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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程皱眉道:“大汗,这团山军守城颇有章法。特别是火器犀利,恐怕有些棘手……”
黄台吉点了点头,眼睛微眯了起来。过了好半晌,黄台吉目视远方。淡淡地道:“我大金国在辽东与明军交手多年,一直干的都是攻城的事儿。这通州城虽说城防还算坚固,却也远远不及锦州和宁远,又有何足惧哉?!”
范文程连忙附和道:“诚如大汗所言,那团山军不过是仗着火器犀利罢了。火器么。我大金国也有!”
黄台吉哈哈大笑,点头道:“正是如此!”
顿了一顿,他看向通州城的眼光中带着一丝阴冷:“北京城就不说了,这小小的通州城,我大金国岂会攻不下来?”
……
张力昨夜站在通州城墙之上,并没有特殊的防护。夜间鞑子不会用大炮攻城,可是白天就不一样了。若是鞑子使用火炮的话,墙头上是非常危险的。故而此刻张力来到城墙靠后的一处望楼之中,这里先前专门加固过,以鞑子千斤弗朗机实心弹的威力。还不至于被打垮。
这望楼防不住红夷大炮,不过鞑子此次也没带红夷大炮出来,毕竟红夷大炮过于笨重,并不适合攻城。以后张力的指挥便是在这个望楼之中,此刻张力掏出千里镜,从望楼的窗口观察着鞑子的动向。
忽然,鞑子集结处传来了“呜呜呜”的牛角号声,很快,如潮水般的八旗军又喊着杀声在旌旗的鼓动下向通州城扑来。
炮队的一名千总快步跑入望楼,向张力请示是否开炮。然而张力眉头紧蹙。缓缓地摇头道:“慢,注意敌人步兵的后面,有名堂!”
闻听到呐喊声,高元良、木头、伊泽等人都赶到了望楼。张力见大伙儿都来了,立刻用手一指,将手上的千里镜交给了高元良。
高元良接过千里镜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余者诸将也都纷纷用千里镜看清楚了,敌人的步兵队伍中出现了许多个像棺材似的家伙往前爬来。再看城下,打先锋的鞑子企图在干涸的护城河上铺设木板。
张力冷冷地道:“用三百斤弗朗机炮轰。若是进入火铳射程,立刻开火!”
“是——”众将领命而出,张力则是死死地盯着战场。
很快,团山军城头上的三百斤弗朗机炮轰隆隆地响了起来,鞑子抵挡不住,纷纷丢下木板,往后方逃去。
张力密切地注视着那些棺材似的东西,它们越走越近,到了近处,张力终于看清了——原来竟然是特制的战车。
那战车车前装的挡板足足有一尺多厚,大概是冲着三百斤弗朗机炮的火力设计的,看来它们对明军这种三百斤弗朗机炮非常熟悉。挡板后面站着七八个弓箭手,他们可以一边运动一边在保护下实施攻击。
毕竟鞑子的火铳也只是火绳枪而已,准头和射程完全不及弓箭。
张力心里一沉,只见那战车后面还是车,不过却是密密麻麻的小独轮车,车斗里装满了泥土。张力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鞑子企图用这车压住城上守军的火力,后面拉的土是准备来填壕沟的。张力向更远方的地方眺望,在视线最远处,竟然是黑压压的骑兵在压阵。阳光在骑兵身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属光亮,这些骑兵披着重甲,手持利刃,他们才是觊觎着通州城,准备饕餮一餐的真正恶狼。
骑兵是不能攻城的,但是,若是城门被打开,骑兵猛冲入城,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局面。
张力死死咬住嘴唇,这通州城的城门,看来是敌人重点攻击的目标!
他们用什么攻破城门?破城锤?撞木?还是……
此刻张力已经坐不住了,他从望楼中出来,站在了城墙之上!
看着主帅亲自出现在城头,团山军的士气顿时大涨。鞑子的羽箭给城头上的兵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团山军回以更加无情的密集的铅丸!
那些战车越来越近,一尺的厚木板便也护卫不了周全,毕竟要在远处才能防住三百斤弗朗机炮,现在距离太近,双方进入了远程兵器的白刃战!
“发炮!”木头大喊一声,立刻城头上密密麻麻的三百斤弗朗机炮便开始怒吼起来!(未完待续。)
第395章 守通州(三)()
开花弹炸起的蘑菇状白烟在一条弧形的圆周中冉冉升起。
“轰!瞄准那些战车轰!”张力狠狠地用手往下劈,仿佛他的十个手指就是十门火炮。
被命中的战车特别惨,整个车的骨架全散了,站在车上的女真弓弩手被炸飞起来,断臂残腿血肉模糊地在泥泞的地里乱窜。
不过,没被炸中的战车继续往前冲,车上的弓箭手向城墙上射出密集的箭矢。城墙上立刻像下起了箭雨,城垛子上落满了箭矢,犹如刺猬的脊背一样。
张力身披重甲,头戴铁盔,防护还算周全。不过这种重甲乃是缴获先前通州守将穆古图的,只此一件而已。许多团山军的兵士顷刻间被射倒,向后仰的被军医队抢救了,向前扑的就栽下城去,摔成了肉饼。
张力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女真鞑子的弓箭竟然比火绳枪的铅丸恐怖百倍!
再后来,战斗愈演愈烈,火光四起,喊声震天,城上城下敌我双方都前仆后继,绝不后退。团山军和鞑子的兵卒都任凭枪林箭雨在头顶上倾盆而下,无惧死神的魔爪在身边撩来拨去。
当然,承受伤亡更重的还是鞑子,毕竟他们是仰攻的一方。但是这一次攻击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老牌二鞑子和正牌女真重步兵,都是训练有素,刀口舔血之人。他们毫不畏惧失望,反正进退一样都是死,不如往前冲杀可以做个“巴图鲁”。
就这样,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有不少装着泥土的小车终于推到了壕沟前,把一车车的土倾倒在壕沟内,那壕沟已经有几处被填平了。张力清楚地看见,有一名汉军旗的彪悍二鞑子,身中数弹,甚至有一发弹丸都打穿了他的下颌,可是。他还是坚持把车里的土倒进壕沟内才倒了下去。
这一瞬间,张力终于有些明白,明末的汉人并不比女真人差,只是……
张力来不及多想。一发羽箭射到了他的重甲之上,虽然根本破不了甲,不过巨大的动能还是将他震得连连退了几步。
“大人!”不远处督战的高元良一身惊呼,连忙跑了过来。
高元良确认张力没事以后,皱眉道:“大人。您还是回城内守御官厅吧!”
张力瞪了高元良一眼,老高顿时也不敢再说,喃喃地道:“要不回望楼也行,大人,您在这太危险了!”
张力坚定地一摆手,沉声道:“还不快去督战!”高元良无奈,只得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尽管团山军的炮火猛烈,火铳不停,城墙前鞑子的尸体堆积如山。但是。还是有一些战车和鞑子冲到了城墙下的射击死角里,他们开始用随身携带的锋利工具,开始猛凿城墙。
通州城城防还算坚固,但是也只是相对而言。砌墙的墙砖还是烧制的,而并不是大青石。若是锦州和宁远的城墙,那可是一条条无比坚固的大青石铸成,鞑子是绝对挖不动的。
可是烧制的墙砖终究硬度不能和大青石相比,鞑子很快就挖出了豁口!
若是继续让他们挖下去,要不了多久城墙就会出现垮塌的现象!
张力甚至都看见远处那黑压压的重装骑兵跃跃欲试了——
掌中雷也不能用,因为掌中雷的威力巨大。虽说扔下去绝对可以炸死鞑子,但城墙的墙角同时也会受损!
战场瞬息万变,然则张力早有准备:“上金汁!”
随着张力这一声大吼,立刻便有团山军的辅兵从内城下面搬运上来一桶桶烧得滚烫的粪汁。城墙上顿时弥漫着一股子恶臭的味道。但是所有的团山军守军这一刻仿佛鼻子失灵了一般。
一桶桶滚烫的粪汁顷刻间从城头往下倾倒,城墙下马上就传出了鞑子鬼哭狼嚎一般的惨叫。那叫声凄厉无比,甚至比中了弹丸还要凄惨。
张力很清楚,其实这滚烫的粪汁,可以算是古代的化学战了。
粪汁中细菌极多,一旦被烫伤。那就是严重的细菌感染,药石无灵。这玩意,应该属于“小规模杀伤性化学武器”了吧?
金汁淋过之后,团山军又将一桶桶桐油倾倒了下去,然后无数火把往下一扔,燃烧弹就这么诞生了。
城墙下一片火海,鞑子的“挖墙军”真真是后悔来到了人世间。他们是这一场战斗中死得最惨的,没有之一。
……
城外三里高岗上观战的黄台吉脸色铁青,整个人竟然微微发起抖来。
在他一旁躬身而立的范文程,面色沉重,显然这通州城,打不下来了。
“大汗,这团山军镇守的通州城,简直就是一部绞肉机,任凭多少大金国的勇士填进去,都没有任何作用……奴才……奴才建议,收兵吧!”
黄台吉听了范文程说的话,重重地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地对不远处的传令兵道:“鸣金,收兵!”
传令兵飞快地跳上战马,疾驰而去。
黄台吉死死地握住拳头,恨恨地道:“范先生,咱们没有别的办法攻下通州城了吗?”
在黄台吉的印象中,范文程向来是组织“开门党”的高手……
范文程摇了摇头,一脸沮丧地道:“先前咱们也有不少人混了进去,可惜那团山军尽数将咱们的人都捉了……”
黄台吉也明白,这下是彻底没有办法了。正如锦州城和宁远城一样,这种乌龟壳一般的城池,大金国的勇士用多少人命去填都没有用。
“臣启汗王,这攻城与守城有如天壤之别。兵法有言,十则围之……”为了持续地提高自己在后金国中的地位,范文程并不满足于《三国演义》,最近很是恶补了一阵《孙子兵法》。
“十则围之……十则围之……”黄台吉喃喃自语地反复重复这这句话,到了最后,他的身子一晃,竟然险些跌倒。
一旁的侍卫立刻将大汗扶住,过了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黄台吉最后看了一眼通州城,扭头就走。就在他拔腿就走的时候,范文程开口了:“臣有一策,包准让那团山军来攻我大金国把守的坚城!哼哼,让他们也尝尝攻城的滋味!”(未完待续。)
第396章 冒天下之大不韪()
黄台吉猛地一惊,立刻停下了步伐,脱口而出道:“范先生,你有何良策?”
范文程上前几步,走到黄台吉跟前,附耳低语了几句之后,便眼观鼻鼻观心,低眉垂手立于一旁。
黄台吉眼睛瞪得溜圆,舌头似乎在嘴巴里打了结:“范……范先生,这,这……使得吗?”
范文程抬起了头,眼中略过一股子阴鹜之色,淡淡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还望汗王三思——”
“唔……”黄台吉眉头紧皱,开始盘算起刚才范文程所说的计策来。
……
当鞑子如潮水般退去的时候,张力知道这一轮的攻城算是告一段落。
张力立刻让团山军将士们抓紧时间休息,毕竟休整结束后的鞑子会不会继续强攻还不确定。也只一刻钟时间左右,张力就发现了一个好消息——鞑子居然撤兵了!
看着远处鞑子往北边整队离开的情景,团山军的所有兵卒们都有些吃惊,似乎他们也不太相信胜利这么快就来到了……
连兵士们都觉得诧异,张力和高元良自然也很纳闷。
张力很快下了决断,让夜生带着斥候队出城远远地监视鞑子,以确定鞑子到底是耍什么阴谋诡计还是真的退兵?
夹杂着一丝不安,张力静静地在城头等候了小半个时辰。后来夜生回报,鞑子果真是往北边退走了。
张力立刻安排好城防,吩咐大伙儿半个时辰以后在守御官厅议事。
这半个时辰,是给在通州城墙上坚守了一天一夜的各位将领一个洗澡的时间。毕竟现在是夏季,打仗的时候不觉得,一空闲下来,张力自己也受不了一身的臭汗味儿。
众将收拾完毕之后,尽数来到了守御官厅。
张力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停留在高元良身上,首先开口询问他道:“元良,敌我战损如何?”
高元良微微点头。显然已经做了统计,朗声道:“大人,我军阵亡一千二百三十余人,伤四千六百多人。其中重伤只能退役的约摸七百。”
张力微微皱眉,不过如此惨烈的守城战,死亡比例还算可以接受。张力也知道团山军最大的法宝是军医队,想必轻伤员问题都不会太大。
“鞑子呢?”张力追问道。
高元良摸了摸鼻子,沉声道:“现在还在打扫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