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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时走到一处角落,似乎在跟一个领头的姑姑说了些什么,而后那个宫女便朝朱福走了来,笑着道:“是朱福姑娘?”
朱福轻轻眨了下眼睛,有些拘束,却还是稳住,只面含微笑朝那宫女弯了弯腰,而后点头应着道:“是。”
“我叫翠屏,你可以唤我翠姑姑,是这御膳房的掌事姑姑。”翠屏道,“方才听小成子说,是四皇子殿下命你进宫来的,还说你是福记的东家?”翠屏上下打量朱福一番,不由点头夸赞道,“阿福姑娘可真是厉害,瞧着岁数不大,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朱福抬手抓了抓脑袋,笑着道:“翠屏姑姑谬赞了,我不过只是会做些小点心罢了,哪里比得上姑姑您。”
翠屏道:“你也别谦虚了,既然是四皇子亲自领进宫来的人,自当是有些本事。”说罢,便领着朱福往一边去,“姑娘擅长做点心,这边一应都准备好了,姑娘便请吧。”又说,“待得做好了,阿福姑娘与我说一声就行。”
朱福道:“那劳烦翠屏姑姑了。”
翠屏走后,朱福便着手忙开了,这里没有模具,她便亲自动手雕了花儿。模样新奇,味道甜而不腻,朱福细心,完全是按着老人家的口味来准备的。之前她跟着魏中天学徒的时候,魏御厨有跟她说过太后老人家的喜好,所以,朱福这次算是开了金手指。
不但做了饭后甜品,还琢磨着做了两道太后老人家平素里爱吃的菜,一应做好之后,太后宫里来人了。
翠屏望着朱福做的菜跟点心,不由笑了起来,而后搁置在托盘上,递给太后宫中的老嬷嬷。又拉着朱福走到那位老太太跟前去,笑着道:“齐嬷嬷,四殿下有孝心,从民间请了大厨来,你老人家快瞧瞧,这样的做法是不是花了些心思的。”
“四殿下?”齐嬷嬷笑着说,“怪道呢,今儿个一早,四殿下便进宫来陪着太后老人家,将老人家哄得笑了一上午了。这到了饭点了,四殿下也不肯走,非说要在太后老人家这里蹭饭吃,老人家乐得心情好得很呢。快,叫我端了去,让太后再高兴高兴。”
朱福静静站在一边,翠屏道:“你便跟齐嬷嬷去吧,一会儿太后娘娘会见你。”
“是。”朱福乖巧站在一边,冲翠屏点了点头,而后朝着齐嬷嬷行了个礼。
齐嬷嬷这才上下打量起朱福来,她见站在眼前的所谓民间名厨是个小姑娘,眼中闪过惊讶,继而笑说:“瞧着这般小,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怎生厨艺这般高?莫不是打小就跟着师傅学厨艺了?”又道,“还是四殿下有心,这样的人儿,也叫他寻得了。”
张成时弯腰打着千儿走了来,笑着对齐嬷嬷道:“这是福记的东家,太后老人家曾经吃过四殿下带回来的糕点,不是还惦记着的?阿福姑娘不但点心做得好,厨艺也是一顶一的好呢,对了,阿福姑娘在湖州厨艺大赛上拔得头筹,这不,此番来了京城。昨儿才到的,今儿就进宫来了。”
听了张成时的话,齐嬷嬷越发开心起来,连忙领着朱福往太后万寿宫去。
到了殿门口,齐嬷嬷转身对朱福道:“阿福姑娘且先在这里候着,一会儿待太后娘娘唤你了,你再进去。”
朱福点头应是,然后与张成时一道候在殿外面。
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朱福听见了四皇子的声音,是四皇子在逗太后老人家开心呢。心里想着,只要太后开心就好,老人家开心了,她呆会儿请求宫中名医给蔻姐儿治脸上的烧伤,也就有希望了。
只才站着没多少时间功夫,里头走出一个宫女模样的妙龄女子来,笑望着朱福道:“你就是四殿下口中的阿福姑娘?”但见朱福点头,她一双美目上下看了朱福一遍,笑容更深了些道,“阿福姑娘,太后娘娘传你进去呢。”
朱福望了张成时一眼,点了点头,继而跟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当朝太后已经有六十多岁的高寿了,头发花白,面相却十分慈祥。她端端坐在上位上,身边四殿下正歪着身子,面上含着笑意,祖孙两人目光都落在朱福身上。
朱福一直低着头,走到殿中央,然后直接跪了下来。
“民女朱福,拜见太后娘娘,拜见四皇子殿下。”朱福也不懂这宫中礼仪,不过是跪着磕头罢了。
太后道:“快,赶紧起来,别跪着了。”
齐嬷嬷亲自走了下去,将朱福扶了起来,笑道:“阿福姑娘,方才太后老人家一直可劲儿在夸你呢,太后娘娘喜欢你。”但见太后招了招手,齐嬷嬷道,“太后见你过去,阿福姑娘,你且靠太后近一些。”
朱福冲齐嬷嬷点了,而后小碎步走到张太后跟前去。
四皇子冲朱福眨了下眼睛,继而转头对张太后道:“皇祖母,孙儿说的没错吧,她可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
张太后拉着朱福手来,上下好生打量,越发欢喜起来。
“这丫头模样长得好,乖巧喜庆,浑身上下还透着股子机灵劲儿,皇祖母喜欢得紧。”张太后冲四皇子点了点头,而后又望向朱福,慈爱道,“丫头,你方才做的两道菜,哀家尝了,似乎尝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你可否告诉哀家,你师承何人?”
朱福望了四皇子一眼,但见四皇子冲她轻轻点头,朱福便又在太后跟前跪了下来。
“民女师父叫魏明,在松阳县的时候,民女曾与师父一道于敬宾楼共事过。”稍稍一顿,但见太后并没有说什么,她继续低着头道,“方才做的两道菜,是师父教民女的。”
张太后又轻声道:“那你师父,现在何处?”
朱福如实回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师父他……他……就在民女赢得松阳县厨艺大赛的时候,正准备将这个喜讯告诉师父呢,跑去师父住的地方后,却发现师父已经离开人世了。”说罢,她心中颇为感怀,想着师父其实也算是冤死,不由红了眼圈道,“师父离世的时候,璟国公府大爷也在,后来是谢大爷与民女一并给师父立的墓碑。”
后面的话没再说,再说下去,怕是事情就牵扯大了。
即便她再恨流光县主,可李流光到底是皇室中人,就算提起这个人来,也该是四皇子或者谢通提才对。
说到这里,四皇子李勤收了笑容,起身跪在太后跟前。
李勤道:“皇祖母,孙儿查得,那魏明便就是曾经宫中的金刀御厨魏中天。魏中天毒害八弟一案,其中另有蹊跷,孙儿与谢通查到了一些眉目。不过,怕是父皇那里还在生气,就想先跟皇祖母说了这事情。”
张太后道:“魏中天在皇宫中呆了那么些年来,他的为人品性如何,哀家怎会不知道。”此番再回想起来,太后老人家也是气得身子发抖,“这背地里陷害他的人真乃毒辣可恨,不但害得一代名厨,还毒害了哀家的小八!若是叫哀家知道这背后凶手是谁,不管她是何身份,都得绳之以法!”
四皇子李勤微微抬眸,望了太后一眼,继而道:“皇祖母,为免打草惊蛇,这件事情,还是待孙儿再查得详细一些再与父皇提得好。”顿了顿,又道,“在松阳县的时候,松阳县新上任的赵县令因查案而得罪了犯罪之人,那些歹人心生怨愤,故而放火烧县衙门。赵县令无事,不过,害得赵县令闺女毁了容貌,还将县衙中照顾赵小姐的嬷嬷烧死了。”
“竟然有这档子事情?”张太后气得一巴掌拍打在桌案上,随即虎着一张脸道,“那孩子现在如何?”
李勤道:“据说在湖州地带寻不得名医,此番朱福姑娘带着她来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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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李勤继续道:“那姑娘不过才四五岁的年纪,却是毁了半边脸,所以,孙儿斗胆,想请了皇祖母身边的谢名医,去给赵姑娘医治。”言罢,他双手撑地,俯身伏首,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给太后老人家行了大礼。
怪不得要如此,那谢名医乃是一代神医,上了年岁,也早就隐退江湖了。
如今能够进宫来给张太后医治,乃是因为早年得过太后娘娘恩惠,所以,李勤虽则说是请谢神医出宫给赵蔻医治,其实也是在请求太后娘娘说服谢神医。这个谢神医,脾气颇为古怪,除了太后娘娘的话,竟连当今圣上的话也敢不放在眼中,更肖说李勤这样的皇子了。
张太后道:“一个孩子,这么小就毁了容貌,实在叫人心疼。再说了,她父亲是因为替朝廷办事,这才招惹了那些狂徒,故而使得这姑娘毁了容貌。若是哀家不叫谢神医去给她医治的话,于心何忍啊。”太后叹息一声,继而承诺说,“福姑娘放心,这件事情,哀家知道了。”
朱福开心,连忙给张太后磕头道:“谢太后娘娘。”
张太后笑了笑,又执起银筷来,挑着鱼肉吃了一口,不住点头说:“这味道,真是跟当初的魏御厨所做的一模一样,哀家想这一口,已经多年了。”放下银筷,眯眼笑望着朱福,“以后啊,阿福姑娘得隔三差五进宫来,给哀家做一顿饭才好。”
“民女谨遵太后娘娘懿旨。”朱福连忙叩首谢恩。
当天下午,朱福才回到家里没有多久,那谢神医便过来了。
老神医的确是上了年岁,头发全都白了,下巴上蓄着的胡须也都白了,整个人瞧着有些瘦削,但看着却精神得很。谢神医身边跟着四皇子李勤,朱福一家人见了,连忙上前来请安。李勤道:“都免了吧,蔻姐儿呢?”
卫三娘道:“孩子在屋里睡着,我这就去抱过来吧。”
“不必了。”老神医摸着下巴随风乱飘的胡须,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十分傲气地道,“老夫进去瞧瞧。”
“那神医您请。”卫三娘十分感激地将谢神医请进了屋子里去。
三个孩子原是躺在一张床上午睡,此番都已经醒了,都懂事地自己动手穿衣裳。
蔻姐儿年岁最小,穿得最慢,待得暖姐儿跟寿哥儿都自己穿戴好了,蔻姐儿还在艰难地扣扣子。暖姐儿缩着脖子嘿嘿笑,然后凑近了来,甜声道:“蔻姐儿,我比你大,所以才穿得比你快些的。你不要着急,我帮你。”
“嗯。”蔻姐儿乖巧点头,然后只将一双小手搭在被子上,任由暖姐儿替她扣扣子。
三个小人家才将穿戴好,外头一众人拥着谢神医走了进来,朱福将一双弟妹挨个儿抱了下来,卫三娘则扶着蔻姐儿,让她躺了回去。然后摸着她小脸儿道:“蔻儿,外婆给你请了神医来,这神医会医治好你的。”
谢神医走到床边,仔细瞧了蔻姐儿那张脸,不由也蹙起眉心来:“谁人这般心狠,竟是连小孩子也下得了这般狠手!”他沉着一张脸,似乎极为生气。
卫三娘道:“神医,那这孩子脸上的伤,还有得救吗?”
“这天下,就没有我医治不好的伤!”谢神医冷冷瞥了卫三娘一眼,继而吩咐道,“老夫给病人瞧病的时候,不喜欢这么多人看着,只留一两个下来照顾着,其他人都退出去吧。”顿了顿,又说,“四殿下,你看如何?”
李勤素来知晓这谢老神医的脾性,便笑着道:“那便本皇子与阿福姑娘留下照看吧,其他人且都先出去。”待得屋内只剩下几人的时候,朱福又急着问道,“谢神医,蔻儿脸上的伤,若是着手医治的话,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治好?”
谢神医正在细细查看蔻姐儿脸上的伤口,闻得朱福的话,冷眼扫了来:“老夫在医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多嘴,你若是不相信老夫,大可以另请高明。”说罢就起身,朱福见状,连忙笑着道歉说,“怎么会不相信神医,只是,我实在是担心蔻儿,这才多嘴了。我不说话了,一切都听神医的安排。”
谢神医起身是去自己药箱里面取药膏的,并非是要离开,也不再理睬朱福,只取了药膏来就涂抹在蔻姐儿脸上。药膏香香的,细腻柔滑,抹在皮肤上,带着暗暗幽香,还凉丝丝的,舒服得很,一点也不像其他大夫给抹的药膏,又臭又疼。
“舒服……”蔻姐儿安分躺在床上,乖乖地闭上眼睛,“阿福小姨,我觉得这次我的脸能好了。”
朱福实在激动又感激,想问谢神医这脸上的伤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又怕谢神医发怒而不敢问,只能陪坐在一边,笑着道:“阿福小姨说得对吧?蔻姐儿脸上的伤,是一定可以医治得好的。”
谢神医将药膏递给朱福,嘱咐道:“每天涂抹三次,早中晚各一次,香膏抹完半个时辰后,用山间清泉帮姑娘洗了。记住,一定得是流淌在山间的清泉,若是偷懒只用井水来代替,到时候伤疤好不了,可别怪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