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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兰皋哈哈一笑:“哈哈!从此你就哀而刻简了。兄可否一问:鞅兄!你若真与李悝、西门豹、吴起同时,魏武侯能让你一展所学?”
“能。”卫鞅肯定的回答。
孟兰皋瑶瑶头,喝了口水后,缓缓驳倒:“能吗?皋看不能。因为治国能臣,首事是审时度势。可鞅兄你呢?只会怨天忧人。”
“我!?怨天忧人?”卫鞅不相信的看着孟兰皋,犹疑了。
“不是吗?纵观七国,你争我夺战争连年,天下大乱。而乱,就为能臣提供了扶摇直上九万里之势。没有乱,哪来能臣的治呢?”孟兰皋竭声问道后,转而厉声斥责卫鞅道:
“你叹生不逢时,不就是怨魏王不用你。你只记得魏。可魏又有什么前途?从魏武侯逼走吴起,就开始自掘坟墓。一个只知享乐、喜听朝歌的主公,能思进取、能容创伟业的人才吗?鞅兄!你怎会恋之不弃呢?天下大得很啦!”
孟兰皋的话,犹如巨锤锤在卫鞅心里。是啊!我怎么会这样呢?可不是我想这样的,是环境把我逼成这样的。我想走,可我往里走?天下虽大,可无容我之地。他看着好友,对好友解释着:“这些我都想过。冢宰也劝过我走。齐相驺子也多次代齐王请我入齐!可都不是真识我才。我去后,还不是与在魏一样。茫茫七国,无鞅立锥之地也。悲呼!叹呼!”
孟兰皋知道了好友有走的心思,就足够了。他欢欢一笑:“好了,鞅兄!你现在已经身处绝地,无路可走,所以悲而又叹。可你自称才过吴起。昔日起仅用五年,就使一个破败不堪的夷楚,强大的问鼎周室而六国惊。那,你要何样条件,方展你之雄才?”
卫鞅一听,早就乱熟于心的话,脱口而出:“有强国之夙愿的主公,有能识我才的明主,有让我尽施所学的权柄。”
孟兰皋抚掌而道:“就这啊?好说。行,我给!”
“你 ?”卫鞅那里相信自己的好友。
“给不了?”孟兰皋知道好友多疑,故意调侃的反问。
“哪里!这与你所为之事不相连。”卫鞅知道自己过分了,好友为帮他,跑到魏国来劝说自己。可自己还怀疑好友,于是忙着解释。
谁知孟兰皋根本就没有怪卫鞅的意思,而是一股能帮到朋友后的喜悦,洋溢在脸上,满面欢笑的说道:“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啰?莫说还是七年不见的好友。鞅兄,你看!”说着就从袖中掏出一卷告令,展现在卫鞅眼前。
卫鞅疑惑的看着竹简,问道:“谁的告令?”
孟兰皋嘴角骄傲的一翘:“秦国公的《求贤令》。”
“啊!”公孙鞅从孟兰皋手中一把夺过之后,展开一看:
昔我缪公自歧雍之间,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为后世光美。会往者历、躁、简公、出子之不宁,国家内忧,未遑外事,三晋攻夺我先君河西地,诸侯卑秦,丑莫大焉。献公即位,復缪公之故地,修缪公之政令,寡人思念先君之意,常痛于心。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
“好、好、好!”公孙鞅看完连声赞好,羡慕之情尽溢其表。他在一阵激动之后,突然长叹一声后,呆望涑水。
“哈哈、哈哈——!”孟兰皋抚掌大笑的侃道:“叹气是叹不出秦国公的重用的。涑水里也无举荐你,一蹴而执秦柄的举荐人。”
卫鞅转过头来,看着好友说道:“知我者兰皋也!皋兄,这次不能再步魏尘,去了就要轰烈六国。所以,得有人举荐……”
“兰皋知道。兄早为你备好入秦诸事,只等你决定而已。”孟兰皋拍着胸说道。
“你有故友事秦?”卫鞅惊喜的问。
“算有。秦公宠臣,嬖人景监。”孟兰皋微笑而答。
“你——!兰皋,你怎会认识个嬖人?不要。”卫鞅潜意识的反对,脱口而出。
“唉——!皋没想到,士子的恶习,鞅兄也有哦。你是怕别人说你!说你借嬖人进身,有失士子身份、声誉。成大事者重目的,重结果。凡重手段者能成大事乎?”孟兰皋口气严厉的指责着卫鞅,痛惜之意,尽显脸上。
“这……倒也是。”卫鞅吞吞吐吐的应着,一下想起那个他向老天发誓的那个雷雨天。ァ∶侠几薏恢道那个雷雨天的发誓,还以为好友被自己说服,于是很得意的笑着,拿出一捆竹简,递给卫鞅后,欢欢的说道:“景监是我老友之弟。由秦公第一宠臣荐你,还不是举手之劳。拿着!这是给景监的信。”
“这……”老友考虑的如此周到,很是让卫鞅过意不去,顿生出不好意思之感。
“不推、不谢。成大事后莫忘勇退。”孟兰皋阻止着卫鞅的推辞,语气真挚的嘱付。
“你——不去?”卫鞅这才知道孟兰皋不去,是专为自己事秦而来,于是不解的问。
“山中闲人。况无兄之才气、胆识。兄只等你功成身退后,痛饮尽欢。”孟兰皋倒是洒脱,将心中所想述说给好友之后,哈哈大笑。
23、秦俗惊心(1)()
呸——!
卫鞅将从魏国积下来的一口浓痰,在脚刚一踏入秦国的境地时,就恶作剧似的,对着只能看到一条灰线的魏长城,死劲的吐出了去,才颇觉惬意的转向身来,向十里远的秦国边境重镇——重泉走去。
重泉,虽是秦魏交界地秦国的第一重镇,可并不大。
卫鞅向西走了大约七、八里,爬上一个像馒头似的土坡顶后搭眼望去:只见山包下一片约上百步远的树林之后,有沿着驿道,杂建着百来间低矮的民房。从建筑物上,看不出镇署、兵营、哨卡。他再穷目,是一望无际的空旷土地。
眼前的现状与他所掌握的资料,出入太大的让他不敢相信。重泉在魏军地图上,那可是秦军重兵囤集之处,两国又连年年相战,不可能是眼前的这样:没有兵营、哨卡、官署,街上无一行人的现状啊?
秦真乃善隐兵藏民之国也。
对秦国凡是都往好处想的他一高兴,在心里夸赞了一句后,就急冲冲的跑向树林,想在树林里找出秦国的兵马,以证实他心中的囤兵藏民之地。
当他从树林中走出来时,惆怅与莫明同生。树林就是树林,哪有一兵一民。百思不得其解地他,一想到魏长城那边兵营连结,就更急于从重泉找出秦军兵马来,不然魏军攻秦,只要一个时辰就……
秦国真不够意思,竟让忧秦如焚的卫鞅,在重泉附近走了两个来回,硬是没看到一个人影。这让他迷茫的望着东方,远眺魏国,徒生出一股莫明的恋魏情结,想起魏国人口稠密的好处来。
呼——噜噜……
一阵鼾声飘来,卫鞅如同听到仙乐!忙寻着鼾声,在一株槐树下,找到两个拥茅而睡的老军士。欣喜若狂的卫鞅,连喊带摇的才把两人从梦里请回。两军士睁眼就问:“换哨?”
“不是。是……”尴尬的卫鞅,本能的回应。
“不换哨,喊个屁!”军士不耐烦的吼道。
“哦——,对不起!是想请问这哪儿有客栈?”卫鞅赶忙好言相问。
“什么!客栈?”两军士不解的反问。
“就是过往行人的歇息之处。”卫鞅赶紧笑着解释。
“嗨!你就说找个睡觉的地方,不就得了吗?”一个大眼军士,抱厌道。
“就是,就是!”卫鞅赶紧跟着附和。
“你随便找一家,轰开门就睡。”另一个独眼军士咧嘴一笑。
“这……”卫鞅膛目结舌了。
“你是魏人?”独眼军士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跳了起来问道。
“是。”卫鞅人生地不熟的,很是谦恭的回应。
“去亭长家吧!他是几百年前这儿辅国的后人。我们重泉的第一富户。走!咱老哥俩反正无屁事,就送你去。”跟着站起来的大眼军士,拍拍身上的灰,边说边要给卫鞅带路。
俩老军士扛着茅,独眼军士连身上的灰也不拍,抬腿就走,更不验卫鞅牌碟(古时的通行证兼身份证),也不听公孙鞅的道谢。走到一间假阙楼的阿式房前,三人停下。一军士用茅杆乱敲房门。一军士在旁高喊:
“老辅、老辅!开门,来贵客啦。开门!”
“来啰、来啰!你们两个老东西发什么疯?把我的门敲坏了,要你俩个赔!”
门,嘎吱吱的开了。门内,骂咧咧的走出个高大的黑胖汉子。这约摸五十多岁的黑胖大汉,一看见公孙鞅,眼一亮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卫鞅一见主人,习惯性的一个拱手礼,礼还没行定,就被主人拦住。
“别,别呀?你是我盼都盼不来的贵客。这么能跟我行礼?要行也该我跟你这位贵客行!”主人说着就嗵地跪下。
卫鞅一惊,伸手要去拉,却被俩个军士拦住。一军士嘻道:“随风随俗。辅老儿有事求你呢!你不让他行礼,他还以为你瞧不起他。规矩,懂不?”
卫鞅盲然的点了点头,看着辅亭长行完叩礼后,才上前一步挽扶。辅亭长却借之挽扶,一把抓住卫鞅袍袖,拖着鞅就往里走。卫鞅扭头要谢两位军士。
辅亭长一笑,回头就骂:“老东西还不滚!”
“滚、滚、滚!老辅家要旺啦!”两个军士笑哈哈的说笑着走了。
卫鞅来秦之前,查阅了公薄房全部的秦国资料,对秦风、秦俗、秦礼算得上是了解,可当卫鞅被辅亭长拉进家门后。辅亭长一家左三男、右四女的夹道欢迎和女行弯腰礼、男行注目礼的欢迎仪式,竟让卫鞅摸头不是脑的。让他对“秦同戎俗,无礼**”之说怀疑起来。当他被主人恭请着端跽在炕左后。他借着囚窗般的北窗光线,在辅亭长对家人的介绍中,打量起这个家和这一家八口人来。
“我婆姨!是我随献公征戎时抢来的,是个充人。你看看她多壮实!那对肥mao子大的要用两个手。整个重泉都还没有这么大mao 子的女人呢?”
卫鞅这时才知秦俗的厉害,吓得连连摆手,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墙一缩。好在辅亭长并不坚持,一把推开辅氏,喊来三个墩实如柱的儿子。
“你看我的三个娃!从军打仗可野呢。个个几次军功,挣不少钱粮。这是我三个女儿,都跟她、妈一个样!贵客你摸摸!她俩的mao子大不?好看不?”黑胖大汉的两手,一手抓一个女儿,一把拉到了卫鞅的跟前,像献宝似的,向卫鞅展示着他的三儿、三女。只有第三个女儿,是被母亲推到炕前的,睁着个毛茸茸的豆荚筴眼,好奇的看着卫鞅。
“好看、好看。辅亭长你真是有福之人!三娃、三女的,家旺的好令人羡慕!”
卫鞅生怕辅亭长又玩出什么花样,忙接口夸赞。那知,这一家子,除辅氏进灶屋,三妮害羞外,其他人一看贵客随和,就忽地挤上炕来,围着卫鞅摸摸这、问问那来。
卫鞅是个很讲清洁的人,最烦有人在他身子摸来摸去的。可他初到秦国,又不懂秦风秦俗,只好为了随风随俗,强忍着众人身上的气味,咪着眼艰难的忍着,听凭众人的脏手摸脏他的衣裳,恶心着他的心理。
24、秦俗惊心(2)()
卫鞅的困境,好不容易被辅氏一句吃饭的喊声解去,可新的尴尬又随吃饭而来。
脏兮兮的炕案,卫鞅以为主妇摆菜时会自然擦净,那知主妇根本就没这个意识。辅氏将三个大簠簋食物往炕案上一搁,(簠簋。圆口,双耳盛食物器皿)随手就将一块黑黢黢的兽肉扔在案上。若不是辅亭长介绍,他还真不知道,三个簠簋里分别是小米饭、地瓜丝、南瓜高梁糊。他更没想到,那块黑黢黢的东西,竟是山珍美味中的麂子肉,而且还是一岁口的极品麂子肉。当他惶恐的从老辅的三女儿手中接过粘有异物,肯定是从没洗过的食刀、木勺后,差点不敢再接辅亭长递过来的长满了黑斑的竹筒。但这是盛满这家人感情的酒,不接行吗?
炕上。由于辅亭长的安排,只有亭长和大儿子与三女儿妮子陪着卫鞅。其他人,一人捞一钵端着后,站在炕旁呼呼的吃着。公孙鞅虽饿,可面对如此吃食和如此吃客,只好拿着食刀,做做样子,漫不经心的切着案上的黑肉。
“喝!”亭长举起说不清白的竹筒。
“喝!”大儿子举起同样的竹筒。
卫鞅还没回应,父子俩就咕噜一声,把酒干了。卫鞅惊的眉毛一挑,无奈的从小妮子手中接过竹筒,心一狠,憋着气,将说不出滋味的液体灌入喉中。
“行!是个汉子。加!”
亭长一拍腿,也不管别人,将第二筒酒一口吞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