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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或许是大夫诊脉存在着些许误差,另外,这孩子提前十天半月或推后十天半月出生都是挺正常的。”骆老夫人不过是因为长孙媳妇情况特书些,前些日子才会担忧。这会儿将目光落到孙宜嘉身上,因为穿的是夏衫,她坐着的时候,小腹微微的能看出一点隆起,不过也是在知道她怀孕的前提下,才能发觉,“你别多想,只要是好好的养着,没出什么岔子,到时候早点晚点都不打紧,你这一胎,比你大嫂那时候稳当多了。”至于差点小产,这种事就当不存在吧。
孙宜嘉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
不过都是在乎孩子,大家都能体谅。
“靖博呢,那混账小子近日不是没画画,也没参加宴会吗,怎么还是没见人影?”
要说为着那些教人绘画的书册,骆靖博这几个月可是基本没啥空闲时间,不说是累成狗吧,其实也差不了太多了,不过总算是将最初的预定书册完成了,熬过了中间那段疲劳期,骆靖博的画技也在飞速的长进,在调色上,还达不到靖婉的程度,却也强过很多人,现在完成了任务,虽然已经没了疲劳期滋生出的那股子厌恶感,想来段时间里也不会想拿画笔就是了。
按照骆沛山的说法就是,这就是“捡便宜”成就荣耀的代价,如果真的是自己所创,那必然有一个长久的过程,何以集中到一起,因此,不管是为了不让靖婉的心血付之东流,还是为着他本身的前途考虑,出现厌烦情绪的那段时间,他被强压着继续,包括孙宜嘉在内,尽管心疼,却都没说让他放弃的话,倒是靖婉不忍,毕竟那也不是她的东西,因为没法解释才默认了下来,因为那一份愧疚,因为不想自己兄长因为绘画成为痛苦根源,她告诉他,别勉强自己,结果,处于有些狂躁状态且对逼着他画画的人都有情绪了的骆靖博反而冷静了下来,抹了一把脸,自己咬牙忍了下来。
骆尚书都说了一句物极必反,果然一味的强硬是不可取的。
孙宜嘉都玩笑道:还是婉妹妹有办法。
靖婉很无语好不好。
孙宜嘉捂嘴笑了笑,“被祖父丢给他一堆地理水利的书籍,说他既然没事干,就钻研东西去。祖母你是不知道,看着那些书,他又说自己宁愿画画,现在大概是拿画笔习惯了,嘴上说着不想画了,可是,很多时候一下笔就成画,我们屋里,可是被他丢了不少的没着色的底图,有那么些,我直接捡出来给少丫鬟们作刺绣的底稿用了,绣出来的效果还真不错,改日拿给祖母瞧瞧?”
“老爷又给他派任务了?现在钻研那些有什么用,难不成让他日后往这方面发展不成?靖博现在就该多陪陪你才是。”骆老夫人微皱眉。
“我哪需要他陪着,我每天过得省心又舒心,其他女子怀孕,大概都没有比我更娇气的了。都说这温柔乡,英雄冢,靖博要在后宅厮混惯了,日后不想往外面去了,祖母才要着急了。”孙宜嘉玩笑道。
“有你们祖父在那里做恶人呢,他可没那一直厮混的命。”骆老夫人浑不在意。
靖婉也笑起来,唉呀,三哥挺苦逼,祖父某种程度上也差不离啊。
祖父自己都说了物极必反,不能一味的强硬,不过做起事来,尤其是对待孙子,那是半点不含糊,妥妥的高压政策。
骆尚书大概是对儿子放任自流,后来大概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了,尤其是在靖婉的婚事上,那个二儿子半点撑不起来。儿子们性情已经定型了,就懒得再下功夫调教,还不如从孙子身上下手,之前就有让第三代撑起门楣的打算,只是现在要求更严格。
原本是十六才跟在他身边学习,现在还不到十六的,都要开始面对又一重的耳提面命了,还是最不能反抗的一座大山。遇到这么个祖父,靖婉也是为兄弟们默哀一把,尤其是弟弟们,几个兄长好歹都逍遥到十六。
骆沛山带着一身疲惫回来,他虽然一直都挺健朗,靖婉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问了龚嬷嬷,再结合大夫的意见,近段时间一直用药膳与他温补着。
得知自己的曾孙出生,骆沛山也很高兴,“今日递上来的折子说,南方很多地方都放晴了,剩余的地方雨都小了,可见,那小子是个福星啊。”
“胡吣什么。”骆老夫人拍他一下。
骆沛山乐呵呵的笑,“我也就顺嘴一说,就在自己家里,又没外人。”
骆尚书这话,其实跟靖婉白日那话,有“异曲同工”之处,不管是福星还是霉运,牵连到国运,那是只能跟皇室沾上关系的,其他人还是能夺多远躲多远。
南方放晴,是好事,也是坏事。烈日炎炎,细菌增长加剧,伴随而来的会是更可怕的瘟疫,一旦控制不了,会有很多的人生病,会死更多的人。
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所以这笑声,也维持不住多久。
靖婉早就查阅了书籍,也询问过当下处理防治瘟疫的方法,早就斟酌着结合情况,写了一些条目,除了确实可行的,也就是她前世的一些常识性东西,她也就是一个门外汉,写出来的东西也处在理论层面,能不能用,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一无所知就罢了,可她知道一些,就没办法坐以待毙。拿个自家祖父的东西,靖婉怀着一分忐忑,好在,骆沛山并没有具体的询问。
靖婉甚至在想,会不会她写的那些东西已经有了理论基础,所以她才没有引起怀疑?
殊不知,她写的东西,转手就到了李鸿渊手里,李鸿渊行事更是不含糊,因为早就怀疑靖婉来历不一般,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甚至想方设法的给她写出来的东西找到明确的来处,干脆利索的解决了可能存在的后顾之忧。
过段时间,东西再到骆沛山手里,让他呈到御前时,本质上还是那些东西,面貌却变了。
骆尚书有那么点无言,这确定是对待未婚妻的态度?
晋亲王,你这未婚夫实在是太合格了,老夫日后都不在心里骂你了。
日子就在部分人疯忙,部分人闲得快要发霉中慢慢度过,倒是也没有听说要提前回京。直到有一天,陈正敏上门拜访,靖婉才惊觉,这都七月底了,西行的人也都回来了,他们没有回京,而是直接来了行宫。
第208章:吃醋,好好抓牢()
或许是因为猝不及防的见了面,陈正敏似有些无措,却又如何都难以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原以为时间能将那份不该继续存在的相思消磨殆尽,在见到人之后,却骤然间发现,别说是消磨,分明根深蒂固,甚至都形成了参天大树。
这猛然的爆发出来,竟有几分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痴痴的凝望,无意识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似乎想要考得更近,呼吸带着她体香的味道。
靖婉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些许不对劲儿,不动声色的退了退。
别说她现在是准亲王妃,便是没有婚约在身,也当与外男保持距离,至于“外男”晋亲王,那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他的言行从来就不受人控制,靖婉有时候心中也唾弃自己,可也不得不承认,在被动的一次次亲密接触中,她还是渐渐的习惯了晋亲王的方式,只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闹出来,也就随着他去。
所以,她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当然,如果不是未婚夫妻这重身份,靖婉大概拼个鱼死网破也绝对不会让某活阎王沾身。到底不是真正的土生土长,该守的底线会守着,有些时候还是比一般的姑娘放得开。
“敏表哥……”靖婉笑着,蹲了蹲身见礼。
陈正敏像是被突然惊醒,浑身一个激灵,有些僵硬的站在离靖婉数步远的地方。看着靖婉,克制着心中的冲动,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表妹……近来可好?”
“多谢表哥,我很好,倒是表哥,此番出去办差,风吹日晒的,黑了不少,不过瞧着也健壮了些。”根据靖婉目测,大概还长高了。他这个年龄,不少人都还在猛长个,因此倒也不足为奇。正是少年郎向着青年转变的时候。
陈正敏只觉得喉中干涩得要命,算算时间,在他离开京城之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加上这两个月的时间,她其实也长高了,身段也更显窈窕,竟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然而,想起与她定亲那段时日的喜悦,清晰得恰如昨日。“表妹倒是越发的……”
“婉妹妹……”
“嫂子。”靖婉迎声望去,然后快步的走过去,很自然的挽着她的手臂。
“见过表嫂。”陈正敏忙见礼,落在靖婉身上的目光也收了起来,君子之风尽显。
孙宜嘉微微的侧身,只受了半礼,再还了礼,“表叔有礼。”孙宜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正敏,刚才她猛然间看到,岂会不知,这探花郎跟自己五哥一样,对婉妹妹情根深种,担心他会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才有些失礼的打断他的话。“表叔一路辛苦,此番可是来与祖母请安的?祖父现下却是不在家中。”
现下场面陈正敏也着实尴尬,“自是拜见姑祖母。”
孙宜嘉点点头,“今儿夫君未曾出门,得知你回来,定然也会很高兴的。”
“我也许久未见表兄,今日少不得喝两杯,到时候表嫂莫责怪才是。”到底已经经历过一些世事,很快变得镇定从容,说话间,带上了三分玩笑。
“这是哪里的话,你们表兄弟情谊深厚,当是一大幸事。”
又闲说了两句,陈正敏告辞去与骆老夫人请安。
等到陈正敏离开,孙宜嘉颇为揶揄的看着靖婉,看不出来,婉妹妹还有红颜祸水的潜质。这一个两个的优秀男儿,可都实打实的栽在了她手里。
靖婉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恼羞成怒了?”当初自己与靖博婚事初定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她调笑,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不用白不用。当然,也知道靖婉不会真恼了,才会如此。
不过论脸皮,她妥妥的不是靖婉的对手。
转瞬间,靖婉笑眯眯的叉着小腰,“没办法,姑娘我人家人爱,花见花开。”
孙宜嘉惨败,“这话你有本事当真当着……”朝着主院方向努努嘴,“面儿说去。”
“没本事。”靖婉恬不知耻的承认。
孙宜嘉极度的无语,算了,跟她耍嘴皮子,自己从来就没赢过。
不过这种玩笑点到为止,一份真情,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该拿出来戏说。
只是,孙宜嘉大概不知道,晚上就有人帮她“报仇”了。
不再属于他的,终究不再属于他,不管是为着谁,他都该将这份感情放下,放不下就埋葬,深深的埋葬。陈正敏抹了一把脸,扬起一抹浅笑,进了主院。
之后,靖婉就没再骆家别院见到他,据说是在抵达行宫之后,稍作整顿,就来了骆家,之后与骆靖博才说了没几句话,就有人匆匆来请,圣上召见。
陈家这些年式微,但当置办的别院还在,虽然因为规制的原因,被卖掉了一部分,不若最初那般大,陈正敏身为陈家的子孙,来到此处,要住上一住还是可以的。就算自家没有别院,被九五之尊召来之后,也不会没有住处,行宫的外围,其实修建成了“驿馆”,可见,各方面还是考虑周全了的。
乐成帝召见西行之人的主要人员,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四个青年才俊,以及几位随行的大臣。此番差事,九王爷顶着钦差的名头,自然是万事以他为首,虽然整件事情上,他多数时候也就带着一双耳朵,不过,很多时候,这就足够了。
如同李鸿渊所料,在他拿下暴动的罪魁祸首之后,由原本的两个钦差变为一个,十王爷虽然依旧同行,但是没有话语权,自然不能与兄长抬杠,只要这两兄弟不出岔子,加上骆尚书合理的调配人员,此番想要妥善的解决问题,基本是十拿九稳。
九王爷受了乐成帝的大力褒奖,一时间意气风发,端是得意非凡。
十王爷虽然心中嫉恨,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这一路上,他已经见惯了这位九皇兄的嘴脸,因为临行之前,得了多番嘱托,才一再的忍让下来,忍得多了,似乎也就不当回事了,并且,他自认为自己一路上还是学了些东西的,在乐成帝称赞其他人的时候,他也能笑容以对,至少从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满。
虽然有折子先一步送回,这具体的情况还是要从众人口中得知,乐成帝褒奖完儿子,随之认真的听他们一一的禀报,很默契的,不管原本是属于哪一派派系的人,这时候都没有争功,恪守本职,此时只道自己参与的那一部分。
乐成帝满意,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