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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见她如此,正是笃定了心中想法。
林珺慌忙解释道:“我……我那日在药铺见过这布带,王子服与吉平讲话被我撞见,他吓得手中布带都掉了。”
“哦?”程昱自信又阴狠的笑了起来,扯开那衣带,露出上面的血字,“那么你如何解释,这布带上,你亲手签上的大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林珺的字很丑()
衣带被程昱缓缓展开,末尾处林珺的大名显得刺眼又怪异。
搞笑吧,就因为她撞见他们密谋,就擅自把她的名字加上去?
“这不是我的字。”她当即反驳。
一直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曹操却突然发了话:“拿来我瞧瞧。”
程昱连忙收了对林珺的恐吓态势,将布带双手呈道曹操面前。
曹操对那乱七八糟的签名不甚在意,却是细读天子写的血书,句句含恨,字字诛心。
林珺只觉殿内对她的压迫气氛少了许多。查出天子同党固然重要,但天子本身才是这件事的核心。
她悄悄瞧了眼荀彧,他既是曹操最得力的谋士,又是汉朝的忠臣,他见到这一幕,会怎么想呢?
荀彧没有表情,林珺从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程昱,郭嘉亦是如此。藏住自己的心,在这乱世,在这多疑的曹操面前来说,太重要了。
曹操终于将目光从天子血书上挪开,再数了数签名的人数,沉吟道:“嗯,按这衣带上的人看来,已经全数捉齐了。能一夜之间全数落网,多亏了仲德与奉孝劳碌一晚,两人又立功了。”
郭嘉拱手道:“主公谬赞了。”
程昱却不死心道:“主公,还有一人……”
“林珺的字哪有这般好看。”说话的声音低醇却带着隐隐笑意,却是荀彧,“我常瞧她报上来的文书,字歪扭不堪。”
林珺闻言有些汗颜又有些感激,勉强笑了笑。
“行了,这样便散了吧,头又疼起来。”曹操锤了锤头,烦躁道,“文若留下,其他人都早些回去吧。”
“是。”众人起了身,向外退去。
曹操却又似是想到什么,喊住林珺:“林珺,此事你虽是无辜受牵连,但回去也该反思,为何屡屡发事,都是针对你来的。”
林珺心中一颤,忙应下:“是,多谢主公提点。”
她、郭嘉与面色沉郁的程昱一同走出殿外,走到岔路程昱便一语不发的离了他们。
程昱一走,郭嘉立刻狠狠的冲林珺的臀部拍了一巴掌。
“你做什么!”林珺忙四下张望,见无旁人,才稍安了心。
“你做什么!”郭嘉反问道,“你是猪吗?不是与你说了安心在家等我么?皇宫里派个內监去接你,你就跟来!万一不是主公派的人呢,你真以为天子手无实权,连传唤个小官员的资格都没了?借口将你传出来任他鱼肉!”
“我……你才是猪!”林珺不服,将适才跟小桃分析的一番话又对郭嘉说了一次,来证明自己跟着內监过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对此郭嘉的评论是:“自作聪明!”
林珺闻言不高兴的撅起来了嘴。
郭嘉见她神色不善,又忙哄道:“你想的虽有些道理,但对手也不傻,若是他猜中你的意思,故意反而为之,你该如何?”
林珺哼了一声:“我这还不是跟你学的,猜人心思,铤而走险。若你是我,你会怎样?”
“我会托病不出。”郭嘉叹气道,“好啦,怪我未说清楚,你只记着别做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就好,别的莫担心,我不会教人害了你。”
两人并肩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林珺见车夫小伙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
郭嘉道:“看什么?上次我们去诗会也是叫的他的车。”
林珺吐槽道:“我多看两眼你也有意见么,我……”
她突然止住话,如梦初醒道:“我想起来了!我是说衣带诏上的我的名字怎么那般眼熟,那是论诗那日,我们共同在那诗壁上写的,记得吗?”
她见郭嘉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着了急:“还想不起来?我说我写不好字,你握着我的手写的……不行,我们要赶紧回去,跟主公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你这个猪脑都想起来了,我会想不起么?”郭嘉还是没忍住,揪了揪林珺的耳朵,“林珺,那个字谁写的,怎么写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公他信你,这就够了。”
“他……”林珺忍不住红了脸,“你说的对,我太着急了,主公会信我,是因为我是你妻子么?”
郭嘉将她揽住,让她将头搁在他肩上:“别想多了。”
“嗯。”林珺低低的应着,感觉郭嘉将脸贴在她的发丝上磨蹭,“荀令君今日替我说话,是不是也是因为主公先发了话。他明明早就看出那个字不是我写的,却一直不做声,等到主公说人都抓齐了,他才说出来……”
郭嘉又将林珺往怀里缩紧了些:“文若平日就对天子多为照顾,此事一出,他也不得不小心谨慎处事。但你放心,他为人最为公正,若是主公说他不信你,也会想法子替你洗清白的。”
“水好深啊……”林珺沮丧的说,“主公最后说的话是哪般意思呢?天子派针对我,不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最好下手吗?奉孝,主公的意思是不是叫我主动将官辞了。”
“还没到那个地步。”郭嘉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他是叫你别太露锋芒了。”
林珺抬起头,问道:“我感觉,主公起初答应我做官,就是为了引出支持天子的人,是吗?”
“一部分吧,不全是。”郭嘉安慰性的笑了笑,“你若不想做了更好,每日在家陪我。”
“我才不要。”林珺终于笑了起来,“与你投壶、下棋太没意思了。”
此刻的林珺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这个年代不比现代讲究法律,今日曹操若是真要治他,郭嘉想救她都未必成功,更不提荀彧了。事实是如何,根本无人在意,一切都是当权者的一句话罢了。
曹操的一句话,能影响无数人的一生,朝堂水这般深,连荀彧都需小心翼翼,又岂是她这种普通的女子能应付的过来的?
当年组织为什么要将十七岁,可以说不谙世事的送她过来呢?
是了,他们早已为她安排好了,就是为作人妇,躲在夫君身后过一生。她所接受的文学、绘画、女工培训,也都是为了做一个好妻子。
是她将路走岔了。
林珺又抬眼对郭嘉笑笑:“谢谢你。”
他本可以不参这趟浑水的。
第一百五十章 赏月(三更)()
林珺第二日还是按时去了朝会,天子的惶恐与曹操的压迫气场交织在殿堂上,令百官都惴惴不安。
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眼球,告诫自己不能再到处瞄旁人的表情了。曹操与郭嘉说的有道理,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收敛了,但在旁人看来她还是跟个四处窥探的鬼祟女贼无异。
这日朝堂上并未提及行刺之事,而是简单提及了各个诸侯的动向,林珺也借此得知刘备寄居在刘表手下,孙权也逐渐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不知夏荷现在在何方?她到了江东吗?还是去追逐她的偶像赵子龙去了?
下了朝,林珺一面低头深思,一面回了自己的殿室。
程睿不安的在殿内来回踱步,见林珺归来,忙冲过来道:“林大人,你今日去上朝了吗?我听说昨日的事了,你未受牵连吧。”
林珺闻言心中一阵暖意,这算是顺利培养出了一个心腹么?
不对,他还是程昱的侄子,还不能完全信任。
“我没事。这些日子,我不在,事情处理的可还顺利?”林珺摆出慈祥师长的样子问他道。
谁料程睿压根不答她的问题,只自顾自的说:“我去向叔叔求情了,我跟他说,你根本不可能认识王子服!”
“哦?”林珺奇道,“说话可以讲证据的,你如何知我不认识王子服?”
“因为王子服来找你处理账务那么多次,你都没记住他!”程睿说的中气十足,“他每次来,你都会问他是哪个部的,叫什么名字,所以你绝不可能与他密谋!”
林珺:“……我有这么脸盲么?”
“脸盲?似乎是这个意思。”程睿若有所思道,“我还对我叔叔说我要出堂为你作证。”
林珺忙问:“你叔叔怎么说?”
“他叫我滚。”程睿答道。
“咳……”林珺边说边扶程睿坐下,“昨日之事,本就事态严重,已经上升到天子与曹公之间的关系上了,并不是你作什么证就能解决的,知道吗?”
更何况你这个证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林大人是在关心我,我知晓的。”程睿恭敬道,“只是林大人平日教导我,为人处世要光明磊落的道理,这些我是永不敢忘的。”
林珺有些懵了:“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些话?”这么正能量的话她哪里说得出来。
程睿道:“大人平日虽未直言,但对那些老臣滥用国库钱财吃喝玩乐的事一向不怕得罪,严加管制,睿看在眼里,只觉佩服万分。”
林珺扶额,原来她在程睿心中的印象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也更从侧面说明,她平日行事还是存在诸多问题。
她往常总想,自己是曹操派的人,处事常为曹操阵营着想,做派生硬,不够缓和。
你瞧荀彧,虽然也在帮助曹操打压天子,但由于常给天子留一线余地,天子对他还是相当的感恩戴德。他死的时候,天子还伤心了很久。
林珺自明白这一点,处事便越发圆滑起来,帮人不帮到顶,打压人还留一丝余地,遇到举棋不定的,便会去问问郭嘉,按照他的提议行事。
几个月下来,朝堂内关于她女子身份的非议慢慢少了下来。
只是这样,事情难免没有那般简单,处理起来繁琐烧脑许多。
——
这日月末理账,林珺加了好一会班,离开时天色都暗了,但路还是被月光照的明明的。
她常常觉得古代的月色更亮一些,不知是不是污染更少,天空更清明的原因。
她到家时,见郭嘉正独自坐在院子里烧着纸,下人们估计都被打发走了,背影瞧着孤独寂寥。
今日,莫非是他父母或是其他亲人的祭日么?林珺心中闪过一丝心虚,她从未问过郭嘉有关他父母家人的事,从未为此关心过他。
她无声的走近郭嘉,双手轻柔的抚上他的背脊,悄声道:“怎的一个人在烧纸?”
郭嘉未料到林珺靠近,回头一看,吓得“啊”了一声,将手中剩下的纸全扔进了火里。
林珺见他身形不稳,连忙扶住:“你仔细些,别摔到火里了。”
郭嘉强笑了下:“你走路怎么没得声音?吓到我啦。”
林珺笑道:“是你想事情太投入了,不要伤心了。”
郭嘉却奇怪的问:“我伤什么心?”
林珺这才反应过来,纸是汉代蔡伦才发明的,即便是过了这些年,也还是珍贵物,是不可能用来烧给死人的。
她尴尬的笑笑:“我从后面看你,觉着怪孤单的。那你在烧什么呢?”
“噢,你说这些么?”郭嘉蹙眉答道,“一些机密文书罢了,看过了就烧掉,免得流落到外面了。”
林珺一听机密,又起了好奇心,追问道:“什么机密?连我都不能告诉么?”
郭嘉泰然自若道:“那是自然,机密就是谁也不能告诉。”
林珺故意捉弄他道:“那我跟你睡觉呢,你愿不愿意告诉我?”
“愿意愿意。”郭嘉连忙点头应道。
“哈哈哈。”林珺乐不可支,“奉孝你的节操呢,你的坚守呢?”
郭嘉严肃道:“狗肉叼走了。”
两人围坐在火堆边,温暖的火光点亮了此刻的静谧。
林珺舒服的靠在郭嘉身侧,又瞧了瞧天空,说道:“奉孝,今日是满月呢。”
“嗯,你喜欢满月么?”郭嘉笑道,“那我们往后每逢满月,都这般出来赏月,好么?”
“好呀,你也不知道准备些点心,赏月要吃点心的。”林珺俏皮的说,“嗯,还要作诗!”
郭嘉哈哈大笑:“你这贪吃的死丫头,又想做什么打油诗?”
林珺正襟道:“你听我作啊。咳,先来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郭嘉奇道:“婵娟何解?”
林珺嫌弃道:“这都不知道,就是月亮的意思。这句诗的意思就是,两人虽然隔得很远,但是都能看着同一轮明月,感觉很近的样子。”
“夫人想家了么?”郭嘉捉住她的手,轻声问。
“还好。”林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