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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煮的汤送去给了卞夫人,她喝的时候说味道很好,还多饮了一碗,可没想到……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就说腹痛难忍。”夏侯琳说。
林珺闻言皱眉,这芦荟汤她自己也喝了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她问:“哪一位是卞夫人?”曹操的几位夫人除了原配丁夫人年龄大一点以外,其他夫人都年轻貌美,她还未曾分得清。
夏侯琳摇头道:“你没见过,卞夫人已经有孕多日了,出来的少。”
“什么?!”林珺惊道,“你给孕妇吃了?”
“我给孕妇吃了?”夏侯琳恶狠狠的盯着林珺,“你告诉过我这个东西孕妇不能吃了?”
“我……”林珺自知自己也有责任,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又问道,“几个月了?”
“足月了,只是半天都生不出来。”夏侯琳说。
林珺突然压低声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夏侯琳打了个寒蝉,也压低了声音:“还没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才能出来找你想办法,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林珺忙说,“我先去看看情况。”
“你进不去的,产婆已经进去了,外面有巫师在做法。”夏侯琳道。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曹府上,林珺见到这仗势就暗自摇头。
迷信,太迷信了。几个巫师在院子里唱唱跳跳,拜天求神,还烧什么香灰水。
她看到巫婆将烧出的香灰水递宝似的捧进房里,就知道这次卞夫人生产凶多吉少了。
芦荟虽是护肤的好东西,但确实是滑胎的,孕妇吃的量多的话极其危险,卞夫人吃了两碗芦荟甜汤,若是应用现代医学,问题肯定是不大的,但在古代……只会烧香拜佛的时代,女子成功生产率不足一半的时代……
林珺不忍再想下去,想起了脱身之法。
在这件事情上,夏侯琳的责任比她大,如果卞夫人出什么事……她和夏侯琳可以抵死不认,说不定也查不到他们身上;如果卞夫人没事,孩子没了……
“哥哥,母亲怎么了……”
一个带着哭腔稚嫩的童声传到了林珺耳朵里。
“子恒乖,不要怕,母亲在给你生弟弟呢,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呀?”
林珺闻声望去,是曹昂抱着小曹丕站在房门前,轻声安慰他。
“我想要妹妹。”天真的小曹丕想了想说。
曹昂笑着轻轻拍了拍他。
这是林珺穿越过来十一年的光阴中第一次感到天崩地裂。
五岁的曹丕,卞夫人……如果史书记载的不错,卞夫人这一胎,生下的会是八斗之才的曹植。
她要害死曹植了?不可能,这件事不允许发生,曹植是历史星河上那么闪耀、那么重要的一个人,他必须生下来,必须活下来!
林珺就在一瞬间内决定,她要亲自给卞夫人接生!
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可是,她现在是男子身份,连产妇的夫君都不能进产房的年代,她又如何进得去?!
第二十七章 接生()
可是,林珺现在是男子身份,连产妇的夫君都不能进产房的年代,她又如何进得去?!
不是女子,她可以变还为女子啊!林珺咬碎了银牙,额前冒出丝丝冷汗,此事风险极大,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曹植不能死,不然她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她的努力都毫无意义了。
她转身跟已经傻掉的夏侯琳低声说:“夏侯小姐,我知道东郡城内有个女医,据说医术极高,尤其在女子生产方面,几乎她接生的都顺利生产了,我现在去把她请来。”
夏侯琳早已失了神志,慌乱中立刻答应了:“好好好,你赶紧去,要快点。”
“是。”林珺立刻说,“请夏侯小姐借令牌一用。”
夏侯琳迅速解下令牌递给了林珺,有了这块令牌,女子身份的她就可以自由进出曹府了!
她一路飞奔回去,买了一套素色的女子装束换在身上,批下头发,持令牌闯入了曹府,卞夫人还在挣扎,虽然整个府上已经乱成一团,但还好,她赶上了。
不过,在进产房之前被大夫人丁氏拦住了。
“你是何人?在府上从未见过你,为何要进产房?”她怀疑的问。
林珺听着产房内卞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心中焦急不已,但表面上还是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轻声说:“自然是有人请我来的。”
“谁请你来的?”丁夫人又问。
林珺避重就轻的答道:“今日只有我能救这产房中的人。”
门口的几人面面相觑,除了院子里作法的巫师外,再无人说话。
“你是女医?”
问话的人正是曹昂。
“正是。”林珺目不斜视的答道。
“进去吧,拜托你了。”曹昂干脆的做了主。
林珺闻言立刻松了一口气,不再理他,推门而入。
产房中的情景比林珺想象中还要糟糕,窗子关的严实,也没有点灯,虽是下午,但房间里暗沉的如傍晚。配上一旁跳舞的巫师,林珺感觉身入地狱牢笼一般。
她亮出令牌,轰走了巫师,又指挥侍女准备热水和毛巾,还推开了窗户。
虽然其他人都不理解她的举动,但有令牌在,她们也不得不听从。
“夫人。”她在卞夫人耳边低声喃语,“不要怕,孩子会生下来的,你也不会有事。”
“多谢你……”卞夫人已神志不太清晰,但还是顽强的说。
林珺敢闯产房,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她的导师害怕她过来之后找不到贾诩,或者在找到之前碰到流民、贼寇,被……万一怀了孩子,也能在最恶劣的条件下生存下去,教了她一套生产时的按摩方法以及简单的医术原理。
她还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用到呢……林珺一面给卞夫人的腹部按摩一边自嘲的想,没想到今日用来救了一个大才子的命。
……
卞夫人的身子一直比较强健,虽然受了芦荟的影响,但在林珺的配合下,顺利的生下了一个男宝宝。
全府上下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夏侯琳。
曹操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母子都已平安了,他给这个男孩取名为植,字子建。
林珺欣慰的笑了笑,幸好没白忙活,一颗心也总算沉了下来。
曹操得知是她来为卞夫人接的生,也问了问她的身份,令牌哪里来的。
林珺则把一切都推给了夏侯琳,说是她派人去找的自己,请她来接生的,并把令牌还给了夏侯琳。
曹操又赞了夏侯琳几句,给了林珺些赏赐。
林珺也不推辞,以免其他人起疑,大大方方的接受了,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
“多谢曹大人。”她微微屈身,向后退去。
林珺离开欢庆的人群,快步出府。
迈出曹府的大门,她的心情别提多好了,虽然送甜食捅了篓子,但好歹完美解决了,也不会给卞夫人留下什么病根,还没暴露身份,嘿嘿……
“女医。”身后有人喊道。
“啊?”林珺下意识的回头,脸色开心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去,就对上了一张她熟悉的脸。
“昂公子?”
“你知道我是谁?”曹昂问道,双眸似有精光闪过。
林珺很想抽自己两巴掌,好歹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迅速收了脸上的傻笑,平稳的说:“公子是夏侯小姐的未来的夫君,女医自然是认得的。”
言下之意就是,我既然是夏侯琳喊来的,认识她未婚夫也不为过吧。
“嗯。”曹昂果然没有深究,只说,“今日确实辛苦女医了,也是多亏了您才能保母子平安,女医心情这般好,不如留府吃个便饭吧。”
“多谢公子,今日有些乏了,就不叨扰了。”林珺肯定是要拒绝的,她想了想又说,“今日曹大人赏赐颇丰,我自然是高兴的。”
曹昂笑了笑,俊脸很迷人,又说道:“女医的医术高明,还会在意这点赏赐吗?”
听到这里,林珺终于感觉有点不对了。曹昂说话那么圆滑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对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医谈什么在不在乎赏赐。
难道他是在怀疑什么吗?
林珺只好故作诚恳的说:“我自幼丧母,跟父亲学习医术,替人诊病,后来父亲也不幸去世。我虽空有一身医术,却除了妇人生产外无人找我医病。”
她边说边柔和的看着曹昂的脸,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他的目的。
曹昂则一副了然的表情,同情的说:“是,世人对女子抛头做事还是很有偏见的。”
林珺感觉跟他聊不下去了,屈伸微微一拜,说道:“多谢公子,女医告退了。”
说罢就想走,料想曹昂这种公子不会强行留住她一个女子的。
“女医留步。”身后又传来曹昂的声音。
林珺这次先调整好表情才回的身,内心已经把曹昂骂了一百万遍:你的形象呢!你的公子气度呢!大晚上的大街上拉着一个女的讲话你也不怕影响名声啊!
她故作生硬的说:“公子何事?这天色晚了,女医想先回家了。”反正以后也不会见到你,不怕得罪你。
曹昂将手怀抱在胸前,说:“无事,一会我安排几个人送女医回家。”
林珺赶紧拒绝道:“公子不必如此。”
“是这样的。”曹昂说,“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女医何不女扮男装来行医呢?”
第二十八章 女扮男装()
“是这样的。”曹昂对林珺说,“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女医何不女扮男装来行医呢?”
林珺听到“女扮男装”几个字心就一沉,曹昂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故作迷茫道:“不知公子何意。”
曹昂解释道:“就是女性装扮成男子的样子啊,女医个子高,可以穿男装的。”
林珺再也无法分心探寻曹昂的内心了,只得干巴巴的说:“公子说笑了,女子如何假扮的了男子?我个头虽高,但相貌和声音都是女子样,即使穿了男装,也是一会儿就能被人看出来的。”
曹昂呵呵的笑了起来,说道:“是我唐突了。女医,我有一个朋友,他的身高、眉眼以及走路的姿势都和女医特别像,但他是位男子呢。所以才突然想到了女扮男装这个办法,女子想不受偏见的出来做事,也许只有这个办法了吧……哈哈,不过可能对女医你不太适用吧。”
林珺脑袋一片空白,赔笑道:“真如此相像么,我倒希望我能成为男子呢。”
曹昂抬头望了望天空,才说:“瞧我光顾着说去了,也没发现天色都暗了,女医,我派人护送你回家吧。”
林珺礼节性的又对曹昂一拜,说:“真的不必麻烦了,公子,我自己回去就够了。”
说完,她再也不等曹昂的回答,夺路而逃了。
她不断的对自己说,走慢一点,慢一点,不要慌张,不要被曹昂看出破绽了。
腿虽听了她的指挥,走的依旧沉稳优雅,心中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曹昂他看出来了吗?!
不可能,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化了妆,用的也是男声,不可能露出破绽的!如果说非要有破绽,就是他碰过两次自己裹住了的胸部,不知有没有影响。
可如果不是他起了疑心,怎么会在一个陌生女医面前,说这些怪异的话,还说自己和他朋友的身高、眉眼及走路的姿势很像。这不就是在说自己男女装的相像之处吗?
如果被曹昂发现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他会怎么样?他会把自己赶走吗?还是会像逗小丑一样,把她留在军营中逗乐子?
林珺想不到,也猜不出,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
她害怕曹昂真的派人跟着她,专挑东郡的几条弯曲的老巷子走,脚步飞快。直到完全确定没有人跟着她,才稍微安下心。
她不敢穿着女装回住所,所以又去了一家成衣店买了一套男子的衣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上,补好了妆,将女装丢了,才慢慢往回走。
这时,天已彻底黑了下来,走在黑暗中的林珺第一次感受到黑夜带给她的安全感。
曹昂想要调查“女医”的身份实在太容易了,既然她自称是夏侯琳请来的,曹昂甚至不用费一兵一卒,只用问夏侯琳,就知道是“林珺去请的”,到时候该如何圆谎呢。
她思索着回到住所,却发现曹昂的传令兵站在她的房间门口,林珺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林大人。”传令兵见到她后,恭敬的说,“今日植公子出生,昂公子设宴欢庆,特意嘱咐说林大人是今日的功臣,让小的在此等候,勿必要请林大人赴宴。”
鸿门宴?林珺悄悄的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