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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见这个锦衣白皙的公子,知道他是主家的少爷,就要跪下来请安,贾蓉哪里忍心让他再跪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呢,当即将他扶住了。
“大叔不必如此,快拿着捂捂手吧!”说着递出了手炉。
汉子瞧着这个精致得像女人的东西,笑着说,
“少爷快收了回去吧!你这东西太热,我这手再一碰可就要烂了,便是不烂,手热了就又是痒又是疼的,也做不了活了。”
贾蓉还未曾听说捂烂的手,只当他是推辞,道,“那么你这手不用手炉,那可如何处理呢?”
汉子看了一眼自己红肿龟裂的手,满不在乎笑道,“那辣椒水擦擦就好了!”
“辣,辣椒水!”贾蓉听着瞠目结舌,险些被自己呛到。
他是知道朝廷之中有一处刑罚,是拿辣椒水泡伤口,他瞧着汉子手上的沟沟壑壑,这还有主动受刑罚的?
汉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手上的伤口,知道他想差了,便道,
“这些口子自然是不能泡辣椒水的,不然那个疼啊,绝对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只是让家中婆娘去了辣椒水将没有伤口的地方反复擦拭,这样才能好了。我们这样的冻伤是最忌讳拿火烤,拿热水泡,或者冷不丁接触热的东西的。”
贾蓉听着他说得偷偷是道,也不敢再坚持给汉子手炉了,他涉猎广泛,对于齐民要术之类的偏僻书籍也看过不少,但书中可没交过他百姓是怎样的,种什么田,种多少亩,怎么栽种,怎么收割,家中饭食如何,好奇之下,一一问了起来。
听着百姓之疾苦,贾蓉也不禁羞愧起来。
当自己在为参加会试时伤怀紧张的时候,庄子里的奴才们正在为骤降的气温而担忧着,这一季的庄稼可能收不回来了;
当自己正在看“刻苦读书”而没胃口吃饭的时候,这里像贾璐这么大的孩子正在为一口吃食争抢,自己这么大的“孩子”则地里为抢救庄稼而努力着,这个庄子还是有主家的庇护,可想而知那些别的庄子,那些没有主家庇护又只有那么一亩两亩的地的平民又如何?
如果贾蓉之前还有几分读书人的酸腐气的话,现在都被这些所见所闻给磨掉了。
或许自己还会为了家族的荣光而继续科举,为官,卖货与帝王家,但至少,知道自己这些膏粱子弟的“膏粱”出自何方了,而承担这些“膏粱”的人又在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也明了了祖父等人安排这些事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放下书,放松放松,但这绝不是祖父想法,他或许更想让自己体会到这些书本上没有的,为官之人最易被忽视的,但却最不能忽视的。
虽然如此,贾蓉还是觉得非常沮丧,羞愧之余,让赖庄头去取了锄头过来自己跟着汉子尝试耕种起来。
赖庄头心中嫌弃他不知好事,净干些泥腿子的活,但他要的讨好贾蓉而不是忤逆他,自然样样顺着他了。
等到贾璐舒舒服服玩到无聊之后去找贾蓉,被贾蓉吓了一跳。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赖大()
之前说过,贾蓉**俊美,颇有几分女气,闭门守孝过后,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出他那个小书房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的过来,刻苦程度比秋闱之前更甚,他又不比贾蔷好武,身体素质也就比贾宝玉好上那么一点,在来庄子之前,贾蓉那白皙的脸蛋有些憔悴,看起来比女人还要楚楚可怜些。
瞧瞧,现在的贾蓉,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白皙憔悴的脸上好像黑了不少,还粗糙了,他一向服饰整洁华贵,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什么,好像是普通的棉布衣裳,看着还干净,边角有些卷起乌黑。贾蓉看到贾璐过来瞧自己,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贾璐捂脸,哦,我绝对不承认这是我家那白白嫩嫩的蓉哥儿,这是哪来的农家的小子吧!
从来没想到贾蓉还有种田的爱好,还算庆幸的是,这几日是暖日,气温上升了不少,贾蓉还算有分寸,还知道自己是要科举的人,对手保护得还好,没出什么冻疮之类的,要不然,不仅是贾蓉自己,恐怕就连贾璐和一众跟来的奴仆和庄子中的人都要吃挂了。
贾璐见他在农田里干得起劲儿,虽然瘦削一点了,但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深思不定了,身子骨瞧着也结实不少,便对李嬷嬷道,
“嬷嬷,瞧着蓉哥儿这样的,想来我们不就就可以回去了吧?”
李嬷嬷自然也瞧见了,笑着道,“可不是,既然蓉大爷调适过来了,可不就得回去了,这科考可是耽搁不得的。”
说着,贾璐朝贾蓉挥了挥手,带着李嬷嬷往回走去,收拾东西便要家去了。
正巧这个时候瞧着赖庄头领着一个略有眼熟的人往庄子里来,贾璐眼尖,瞧着这人像是隔壁荣国府中的赖大来着的,指着那边说,
“那是赖大吗?”
李嬷嬷年纪大了些,瞧不真切,但看着身形倒是像。
这赖大是荣国府的奴才,在西府的时候那叫个养尊处优,不是个体面的主子还都入不了他的眼,这庄子虽然不算偏僻,到底是出了京的,做个马车也需要半个时辰,他怎么会来这儿呢?
贾璐便想去听听,悄悄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李嬷嬷赶紧招呼一起跟来的好手,小心护着,这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统共十来个汉子,都是老兵调教出来的好手,这次出来的人,一个是府中唯一的姑娘,一个是即将科考的少爷,可不得好生保护着。
走到了庄内靠近后门一处厢房处。贾璐还没来过这里,遂问,
“这是哪?谁住的地方?”
李嬷嬷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经验多些瞧着,这边的厢房比不上贾家主子住的屋子,但比别的又干净敞亮不少,靠近后门,门前空地不少,便于整个庄子里的人的问话、翻晒粮食以及出门前物资的清点。
“如果老奴没有想错的话,这应该是管事的屋子。。。。。。”
贾璐小心翼翼得走进院子,猫在窗户下,用手指捅破窗纸,凑上去偷看起来!
且看屋内赖大就算不在自己的地盘,依然居高临下,
“怎么回事,不就是多送了几千两吗?怎么会引来宁府的主子!”
贾璐惊疑,宁府的主子说得是自己和贾蓉吗?只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们可不是为了什么几千两银子二来的,那么那个银子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难道父亲让她和蓉哥儿过来是有别的事?看向李嬷嬷,李嬷嬷也一脸茫然得摇摇头,出门前纵然有吩咐也是吩咐的贾蓉的事儿,从未提到过银子。
赖庄头听着他的话,内里也翻了白眼,什么叫不就是几千两,要不是这两年年成不好,自己夸大了事实,账面上做得干净,还没有这几千两银子呢!
就算自己这么想着,他面上也不敢流露出半分,他的父亲不知为什么突然得罪了贾敬,如今没了实权,赖家大本营又不在宁府,自己等人要想再起复还得靠他们。
于是讨好笑,
“哪里能引起了主子的注意,咱这庄子本就受主子的喜欢,不说每年都来,两三年内总会来个那么一两次,只不过凑巧罢了。
况来的哪里是正经的当家人,不过一个黄毛丫头,一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哪里需要注意,听着是蓉大爷快要科举了,让他出来松快一二的
。。。。。。”
赖大怒斥,
“什么话!账本子和货物刚送上去才这么几天,就有主子下来,别的庄子还不挑,还偏偏挑了有你的庄子,哪有这么巧的事,就算是巧事,你也不能将他当做巧事!
况且从来没有听说过科举前需要松快的,我们珠大爷当日这般聪慧也是每日苦读到深夜的,更别说是哪个小蓉大爷了,是不是你偷偷又多截下了银子才引出来的!”
贾璐听着他这般说话,分明觉得蓉哥儿比不上珠大哥哥,不禁撇了撇嘴,所以珠大哥哥才会早早去了的!
赖庄头听着内里不停地暗骂,他算个什么,要不是荣府的主子糊涂,贾母积威胜重,祖母是她心腹,他又如何能做到这样有权,让你来跟着敬老爷试试,看你成不成!
又想到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堂弟身边奴婢丫鬟伺候着,听说祖母打算求着府里给捐个官做做,自己同为赖家的子孙,为奴为仆,还要被同样是奴才的大伯骂的狗血领头,赖管事顿时嫉妒得红了眼,凭什么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偷藏点银子还要担惊受怕!
赖管事忍了又忍,终强压下怒气,
“侄儿哪里没注意,这小的整日里都泡着温泉,这个大的不知怎么迷上了泥腿子的活计,每日下田耕种,全然不顾体面!”
赖大摆摆手,不再听了,他本就自负,自认为贾赦贾政这两兄弟尚且如此,自然不会把两个小辈主子放在眼里,这次来也不过是应母亲的要求,要说母亲年纪越大,越是胆小多疑了。
赖管事善于察言观色,见他这么一摆手就知道事情过去了。
试探问“也不知道祖母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银子?”
赖大面上喜色一闪,将手往上一指。
“宫里头咱家大小姐备受宠爱,当今这个年纪了也还没个子嗣,你说要是,呵呵,育有一子,那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殿试()
赖管事虽然也惊喜,但就算生了又如何,就算儿子登上了那位子,得意的也只是贾府里的主子,与自己又有何干,凭什么要让自己冒险拿出银子来,
“大伯父的意思是这银子是给娘娘用的,可是这娘娘既然圣眷隆中,还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赖大被扫了兴致,不满又不屑得道,
“你个眼皮子浅的,你也不想想,便是咱们家里,若是没个打赏的银子,又有谁愿意奔波劳碌?更别说是人精子聚集的宫中了!”
“那么,既然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是我们这边主子出的?反而要小侄偷偷从账上截下来,再一个祖母大人这是有门路直接通宫里不成?”
赖管家最庄头的还是自己切身的利益,要不是赖家长辈包括自己的父亲在内,都一力要求自己听从赖大的话,他也不会趟这个浑水,出了岔子,最后还都怪罪到自己身上。
要是能回到府中自然是好的,但若是自身有危险,还不如安安分分的,截取一点小利息,他的这个庄子是宁府数一数二的,见到主子的机会也有,加上每隔几年府上会选一批年幼的家生子入府参选,回府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赖大脸上傲慢似嘲讽般的笑意,只剩下唇角被肉毒杆菌固定的一点弧度,而他的尴尬、惊慌和提防毫不掩饰地从眼神中散发出来,语气也平和下来,带了一点安抚的意味。
“怎会没有呢!咱们这银子是交给太太的,太太是娘娘的生母,况且又一贯慈悲菩萨心,必然不会忘了我们的!
至于你们府上的主子,非得说什么为人臣忠其君,君赏君罚都是君恩什么的迂腐话,还让咱们府里不要做多余的事,好好听从圣上安排就是。
油泼不进,这等好事又怎么会让他们家来做。
这么古板不知变通,外人夸得再好,能有个什么用!”
赖庄头问,“祖母大人不是老太太的人吗?怎么和太太有了交情了?”
“这又有什么,太太是娘娘的嫡亲母亲,她的儿子宝玉又是老太太的心肝儿,这将来荣国公府到底是谁的都说不准呢,和太太交好有什么不好的!”
这赖家一开始确实是打算死死靠着贾母的,但前些年因为赖嬷嬷想要讨好老太太,揭开了林姑娘流言的事情,一下子得罪了当家的大小王氏,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赖嬷嬷虽然出府了,她的祖孙还在那府里,很是吃了不少亏。
吃一堑长一智,赖嬷嬷心道不好,又瞧着元妃省亲的热闹富贵,这才想着交好王夫人的。
这一番对话下来,赖庄头也是知道赖大等人的打算了,原来他们是想插手荣国府上大房和二房之间的争斗了啊,他们站在了二房身后,自然想为自己的新主子谋取一些好处,在宁国府主子这边讨不了好,便想着从自己身上下手了啊!
这荣国府的管家好糊弄,以至于这赖大便以为全天下的人是好糊弄的了,这荣国府里的事情怎么也跟他这个宁国府的奴才无关,没见之前他们主子都奈何不了自己主子吗?
这般想着赖庄头内心的惶恐紧张谦卑仿佛去了一层,内心起了一点敷衍的意味。
便是赖大也不大想待下去了,便道,
“这一季的既然出了问题便罢了,之后可得当心谨慎一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