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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仿佛才看到了一般,道,“还不赶紧让人扶起来,李全,你个蠢奴才,朕头痛你也头痛不成?”
李全磕头告饶,“老奴罪该万死!”
几个阁老都是做了多少年的官了,知道皇上是借机警告他们,相互搀扶起来了,作揖长拜,“是臣等的罪过。”
皇上的声音十分平静,道,“哦,你们的罪过,那你们说说你们有什么罪过?”
三位阁老并不敢言语,他们心中多少有些猜测,但不可能实说,不然你是窥伺宫位呢还是早有耳闻却不上报呢?
几人相视之后,异口同声道,“还请圣上明示。”
皇上深恨的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平日里斗个你死我活,在这个时候总能合起来对付他,深吸一口气,暂时不是和他们计较的时候。
取过陈光耀的书信递了过去,相互传阅之下更不敢吱声了。
“说说吧!到底该怎么做!”
张恩尚是内阁首辅,他是第一个,沉思片刻道,
“圣上,当务之急是请调湖广、江南等地存粮赈济救灾,与此同时在灾区动乱之地,派兵袭缴,定要趁着秋种未来之前解决乱民袭扰之事,以安民心。再者命礼部准备天坛祭祀,请圣上请求雨露。”
“皇上,臣有异议。”葛优上前一步道。
“你说。”葛优是皇上心腹,他的话总是要听一些的。
“从陈光耀血书来看,乃官逼民反,尤其是春末朝廷刚刚给付灾粮,当务之急是将刘辉等贪官污吏绳之于法,以儆效尤,才能平复民怒。”
“皇上,葛大人所言虽有理,但山西一省早已动荡难安,一片弭乱,刘辉等人身死未知,况仅凭陈光耀一人之言以判其罪,过于偏听偏信了,陈光耀身为提刑按察使司一员,原本有监察百官之责,他未能察觉已是罪臣,谁知他是否是畏罪自杀?”刘林辩驳道。
“刘辉是你的族人,刘大人是在为他开脱吗?”
“简直一派胡言,刘辉虽与我同姓却无任何关系,葛大人未免太血口喷人了吧!”
“够了!”
皇上甩下一子母螭镇纸,摔到两人脚下,才停歇了。
不禁按了按眉头,这葛优真的是,够蠢的。
原先皇上将葛优提拔上来是为了给大臣之间插上一根针,往日里随便他咬谁都十分宽容,但要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咬人就不大好了,或许他得想法子换一条狗了,应天府伊贾雨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这些事后话了,当务之急,是山西的事情。
“张爱卿老成持重,一切便拜托张爱卿。”
张恩尚推脱道,“老臣年老体弱,还请皇上另请贤臣方好。”
前面说到张恩尚已经是七十岁的人,在内阁一向是吉祥物一般的人,皇帝也从不派差事给他,这次的事情混乱难知,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张大人若是年老体弱,不如在家中休养可好?”皇上神情莫辨道。
“多谢皇上开恩。”张恩尚没有推辞,当下就跪下来谢恩。
皇上原想着激他一激,没想到他顺着杆爬了,皇帝都是多疑的,他张恩尚原本也不是一个多么清高的人,要不然七十多岁了还攥着权柄,他这样的表现,自然让皇上起疑,但君无戏言,一时间也没办法回转了。
“张爱卿劳苦功高,纵使回去休养也不能忘朝廷之事啊!”
“臣谨遵圣恩。”
“那么刘林你便来总管吧,事情宜早不宜迟,你们下去安排吧!”
“是,臣等告退。”
众人正要离去,皇上又喊住了,“等等,太子年长,让太子主持,另命义德亲王辅助。”
皇上近日来哪怕时常服用仙药,有时候也觉得力不从心,就是再不喜欢太子,也要考虑后辈之人了,正好也瞧一瞧他们的本事。
内阁大佬们出来之后,葛优向来与其他两人关系不近,第一个告辞了。
刘林恭敬询问,“老大人为何推辞圣上之言呢?”
刘林确实不明白,皇上一向喜怒不定,刚才道回家休养怕是要他卸任的意思,这张大人怎么会就这样同意了呢?
张首辅笑呵呵,道“老夫本就年老,更有饥渴之症,便是日常政务都难以为继,更堂皇这般重责了。”
屁,刘林第一个不信,但张恩尚是老狐狸一般的人,要从他嘴里套出情报来太费精力了,他是次辅,张恩尚不管事,他就是头一个顶上的,山西旱灾问题严重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头绪的,也不想跟他打机锋了。
“张大人,下官既然担当了救灾之事,不好多聊,就先离去了。”
张恩尚好好先生一般,笑道,“快去吧!你的事情要紧。”
刘林匆匆离开之后,张恩尚渐渐收敛了笑容,对身边的小黄门道,“天冷了,该收衣服了呢。”
小黄门瞧着热辣辣的太阳,摸了摸自己额头热汗,不知道是自己热疯了还是张大人热疯了?
讨好道,“大人说冷可不就冷了。”
张大人见他一脸懵懂,只叹“还是无知是福啊!”
遂离去了,从此也是紧守府门。
第九十三章 都急了()
东宫,一个三十许,身形有些肥硕,身量中等的男子正急得团团转。
“太子爷!太子爷!来消息了!”
一小黄门狂奔进来,那个三十许的男子一惊,不等他磕头,一把把他拽了起来。
“快说,是什么事?”
小黄门忙道,“回太子爷的话,那八百里加急是山西来的。。。。。。”
“等等!”
太子立马打断他的话,让小德子领着众人都退下,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又到各处门窗前仔细探查,确认没人将门窗关上后才对小黄门轻声道,
“你说。”
小黄门见他如此小心,也不自觉放低了声音,道,
“山西发生了大旱,一片糜烂,八百里加急是提刑按察使司佥事陈光耀发来的,据说他被刘辉等人给软禁了,趁着民乱才发出的消息,又道春末发出的征集粮食怕是都被贪污了,所以皇上震怒!”
太子不自觉又走动起来,这山西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原先也没当回事,春末救济粮的事情他也插了一手,虽然拿的不多,没想到这帮蛀虫一点都没给百姓生下,当务之急是将他的事给磨平了。
“皇上打算让张首辅张大人总管此事,”
太子面上一丝喜色,张首辅大人是太子太傅,与他是绑在一起的,若是张大人,总会给自己描补描补。
“但张大人以年老体弱推辞了,皇上便让他在家中休养。”
太子皱起眉头,张大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后来事情便交给了刘林大人。”
刘林?这人一向机变,虽是大学士,却完全没有读书人尊重正统的气节,反而和老二眉来眼去。
“后来皇上又道事情重大,由太子殿下您来统领。”小黄门是伺候人惯了的,小小加了一句,果然见太子面露喜色。
父皇到底还是看重自己的,自己是嫡又长,比老二大了十岁,父皇不看重我还看重老二那个小妾养的。
“还有呢?可还有其他人负责?父皇又是打算怎么处置此事?”
小黄门知道太子和二皇子义德亲王有些不对付,小心翼翼道,
“还有就是,皇上让义德亲王辅佐于您,”
“啪!”
太子掀了案几,肥硕的身子颤颤发抖,刚刚还在想父皇看重自己,一转眼就打了脸。
太子想到皇上一直以来对他二弟的看重,不禁嫉妒红了眼,这父皇怕是早就想让老二掌事了,只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才拉了他吧!
“还有呢?”太子咬牙切齿。
小黄门颤颤巍巍道,“圣上吩咐礼部准备祭坛之事,他要亲求雨露,派兵剿乱民,再一个调江南和湖广的存粮税银以赈灾。”
“江南,湖广!”
“嘭!啪!”
“啊!”
太子一脚踹飞脚边的滚筒,里面的名画字帖洒落一地,小黄门一时不察,被其中一卷书画砸了脑袋大叫了一声。
回过神来瞧见太子吃人的眼神,连忙磕头,
“太子爷恕罪!太子爷恕罪!太子爷恕罪!”
不见太子回应,小黄门只能不停磕着头,脑门渐渐肿起来,渗出血来了。
不知道是过去了多长时间,太子爷渐渐冷静下来,慢条斯理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刚才凌乱的衣裳,道,
“起来吧!你有什么事需要请罪,别磕了,仔细你的脑门,去,把你小德子公公叫来。”
小黄门听着太子平和温柔的话,心底一喜,想着或许外头传太子暴虐的事情或许是假的,当年太子可是以贤德温厚著称的,但也不敢多逗留,滚爬着往外头去了。
小德子公公是太子的心腹,见太子要细问小黄门,被太子唤出去了也不恼,在外头守着,防着有人靠近。
他为人稳重,听着里头“乒乒乓乓”的声音也不动一根眉毛,只心中叹息,可惜了。
见小黄门连滚带爬跑了出来,说是太子唤他,也不耽搁,进了屋子。
屋内一片凌乱,小德子熟视无睹,对于平日里太子爱若珍宝、价值连城的书画,眼皮子都不动一下,踩了过去。
走到太子身边,轻柔道,“太子爷,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那个小黄门剁碎了喂狗。”太子的语气一贯的平和温柔。
但小德子公公也忍不住挑了眉,太子这是大怒了,连遮掩一下都不愿意了。
原来太子早年确实性格温和,但这么多年胆战心惊的太子当下来,性子早就扭曲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拿奴婢们出气,但理智还在,每每都是让他消失一阵子之后才报的,近年来太子东宫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便有人猜测是太子暴虐,但因为一直没有证据,也不过是传闻罢了。
小德子公公抬头瞧了太子一眼,见他眼里平静如水似隐藏着无数的疯狂。
“是。”小德子没动,他知道太子还有事情吩咐。
“去请国丈老爷进来,还有北静郡王。”
“是。”小德子欠身将要离去。
“等等,你去跟荣国府的贾赦说,他的事情应下了。”
“是。”
这边太子冷静下来了,那边义德亲王却冷静不下来。
宜春宫,甄贵妃娘娘所在的殿室,甄贵妃娘娘作为受宠数十年的妃子,她的宫室富丽堂皇,暗香浮动。
“母妃,父皇要查江南啊!怎么办啊!祖父他们可是在江南呢!”
一英俊挺拔的男子急得直问,他继承了家族自关外遗传而来健硕挺拔身姿,但长相却偏向于他那来自江南水乡的母亲,比起他那个当太子的哥哥可以说是胜上不止一筹。
甄贵妃一改在皇上面前娇弱可人,一贯低眉顺眼的凤眼已转,勾起轻松闲逸的笑来,伸出保养得宜的凤仙花染的指甲,在她那个急坏了的儿子额头点了点,
“你急什么!你舅舅他们在江南这么多年又不是吃素的,况且还有人在你前面顶着呢!”
义德王爷眼神一亮,“娘的意思是大哥?”
甄贵妃笑了,“你这个直愣愣的脑子还算是拐得过弯来,你忘了江南的林大人了?”
“这林如海不是病了吗?”
甄贵妃瞧着他儿子那个啥样,摇摇头道,“林如海是皇上的心腹,皇上想要收集江南粮税,必然要通过他,可惜的是啊,你父皇这个大大忠臣早就被他的太子害得人事不清了。”
义德王爷震惊,“大哥他竟然真敢对父皇的心腹大臣下手?”
甄贵妃讽刺一笑,“你那个大哥当了这么多年太子有什么不敢的呢?”
第九十四章 原来如此()
甄贵妃取过她娘家进上的双面团扇,正面是猫咪扑碟图,反面是蝶戏富贵牡丹图,是江南出来名的绣娘一针一线织出来,鲜艳明丽。
“早年的时候你那父皇为了他的太子硬是压着我不让我生养,直到太子十岁上下站稳了才让我怀的你,当时我还愤恨着,现在想想还得感谢你父皇,要不然。”甄贵妃言未尽意已全。
义德王爷想想他大哥这些年的日子,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确实不大好过。
“那咱们就这样等着不成?”
甄贵妃道,“等着自然是不行的,我会取信让你舅舅那里安稳些,到底还是他们闹得太过了。”
甄贵妃在心中摇摇头,甄家原不过是个土财主,早年间因着和四大家族的贾家有些许姻亲关系才在江南有些势力的,后来她的母亲当了当今的乳母,当今即位后恩宠有佳,自己进入宫中一路荣华才富贵起来。
但就是富贵了眼界也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