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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她能感觉身侧的郭嘉的泪一滴滴的落在她的发丝间。
或许没有郭嘉,就不会有今日的曹操。但同样,没有曹操的慧眼识金,也不会有草根出身的郭嘉今日的地位。
两人相辅相成,互为知己,互相成就。
郭嘉亦将林珺搂的极紧,仿佛使二人的身体贴合的无一丝空隙,才能让他真正感觉到林珺的存在一般。
他早知曹操病重不久于人世,本以为做好这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他不会太难过。
可事实却刚好相反。
这一日日看着曹操病情加重的病情加重的过程,更揪心。
从还能行走、上朝,到只能卧病在榻,再到说不出话,饮不了水……病情一步步的恶化使郭嘉感到胸闷气短,不忍直视。
而他的林珺呢……他的林珺两年多以后也要走了。
她为什么要提前这么久告诉他?让他一直埋在鼓中不好吗?
这两人甜蜜相处的每一日,对他来说都是倒计时的折磨。
过一日,便少一日,这样的过法,再亲昵的日子也变得苦涩了。
他在林珺耳边低声哀求道:“不离开我,好吗?”
林珺安抚的吻了吻他的面颊。
——
时光飞逝,转眼又到了春天。
林珺看的出来,自曹操走后,郭嘉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每日点卯靠的都是不让自己辜负曹操遗愿的顽强意志。
他每日里晚出早归,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有人来访也闭门谢客,怪异非常。
时间一长,林珺也觉着纳闷起来,可每每问他原因,他都说无事。
她原想着郭嘉做事有分寸,不需她多操心,后还是想着去问问他人,这个时候,才发现郭嘉在朝堂上已没什么好友了。
荀彧,已在他乡病重;荀攸,自然因荀瑾的事与郭嘉闹得不愉快……
她甚至无人可问,只得又找到了苍颜。
苍颜过的比她似是舒心许多,每日里写写画画,栽树养花,好不惬意。
林珺提着一篮自制的点心寻到她时,她穿着一套亮红色的衣衫,在院中正细致的修剪着海棠花的枝叶。
即便她的外在年纪看着比林珺打上不少,整个人却活的比灰暗暗的林珺鲜活上许多。
“苍颜。”林珺友善的笑了笑,“你孩子呢?”
苍颜却是头也不回的说:“上学堂去了。”
林珺见她爱理不理的样子,内心吐槽,表面也只“哦”了一声,又道:“我给他带了些点心。”
“我以为你还要过段时间才来呢。”苍颜突然说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咦,这边还要剪。”
林珺又干脆问她朝堂上的事,问了许多遍,她都“嗯嗯”“哦哦”的敷衍着不接下句。
“姐姐,能不能搭理下我。”林珺无奈的说。
苍颜轻轻笑了两声:“你不是过两年便走了么,林珺。还关心这些琐事做什么呢?”
林珺气结,答话道:“这不是还有两年么,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借口。”苍颜直白的说着,放下剪刀,将林珺扶到一旁坐下,“你答应我不走了,我就讲给你听。”
“不可能。”林珺直直的道,“除非你回去,那样我就能不回去了。”
“看来你还是想留下来的。”苍颜笑道,“只是碍于任务罢了,是么。听姐姐一句,别管那劳什子任务了,就让她们以为你死了。反正机器出问题的时候,她们都以为你活不长了的。”
“可我没死……”
“她们明知机器可能出故障,还是送你来了!”苍颜拦住她的话头,“在他们眼里,你就是试验品罢了!”
林珺反驳道:“那你呢,她们可没将你当做试验品。”
“你有孩子就不会这样觉得了。”苍颜也辩驳道,“不信你自己生一个就知道了。”
“我一直在喝避孕的汤药。”林珺冷漠的说。
“你这是在扼杀你的孩子!”苍颜大声道。
“苍颜,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生孩子的!”林珺痛苦的说,“我已经做错了很多事了,不能连一个交代都带不回去!”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即便是温和的阳光也无法融化二人间冰冷的氛围。
“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劝你一句吧。”苍颜突然打破了平静,“你回去跟郭祭酒说,叫他不要跟曹……如今的魏王‘刚’了,魏王以后要做皇帝的,他斗不过的。”
苍颜的话令林珺心下一沉,问道:“奉孝他做什么了?”
苍颜嗤笑一声,道:“还能做什么,赌气的把戏——逼魏王娶夫人。”
林珺闻言一窒:“娶夫人?这……也正常吧,以后……做皇帝,也不能无后啊。”
苍颜深深的看了林珺一眼,才道:“大伙儿都是明白人,这魏王心中所想所念,谁又不知?可有人为了讨好魏王,想着法子呢。”
她见林珺不语,又补充道:“现在你的郭祭酒可谓四面楚歌了,从前还有曹操护着他,现在没了,看他不顺眼的陈群,荀攸,都要想法子收拾他的,叫他收敛点,别浪了。”
——
林珺回家的时候郭嘉已回了,正津津有味的啃着她中午蒸废了了的点心。
她连忙夺了下来:“吃这做什么?这里面都没蒸熟,吃了拉肚子的。”
郭嘉笑嘻嘻道:“你又不蒸给我吃,我只好吃这样的啦。”
林珺瞧着他嘴角有屑,衣衫脏乱的样子,竟是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成日这么冒冒失失的,让我感觉养了个儿子一样。”
她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在郭嘉面前提儿子,是给两个人找不痛快。
但郭嘉从来都不是个会给她堵心的人,只笑道:“我就是要夫人照顾我。”
“那你少找些麻烦,不好吗?”林珺试探着说,“我今日去苍颜家坐了一会,谈起了你。”
“我就不。”郭嘉撅起嘴道,“我就要给他找不痛快。”
第二百零九章 改朝换代()
林珺坐到郭嘉身旁,道了句:“你这又是何苦。”
“我还要她再娶一个夏侯家的女子。”郭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嘿,气死他。”
“哪来这多仇这多怨?”林珺忍不住笑起来,“他都没这样恨你好不。”
“你就知道他没有?”郭嘉不服道,“要不是他设计,我怎么会遇见那个舞姬,远在许都的荀攸又怎么知道我,那个,纳了妾的?”
“自己做的荒唐事,别怪道别人身上。”林珺蹙眉道,“再说了,曹公刚去世,他哪里能娶妻。”
“曹公走之前吩咐过的,叫当时的大公子早生子嗣,所以他可以娶。”郭嘉低头嘟囔着,“夫人就是偏心,我被人欺负了也不替我出头,尽关心旁人。”
林珺发觉与郭嘉说话,无论说什么都严肃不起来,无奈笑道:“那我们就不管这些事了,不好吗?我们把司马懿揪出来,就远走高飞?我去接触司马懿的夫人,就能”
“不行,你这段日子没有我的陪同不要出门了。”郭嘉立刻道,又哼了一声,“还说不偏心,为了人家还愿意以身试险。”
林珺:“”
只听郭嘉又道:“这些日子我仔细想过了。司马懿还是要用。”
“为何?”林珺蹙眉,“朝堂上下,真无一人可用?”
“是。”郭嘉点头道,“你瞅瞅荀攸那几个儿子揪出一个司马懿,还会有司马二,司马三,层出不穷,还不如利用司马懿将其他人都打压下去。至于魏王,他需要学会自己辨别忠奸,没有人能一辈子替他扫路。”
林珺并不知道曹昂到底有没有能力辨别忠奸。
但她隔了几日,看到一屋子魏王赐给郭祭酒的莺莺燕燕后,觉得这个魏王也并非毫无手段。
是啊,从前她就领略过的。
她觉着有些好笑,郭嘉却气坏了。
他回来后大声指挥着,将曹昂赐给他的的妾室们都赶去了别院,待正院里终于清静了后大骂曹昂滥用职权。
原来,他三番四次的在朝堂上上表要求魏王娶妻后,终于把魏王惹恼了,说郭祭酒既然认为娶妻重要,就赐他几个美人回去养着先。
郭嘉自然要婉拒,但荀攸等人纷纷落井下石,随之附议,他一人难敌众口,被堵的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美人们就被送到了他府里。
林珺忍住笑意,问愤怒的郭嘉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郭嘉恶狠狠道:“我便将他立刻推到皇帝的位子上,看他还立不立”
说着便立刻被林珺捂住了嘴:“谨言慎行。”
事实上,改朝换代这样的事情又谈何容易。
首先,为了证明新帝的贤德,现任皇帝是不能坑害的,只能由现任写禅让书,亲口证明自己的无能无得,愿将皇位禅让出来。
林珺从前在读史书的时候其实是很不耻曹丕逼献帝让位的行为的,明明是自己逼得,还要装出一副“不想接受”,“不得不接受”的痛哭流涕姿态,很虚伪。
但是真正设身处地之后,才发现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避免的,即使这现在这个皇帝并没有做过什么阴德的事。
郭嘉难得的与荀攸、贾诩等人联手,明压暗推的在曹操逝去半年后,迫使当今天子写下了禅让书,并架空了曹丕曹植的实权。
这三个人,与荀令君不同,他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为达目的,也从来不会心存怜悯。
皇帝写了三次禅让书,曹昂也三次上书推让。
第四次,定于十一月,曹昂登受禅台称帝,改国号为魏,大赦天下。
得到这一消息的林珺,竟有些解脱和释放的轻松感。
仿佛她在这个年代的使命,终究完成了一般,再无遗憾。
——
月黑风高时分,平稳缓行的马车里,一道湿润温热的舌头舔上郭嘉的脸侧。
“你为什么非要带着它?”郭嘉抱着身形硕大的狗肉,努力摆脱着它热烈的亲吻,欲哭无泪的问着林珺。
林珺抱紧了怀中的包袱,灿灿道:“因为它是我们一同养的啊,你舍得把它一个人丢在许都流浪吗?”
“那你来抱它吧。”郭嘉忙道,“我来抱行礼。”
“我抱不下。”林珺连忙把自己缩成一团,“再说它更喜欢你。”
郭嘉还要再说,林珺立刻止住他的话头,改变话题道:“为什么挑在今晚离开?明日曹昂便要登基了,现在全城戒严啊,出的去吗?”
“放心吧。”郭嘉又将狗肉巨大的脑袋按了下去,“你夫君我可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而且今天离开最合适,最高调,他若追捕我们,未免太丢了格调。”
空荡荡的街头,马车毫无阻拦的行至城门前,郭嘉取出从前从曹操那里求得的令牌,得以顺利的通行。
他为曹操出谋划策,奔波半辈子,不求官、不求财,只求这一块四海皆可通行的令牌,曹操不得不给他。
二人出了城门,其中欣喜不言而喻。
——
次日,曹昂正式登基,百官朝拜,却独独不见郭嘉。
司马懿从后殿急步而入,凑至曹昂身边,悄声道:“皇上,已搜查过郭祭酒的府邸了,里边空无一人。据闻,他前日里便遣散了仆从,连夜带着夫人和钱财跑了。只留下了官服与辞书。”
他等了半晌,却见曹昂没有反应,又道了句:“二人跑不太远,现可立即派人追捕。”
曹昂侧首,冷冰冰道:“朕何时下过这等指令?”
司马懿立即跪下:“臣肆意揣测圣心,罪该万死。”
曹昂摆了摆手:“起来吧。郭祭酒一心辞官,颐养天年,便随他去吧。”
司马懿退下,想及曾处处打压他的郭嘉,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一身华贵帝服的曹昂怔怔的看着座下朝拜的百官们,想及这些年的岁月纠葛,只觉恍如隔世。
她早就可以走了,却偏偏等到他称帝,是为了信守当初的承诺么。
曹昂吩咐身边內监道:“将那份封林氏女为县君的圣旨撤了吧。”
那內监一愣,忙道:“是。”
他苦笑起来。阿珺,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座下陈群出列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当下之急,还愿陛下早日立后。”
曹昂平淡道:“爱卿言之有理。”
第二百一十章 大结局()
新皇登基,无疑是要经过繁杂而漫长的程序。即便是身强体健如曹昂,一天下来也被折腾的疲惫不堪。
他踱着步子,回到华贵而空旷的寝殿。內监为他点上满屋的灯火,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他想看看案台上的奏折,翻开却又觉着火光昏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