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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翎点了点头,快速出了房间,合上房门,拿起廊檐下放着的伞,撑开,模仿着秋叶走路的姿势往院门口走去。
乔装改扮,再加上浓浓的雾气做掩护,蓝翎成功避开了流云的眼睛,顺利出了松竹院。
蓝翎知道,燕惊寒有四大护卫,朝阳皓月都是跟在燕惊寒的左右,清*云负责监视自己,而清风从昨日被她设计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她的身后就只剩下流云一人,只要不被流云发现,想避开府里的其他侍卫暗卫,这对蓝翎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如此,离开松竹院后,蓝翎并没有费什么功夫,便来到了玄冰潭边上,没有片刻耽搁,快速下到了潭水里。
“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离玄冰潭不远处守护玄冰潭的一名暗卫的声音响起。
“没有呀,我只听到呼呼的风声,没听到其他什么声音。”另一名暗卫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玄冰潭上本来就有雾气,再加上此时细雨濛濛,这让玄冰潭周边到处白茫茫一片,又因为是晚上,纵然是练武之人,也很难看个仔细,为此,两名暗卫并没有看到蓝翎的身影。
蓝翎下了玄冰潭,屏住了呼吸,暗暗祈祷燕惊寒不要这么早回房间,否则的话,她的小命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潭水沁人心骨的寒,但蓝翎并不感到冷,她反而感到她的体内有一股热流在慢慢地涌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股热流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浑身感到异常的舒爽。
蓝翎默默地数着数,计算着时间,希望半个时辰快点过去。
……
燕惊寒正在房里看着公文,这时,皓月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爷,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燕惊寒并未抬头,眸光依然停留在公文上。
皓月快速进了房,便急切地开口,“爷,秋叶在半个时辰前就出松竹院,但到现在都没有回到她自己的房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闻言,燕惊寒神色顿时一凛,看向皓月的眸光更是锐利如刀锋,“为何不早说?”
皓月立即单膝跪在了地上,“属下失职秋叶院中的暗卫见秋叶迟迟没有回院中,才来向属下做的禀报,属下听闻后,便去松竹院打探,这才知道秋叶已经离开了半个时辰,请爷责罚”
“负责盯紧秋叶的暗卫,这件事后,全部去暗室领罚”燕惊寒声音冰寒彻骨,衣袍翻滚中,人已经快速出了房。
“是”皓月紧跟在燕惊寒的身后,心中已经隐隐猜到出松竹院的人极可能就是王妃,秋叶这丫头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避开府里这么多暗卫的眼睛。
朝阳也紧跟在燕惊寒的身后,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件事若真是王妃故意而为的话,王府里恐怕又要变天了。
尽管朝阳皓月都不愿意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但看着秋叶一身中衣站在自家爷的房间里,感受着自家爷浑身散发的阵阵寒意,朝阳知道,完了,王妃在爷心中的不同将会被彻底抹杀,爷再也不会有笑的时刻
秋叶瑟瑟发抖,她没有想到王爷真的比小姐提前回来了,那小姐该怎么办?
燕惊寒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袖中的手臂青筋暴起,凤眸中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把她带回房间,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她离开一步”
燕惊寒的声音阴冷得如同来自地狱一般,秋叶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便见燕惊寒如同劲风一般掠出了房间,不知去向,皓月随即跟在了后面。
“秋叶姑娘,走吧。”朝阳轻叹了一声,脸上再也没有一丝嬉笑的神色。
“朝阳大哥,王爷他会,会打小姐吗?”秋叶看着朝阳弱弱地问了一句,她知道这一次小姐真的惹恼了王爷,她担心王爷一气之下会对自家小姐动手。
“秋叶姑娘,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王爷如何对待王妃也轮不到你来说道。”发生了这种事情,朝阳自然对秋叶也没什么好脸色,催促道:“快走吧。”
见朝阳如此说了,秋叶只能压了压心中的担心跟着朝阳往自己房间走去。
……
蓝翎在玄冰潭里默默地数着数,计算着时间,估摸着有半个时辰了,便游上了水面。
由于被雾气笼罩,蓝翎并不能看清潭边的事物,等她快要游到石阶旁的时候,这才发现燕惊寒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站在潭边,一身玄色锦袍的他此时给人一种阴冷之极的感觉。
蓝翎抿了抿唇,有些无奈,本想避开他,免得被他误解,不想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
“王妃这一次莫不是还要告诉本王你是到潭里游泳来了?”燕惊寒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向蓝翎的凤眸覆满了冰霜,声音更是冷得如十二月的寒风,让蓝翎感到一阵的刺骨
蓝翎没有出声,扶着台阶上了岸,来到燕惊寒的跟前,看着燕惊寒,轻轻地开口,“我若说我只是在潭里泡了半个时辰,其他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王妃,你对本王说过一句真话吗?你以为本王是三岁的孩子,那么好骗”燕惊寒伸手挑起了蓝翎的下颚,眯了眯眼睛,“王妃,你不要用本王对你的纵容来一次次地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的手段,你还没有见识过”
“王爷,信不信由你,我对你的任何东西都不敢兴趣,更不会去觊觎”蓝翎一把拨开燕惊寒的手,被他当成贼一样的防着,被他用有色的眼光看着,蓝翎恨不能踹上燕惊寒两脚。
“是吗?”燕惊寒完全不信,在他看来蓝翎就是谎话连篇,她一而再地到玄冰潭里就是为了找它,她根本就是为了它才嫁给他的
“王妃,你若想本王信你,你就要拿出让本王信服的诚意而不是当面说一套,背后又做一套,这样的伎俩,你还赶紧给本王收起来”
燕惊寒的话字字如冰棱一般直刺蓝翎而去,蓝翎突然微微一笑,“王爷,其实,我拿不拿出让你信服的诚意,你都不会信我,对吗?”
“我是蓝致绅的女儿,是蓝巧凤的人,他们是你的政敌,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被放在府中的细作,你时刻要提防着我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对于一个细作,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你心中也无法改变我细作的身份,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会产生联想,想到我一定做了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既然你心中已经认定,那还有让我拿出诚意的必要吗?王爷,您不觉得您的话纯粹就是废话?”
站在不远处的皓月流云听了蓝翎的最后一句话,嘴角都不由的抽了一下,心中想着,王妃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拔着爷的胡须。
“看来王妃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如此,本王就成全你”燕惊寒攥了攥手,突然,猛地一甩衣袖,就想把蓝翎甩进玄冰潭。
十年的职业生涯,面对危机的本能反应,让蓝翎不做都想,一跃而起,闪到了一旁,然而蓝翎惊喜地发现,她竟然有如此好的轻功,身轻如燕,悄然落地,没有一丝的声响,这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与蓝翎的惊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燕惊寒浑身充满了戒备之色,他虽然知道蓝翎体内有两股诡异的内力,蓝翎是会武艺的,但他没有想到蓝翎的轻功竟然如此的高绝,根本不在他之下
皓月流云对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细雨濛濛,雾气缭绕,如梦似幻
雨水早已打湿了燕惊寒的衣衫,燕惊寒仿佛未觉,抬脚慢慢往蓝翎的跟前走去,尽管地面因为雨水的浇灌早已松软,但蓝翎还是听到了燕惊寒每一步的脚步声,声声都落在了自己的心上
蓝翎站着没有动,看着燕惊寒来到了她的跟前,深邃的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眼睛上,“说你到底是谁?”
燕惊寒再一次开始怀疑蓝翎的身份,不是因为蓝翎高绝的轻功,而是因为蓝翎不差分毫的应对能力,这种能力没有上百次的实战根本不可能拥有
蓝翎是相府的千金,养尊处优,她即使会武艺,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次真正实战的经验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不是蓝翎
蓝翎当然不会告诉燕惊寒她是占据人家身体的一缕幽魂,不要说燕惊寒不会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有,她凭什么告诉他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又不是她的那个谁。
虽然浑身如落汤鸡一般,但这依然掩盖不了蓝翎此时沉静如水淡雅如兰的气质,绵绵细雨中如仙子般不染纤尘
“王爷,我失忆了,您若觉得我不是蓝翎,那您告诉我我是谁?”小命保住了,又有意外之喜,此时蓝翎心情非常好,看着燕惊寒满脸冰封的模样,依然浅笑盈盈。
似乎这个时候,燕惊寒才想起来蓝翎失忆的事情,看向蓝翎的凤眸中更是带上了一抹探究,事情越来越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他甚至连她到底是不是蓝翎都不敢肯定
然而尽管如此,燕惊寒却发现之前心中的恼怒竟然莫名地消散了不少,隐隐生出了某种期待。
“回去没有本王的允许,从今以后你不准踏出院门一步”燕惊寒的话语中依然冰寒料峭,冷得让人发寒
蓝翎没有出声,抬脚就往松竹院的方向走去,心中想着,小命已经保住了,而且她还有这么好的轻功,翻个墙根本没有一点难度,等过两天,她准备好了,就溜之大吉了,谁还理他这一套
燕惊寒抿了抿唇,刚刚的一番话没有激起蓝翎的一丝反应,仿佛打在棉花上一般,这让他没有一丝惩罚蓝翎后的快、感,反而有一口气堵在了心里,不上不下,心中很不舒服。
结果出乎皓月流云的预料,本以为这一次爷定然会因为王妃的举动而不会再对王妃有半点怜惜,不想王妃竟然身怀绝技,再一次让爷重新审视了起来,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蓝翎心情愉悦,凉凉的细雨打在脸上都觉得异常地舒服,她才不去管燕惊寒和皓月流云在想什么,她只想着尽快制定出逃跑计划,离开东楚,去西齐广袤无垠的草原,策马扬鞭,尽情驰骋
看着蓝翎异常轻松的脚步,燕惊寒剑眉越皱越紧,不做多想,快步来到蓝翎的身旁与她并肩而行,凉凉的声音也随即响起,“王妃似乎心情不错?”
得意忘形了?好像没这么明显吧?不过她心情好不好跟他有什么关系?
“王爷,您似乎管得太宽了吧?我心情怎样好像跟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难道因为您刚刚对我不悦,我就要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甚至哭得稀里哗啦?还是王爷您就等着看我心情不好的模样,来满足您的某种恶趣味?”
蓝翎的话语带着一丝调侃,一丝戏谑,似乎划开了此时异常沉闷的空气,为这细雨绵绵的夜里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颜色。
皓月流云的嘴角又不由地抽了一下,二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
燕惊寒抿了抿唇,剑眉微微皱起,似乎在细细味蓝翎话中的意思,突然,燕惊寒快速出手,一把攥住蓝翎的手腕,眸光如炬地看着蓝翎,“你说你跟本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吗?”
“王爷,我是说我心情好坏跟您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您少听了两个字,这意思可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蓝翎转了转手腕,想挣脱燕惊寒冰冷的大手,但并没有能成功。
“在本王看来都是一个意思,你时刻想着要跟本王划清界限”燕惊寒不由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怒气
听燕惊寒这么一说,蓝翎还是有些心虚的,她可不就是时刻想离他远远的,远走高飞,脱离他和蓝巧凤的掌控吗?说她想跟他划清界限,这似乎并没有错。
“王爷,您可是我的夫君,我想跟您划清界限这能划得清吗?您想多了。”蓝翎当然死不承认,她知道燕惊寒若是知道她的心思,保不准会布下天罗地让她插翅难飞,她当然不能让他察觉到她想跑路。
“王妃欲盖弥彰的本事愈来愈大了”燕惊寒完全不信,一把甩开蓝翎的手,快步往松竹院走去,冰寒彻骨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皓月,吩咐人备水,王妃伺候本王沐浴”
“是”皓月快速飞身离去。
蓝翎心中咯噔一声,这家伙分明是睚眦必报呀,他竟然让她伺候他沐浴?
蓝翎磨了磨牙,利弊权衡之后,并没有出言拒绝,跟着燕惊寒回到了松竹院。
进了房间,见内室里已经放好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浴桶,蓝翎不得不佩服燕惊寒手下的办事能力,绝对是训练有素
“王爷,我先换了衣服再伺候您沐浴,如何?”蓝翎看着燕惊寒打着商量,微凉的夜里穿着这么一身浑身湿透的衣服用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