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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有良先生解释:“他二人此次任务失败,担心教主惩罚,便就又去到京城,探听忠勇候的下落去了。”
“想必我送的大礼,他们也收到了吧?”魔教教主白刹面色阴沉,如同陡然掠过的黑云,吞没一切。
有良先生顿地仓皇:“教主,据派出去查探的人来看,龙行镖局送去的那份儿东西并没有直接入到忠勇候的手里。”
“什么?”魔教教主白刹怒拍桌子,不可压制的怨恨如骇浪翻腾而来,“他竟然没有收到!那……那些东西到了何处?”
“胡二和霍九说好像是被妙手回春安排着处理了!”有良先生打起精神,不由地叹了口气,继而出主意劝解道,“教主,若是你想剑平了,不若将他寻回来罢!”
“算了,那小子若是想藏,只怕也是找不回他的。”魔教教主白刹若有若无地闪着泪花,“他是众弟子中身世最凄惨的一个,也是心性最自卑的一个。身为他师父,不能给他幸福,却也是我的责任。”
“教主……”有良先生听后震撼地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在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也有如此多情的一面。
对自己徒弟的心有时如同父子。
“原本想着,让龙行镖局送过去那份儿东西,给魔教争回颜面。却没想到被那妙手回春给毁了!”白刹心烦意乱地看了有良先生一眼,“那消失的卿羽一回来,要想扳倒那忠勇候,恐怕就更麻烦了。”
“教主,你真要同那位皇子合作么?”有良先生提醒,“依聿儿所查的来看,这位皇子根本毫无坐上皇位的可能。”
“怎么讲?”白刹翻了翻眼睑,好一阵儿不解。
“有良先生,我来解释!”攀在岩壁一直望着白刹这边的年轻男子呼一下掠到有良先生的身旁,拱手朝前拱手,“师父,让徒儿来说吧。”
白刹欣慰地点头:“好罢,聿儿说。”
“祁真的母妃只是一名歌妓,朝中并无大臣依附支持。”卢聿思了思,“就算此人野心勃勃,但没有能力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更别提给予师父想要的东西。”
“不,他一定能给我想要的一切!”反观有良先生和卢聿,白刹倒看地很淡,语气甚是坚定不移。
卢聿听罢,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这一笑没有声音,只是面部的表情变化。他之所以笑,是因为他同自己打了一个堵,他认为自己的这位师父一定会和他们的意见相悖,原因甚至很简单,不容想象。
白刹盯了卢聿一瞬:“聿儿,老这样揣测为师,当真是不孝啊!”
卢聿却也不装傻,只微抬起手来:“师父看出来了?”
“能不看出来么?”卢聿从容淡定地说,“师父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要有什么其他的小心思,哪能瞒得过你?”
“知道就好?”白刹一脸自豪,“对了,既然你这么说,不如为师就拿这一问考考你?”
“好。”卢聿思虑了一下,竟然先打好预防针,“师父,要是我说得不好,您可别打聿儿的屁股。”
“你小子啊你!”白刹横了他一眼,“别卖关子了,快说罢!”
卢聿自顾自地拉了板凳坐下,神采奕奕,好似对此一问,成竹在胸。他的手指叩着白刹身前的桌子:“若是按常理来看,只怕那三皇子根本毫不起眼,既无身份,又无人脉。但是师父您偏偏是一个喜欢反方向思考的人。就好比我和剑平师兄,你收我们为弟子,一来不看我们骨骼适不适合练武,二来不看我们脑子聪不聪明。您呢,偏偏挑上我们最为惨痛的身世。那么这次,您会愿意同三皇子合作,只怕也是因为看中了他独特的身世!因为您常说,逆境出人才。”
白刹笑眼望着卢聿,夸赞道:“这样精辟的想法,呵呵……真不愧是我白刹的徒儿。只可惜,聿儿,这一次你还真没说到点子上?”
卢聿疑了声儿:“哪里说错了?”
“这三皇子看上去却也不像你二人所谓的既无人脉,又无身份。‘身份’看上去固然低下,可你细细一思,却会发现其中的关键。”白刹眼神冷肃,嘴角带着邪笑,“你自个儿想想?若是他真的如此不济,又何必费劲心思夺那君位,让自己身处险境?”
一旁的有良先生动了动眉梢:“教主,这宫里面儿的人谁又不会为了权势肝脑涂地呢?那三皇子既然是皇家正统血脉,自然是有机会和自己众兄弟夺嫡的,难道这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刹摇摇头,笑地愈发得意:“有良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
有良先生和卢聿对视了一眼,颇为困惑地晃了晃头。
“不错,你二人的说法也对,毕竟这皇宫里面,不像我们江湖。谁想当武林盟主,总要问问底下人的意见。可谁想要当皇上,只要有能力说服他们的老子,让他们的老子心甘情愿地让出皇位,一切便就迎刃而解了!”白刹笑望向两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师父,我可不相信!”卢聿眨眼瞧了瞧他,暗自揣测地问道,“除非你私下已经派了人将那三皇子查了查?”
白刹有点苦闷,眼睑微微垂下:“人倒是动了。可都没查出个名堂。但是没查出名堂来,也不就显地他的身份更是深不可测么?”
一个连保密工作都做得如此祥尽的人,他确实不得不佩服三皇子祁真的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白刹佩服祁真的谋划。
那日他高坐于大堂之上,细眉如铁钩,动作轻佻有力:“白教主,你可愿同本王合作?”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这祁真一眼:“你有什么能力让我可以毫无保留地答应你认可你?”
“就凭本王知道白教主想要什么?”祁真阴沉的双眸在白刹的脸上一晃而过,“若本王能够顺利登上皇位,本王必定让白刹达成心中所愿,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看……如何?”
“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刹冷嘲热讽地瞪了祁真一眼,“朝堂上所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底没什么痛快。哪一天上面不高兴了,只怕就丢了脑袋去。”他舒适地靠在自己的太师椅座上,用力地拍了拍狐狸皮,“万没有在江湖之中痛快。谁要让你死,凭地不是一句话,凭的是自己的本事!”
祁真认同地笑了一声:“白教主所想虽然很好,可是你就不想自己的魔教受到朝廷的庇佑么。如果有朝廷参与,想必武林中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前来捣乱?”
白刹听了此话,心中一动。
不错,每年都会来些自以为是的武林人士,他们手持兵刃,誓要攻打魔教。虽说魔教弟子个个出色,但谁又能保证每一个弟子都能在每一次的竞争中保住性命?
命,这东西,要想保护好。还得让内部平稳,外部威胁消失。此刻,这外部的威胁便是来自江湖上每个道貌岸然的武林人士,如果他们非得受武林人士之意前来讨伐魔教,谁又能真的置身事外?
所以唯有制止每一次的外部威胁,才有可能他自己建立起来的魔教千秋家业不至于毁于一旦。
白刹有些动容地笑了笑。
祁真见他没有回答,故而再加了好处:“本王知道白教主同忠勇候一向不和,若本王登上皇位,便可削其爵位,叛他一个死刑!”
白刹愕然。
一个三朝元老,他也敢动?
“本王知道,你一向觉得本王所言不真。但是没有成为事实的未来,谁知道会有什么发展,说不准儿今日之话一槌定音了呢。”
“呵呵。我若想要那忠勇候的命,又有什么难的?”白刹抬眸,不屑地说,“让他安安静静地一睡不醒,也太便宜了他。”
祁真淡然:“哦,那白教主你想如何?”
“留在身边,好好折磨!”
“看来白教主真的很恨他?”
祁真笑地分明。
“不,是恨到了骨子里!”白刹怒拍椅子,果断地回答。
“为何?”
“因为她女儿,拐走了我得意的徒儿!”白刹牙齿咬地咯嘣响。
那真的是一段不想记起的回忆了……
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自从皇后的寿宴上回来,就成了朝廷官员研究的对象。加上二人言行举止莫不亲密,又给了众多爱八卦的官员一些打发时间的乐趣。
其中就有传出二人舞剑,配合默契胜似夫妻的传闻。但是得知消息的莫璃大将军却是一脸的处之泰然,完全没有动怒彷徨的感觉,依然是每日轻松惬意地罩着他喜欢的李诗语。
某时李诗语发觉过来,还会不由自主地瞪他几眼,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哎,好无聊啊。”李诗语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空荡荡的白瓷碗,两只手上握着一双筷子。一起一落,闲散无聊地敲着很有节奏的发音。
敲地越来越无力,最后筷子竟然蹦了出去,好在前方迎来的莫璃大将军出其不意地接住了弹跳而出的筷子。
他慢悠悠地朝李诗语走近:“一大早上就坐在这里唉声叹气,你到底在想什么?”
李诗语扁了扁嘴,无辜地眨了下眼睛:“无聊啊,真的真的很无聊啊!”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发亮地站起来,“那个……嘿嘿,我们出去玩儿怎么样?”
莫璃大将军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真要出去?不后悔。”
“绝不后悔!”李诗语默认道,“我从来都不后悔。”
他走了一圈,忽而拎起桌上的热茶:“那好,如痕,备马。”
“是!”如痕知道,但凡他主子用那样的眼神说出备马二字时,就是让他找人迅速地解决障碍。
这障碍,事到如今,李诗语仍然是不知道的。
门口一众摆摊的小贩中,都大大小小掺杂了很多人。也许是府兵,也许是杀手,也许是禁军。反正都是怀着不好的意图前来监督天下第一酥的。但究其何种目的,尚且不知。
莫璃大将军这样吩咐如痕,必然是要动用人脉,想要引地店门外的探子,那么需得费时费力。但是于莫璃大将军而言,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挑战。
半个小时不到,如痕就备了马匹。
莫璃大将军爽快地带着李诗语奔出店门,翻身上了马背。
李诗语晕晕乎乎地坐在马鞍上,身后是抵着她肩膀的莫璃大将军。她被这个男人不匀称的呼吸扰地一阵心烦:“你为什么不准备两匹马?”
他不言。
李诗语发急地抖了抖肩,直言道:“你这样对我,是想趁机占我便宜么?”
莫璃大将军那双有神的眼瞳转了转,薄唇贴在李诗语的耳际:“你这个主意不错。”
“你……你流氓!”
“还有呢?”
“你调戏良家妇女?”
莫璃大将军冷冷的笑意流出:“你是么?”
李诗语呆了:“……”
身子一倾,马儿已前进在大道之上。如痕瞥向身后,握着手中的宝剑,双足一点,就继续干正经的事儿去了。
风呼啸地刮过耳旁。
两人并骑从人烟鼎沸的市集里面出了城。把守城门的不知是谁,竟不管不顾地任由二人离去。未有半刻的盘查。
出城之后,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笑意盈盈地望着莫璃大将军的背影,哈了一口气:“这家伙,这么多人监视着却还敢出去玩儿。一大清早的,就吵了我的好梦。”但他面上现出的舒适的笑意,却足够证明两人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个出手帮忙的人正是他要好的朋友。
兵部尚书大人陆子淳。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小厮一眼,吩咐福林道:“福林啊,回家烧水,大人我要沐浴。”
“主子回府就要沐浴?”福林疑惑地抬了抬袖子,“早晨沐浴?”
“对。”
“然后呢,主子?”福林似乎是有意提醒这主子的下一个任务。
“然后继续睡个好觉!”陆子淳伸了伸懒腰。
貌似没太在意福林的意思。
李诗语和莫璃大将军骑着马很快就入了山林。
清早的山林格外寂静,路道上翠绿的小草也因晨露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
李诗语被莫璃大将军抱下马,刚站好,却看见莫璃大将军将仅有的一匹马儿赶走了。
“为什么把马儿放走了?”李诗语神情崩溃,“没了马儿,我们怎么去到那山顶的凉亭里去?”
“没了马,不还有腿么?”莫璃大将军不屑地瞟了她一眼。
“山中如此陡峭,你却让我走!喂,你心疼马,还是心疼我!”
莫璃大将军毫不怀疑:“马!”脱口而出的一个字让李诗语撒娇的把戏瞬间落空。
“为了匹马,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