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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我要这鹦哥如何?”王熙凤只略看了几眼,便定下了人选。这鹦哥不是旁人,正是前世陪了黛玉十来年的紫鹃。只因今生王熙凤的插手,改变了太多事情,林如海给黛玉准备了两个丫鬟三个嬷嬷,以至于贾母并未如前世那般,将鹦哥赐予黛玉。
“成,那就让鹦哥去罢。”贾母捻着手腕上的念珠,笑着一脸和气,还不忘叮嘱道,“凤哥儿回头记得给改个名字,再挑个好日子给开脸。”
“老祖宗索性帮我想个呗,也好让我偷个懒。”
“你个惫懒丫头!”贾母没好气的瞪了王熙凤一眼,略一思索,道,“索性叫紫鹃罢。”
“好名讳,一听就觉得不凡,老祖宗真有文采。”
“你就贫罢!”贾母一贯拿王熙凤没辙,干脆不再理她,只吩咐刚得了新名讳的紫鹃好生服侍贾琏王熙凤俩口子,切不可仗着是从她这儿出去的,反欺负人。紫鹃自是连连答应,只看向王熙凤的目光里,却带着一丝忐忑不安。
王熙凤自是看到了紫鹃眼中的不安,却只一个劲儿的笑着,看得紫鹃心头直发慌。却听王熙凤忽的又道:“老祖宗,把那小丫鬟也许了我罢。”
众人顺着王熙凤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却见一个十岁上下的小丫鬟正俏生生的立在门旁,一下子被众人所注视,那小丫鬟倒也不怵,只淡然笑着,倒是有一股荣辱不惊的气魄。
贾母原不在意房里的小丫鬟,只见了王熙凤这般,又有些来气了:“说好的一个就是一个,怎又多要了?没得偏了你,你还不知足的。”
“老祖宗,不过就是一小丫鬟,有甚舍不得的?紫鹃也不过是二等丫鬟,再许个小丫鬟,就当是老祖宗疼我了。”
“你呀你!”贾母恨恨的道,忽的又笑了起来,“要也无妨,凤哥儿你帮我出个主意。”贾母面色微沉,挥退了众丫鬟,独留王熙凤一人,道,“这事儿还要从敏儿在世时说起。”
却说贾母之女贾敏在世时,曾来信同贾母商议,促成宝玉和黛玉的亲事。这本是一桩亲上加亲的好事,黛玉虽失了母亲,然其父却是二品大员,配五品官之嫡次子却是措措有余了。可王夫人却不是这般想的,只道宝玉天生带玉,将来必是不凡,加之王夫人素来只喜类似于王熙凤这种爽朗大气的女子,很是不愿意促成双玉之事。婆媳俩虽还未将这事儿摆在明面上,可暗地里却已经开始较劲了。也亏得王熙凤当初先让黛玉挪出了贾母房中,这才让王夫人稍稍好受了些,可这几日湘云来贾府做客,却是住在了贾母房中的碧纱橱里,王夫人冷眼看着,又恐贾母改了心意让湘云替了黛玉,这几日来,每日都绞尽脑汁想着法子,哄着宝玉去荣禧堂,轻易不往贾母这儿来。
“凤哥儿你这几日都忙着,恐怕都不曾发现罢?宝玉如今跟琏儿差不多,也就并不是每日都往我这儿来。”
“琏二爷那是成家立业了,又忙着府外的事儿,自是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般承欢膝下。只宝玉……”王熙凤有些踟蹰,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只怕这事儿同二太太没甚关系,恐是二老爷逼着宝玉上进。”
“你少替她说好话,她是怎样的人,我可比你清楚多了。”
“好好,老祖宗您说的是。我看索性这样罢,明个儿先让贾先生放宝玉一天假,陪老祖宗好生乐呵乐呵。我也寻个机会问问二太太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其实要我看,孩子呀,开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没得闹的学问进了,身子骨却垮了……哟,瞧我在胡说什么,宝玉是顶顶好的,是有大福气的。”
贾母沉着脸思索着,听了王熙凤这话,也不像往日那般欣慰。王熙凤见状,只轻声告了饶,便退了出去。自然,没忘记带上她才讨来的两个丫鬟。
才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贾琏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一见王熙凤身畔的两个丫鬟,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又作了甚?这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你你你……”
王熙凤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琏:“这是老太太房里的鹦哥,如今改名唤作紫鹃了,确是我特地管老太太讨来的。”望着贾琏漆黑的脸色,王熙凤又添了一句,“这不,平儿眼瞅着就要出门子了,你又不喜先前那姑娘,我想着老太太最是调理人了,好话说尽才讨了过来。二爷,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我谢谢你!”贾琏看也不看紫鹃,只死死的盯着王熙凤。足足半刻钟后,贾琏忽的动了,上前一把拽住王熙凤,就将人往屋里拖,“谁都不许进来!”
待进了屋里,贾琏直接将王熙凤摁倒在炕上,带着决绝的神情,恶狠狠的道:“凤哥儿,我的好二奶奶,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说的就是……反正你心里明白!”
王熙凤半躺在炕上,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掌之遥的贾琏,笑得一脸无辜:“二爷想同我说什么?我蠢笨不堪,二爷的心思,实在是猜不到摸不透。不若二爷您同我掰扯掰扯?”
第045章()
世上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是什么?
自己被气了个半死,可罪魁祸首却是一脸的无辜!
“凤哥儿,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作甚?早先的那丫头暂不提,你为何又特地跑到老太太跟前去要人?”贾琏咬牙切齿的瞪着王熙凤,一副恨不得将她囫囵吞下肚的凶相。
可惜,王熙凤一点儿也不怕。她本就是被贾琏摁在炕上的,最初还费劲昂着头看贾琏,见他半天都不挪地方,王熙凤索性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半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见贾琏是真的被气到了,王熙凤才幽幽的开口:“琏二爷,我自是知晓自己在作甚。实话跟您说好了,我已经想通了,以往是我年轻气盛,最好拈酸吃醋。如今仔细想想,何必呢?索性就当个贤惠人,事事都听琏二爷的,再不会像往常那般,跟二爷作对给二爷脸子瞧。”
说这话时,王熙凤一脸的认真,且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真诚,就仿佛这就是她的心里话一般。
贾琏:“……”他一点儿也不想要王熙凤变成贤惠人!
“琏二爷还有甚么吩咐?我是二爷的妻,自是样样事儿都依二爷您的。”
王熙凤笑着柔声应着,若有那不知情的人看到,定然道王熙凤是个柔情是谁的女子。只是这一幕落在贾琏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心寒。亏他当初还觉得偶尔温柔小意一把的王熙凤很得他的心,甚至他还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可他并不曾特别在意,还道是自己能耐得很,像王熙凤这等河东狮也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然如今回想起来,他只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凤哥儿……”贾琏收了怒容,只怔怔的看着王熙凤,半响才伸手抹了一把脸,带着无限颓丧道,“你别闹了成吗?自打林姑母的丧报到,我往扬州去以后,就再也不曾胡来过。早间跪在老太太房里的那女子,我并不相识,我虽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想要害我,可我发誓,那人真的同我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我根本就从未见过她!我可以发毒誓!”
贾琏原还想好好同王熙凤说,然说着说着,他却忍不住激动起来。眼见王熙凤没甚反应,他索性一咬牙,抬手便要发誓。
王熙凤好整以暇的望着贾琏,既不说话,也不阻止,就这么半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贾琏被她这么一看,刚要脱口而出的誓言都卡壳了,只能恨恨的道:“你平日里不是很能说吗?说!”
“说甚?罢了,二爷既这般好奇,我也不能藏着掖着,索性都告诉你罢。”王熙凤自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表白自己的心意,却是将先前她让人查到的事儿,以及从姚姑娘处逼问来的消息,并自己的一些猜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琏,“……事儿就这是这般,琏二爷您说的对,的确是有人陷害您。”
贾琏懵了。
半响,贾琏才道:“所以,凤哥儿你明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你还向老太太讨了人!”
王熙凤挑眉笑着,毫不犹豫的承认道:“是,虽说姚姑娘同你没有半分关系,可到底平儿不日就要出门子了,咱们屋里到底少了人。我想着,那姚姑娘是定然配不上你的,若让她进屋,迟早得闹出事儿来。倒是老太太调理出来的丫鬟,各个都是极好的,琏二爷您觉得呢?”
贾琏原并不反对添屋里人,哪怕先前的平儿并不是他钟爱的那种也无妨。可这都是建立在王熙凤在意他,整日里飞醋满满的前提下。倘若王熙凤是出于自愿给他纳无数美人儿……
看着贾琏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下去,王熙凤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爷们呢,就不能对他太好太上心了,你做得越好,他反倒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半点儿也不会将你看在眼里。反过来,让他患得患失,让他认清自己,让他看清楚谁也不是一辈子都会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当然,这个度得要把握好,万一真的将人彻底推远了……
那她孑然一身岂不是更轻松自在?!
王熙凤恨恨的想着,面上却不露分毫,只笑得一脸风轻云淡,却在贾琏彻底发飙的那一瞬间,忽的起身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和满腔怒火,并在贾琏尚不曾回魂之时,借力将贾琏推到下方,高扬着头挑衅的看着位于下方的贾琏:“琏二爷,你服是不服?”
贾琏:“……”算上之前那次,他在短短片刻时间里,被王熙凤连着唬住了两次。若说上次还可以将责任推到幕后主使身上,可这一次呢?浑身僵硬的看着高傲如仙子般的王熙凤,贾琏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被耍了,又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在被王熙凤戏耍!
“王熙凤!”快速的理清了头绪,贾琏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你竟然敢、敢……”
“敢甚么?”王熙凤明知故问,俯身送上一记香吻,再度起身时,还不忘舔了舔嘴唇,一副品尝到美味佳肴时享受至极的神情。重生一遭,她自是有诸多遗憾要弥补,可贾琏又何尝不是前世的某种遗憾呢?想她王熙凤被人称之为胭脂堆的女英雄,有几人能比得上她?偏左一个鲍二家的,又一个多姑娘,最后那个尤二姐,更是死了都不让她安生!不过,归根究底,贾琏才是最可恶的!
恨恨的磨牙,王熙凤索性趁着再次送上香吻之际,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啊!你作甚?你你!”贾琏原还剩点儿理智,及至王熙凤这般,仅剩的理智更是瞬间灰飞烟灭。
……
因着里头的动静,待在院子里的紫鹃很是忐忑不安。别看她是贾母房里出来的丫鬟,可这丫鬟之间也是分等级的。她一个二等丫鬟,平日里根本就近不得主子的身。且今个儿这事儿太突然了,谁能想到一向善妒的王熙凤,竟然冷不丁的就跟贾母讨要了她。虽说是一连讨了两个丫鬟,可想也知晓,她是被讨来作甚的,想着往昔听说过的关于王熙凤的丰功伟绩,紫鹃一颗心忽上忽下,愁眉不展。
忽的听到院外有动静,紫鹃忙回头,却见是平儿打外头回来,当下便好似寻到了主心骨一般,三两步的小跑上前,讨好着道:“平儿姐姐您回来了。”
平儿被唬了一跳,虽说她平日里因着是王熙凤的贴身大丫鬟在府中很是有些体面,也有那些个婆子总会寻些好话来奉承她。可在王熙凤院子里,大小丫鬟却都还是正常的,尤其是她不久之后就要出门子了,结个善缘是有必要的,却不至于再压低身段讨好她。
“鹦哥?”待看清楚了来人后,平儿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贾母跟前的丫鬟,她自是熟悉的,不过鹦哥以往同她并无太深的交情,倒是鸳鸯、袭人等人,同她打小玩闹着长大,更熟稔一些。不过,到底是贾母跟前的丫鬟,平儿当即笑了笑,道,“鹦哥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老太太有甚吩咐?”
“平儿姐姐,打今个儿起,我就不叫鹦哥了。老太太已经将我许了给了琏二奶奶,改名紫鹃。”
“紫鹃?”平儿初时一愣,转念一想,别是她家琏二奶奶又折腾出的新花样罢?正这般想着,忽听内室里传来王熙凤的唤声,赶忙撇下紫鹃,急急的往里头跑,“奶奶,您唤平儿?”
王熙凤也是听到平儿的声音才开口唤的,见她真回来了,忙让她备水备衣。一通忙碌后,王熙凤才和贾琏归整好出来,俩人俱是笑容满满,只贾琏在外头瞧见紫鹃后,脸色猛地一沉。
“我的好二爷,快别吓唬人了。平儿眼瞅着就要出门子了,丰儿一时半会儿的也提不上来,我瞧着小红倒是好,可年岁实在是太小了,不若调理好了给巧姐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