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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有着卿羽容貌,没有卿羽记忆的李诗语来说,纯粹是瞎子摸象,胡猜一把。
所以她只能低低地向莫璃大将军示意:“是不是在此之前,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以……跟这赈灾扯上的事儿?”
“宫里倒没发生什么事儿,只是这赈灾一事儿以前却是有过的。”莫璃大将军解释道,“一年前,陛下派过大臣也去赈过谁灾,但是他打着赈灾的旗帜,却在前往灾区的路上游手好闲,致使百姓怨气冲天。后来陛下找人查探,后知这位大臣竟然玩忽职守。陛下大怒,一气之下就下了命令。若是赈灾超过半个月的,便要受到重重处罚。”
李诗语咦了一声,面色难看:“怎么会这样?”接着又抱怨道,“有这种情况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我也不至于拉着你一路上这么悠闲,还在尧州耽搁那么多时间。”
莫璃大将军笑笑:“可我看羽儿似乎想要放松一下,这才答应你在路上闲逛的。”
“是该放松,可你也该看看这是什么事儿么?”李诗语比较道,“这玩儿重要,还是处罚重要啊?你……你竟然也不掂量掂量?”李诗语急的额头冒汗,“你早应该提醒我一下,实话说。我不认为自己犯错,为什么要被处罚。”
莫璃大将军认真:“有些事情不能后悔!”
“还没被处置以前,我就可以后悔!”李诗语怒意重重地瞟了莫璃大将军一眼,“说实话,我有些不甘心。皇上为什么要下这样一道命令,每次灾情不同,每个人的处理方式也不同。他这么规定期限,以后就再没人犯过么?”
莫璃大将军道:“也有大臣犯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们在看到自己无法完成任务以后,就自杀了。”莫璃大将军说出的话如冷风拂在耳边,李诗语简直不敢相信。皇上的一个命令真的会毫不留情地要了人的命。
在现代,人命是多么重要,会要人命的事儿,又是多么恐怖的事儿。可身在这个国度,就成了被九五之尊操控的一员。你违逆了,就得死,不违逆,才能活。
李诗语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后怕,眼眶里泪水决堤。
“可是,我还不想死?”李诗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深刻地在体验死这个字了。常说穿越的人多么多么的厉害,可是真的到了一个陌生的王朝,不熟悉为人处事的规律和方法真的能好好活着么?
至少乐观的李诗语怀疑了。
她来到这个国家,除了被赋予那不知的身份以外,还被掌握了生杀大权。
她越想表现得坚强,就越抑制不住眼泪的泛滥,所以她边哭边焦虑:“这事儿……这事儿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么,我不愿自杀,我也不想死。更重要地是,我怕死!”
莫璃大将军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他心里,卿羽是经历了战场杀敌的女人,她的意志力应该比他想象的要坚强。但看到李诗语如此失态的表现以后,他唯一说服自己的方法就是。
眼前的卿羽没有了过去的记忆,如今她只是一个空壳。就好像没有记起自己杀过人,双手沾过血。
换句话说,她不知道自己也有如何狠厉的一眼。
所以他听到砍头这样的事儿时,便会情不自禁地害怕起来。
莫璃大将军想到这儿,开始心疼了。也许他不该过早地去体验,会想起曾经的一切。他将李诗语揽在怀里,手掌轻轻地抚着李诗语乌黑的秀发,“羽儿,不要担心,只要有我在,陛下绝要不了你的命!”
李诗语挨着莫璃大将军的胸膛,心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良久,她将自己的脑袋探出来,柔和地对莫璃大将军笑笑:“大将军,刚刚哭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应付陛下责罚的办法?”
莫璃大将军愣怔。
李诗语笑地很猖狂了:“我为刚刚的行为感到羞愧。如果一开始还没努力我就服输了,那我就不该再回到候府来。”
如此,卿羽的身份我不配。
“别担心了,我会想到处理的办法!”李诗语傲娇地抬头,固执地抹掉了所有的眼泪,“大将军,卿羽以前绝对不是一个遇到事儿就只知道哭的女人吧!”
莫璃大将军难耐地点点头,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和乐地对李诗语笑笑:“是,在我心中,羽儿早已是最厉害的女将军了!”
“那你相信我么?”
“当然!”莫璃大将军对上李诗语的眼睛,“别害怕,按你的想法去做,倘若不成,记住,还有我呢!”说着,莫璃大将军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脱他的手,表情固执:“你以前一直不相信我们女人。”
“我……”
莫璃大将军犹豫。
“别否定,我都知道!”李诗语说,“在你的心里,对我们女人一直没有真正地认可过,就像我们在昀月山庄的初见。那个时候说真的,你脾气臭的要死,人也臭得要死!但我给你总结了一点儿,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你对女人的态度!”
“那么,你打算如何纠正我,让我改观?”莫璃大将军不想否认此前的看法。于是他只能狐疑地笑笑,“是要证明给我看么,告诉我怎么做么?”
“不错。”李诗语拍拍胸膛,“这一次回去,恰好是一个证明的机会。我会告诉你,有时候,不要小瞧女人!”
“那好,我拭目以待!”莫璃大将军撑着腮,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赶了这么久的路,困不困?”
李诗语不好意思地点头:“是有点儿困!”
莫璃大将军爽快地往膝盖处一指:“哪,在这儿靠靠!”
李诗语实心实意地真攀上去,可靠的地方却不是膝盖,而是大腿。
“大将军,这次一入王都,可真的是前途凶险了!”李诗语低低地说,“我们两个都会面临难关,你……想好办法了么?”
莫璃大将军虽然闭着眸,但是人还是清醒着的。他也在思考。
“我才想起来,你那个嫡母不是找过你么?”李诗语暗自琢磨,“她来找你是不是因为你爹的事儿?”
“是!”莫璃大将军毫不敷衍,“她来找我是故意刁难?”
“如何刁难?”李诗语不解。
“因为月半后,是那人的忌日!”莫璃大将军回答。
“忌日?”李诗语腾地一下立起来,“那恶女人不是为了要你回去祭拜吧?”她叫嚷道,“竟然让你回去祭拜你母亲的仇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呵,张慧绾做这些无耻的事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莫璃大将军提起那三个字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层层的怒火。李诗语看地分明,也由此知道那个所谓的嫡母,她的名字叫张慧绾。
“不过,想要真的算计到我,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莫璃大将军深邃的眸光如立于苍穹俯视浩渺大地,那身上不怒而威的气质就那么难以掩饰地落在李诗语的眼中。
这样的男人,不得不说,真的很优秀。
面对困难处之泰然。
“不要害怕,我相信,大将军也不会是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人!”李诗语团拳往莫璃大将军的肩膀上一敲,好心地安慰,“记住,挺不住的时候,还有我呢。”
“不先担心一下自己?”莫璃大将军打趣。
“刚刚已经担心过了,而且我也已经想到了对策。”李诗语眸色渐冷,“不过最重要地,我好像有点儿明白有些话的深意。一味地担心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让自己变地强大,化被动于主动。”
“有自信固然好,但过于自负就不好了!”莫璃大将军提醒。
“我明白的。”李诗语回答。
……
“大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卿湄和钟二伯一身夜行衣掩身在屋顶之上。因卿湄所疑,钟二伯无法劝阻,便只能一同跟随。
他们所来的地方,已经被卿湄一早调查过。
此乃临尸门。
“二伯,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卿湄意志坚决。
“进去看什么?”钟二伯明知故问。
“你知道的!”卿湄攀在房顶上,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在这里?”钟二伯愕然地指着屋顶之下,那坐落的不远的朱漆大门。
卿湄言简意赅地点头道:“是!”
“所以呢?”
“我需要见他!”卿湄果断地盯了钟二伯一眼。
钟二伯意欲跳下:“那我替你去找!”
卿湄坚定不移地拽住了钟二伯的手,她那明如珍珠的眼神对着眼前的男人移了移。良久,她目光犀利,连声音都残忍冷厉:“这是我的事儿,我不想你也跟着掺合进来!”
“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钟二伯脱口而出。
“但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家人!”卿湄知道,时间有限,她不能耽搁。所以用了最无情的话否决钟二伯,“钟二伯,你凭的什么身份,要为我做这些事!”
钟二伯听着这话,不答。
神情冷漠恍惚。但是那死死拽着的手却缓缓地松弛开来。瓦片上的步子后退。看着钟二伯意欲前进的身影骤停,卿湄侧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片刻,她眼眸看过来,神情飘忽地说:“二伯,回去吧,记住,你还有你的任务!”
“是!”钟二伯的这一声回答有气无力,也可以说绝顶的心伤。可再怎么心伤,都让人难以想象。因为他确实有不得不去执行的苦衷。
这位是当年的卿湄大小姐。她的心依然嘱意着别人。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正同卿湄说的那样。没有理由。凭什么呢?
“好,我回去!”钟二伯下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忽而耳旁一闪,他已越下了屋顶。
卿湄持剑,眼中蓄满了柔和的光芒。瞥向那背影时,眼中的泪水却不经意间掉落下来。啪地一声落在青瓦时。只是她自己恍若未察。
“死胖子,他又出去闲逛了!”朱漆大门里设了一道铁门,铁门里面站着几个男子。眼神凶煞,着装怪异。
“他们是谁?”卿湄凝了眸,而后又听到。
“哎,罢了罢了。谁让那胖子讨大人的喜呢。”铁门里一个抱着铁环的人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不知道吧。半个多月前,那死胖子帮大人完成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旁边紧跟着的兄弟纳闷道,“什么能让他这么风光,难不成杀人。”
“正是杀人!”拿着铁环的男子道。
“啊,真杀人了?”旁边的男子露出惊奇的表情,简直不敢相信身前拿着铁环的男子说得是真的,“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大人不是一向最宠爱剑平的么?他可是大人面前的红人啊!一连好几次重任都是交给他。”
躲在房顶上的卿湄立刻眼睛红了,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静静地忽视刚刚所听到的那两个字。
剑平?
剑平果然如三皇子祁真所说,加入了临尸门,成了林耀甫的手上。如此一来,当年自己的侄女卿羽真的是被他给害死了的。
那……那……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卿湄就心痛难耐。这一辈子所受到的种种委屈再也不可抑制地以眼泪的方式流出来。她仓皇地有些害怕。此刻她突生厌恶,怎么也不想再次踏入那扇门,去见那位她日日相盼的夫君。
但是她还没有走,也许是不舍得放弃听说了一半的秘密。
“是啊,当年刺杀卿羽将军的时候,他可是最得大人信任的。整日在兄弟们面前耀武扬威。”那拿着铁环的男子露出一丝狡黠的光芒。
“哼,那狗娘养的是个什么东西?”铁门后又出来一个胖男人,“他无情无义,杀害岳父和妻子,后又靠着自己血亲的关系,去杀自己的侄女。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还配得到大人的信任么?”
“你又是什么好人?”这下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十分熟悉的男音。卿湄的双瞳蓦地睁大。这么熟悉的声音,再好记不过了。脑中疯狂撕扯的记忆里就有这样的声音。
她以前听来宛如天籁的声音。
但是此刻,她心有些酸,有些痛。
“你不也是杀了全家么,你不也同我一样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那男人傲慢地走近铁门,不屑地讽刺道,“既然和我是同样的人,你骂人的时候,不觉得也是在骂你自己么!”
胖男人冷笑忽悠:“我可同你不同。”那胖男人对着四下站着的兄弟笑了笑,“我杀的家人,都是白眼狼,都是畜牲。对我没有半分好,可你就不同。你所杀的人中,至少你妻子和侄女是没想过要害你的。单凭这点儿,你就猪狗不如!”
“你!”唰地一下,卿湄能感觉到那长剑被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