序。
前一段时间,她每天带着几个家丁外出采购柴米油盐和衣物,又在城北一块地势较高的山坡上租了一个农家小院。
囤积够足够吃个把月的粮食之后,她把家人全部转移到了这个小院里。
“烟儿,你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呢?你看城内哪户人家像你这样。”母亲张巧华坐在狭小简朴的屋子里,笑话着自己的闺女。
“娘,您可别小看这场雨,伊河、洛河上游如果同时也下雨的话,只怕就要发洪水了。”凌烟不无担心。
今年的天气太反常了,她不得不防。
“啪啪啪,”嘈杂的雨声中门板传来被敲击的声音,还有几声模模糊糊的叫喊声:“大小姐,大小姐。”
凌烟左右看看,刚到奇怪,谁能知道她住在这里呢?
她披了一件蓑衣,打着把油伞,穿过泥泞的小院,走到门前,来开门栓一看,原来是顾尘儿。
“大小姐,我可找到您了。我家少爷出门了,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我先去了凌府,那里留守的大哥告诉我您在这里,我就找来了。”顾尘儿解释了半天。
凌烟接过信,打开一看,原来是顾珺竹提醒她照顾好自己的内容,一颗芳心当时就感动了。
“进来坐一会再走吧,雨水太大,路上不安全。”凌烟让着顾尘儿。
“谢谢大小姐,我半路刚好遇见大少爷,顾家一批货路上遇到点麻烦,他出城了,也得几天之后才能回来,家里没人照应,我的马上回去。”话音未落顾尘儿就急匆匆出了院门。
凌烟一撇嘴,这个时候顾家两个少爷怎么都出门了,万一有什么事顾家谁来管?
一天之后,屋子里的凌烟听到院子外面街坊邻居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伊河决口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顾府救人()
伊河决口了?
凌烟的心,像一个正在自由飞翔的风筝,突然被拽住了,绷得紧紧的,她想起了什么。
正在屋内聊天的凌宇飞、张巧华和画影也从大敞的门外听见了慌乱的声音,几个人神色不安,先后走到凌烟身边。
画影一把抓住凌烟的手,反复抚摸着,忐忑的脸上带着钦佩和惊喜:“孩子,昨天我们还在笑话你,今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是仙女下凡么?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二娘,我哪有哪么大的本事啊,不过是瞎猜的。”凌烟越来越心不在焉了,她支起耳朵,专注地听着门外的吵吵声。
“三娘,你家闺女不是嫁到城里去了么?如今怎么样啊?”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啊,我家老头子已经去打听消息了。”明显是那个被称作三娘的女人的回答声。
“我可是听说城里的水还在涨,快有半人深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又传进了凌烟的耳朵。
“我刚从下面上来,城里的人已经开始有往外面逃得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各种谣言满天飞,已经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很快地,院子外的七嘴八舌混杂在一起,声音虽然越来越大了,可说的是什么也彻底听不清楚了。
凌烟扭头问凌宇飞:“祖父,伊河决口了,如果洛河再决口的话。会出现什么情况?”
凌宇飞沉吟了一下:“我从没见过,不过我曾在史书上见过记载,当时洛邑县城被大水淹了七、八天。八成以上的民居倒塌,淹死的百姓数以千计,而且水灾之后又饿死很多人,还流行了瘟疫,十户九空,状况惨不忍睹。”
“祖父,趁着现在水不还不大。我要进城一趟。”凌烟当即做出了决定。
“你去哪里干什么?很危险。”凌宇飞不明白孙女的想法,一家人已经安全转移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冒险?
“祖父。顾珺竹出门了,顾珺非也不在家,只剩下三个老人,我怕出什么意外。”凌烟一直担忧的就是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管他家的事?”凌宇飞故意提出这样的问题。
那日见过顾珺竹和羿景宸之后。凌宇飞心中明白两个孩子之间的情谊。但碍于两家之间曾经有过的问题,对这件事没再过多的过问,他始终站在第三者的立场冷静的观察着,等着孙女做出最后的决定。
如今,孙女在危难的时候主动出手,是不是发出了什么信号呢?
“祖父,您以前曾经帮助过很多人,又是为了什么?”凌烟反问。
“各种各样的原因。大部分都是朋友有难,当然要帮。也有陌生的可怜人,遇见了就搭个手、出点银子,能帮就帮,积德行善的事,多做无妨。”凌宇飞一生帮助过多少人,连他自己也记不过来。
“祖父您言传身教,孙女我‘深受其害’。说到底,我今天能这样做,还不都是在向您学习么?”凌烟调皮的回答着。
以她的个性,即便和顾珺竹最后不能走到一起,她也不能在关键时刻抛弃他的家人不顾。
“嗯,你带个人一起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凌宇飞的一辈子也是沿着这条路走过来的,他比谁都明白孙女的心,也支持孙女这样干。
“谢谢祖父,”凌烟扑进凌宇飞的怀里,紧紧抱住了祖父已经不再强壮威武的身躯,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
穿越之后,她感到最幸运的是自己投胎到了一个好人家。
物质上的富裕或贫困对她而言是可以忍受的,但精神上的贫瘠和折磨会要了她的命。
这方面,她很充实。祖父凌宇飞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坚定的支持她,不管她做出怎样的决定。
“好了,快点去吧,晚了怕是水更大了。”凌宇飞怕拍孙女的肩膀,用真心的微笑鼓励和支持她。
“孙二哥,你拿着那些东西,跟我进城。”凌烟指着墙角的一个竹篓子,对着院子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