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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亚萨的血液再次沸腾了,这一刻他没有恐惧,就像曾经舍生忘死的对抗虚空巨人时一样,他没有丝毫犹豫,在冥河消失之前,一步踏入了属于死者的河流。
……
冷、异常的冰冷,不同于虚空力量的那种阴冷,而是一种仿佛能将意识冰冻的冷。
周围一片灰暗,冥河的水流带着无尽的死亡力量,不断的冲刷着索伦的身体,仿佛要将他这个异类彻底磨灭一样,他不得不撑起黄金神力制造的屏障,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神职与外界的也联系消失了,无法再从世界运行中获得黄金神力,这也意味着黄金神力用一点就少一点。
索伦查看了一下自己拥有的力量,黄金神力满值不过消耗很快,白银神力经过两百多年的积蓄,已经拥有相当于黄金神力五成的数量,两者性质相同,消耗的速度也一样。
至于火焰心脏,在他走入冥河的一刹那,就已经龟缩起来,像是一个鸵鸟一样,不敢露头。
最后是奇点的力量,即便是冥河,也无法对奇点造成一丁点的影响,不过奇点的力量不好调用,需要他安静专心的沟通半天,才能抽取出来。
显然奇点无法用于战斗或者消耗方面。
现在,他唯一能使用的也仅剩神力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神力耗尽前找到瑟西,而且就算找到了瑟西,自己应该怎么离开冥河。
冲动了,索伦皱起了眉头,对于亚萨族狂战士一样的天性,他真的有点受不了,太容易冲动,而且一冲动起来就不计后果。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既然已经来了,就必须尽快找到瑟西,然后想办法离开这里。
索伦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扔出脑袋,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河水,耳边除了水流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视线也受到了冥河的压制,即便他身为神灵,也无法看到十米意外的地方。
现在别说是瑟西了,他连一个灵魂都没看到,到底冥河把灵魂冲到哪里去了?
索伦游动的速度很快,依靠着强有力的四肢,他就像一只生活在冥河中的鱼儿一样,不断的寻找着瑟西的踪迹。
然而无论索伦朝那个方向游,都像是没有边界一样,而且冥河也不像普通河流一样拥有浮力,可以用来确定上下,这里只有水流乱七八糟的冲击力,各个方向都有。
因此,索伦只能向一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冥河中乱转,一转就是很久,直到黄金神力消耗一空,他都一无所获。
就在索伦快要放弃时,他终于感受到了属于自己的神力存在,那是自己曾经赋予给瑟西的神力。
有了方向,索伦加快的速度,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瑟西了。
然而当他来到感知中神力的位置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浮出了冥河的水面,身侧是灰蒙蒙的冥河水,上空则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在河面上有一座小岛,岛屿本身散发着洁白的光芒,将整座岛屿照亮,上面长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栋简陋的竹屋,一些看上去无害的小动物,正在竹屋旁边玩耍。
索伦一脸懵逼,为什么死者的世界会出现这样一个充满生机的地方,难道自己不是被冥河带到了第八世界帕阿斯,而是被扔到别的世界上了?
怀着满心的疑问,索伦登上了小岛。
面对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小岛上的动物们即惊慌又好奇,它们飞快的躲藏起来,又不住的探头探脑的观察者。
索伦没有理会这些动物,而是径直来到竹屋前,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吗?”
此时索伦才注意到,这个竹屋很特殊,每一根竹子的纹理,都想是一张人类的脸,有惊恐的、有幸福的、也有不甘的,人间百态尽显如于此。
在竹屋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菜园,里面种满了各种奇怪的植物,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颗老魁树。
在菜园和竹屋中间,还有一口水井,旁边摆放着石桌石椅,上面还有如玉一般洁白的杯具。
就在索伦四处打量时,竹屋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瞳孔纯白的老婆婆摸索着走出来,同时用苍老的声音问道:“是谁在敲我老太婆的门?”
看上去她的双眼已经失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通过触摸来行动。
“您好,我是索伦,亚萨族的索伦,火焰之神。”索伦自我介绍着,他看不出老人的实力,这老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人,然而这个诡异的环境里会有普通人?反正索伦不信。
“是你啊,你又来干什么?”老婆婆听到索伦的名字,立马拉下了脸,现实索伦欠了她很多钱一样。
“额……”索伦张了张嘴,很想说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被穿越前的索伦来过,只不过没记在记忆里,所以试探性的问道:“您认识我。”
“谁不认识你,魔……等等,你刚刚说你是谁来着?”老婆婆刚打算讽刺几句,却突然停下来问道。
“我是索伦。”
“后面。”
“亚萨族的索伦。”
“再往后。”老婆婆有点不耐烦了。
“火焰之神?”索伦继续说道,不过属于亚萨的狂战士血液有开始发挥作用了,他的怒火正在蹭蹭的往外冒。
“额……你看我,人老了记性就不好,我认错人了。”老婆婆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侧身问道:“进来坐坐?”
索伦点了点头,又想起老婆婆应该看不到自己点头,然后说道:“谢谢。”
“客气什么,随便坐。”老婆婆一边摸索着寻找着杯具,一边对索伦说道。
索伦看了看,屋子里很简陋,除了一张床以外,就只剩下一张方桌,还有四把椅子,不过其中三把都是坏的,不是缺腿就是没有腿,他只能坐在唯一一把好的椅子上。
这把椅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靠背缺了一半,他根本不敢倚靠。
这时老婆婆也端着茶杯摸了过来,一边把茶杯放在索伦面前,一边说道:“你一个火焰之神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可是生者的禁区,就算是神灵也不应该涉足这里。”
这个索伦知道,即便是神灵,也依旧是生者,而且还是生命力最强烈的生者,他们来到这里会对灵魂本身造成严重的伤害,尤其是没有魔法帮忙收敛的情况下。
“我来这里寻找一个灵魂,那个灵魂身上带有我的神力,我追寻着神力才找到这里。”索伦解释道。
“灵魂?你不知道灵魂都是属于帕阿斯的吗?没有生者可以从冥河中带走灵魂。”老婆婆说道。
“我知道,可她对我很重要。”
老婆婆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为了她来的啊,不过如果是为了她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第五十三章 随波逐流()
此时索伦尚无法知道老婆婆真的认识瑟西,还是会错了意,当成了别人,不过他没有询问,安静的等待着下文。
老婆婆走到竹屋门口,轻轻敲击了几下满是人脸花纹的竹子,清脆的敲击声悠悠传开,像是空谷中优雅的琴音。
伴随着敲击声,一只棕色的猴子灵巧的从树上跳下,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看上去像是刚刚出生的小猫。
猫咪只有人类手掌大小,眼神很懵懂,额头上还有一个火焰的花纹,索伦从它身上察觉到了自己的神力,那正是他赐予瑟西的。
猴子的眼神很灵动,像是一个真正拥有复杂感情的人类一样,它“吱吱”的叫了几声,像是不愿意把猫咪交给老婆婆,但在婆婆的脸色变得严厉后,只能不舍的把怀中的猫咪递了过去。
小小的猫咪在老婆婆的手掌里,就像是一个毛茸茸的玩具,需要用手捏着才能抓起来。
别看老婆婆年纪很大,但她的身高却不矮,足有四米五左右,或者说除了纳斯沃得,其他世界的生物都偏向大型化。
当然,索伦更高一点,涅米洛的生灵普遍都有五米高,在人类眼中是当之无愧的巨人。
老婆婆将猫咪递给索伦,然后说道:“这里是冥河的源头,灵魂在被冥河卷入之后,都会经过这里,被河水反复冲刷,祛除掉灵魂中的杂质,这个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灵魂被剔除的部分。”
现在索伦可以确定,老婆婆真的认识瑟西,而且应该是从索伦的神力上面分辨的,毕竟人类之中拥有索伦神力的灵魂,只有瑟西一个。
只是从老婆婆的话语中,索伦感觉到老婆婆不只是认识瑟西,而是相当熟悉,所以她才会说出为了瑟西,可以给索伦一个机会这样的话。
或许是瑟西的灵魂转世之前和老婆婆认识的吧,索伦无法确定,毕竟他并不清楚那时的情况。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救出瑟西现在的灵魂。
索伦微微晃了一下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丢掉,眼睛再次看向手心中微小的猫咪,后者也在抬头看他,慵懒的小眼神充满了懵懂,似乎是觉得索伦很熟悉,低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索伦的手掌。
“她现在在这里吗?”索伦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猫咪的头,后者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你来晚了,她已经顺流而下,去了帕阿斯唯一的陆地,真正的死者乐园,他们将在哪里逐渐变得更加凝实,以穿过转世之门。”老婆婆指了一个方向。
“然而生者进入死者的国度是非常危险的,即使对于神灵而言也是如此,所以去不去你自己选择吧。”
索伦犹豫了,毫无疑问他很怕死,又不甘心就这样落荒而逃,他已经逃避了太多次,从上一世开始,就一直在逃避的自己的责任,难道自己要一直逃下去,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说来可笑,从来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亚萨人中,竟然会出现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胆小鬼,恐怕这会成为整个涅米洛的笑柄。
到底是像烟花一样,绽放瞬间的绚烂,还是像泥土一样,普通平凡的过完一生,这是摆在索伦面前的选择。
老婆婆没有催促,自顾自的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味着。
死就死吧,我已经不想继续窝囊下去了,而且自己未必会死。
索伦做出了选择,就像臧克家曾经说的一样,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他不想像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窝窝囊囊的过完一生。
心脏久违的剧烈跳动着,索伦感觉到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像是脱开了某种枷锁,体内的白银神力仿佛沸腾了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
“看来你已经做了选择。”老婆婆突然说道。
“您怎么知道?”索伦不自觉的用上了敬语,算是感谢她给了自己重新审视自己,走上另一条人生道路的机会。
“老婆子我眼瞎心不瞎。”老婆婆说道:“那么你就出发吧,从屋后的井跳下去,顺着第一股水流走,猫咪会指引你方向。”
“谢谢。”索伦站起身,给老婆婆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竹屋。
“呵呵,没想到你也有对我鞠躬的一天。”老婆婆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脸上笑开了花。
可惜索伦对于身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此刻他已经来到而来水井前,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井,不大的井口正好可以容纳他庞大的身体顺利下去。
索伦没有犹豫,将猫咪牢牢的保护在手心里,然后纵身跳入了水井。
井中没有风,即便索伦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不断加速,依旧感觉不到任何风压,配上一成不变的井壁,感觉就像一直没有往下落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索伦“彭”的一声撞在水面上,巨大的冲击力扭曲着他的骨头,幸好他及时用白银神力护住了身体,才没有被摔扁。
此时索伦的黄金神力已经在冥河游泳时用光了,现在能保护他的只剩下白银神力了。
随着身躯被冰冷的水流包裹,索伦也在努力寻找着老婆婆说的第一股水流。
很快,索伦的背后传来一股推力,那力量很大,就算以索伦的力气,也无法对抗,只能被推着不断前进。
相比于曾经的冥河河水,这股水流中的腐蚀力量更加强大,白银神力在飞快的消耗着,索伦体内的神力储备像是决堤了的大坝一样,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下降着。
照这种速度,不等看到陆地,神力就会消耗一空。
索伦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从他做出以生者身份进入死者世界的决定后,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只是看着手心中的小猫咪,索伦不知道它是否能够在水流冲进下活下来。
不能指望这个看上去就很脆弱的小生命,索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