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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靠，为毛怕他们？”
“可不是么，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
万华锋笑容更深，一声不吭的看着杜过。
那眼神，就像杜过一脚踩进了他的陷阱。
但杜过没急着动手。
他现在可是有处分在身，再被学校抓住一次，非开除了他不可。
难道，万华锋的目的，就是让他被开除么？
真是好算计啊！
杜过打开手机，翻出那条被他忽略的短信。
在一个周六晚自习，谭非诚终于如愿收到了杜过的约架信息。
周日阳光明媚，杜过跑步回来，给大家带了早餐。看时候差不多了，他挨个寝室敲了门，除了个别人不在，其他的，都跟杜过一起去了约好的三中打架圣地。
后山。
周日老师也不上班，跳个围墙对他们来说很容易。三中围墙虽高，却困不住这些半大的小伙子们。
后山本来有一片菜地，后来三中把这片地买下来，打算扩建学校用。然而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片地既没用来盖楼，也没有继续耕种，就荒废了下来。
两伙人气势汹汹的聚集到一起，果然如传言的，谭非诚人脉宽，不仅叫来了十班的男生，还有其他班的，两相对比，七班虽然也找了些人，但在人数上还是不够强悍。
“你怎么在这儿？”
李笑晨和谭非诚都没来。十班带头的是一个寸头男生。他见到杜过诧异道。
杜过笑了一声：“我不在这儿我在哪儿啊？”
寸头明显一愣。随即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两伙人虎视眈眈的面对面站着，大有火拼的架势。
很快，寸头回来，不耐烦的拎着手里的棒子，傲然说道：“杜过，今天就是给你点教训，你可别嫌哥哥下手重哈！”说着，两伙人就要动起手来。
千钧一发之际，杜过扬手挡住寸头的胳膊，不急不缓的说道：“别急嘛，动手前先聊聊啊！”
寸头乐了。打架前还要先聊天的，这是来逗他玩儿的吧！
“你没病吧？”寸头说道。
杜过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掏出烟来给寸头了一根，自己叼了一根，烟雾缭绕时，杜过问寸头：“谭非诚和李笑晨呢？”
寸头不知道杜过什么意思，当即问道：“不是你又单独约了他们俩么？”
十班人听了茫然的看向杜过，杜过也一脸困惑：“哈？我什么时候约的？”
这回连对方也糊涂了。
杜过回头瞅了瞅自己人，做恍然大悟状。“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寸头闹心有限：“你什么意思，直接说。”
杜过夹着烟，痛心说道：“哥几个可能不知道，我得罪了我们班某些人。谭非诚和李笑晨应该是受他们之托要整我吧！看样子今天他们俩和我班那几位不会来了。不是我说，你班谭非诚和李笑晨不厚道啊！既然是受人之托，但好处他们拿，黑锅你们背，哪有这么对自己兄弟的？”
寸头身边的人当即不乐意了，要来揍杜过，寸头虚挡了一下。
“你继续说。”
能被挑拨离间的关系，都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固。杜过在对方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也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
“不如咱们打个赌，一会儿会不会有主任来？”
教务主任有三个，李铁只是手腕最硬的一个，却不代表其他两个是摆设。
另一边，霍子航正在屏息举着手机，偷偷摸摸的录像。
虽然那时候像素不高，手机的功能也不多，但还是能看得清不远处发生的事的。
“你他妈哑巴了？说话啊！”李笑晨一巴掌扇到瘦小的男生脸上，男生脸都肿了，却只是给了李笑晨一个扭曲的笑容。
李笑晨气不打一处来，抬腿踹了男生一脚：“何文杰，你特么活拧了是么？找揍么？是谁让你把我们叫到这儿来的？啊？”
李笑晨对着何文杰拳打脚踢了一会儿，谭非诚才道貌岸然的拉开李笑晨，蹲下身柔声细语的问何文杰：“谁让你骗我们俩来的，这是让你送死啊？你不恨他啊？你说出来，我们替你出气啊？”
何文杰抱着头，蜷缩着躺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尽管如此，依然打死不开口。
“妈的，老子打死你算了！”李笑晨又是一脚。
谭非诚也不是好脾气，看何文杰油盐不进的怂样，跟李笑晨一起毒打何文杰：“给脸不要脸，找死！”
霍子航把这段录上了，就赶紧往宿舍楼跑，如杜过之前嘱咐他的一样，他抓了一个宿管过来。
“老师老师！不好了！那边要出人命了！”霍子航长这么大还头一回告状，感觉很有新鲜感。
宿管员一听，跟着霍子航便火急火燎的赶往事发地。半途遇到理应休假的李铁，便一道过去了。
听到人声，谭非诚和李笑晨比谁跑的都快，等霍子航带着李铁和宿管员到了，只看见地上躺着的何文杰。
“同学，同学你怎么样？”李铁急了。他也是收到学生举报，说周日有学生约打架。这些学生连休息日都不让他消停，来的路上本来还怒火中烧，然而看到有人受伤，心里先寒了一半。
何文杰被扶起来，他还好，李笑晨和谭非诚常年欺负他，给他造成的都是皮外伤，他挺挺就过去了。但这回俩人下手重了些，何文杰又想通了，便没硬撑，捂着肋骨嗫嚅道：“老师，我疼。”
学生打架是一码事，伤人是另一码事。李铁气不打一处来，又得先送何文杰去医院，连他平时那股威严的教师风范都维持不住了，他背起何文杰，愤愤骂道：“咱先去医院，让我抓到哪个小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霍子航此时打蛇随棍上，踊跃发言道：“老师我知道是谁，我有证据！”
而接到举报的另一个主任刘云强，到了后山，却看到一片席地而坐的男孩子们。
“你们干什么呢？！”
杜过站起来，欲盖弥彰的用脚挡住地上的烟头，无辜的看向刘云强。
“老师我们，就抽根烟。”
刘云强一脸生无可恋。
他杀气腾腾的来抓打架，没想到这帮孩子，竟然在聚众吸烟？
“烟拿出来！没收！回去！”刘云强缴获了一堆战利品，心里却窜上无名火。
举报的学生这是涮他玩儿了？真是皮痒了。
17。向校园欺凌说不（15）（）
十班谭非诚和李笑晨把同班同学何文杰打成重伤，在周一时传遍了全校。om据说何文杰还是李铁亲自送去医院的，医药费都是李铁垫上的。
这件事的风头，完全盖住了杜过他们聚众吸烟的事。
对于这种恶性伤人事件，叫家长是免不了的了。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最重要的是，俩人身上也背着处分，经过这么一闹，被开除是板上钉钉的了。
间操时分，杜过开心的听着学校广播通知，闲庭信步般跟着队伍往班级走。万华锋不知不觉跟上来，在杜过身旁耳语道：“杜过，我低估你了。”
杜过心情愉悦，跟万华锋并排走着，看起来像是两个好友。
“啊，略施小计，过奖，过奖。”
“万磊他们以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针对我却不针对他们呢？”万华锋并不因为杜过的语气生气，反而追问道。
“大班长，你错了，我从没针对谁。”杜过把胳膊肘搭在万华锋肩膀上，如好兄弟间勾肩搭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嘛”杜过没把话说满，拍了拍万华锋肩膀，笑着收住了声音。
确实如此，杜过除了打过一次霍子航和万磊，并没有特别的对付他们，反而是万华锋，两人本不是敌人，却变得针锋相对。
而杜过呢，他不主动报复，并不代表他可以被人随意拿捏。
万华锋只是太自大了，以为自己主导一切，杜过是自己剧本中无足轻重的一员。但杜过却推翻了他设定的情节，不仅跳出了他的掌控，还策反了他其余的棋子，让他不得不想方设法的清除这个异类。
但是很可惜，他小看了杜过。也可以说，他小看了那些平凡的，普通的，默默无闻却跳动着的心。
其实杜过也很冒险。他只是问何文杰，是继续在煎熬中度过高中生活，还是彻底摆脱那两个毒瘤。om杜过敢保证何文杰会选后者，但他却无法预估何文杰会不会临阵退缩。
还有霍子航，这回录像的要求是杜过单独交代霍子航的，以霍子航跟万磊的交情，霍子航很有可能转头就告诉万磊，如果万磊知道了，万华锋也肯定会知道。
当然，还有其他各种变量，任何一环出了问题，结局都会不一样。
回到班级刚坐下，左杨紧随而来坐到他身边：“哎，你没事儿吧？”
杜过诧异：“我能有什么事儿？”
左杨看着他：“早上老于不是又找你单练了么！”
杜过嗤笑道：“他天天找我单练，多正常啊！”于国忠确实总训他，抽烟这件事于国忠又给张秋打电话了，然而张秋对她这个儿子实在缺乏关心，杜过完全不在乎于国忠的“小报告”。
左杨“哦”了一声，站起来去前排找宋颖。
宋颖正低头看书，左杨在她身边劈头盖脸的丢下一句：“他没事。”然后就走了。
听上去左杨情绪不怎么好，宋颖也因为她的话微微皱起眉。
霍子航算是帮杜过了大忙，立了功，跟杜过亲近了许多。左杨一走，他马上回头跟杜过说话：“杜过你这招太损了，真是太损了。”
学生们习惯了在自己的规则下生存，却忽略了老师这些元素。杜过这次不费什么力气解决掉两个人，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还行吧，一般损。”杜过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像个流氓，挑着眉骚包的说道。
霍子航越发觉得杜过气味相投：“哎，那小子被揍的不轻，我跟着去看了，得在家养一个礼拜才能上学。想不到他这么仗义，被揍成那样了都没吭一声，是个汉子。”
杜过笑容淡了，每个被欺凌的人，都不是生来就应该被粗暴对待。何文杰向自己求救的短信，一定是被人胁迫和指使的，但他能豁出去答应杜过的要求，也足以消退了杜过对他的漠视。
这个人情，杜过记下了。
“等他回学校去谢谢他。”杜过简单的说。
再次见到何文杰，果然是一周以后。
他半边脸还是肿的，尤其是眼睛，勉强算是半睁着。可想而知，前些天连睁都睁不开。本来就瘦，糟了这么大罪，人就更瘦弱了些。
从他被打那天回去，杜过就没主动联系过他。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以为杜过把他忘了。
可是李笑晨和谭非诚是真的被开除了，这已经足够他心满意足。
十班和七班在中央楼梯的两侧，杜过还是在间操是看见了他的身影，才知道他回来了。
趁着第三节下课，杜过独自去找何文杰。他对十班的情况不了解，不清楚李笑晨和谭非诚走了以后，十班内部的动向对何文杰目前的情况有没有帮助，所以他没用任何人陪同。
到了十班门口，刚好遇见出来的何文杰。何文杰见到杜过明显一愣，接着竟然神色慌张，率先开口了：“我们出去说！”
“嗯，好。”杜过看他不像个主动的人，于是脚步略有迟疑，身后的议论声便钻入了他的耳朵。
“何文杰是同性恋？不能吧？”
“同性恋？哈哈，那他寝室的人知道吗？”
“小点声！”
杜过回头想看看是谁在说，何文杰却忽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猛然抓起杜过的胳膊，把杜过拽出了教学楼。
课间也是有人到教学楼外闲逛的，所以他们俩并不显得突兀。人声喧哗，两人说话也不怕别人偷听。
“何文杰是么？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谢谢你。”杜过先道谢，这本来也是他的目的。
何文杰比杜过矮，虽然他跟宋颖一样都属于瘦小型，但是宋颖往哪一站，都挺着一根傲骨，清新脱俗的很。何文杰则没那个气势，他就像所有胆小懦弱的青少年，微微缩着肩膀，浑身上下写着不自信。
“不用谢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何文杰低声说。
杜过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何文杰，他没有可怜或者同情何文杰，反而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他们刚才说的，额，说你是同性恋？造谣么？”
何文杰摇摇头。他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他自怨自艾的想，如果不是他喜欢一个男生的秘密，无意间被李笑晨知道，他也不会一直生活在炼狱里。现在李笑晨报复他，也是咎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