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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臣张力愿前往宁远平乱,为陛下解忧。不过这兵饷,臣惶恐……‘
张力这话就说得很直白了,去是可以,钱皇上得安排呀!
没钱光带着一张嘴去的话,谁去?要不皇上自个儿去?
崇祯点点头,张力肯去平定兵变就不错了,一毛不拔的话,岂不是让人家去送死?(未完待续。)
第235章 崇祯朝第一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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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六部之中,兵部尚书是个坑,东林党和温体仁都不愿意亲信去填人命——崇祯朝死亡率最高的官职,恐怕就是兵部尚书了。
而礼部尚书徐光启比较中立,吏部、刑部、工部都是东林党的势力范围,然则、户部却是次辅温体仁控制。
故而崇祯将眼光投向了温体仁:‘温爱卿,你让户部下拨些银子给张爱卿前去平叛吧……‘
温体仁心里清楚,这种时候说户部没钱的话,容易被周延儒抓住机会针对,故而开口道:‘启禀陛下,河南大旱,户部有十万两赈灾银子……一切但听陛下旨意!‘
周延儒眉头微微一皱,温体仁这便是将皮球踢给皇上了。
叛军要价一百万两,温体仁说户部有十万两,还是赈灾用的……
崇祯揉了揉太阳穴,死死咬住嘴唇,一言不发起来。
张力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堂堂大明朝,国库就这么点银子——
登时张力便想要说出不需要银子的话,然则脚步终究没动。
省钱,省给谁?
十万两赈灾银子,用在百姓身上的,有没有一百两都是个问题。
指望这些人赈灾,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由于是涉及银钱之事,连周延儒都三缄其口,生怕被皇上点名,大殿上气氛又沉默了起来。
良久之后,崇祯咬牙道:‘户部出四万两,朕发内帑三万两……‘崇祯浑身一颤,充满期待地看着张力:‘张爱卿,朝廷只能拿出这些钱了——‘
张力顿首一拜:‘国事维艰,臣愿为陛下解忧!臣拼将性命,也要为陛下平定宁远兵变!‘
‘好,好,好!‘崇祯连说了三个好字,一时间又有些激动起来。
……
散朝之时,张力在众大臣眼中已经如死人一般。谁也不愿意自寻晦气,与他说话。
张力默默地想着心事,上了自己的官轿,出了紫禁城。
叛军要一百万两银子。皇上给了七万两,呵呵……
也不错,七万也是钱呐,本少爷不嫌弃。
至于宁远兵变,本少爷搞定这事需要用钱?
就在张力坐在轿子中闭目养神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安子的声音。
‘少爷,有位官家大老爷的亲随递上来一封拜帖,说是邀您晚上赴宴。‘
轿子停了下来,张力掀开轿帘,看见安子跪倒在地上,将一封拜帖高举过头顶。
安子甚至身子有些发抖,想必心里非常惧怕自己。
张力皱了皱眉,并不说话,良久之后,张力淡淡地道:‘安子。以后不用跪拜了。少爷我还是少爷,只是公事上你要小心一些……‘
‘呜呜呜——安子我知道了。‘安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颤抖着站了起来。
张力心中也有些不忍,不久前自己还是个平民百姓,与安子成天嘻嘻哈哈,可是现在……
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张力似乎若有所思:‘安子,你知道陛下为什么称自己为孤家寡人么?‘
‘啊?——‘安子挠挠头,一脸茫然。
张力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我不做那孤家寡人,不过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严肃的。你给老高他们带个话,少爷我赏罚分明,以后只管用心做事就行了。‘
‘是——少爷!‘安子连声应诺,眼神中充满了敬重之色。
‘拜帖拿过来给我看看。‘
安子将拜帖从轿子的轿窗递了过去。张力接过拜帖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他?
竟然是他!
难道先前在太和殿上自己看见的那个四品文官,就是他?
张力不动声色的将拜帖收了起来,淡然道:‘今晚去这位大人家赴宴。安子,你去买些文房四宝作为见面礼,要挑最好的!‘
安子一听这话。立刻高声应诺,心里也有些纳闷:这位大人到底是谁?少爷怎么如此重视?
‘起轿!‘
顺着张力的一声高呼,轿子又开始平稳地向前行进。
轿子中,张力脸色肃穆,眼睛微眯。
过了好半晌,轿子中轻轻传出张力吟诵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憾,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朝天阙。‘
一词念罢,张力默然不语。
能让张力一看名字,就想起岳飞岳武穆之人,乃是何人?
崇祯朝难道竟有此等人物?
……
南城琉璃厂附近,有一个羊肉胡同,此刻张力便躬身立于胡同里一处四合院外。
这里并没有门子,先前开门的是一位老仆,张力已经将拜帖递了进去。
张力瞥了一眼这略显破败的四合院儿,门前的石狮子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两个放石狮的墩子还在原处……
从刚才进胡同以后,张力就发现这儿住的几乎都是些平民百姓。
既然叫羊肉胡同,所以胡同东边那一家羊肉馆子乃是最热闹的。
不时有喧嚣的食客从张力跟前经过,也有人打量着张力。
不过张力现在乃是一身便装,旁人也看不出啥。
张力微微摇了摇头,他竟然住在这种地方?
‘张大人似乎对本官的宅第不太满意呀——‘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张力的耳朵,张力心神一凛,转头往院门处看去。
果然,就是他,那个早朝是关注自己的四品文官。
只见他与张力一样,穿着便服,眉宇间依然是带着几分英气,让人不敢直视。!
张力毕恭毕敬地躬身一揖 :‘卢大人有礼了!‘
原来这官儿姓卢……
卢大人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张大人有礼了。张大人请进——‘
张力点点头,跟着卢大人进了院门。
院子有两进,外面的一进稀松平常,无非也就是几间厢房而已。
里面那一进更是没有丝毫官宦人家的气象,不过却打扫得非常干净。
已经进入初秋,院子里一颗老树的叶子也黄了,地面上却见不到一片落叶。
张力心中微微点了一个赞,又想起自己那形如狗窝的卧室,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呃,本少爷回去也要好好规整规整房间,不能那么懒了。
先贤有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古人诚不我欺!
卢大人将张力带进了一间厢房,对早已伺候在此的一名仆妇道:‘去整治几个小菜,本官与张大人喝两杯。‘
高元良也是跟在张力身后的,此刻便躬身立于房门之外,他这种身份,向来是偏厅喝茶的。不过卢大人家没有偏厅,那就只能站着了。
卢大人微微一笑,道:‘张大人无需拘礼,请坐。我卢象升乃是行伍之人,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
张力点点头,依言坐到了客位之上。
没错,这位四品文官,正是崇祯朝的第一忠臣——卢象升,没有之一。
如果说袁崇焕的功过后世有争议的话,那么卢象升此人是没有任何一个后人说他有问题的。
要赢得当世人的尊重,并不难;
然则要赢得后世人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尊重,很难。
在后世没有半点争议,即使历朝历代的太祖都做不到——
宋代岳武穆做到了,明末卢象升也做到了。
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中对崇祯朝的大臣非常不屑,然则一人例外,便是卢象升。
《明朝那些事儿》中用一句话评价卢象升——‘《中庸》有言:故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矫‘ 在古汉语中意思是‘强大的样子‘,《中庸》里的‘强哉矫‘,乃是是反复感叹,表示强调,可以理解为——这才是真的强啊!
卢象升是在与清军作战中阵亡的,按理说是鞑子的仇人。
然而鞑子修的《明史》,评价卢象升,第一句话开口就是‘赞曰‘!
‘赞曰:危乱之世,未尝乏才,顾往往不尽其用。用矣,或掣其肘而驱之必死。若是者,人实为之,要之亦天意也。卢象升在庄烈帝(崇祯)时,岂非不世之才,乃困抑之以至死,何耶!‘
站在鞑子的角度,也无法黑强大的卢象升,不得不承认他是‘不世之才‘。只是修史的换了个角度跪舔‘我大清‘,说崇祯不会用人,‘天意可知‘。
卢象升战死之后,在崇祯朝由于权臣作祟,没有获得谥号。
而他在南明福王时追谥‘忠烈‘,清朝更是追谥他‘忠肃‘。
‘我大清‘竟然追谥前朝抗清名臣,有此可见卢象升的强大。
赢得自己人的尊重,不难;
然则赢得敌人的尊重,很难。
宜兴卢忠肃公祠堂有一副后世人写的对联,可以简单的评价卢象升的一生——
‘尽瘁鞠躬,死而后已,有明二百余年宗社,系之一身,望旌旗巨鹿城边,讵知忠孝精诚,赍志空期戈挽日;
成仁取义,没则为神,惟公三十九岁春秋,寿以千古,撷芹藻斩蛟桥畔,想见艰难砥柱,感怀那禁泪沾襟。‘(未完待续。)
第236章 三掌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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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象升现在的官职是北直隶右参政,整治大名、广平、顺德三府兵备。
也就是说张力是一个地方的兵备道,这位卢大人大致等于兼职三个地方兵备道……
而且这三个地方都是京师周围的战略要地,非同一般。
张力很清楚,明年崇祯六年,卢象升便要一飞冲天,他会升任右副都御史,总理河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
这等于是集后世几个大军区司令员于一身了!
不过他此时的对手,还是农民军。
农民军遇到他,印象中愣是是没赢过一阵——明史中记载‘贼骇走,相戒曰:遇卢象升即死,不可犯。‘
张力笑眯眯地看着卢象升,暗自忖道:本少爷既然来了大明,卢公自然是要跟我混的呀!
由于是初次见面,两人也难免寒暄了几句,之后卢象升便步入正题,说起了辽东之事。
张力由于开了几百年的外挂,自然对辽东知之甚详,连多尔衮偷了他哥的妃子孝庄这种事儿,张力都说自己已经打探到了。
卢象升原本也不信,不过张力越说越详细,到了后来不免有些半信半疑。
辽东应对之策,张力提出的是编练新军,精兵简政,屯田自给等策。
这些策略与卢象升不谋而合,会谈的气氛更加和谐。
有道是惺惺相惜,席间张力又与卢象升连干了三杯,关系近了许多。
正所谓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张力在撤去酒席,准备告辞之时,开始了自己拉拢计划的第一步。
张力看了一眼脸色微红,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的卢象升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卢公剿贼,百战不殆,不日便要高升了。‘
卢象升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道:‘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治标不治本,百战百胜又有何用?‘
张力琢磨着与朝廷大臣谈话。需得文言文一点才好,不可太白话,于是点头道:‘今国朝内忧外患,卢公何以教我?‘
卢象升一愣,张力这是问自己应对之策。他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不发一言。
张力又加了一把柴火,叹道:‘朝廷衮衮诸公,多是空谈之辈。空谈还则罢了,还在背后下绊子——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呀!‘
卢象升愁眉紧锁,片刻之后,轻声道:‘国无道,至死不变——如此而已。‘
张力心中有些感慨。站在历史角度,卢象升忠于大明朝也是必然的,他也不可能去建立什么新中国。
不过自己来了么,卢大人就不可再‘愚忠‘了。
张力看着卢象升的眼睛,淡淡地道:‘卢公可知岳武穆之事乎?‘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岳飞之事,孩童皆知,卢象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