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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婉一顿,脸色又有点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李鸿渊却又趁着这个机会凑上前亲了她一下。
“李鸿渊——”靖婉忍不住就炸了,然后在意识到现在的场合,这混蛋。
“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好。——这一次是我的错,我保证,这些跳梁小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还有,别怕我。”从带着三分调笑,到说不出的温柔缱绻,“回去后喝碗安神汤,然后睡上一觉,把这这事儿忘了吧。”
紧紧的捂着,不去提,或许会忘了,也可能在心底扎根,保不准日后就发芽,还不如现在就剖开来,告诉她,没什么,告诉她不用在意。
不知道前世她第一次杀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肯定不会好受就是了,也不知道是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冲击力大一些,还是看到别人第一次杀人冲击力更大一些,他不知道,那些都发生在前世,时间太久了,早已经记不得这种小事了。
明明知道她正看着,明明知道可能会吓到她,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或许不仅仅是极致的暴怒与惶恐,还有想让他看到完整的自己,如果他愿意,他完全可以让她只看到自己好的一面,不完整的,再完美也是欺骗与谎言。
所以,婉婉,千万别怕我,你的害怕,你的抗拒,会让我做出难以自控的事情,说不定还会伤害到你,那会要我的命,而我死,定然会拉着你陪葬的。
而要说错的地方,大概就是给了他们伤害她的机会。万幸她没事,不然,李鸿渊铁定不管不顾的立即就灭了阮家九族,将某些人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看了她片刻,侧头,眼中的温柔消失无踪,“于仲擎,送她回去,再有半分闪失,提头来见。”
御林军统领不敢怠慢,忙现了身,“请王爷放心。”不管晋亲王是要支走他,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凭借他这么强悍的身手,他的几个护卫也不差,倒也的确不需要保护,况且,这种临时性的刺杀,应当不会有第二次。
李鸿渊再次看向靖婉,“你先回去,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记得,今儿刺杀,你只是受本王连累,而背后之人,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这人就是这样,上一刻还在撩人,转头又一本正经,事事为你考虑,把你弄得没脾气。你真要执意跟他生气,最后气到估计还是只有自个。于是点头,“王爷当心。”
李鸿渊点头,“放心,本王还没把你娶过门呢。”
靖婉直接不搭理他了,从他身边擦过,直接走人,可不是来的时候悠悠闲闲散散漫漫,就像是要赶紧躲开他这个瘟神。
可见,李鸿渊无耻的“疗伤手段”当真是非常见效的,不过,到底靖婉安抚他多一些,还是他安抚靖婉多一些?这个就真的不好说了。
靖婉的丫鬟迅速的收了东西跟上去。
御林军大统领带上御林军侍卫,走之前,自然还得与李鸿渊行礼。
靖婉的离开,他身上的冷厉又一次的回归,看着大统领,“于仲擎,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应该不需要本王来教你。——尔等今日力杀刺客有功,本王会向父皇为你们请功。”
“此原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当不得什么功劳。”
“有功当赏赐,有过当罚,天经地义。”
于仲擎呼吸一窒,心中有点发苦,不过是跟着无权无势的王爷出来走一圈而已,怎么就能让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算是终于圣上,为着这些个被他带出来的兄弟的身家性命,他也不能说不该说的东西。
“于大人是不是想太多?本王说的是骆家三姑娘。”
好么,这是该在意的不在意,不该在意的……也不能说不该在意,应该是这种事,谁都不会随便乱说的吧,他们是御林军,又不是长舌妇,再说,那只是晋亲王私人得不能再私人的事儿,他们这些被迫围观的人才更尴尬好吧。“让骆三姑娘受了惊,是我等失职。”
“既如此,还不快点跟上去。”
“是。”
远远的看着靖婉沿着原路过了小溪,看起来异常的简单轻松。不过,李鸿渊舔了一下嘴唇,他的小心肝知道自己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的红唇吗?
李鸿渊看着插在地上的烤鱼,随手取了一条,看了看,咬一口,尝尝味道,这会儿工夫,也还没有凉,味道其实还不错。在他身边的人看来,他日常的吃食再讲究不过,可是,此时此刻,他将不大的鱼,除头以外的地方,连同鱼骨头一起,嚼巴嚼巴全吃了,那姿态倒是跟平日吃东西没什么不同。
沐公公眼观鼻鼻观心的微垂着眼眸,嗯,主子喜欢骆姑娘,果然是深刻到骨子里了。
“沐安,剩下的两条鱼带回去。”
“是。”沐公公忙应了。没有方便盛装的东西,就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这不是两条烤鱼,而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把首级与本王取来,照例,送去给阮芳菲。”李鸿渊说道。
护卫们一凛,主子的意思是,这三个人是主子那位准侧妃派来的?是了,看他们最后的动作,就知道,明显是冲着未来王妃来的,他们都知道,阮家的那位心仪主子,那么是她派的人并不稀奇,只是,虽然早就知道阮家后院有问题,今儿倒是第一次实打实的对上,比预想中的还强,他们几个,虽然除了头儿,都是普通的护卫,可是比起别家的暗卫应该都不差的,结果,一对一的情况下,不是对方的对手!
不过,因此就断定,是不是有点武断?转瞬间,就将这念头给甩出去,主子岂会判断错误,即便是错误,那么,他说是谁就是谁,不是她阮芳菲也得是。
常的方式,不能将人安插入阮家后宅,主子也不再继续用别的方法,至于更多的,却不是他们能知道的了。——主子让知道的事情,就可以知道,知道了也烂在肚子里,而不知道的事情绝对不要打听。
不过,这个照例?照什么例?结果,还是暗一在转瞬间明白——端午的那个丫鬟。
“派人到前面去,……”李鸿渊轻描淡写的吩咐小下去。
闻他所言,果然,在主子心里,只有骆家三姑娘是宝,敢动她,就要做好承受最悲惨命运的结局。不过,主子倒是一句话的事儿,他们下面人却要跑断腿,办妥了最好,办不妥,那就是无能的蠢才。只是,现在办这件事儿,真的没那么容易,一路上人都在一起,不仅仅是各家的护院,还有御林军,守卫极为森严,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可是没办法,那女人脑子有病,非要这时候惹怒主子,害得他们也被牵累,这一次不好好的教教她怎么“做人”,实在难以弥补他们被自家主子压榨的痛苦。
临近了,靖婉用锦帕掩住嘴唇,她看不到没错,但不代表她感觉不到,微微的刺痛感,可见某个禽兽下嘴有多狠。
靖婉突然停下来脚,转身,看向于仲擎,不到三十的男人,五官也挺俊朗,身为御林军统领,领衔正三品,而且这个男人据说还没有成婚,也是京城中的黄金单身汉之一了。“于大人,涉及小女之事,待会儿还请勿言。”
于仲擎明白她的意思,“骆姑娘但请放心。”
“多谢。”靖婉蹲了蹲身。
“姑娘严重了。”晋亲王出了名的爱好美色,身边的美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倒是都听闻了他所谓的盛宠,但是,具体的,却不曾见过,都说他多情又薄情,从来不会真正的为哪个女人驻足停留,今日所见,怕是未见得,至少,他对现在的这个未婚妻很上心,而靖婉,通过之前的事情也可以断定,既不娇弱,胆识也过人。
靖婉身上的痕迹不算明显,但却不难发现,比如说,骆老夫人第一时间急注意到了她的状况,惊得立马起身,急步上前,“婉婉,出了什么事?”
靖婉适时的露出一点惊慌,“祖母,遇到刺客了。”
“什么?”不仅仅是骆老夫人,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婉婉,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靖婉回答,那边乐成帝的暴怒声已然传来,“于仲擎,晋王呢?”这些人倒是回来了,他儿子跟儿子的近侍护卫一个不见!
“回皇上,刺客已经尽数伏诛,王爷无恙,王爷说要留下查看一下情况,命属下护送骆姑娘回来。”
“查看情况,要他一个王爷来做,你干什么吃的。”
“皇上赎罪,王爷如此吩咐,属下不敢不从。”
于仲擎一句话,堵得乐成帝没话说。“立马派人回去……”
“皇上,王爷回来了。”乐成帝的近侍提醒道。
果然,晋亲王带着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进,那散漫的德性,让乐成帝火冒三丈,险些掀了桌上的棋盘。待李鸿渊走进了,“孽障……”
“儿臣不过是花点时间,洗了洗身上的血,晚回来一会儿,又哪儿惹到父皇你了?”李鸿渊乐成帝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乐成帝额头青筋直跳,这个孽障,这个孽障……乐成帝努力的平复着怒气,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于仲擎,儿臣去换衣服。刚准备离开,目光又落到靖婉身上,继而对骆老夫人开口道:“老夫人,此事是本王之过,只是刺客出现得突然,骆姑娘可能有点受惊,之前还不慎摔了一下,好像脸上有一点点蹭伤,给她擦点药,再熬碗安神汤吧,再不然就叫太医来瞧瞧。”
“多谢王爷。”
之后,李鸿渊走了,靖婉被骆老夫人带走了。
而于仲擎则简述了一下事情的过程。
李鸿渊并没有将他的人全部带回来,那么,此事或许正在做最后的处理。
乐成帝想了一下,并没有再派人前去,既然是刺客,那么唯一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就在他们身上,他那孽障儿子可不蠢,会不搜查?
骆老夫人看到了靖婉的唇,哪里还会不知道的,气恼之后也只能无奈的一叹,什么都没说,倒是关于刺客的事情,仔细的问了问,事实上,靖婉参与的,只是那惊险的一小段时间,要说更多的,还真不知道。在思考之后,靖婉没将她怀疑对方是冲着她去的想法说出来,要说跟她有大仇的,大概也就阮芳菲一个,可是她一个深闺姑娘家,哪那么大能耐,如果她真能做到这般程度,靖婉都要怀疑她的来历了。
李鸿渊之后就没再出现,不过乐成帝没心情继续下棋,却也没有离开。
以暗一为首的剩下几个人终于回来。
“有什么发现?”乐成帝沉着脸,直截了当的问道。
暗一故作犹疑,然后将一物拿了出来,那是一块不足三指宽的令牌。
见到那东西,乐成帝的脸色黑如锅底,那是属于反贼的东西,前朝皇室后裔,启元建立至今,他已经是第五任皇帝,可是这群人就像一群生存力强悍的老鼠,不管怎么打击,都死不绝,隔段时间就会出来蹦跶一番,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刺杀皇室中人,只要跟皇室沾边的,逮着机会就会啃两口,不过,这群人已经好多年没出现了,居然又冒出来了,乐成帝岂能不生气……
可是,这群人太狡猾,你现在想要查什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乐成帝拂袖而去。
然后,骆家这里终于安静了。
这事儿被乐成帝压了下来,免得闹得人心惶惶。
临近中午,各家都开始埋锅造饭,一时间香气四溢。
“啊——”
一声惊叫打破了这份“宁和”。
“好像是阮家传来的,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172章:疑问纷沓而至()
声音是从阮家传来,也的确是阮家出了事儿,确切的说是阮芳菲出了事儿。
据说是阮姑娘因为酷热,有些不适,昨儿晚上就没睡好,从外面转了转回来,就在马车上小憩,又据说睡觉的时候,不喜欢在身边留人。
在熟睡中,感觉到一点异动,还以为是哪个丫鬟上车来看看她,就随意的问了一声,却没能得到任何答案,于是有些不悦的张开眼,然后……啊——
入目的是三颗悬挂着的血淋淋人头,披头散发,整张脸就跟端午当日,她的那丫鬟一样,除了眼睛,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且连同眼皮都被割掉了,眼球就那么暴突着,别说是在不大的空间里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即便是在其他时候,甚至在别人描述了具体的状况,做好的心里准备,再去看,都极有可能被吓到。
阮芳菲在端午当日,自己找虐,跑去看了死去的丫鬟,严重受惊,后来又受伤伤了脸,起初的几日甚至有些精神崩溃,好不容易有所好转,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