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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鬟不过是洒扫的三等丫鬟,胆子小没见过世面,今日也是事多了,才抓她顶个数守个门,往日里也没见过几个正经主子,今日被贾赦叫来探个情况,刚进来就被贾母骂了个狗血淋头,早吓得魂都没了,只跪在地上哭泣着。
陈氏不敢多言,贾母向来以怜老惜贫自诩,今日气大发了,才失了分寸,自己才不要接口呢,她将来回过神来,肯定迁怒接口的人。
王氏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素日来的形象就是活菩萨,给大嫂子行眼色,她也只顾着低头,没法只能自己上了。
“老太太息怒,这孩子不懂事,老太太不用跟她计较了,也不知她有什么事,先让她说了,再怎么罚都可以。”
回过头,略微厌恶得看了一眼哭得眼泪鼻涕淌一块,额头红彤彤的一块的丫鬟,侧侧头,语气温和地问,“莫怕,老太太最是个慈祥人,刚刚也不过说说而已,谁派你来的,有什么事吗?”
丫鬟听着二太太为她分辨,感受到太太温柔语气中的关心(?恶意),暗叹二太太果然和传言中一样是个和善人,又给自己打气,莫怕,没什么事,鼓起勇气,磕磕绊绊的说,“是大老爷,大,大老爷在外面,不好进来,让女婢进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王氏早想离开这地儿了,这不,立即回话,“大哥在外面也久等了,我们在这儿带着,林姑娘也不好静养,我们不如出去再说。”
贾母想想也是,贾母坚强起来也知道哭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早些想个法子去请个好点的太医来。
贾母同意,但宝玉不同意,他之前不知道林妹妹受了那么多的苦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离开了。
“老太太,太太们走了,就留我在这儿陪着林妹妹就好了。”
王夫人竖眉,“宝玉听话,你不过个小人,留在这能有什么用,反而打扰紫鹃她们照顾你林妹妹!”看了一眼宝玉被紫鹃碰到的肩膀手臂等地方,皱皱眉,“若是你生病了,不是更让老祖宗,你妹妹担忧吗?”
贾母爱孙之心占了上风,宝玉也是个娇的,在这多呆会,就多几分可能染上伤寒,也不顺着宝玉了,难得强硬地说,“宝玉,你父亲快回来了,功课做完了吗?”
宝玉耷拉着脑袋,“还没有。”昨天赶了一天了,还没有完成。
“那还不快回去,仔细你老子回来了知道你偷懒再捶你!”
宝玉自小就怕他父亲,一听到他父亲就怂了,恋恋不舍得离开了。
早在贾母询问宝玉的时候,王氏就退到一边,让李嬷嬷回去后给宝玉好好洗洗,点些艾草香,烧烧毒去去晦气。
目送宝玉离开后,贾母也拄着拐杖起身离开了。
一出屋子,就见贾赦一个人晃晃悠悠得在转圈圈,贾赦见贾母一出来就上前行礼,贾母见他衣冠不整的样子,气急拿起拐杖就砸过去,
“你侄女病成这样,你在干嘛!大白天的,你在干嘛!你,你,做的这事都让人说不出口来,你对得起你早逝的妹妹吗?你对得起你去世的父亲吗?”
贾赦心宽体胖,又多不锻炼,一时没躲过,挨了那么一下,“哎呦!”得一声,四处乱窜,嘴里不住地告罪,“是儿子的错,是儿子的错。”
陈氏又心急又羞恼,贾赦,就算自己也看不大上他,他也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在贾府的脸面所在,现在,他就这样被当着众人,尤其是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弟妹被打了,还这般难堪,瞥了一眼王氏平静的脸,越发觉得她在心里笑话自己,自己又不好上前拉贾母,只能跪在一边求情,“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宽大的衣袖下遮掩住了深深掐入手心肉里的指甲,淡淡的血痕映着鲜红的凤仙花染的指甲,美得惊人。
贾母年纪也大了,常年养尊处优,一下子下来也受不大住,差点摔着了,再看一眼告罪的贾赦夫妻,还是觉得生气,只指着不说话。
第三十七章 偏心的母亲()
正当这时,贾母二儿子贾政正好从外面回来,或许赶得有些匆忙,一向整洁到一丝不苟的贾政额头有些汗珠,头发也有些凌乱,但这只给风度翩翩的贾政平添几分不羁,不得不说贾政深受贾母欢喜,惹得王氏非得挤掉自己的姐姐嫁给他,他的相貌无疑给他添了不少分。
贾政一进院子,见到贾赦和陈氏跪在地上,身子一顿,眼尖看到贾赦身上的不妥,便知他是为何惹母亲生气了,眼中撇过一丝鄙夷,他的这个哥哥,还真是。。。。。。想的虽多,也不过片刻,脚下不停跪到了贾赦一旁。
“母亲,不知大哥犯了什么事,还请母亲不要伤了身子。”
贾母看到贾政请求果然愤怒的心情好了很多,优秀的二儿子对比的大儿子越发显得狼狈了,罢了,贾赦他也大了,继承了爵位,以后他的事自己也不用多管,但是自己的二儿子,才五品员外郎,万一自己去了,他被分出府,可怎么过啊,自己还是要多照看些,想着,走上几步,作势要拉贾政起来,贾政自然不敢让老母亲来拉他,自己起来了。
贾母整整贾政的衣冠,“还不是你那大哥,”想到这事也确实不好诉之于口,想到还有黛玉的一堆事,拉着贾政的手往旁边的厢房走去,现在还是黛玉的事要紧。
回过头,向一边还跪着的贾赦说,“还不快起来!”贾赦低声道“是”,默默起身。
贾赦无能不代表他蠢,手下的拳握得咯吱响,贾政那小子明明比我晚到了,可母亲只盯着我的错处,却。。。。。。。。想到祖母父亲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自己要孝顺母亲照顾幼弟,生生咽下了这口怒气。
王夫人小心跟在贾母身后,走到陈氏面前时,对着正在起身的大嫂说,“嫂子快起来,母亲不过是气在上头罢了。”说完,没等陈氏有什么反应自顾走开了,她对自己这个大嫂没什么好感,小家子出身还不安安分分的守着院子过日子,非得争着管家。
陈氏微曲的身子顿住,余光中看到王氏翩跹离去的裙摆,牙痒痒的紧,恨不得将这个嘲笑自己的老女人给掐死,不断平息自己的怒火,还不到时候,贾政宝玉是她的免死金牌,有他们在,王氏在贾府的地位就不会动摇。不过,陈氏微微一笑,低头的阴影挡住了她的表情,等到贾母不再信任,王熙凤疏远她的时候,看她还能不能再插手府里的事,安心当她的二房太太去。
贾母没有走远,就在一旁的厢房坐下,挥挥手,一旁鸳鸯极有眼色得将旁人都领着下去了,顺手关了门,屋子里只剩下贾母,贾赦夫妇,贾政夫妇,并王熙凤,旁无他人。
贾母斜靠在紫檀束腰西番莲博古图罗汉床上,倾向的一边没有软枕,陈氏眼疾手快从后面取了枕头垫在贾母手下,贾母满意看了她一眼,没抢过的王氏酸想,不愧是小家子出身改不了伺候人的脾气。
做完动作后,陈氏垂头候在一边,贾赦才被骂一通自然不会开口说话,贾政还不了解状况,也不好开口,王氏知道这是来源与自己的侄女,不想撞枪口上被骂,也不说话,至于王熙凤,长辈们都没有开口,自己这个小辈又如何说话,也在一边装鹌鹑。
贾母环顾四周,见一个个都低着头找金子的样子,一时间思绪万千,看着贾赦贾政两兄弟,想着敏儿在家与她两兄弟一块玩耍的画面,又想起来敏儿刚订婚那会子,这两兄弟舍不得妹妹,愣是将林如海打了个鼻青脸肿,还被敏儿说了一顿;看着一边的陈氏,想到她先头那位太太,张氏自嫁进来后,待敏儿如亲妹,细心教导清高不知尘世的敏儿管家理事;看着面无表情的王氏,想着当初敏儿不喜欢这个二嫂,在闺阁的时候常与她作对,自己想着不过是闺阁小事,自信能够掌控住王氏,王氏能讨敏儿一点欢心也是好事,遂在一旁观看乃至推波助澜,帮着敏儿在一些小事上欺负王氏。暗自后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捧起王氏对付张氏,逼得对贾敏甚好的张氏郁郁而终,看着敏儿对付王氏,如今王氏冷眼旁观或者,或者就是她暗中谋划,令黛玉深受流言之苦,又想到在正屋里头面色苍白昏迷的黛玉,想到自己那个年幼出嫁,病逝于姑苏,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的女儿,心头一痛,不知不觉留下了泪。
很是一阵静默,王熙凤是最不定心的,小心翼翼向贾母看去,看到贾母直愣愣得看着前方,眼泪不住流下来也不知道擦拭一下,可把王熙凤给吓着了,这改不会是蒙着了吧?
上前去,也不敢大声打断贾母思路,就怕一下子惊吓过度,受不住。小声呼唤道,“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
其他人在王熙凤的动作下也发现了贾母的异样,比之王熙凤,他们更清楚贾母这支定海神针对贾府的重要性,更为裹足不前,看着王熙凤的呼喊而没什么动作,若贾母回过神来自然无事,若有了事,责任就都在王熙凤身上,人心的恶劣一览无遗。
贾母在王熙凤轻柔的呼唤中回了神,感到脸上冰凉一阵,轻轻一抹,摸到一手的水,原来自己早就泪流满面,上一次这般悲伤是什么时候,回想一下,似乎是敏儿去的时候。
众人见贾母虽然还是有些呆呆的,但也没有原来那般痴了,放下心来,由贾赦领头,纷纷向贾母跪下请罪,“是儿子/儿媳/孙媳治家不严,请老太太恕罪。”
贾母静静看着请罪的小辈们,众人似乎感受到贾母眼光中的威慑力,头扣得更低了。
贾母声音轻缓,“凤丫头,说你林妹妹,尖酸刻薄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王熙凤偷偷瞄了眼姑妈王夫人,王夫人低着头没有睬她。贾母坐在上首,有上过讲台经验的童鞋都知道,只要在上面,你在下面的动作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贾母自然也看到了王熙凤的小动作,拐杖重重得往地上一砸,“你说你的看她做什么?”说完,还狠狠刮了王夫人一眼,她就知道这其中少不了她的手笔,王熙凤的动作更证明了这一点。
王熙凤被吓了一个哆嗦,道:
“老太太,咱们府里那些不得意的老婆子们最爱嚼舌根子了,哪个主子没被编排过。。。。。。”
“我让你说这些了吗?恩?”
“是,林姑娘此前被她们传是个清高不知事的,后来,后来,”王熙凤瞄了一眼王夫人,她还是没有给自己回应,感受到贾母威严的目光,接着说,“后来,薛妹妹来了,薛妹妹端庄大方,赏钱又多,薛妹妹和林妹妹都是客居的姑娘,自然都成了比较的对象,所以,所以才会有林妹妹这般传言。”
贾母摸索着手腕上的佛珠,“哒、哒、哒”的佛珠碰撞的声音在厢房里格外清晰。
第三十八章 推脱()
“那么,是从哪里开始传的,从哪个院子?”掷地有声的“院子”二字,打消了她做鬼的念头。
“没什么特意从哪个院子里先传出来的,先是那些传递物品的婆子们开始说嘴,往日里老太太,太太还有她们姊妹喜欢互相传个吃的、传个用的,都是丫头领着婆子们去的,这送东西的活对丫鬟来说是个好活,不管多少都会有赏钱,但对于那些婆子们来说却不一定了,东西是她们拿的,但赏钱还得看情况。
有的主子囊中吝啬,只够给丫鬟的,有的主子粗心大意,给了一堆赏钱就不管不顾了,领头的丫鬟就会克扣下面婆子的钱,那些婆子自然就会怨恨颇深,丫鬟为了下次没人与她抢这活,也就不会为那主子出头,林妹妹遭人非议怕就是为了这个,而薛妹妹每次都让人将赏钱发放到每一个人手里,这些婆子们私下里相互说嘴,流言就这样出来了。”
王熙凤瞄了眼贾母,咬咬牙,死道友不死贫道,又说,“不过,确实是梨香院里说嘴的人最多些。”
说完头低得更下了一些。
梨香院就是薛姨妈母女住的地方,当初她们来的时候,王夫人十分开心,还亲自领着人去布置屋子,薛家带上京来的人手有限,梨香院里的下人更多的是王夫人的人。王夫人也知道自己被坑了,心中暗恨,身子未动,脑子中急速想着解脱的法子。
伴随着“塔塔塔”佛珠的碰撞声,贾母沧桑的声音响起,“那昨日的两个婆子呢?”
“昨个,孙媳去查了,这两个婆子,一个是守二门的,一个是打扫院子的,守二门的刚下了班次,去找扫院子的聊天,这才。。。。。。”
“守二门的,扫院子的,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婆子怎么会在一起?”
王熙凤心里焦急,自己怎么知道,又不敢拖延,恍惚间记得平儿说她们有些关系,“这两人昨个犯了事儿,孙媳让人捆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