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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水稻,到时候忙起来,也能把事井井有条的安排好,不会耽搁到收成。
今年建了新屋,过了这个年,手里虽还有点银钱,却是不太够的,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进镇寻短工的原因。这两天他提不起精神,这次的事太伤身了,就忘了说买荒地的事,现在季哥儿说了,正好。
王宝儿听着季阿强毫不犹豫的回答,心里头弥漫的阴霾和沉重,消散了不少。
他觉的这日子,是可以越过越好的。
“只是这井水……”季阿强迟疑了。
若没了这井水浇灌,种出来的菜再好,也卖不出高价啊。
季安逸听着,笑了。“阿强哥你们现在可是分家了。”
“对。”张三哥儿也在旁边接了句。“就季哥儿今年开的荒地那旁边,还有一块荒地,我瞧着土质还好,就是小了点差不多一亩左右。”
“那地好种菜,今年那地里的收成很不错。”王小二笑着说了句。
王宝儿听着有点迫不及待了,看着季阿强说。“我们现在就上村长家一趟,怎么样?”
“行。”季阿强把怀里的小胖子递给了季安逸。
然后俩人手拉着手,乐颠乐颠的去了村长家。要买地了,虽然只是荒地,却是属于他们的财产。
季安逸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胖子,轻轻的戳了戳他手背上的肉窝窝。“小胖子你家要置业喽,高兴吗?”
小胖子似是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般,仰着小脸乐呵呵的笑啊笑,口水又开始流了。
屋里几人瞧着这面画,忍不住都跟着笑了。
82第八十二()
本来想好了;二十八进镇一趟;打探打探魏家的情况。
不料,二十七一整天没下雪;下半夜却飘起了小雪;到早上小雪变大雪,昨天刚清出来的一条小路;又积了一层雪。
“这天,还是别进镇了。”张三哥儿从屋后回来,关紧屋门;洗了手坐到了火坑旁。“好冷。那风刮的,刺的脸都是疼的。”
正好;王小二拿着糠进屋;听到这话;接了句。“过了年再进镇,落着大雪,眼瞧着快过年了,就别出门遭罪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都要大年三十了,就别想这些杂事,先欢欢喜喜的过个年,待过了年,估摸着这雪也就停了,到时候再进镇。”季安逸将洗干净的抹布摊铺在了灶台上,洗了手,也坐到了火坑旁。
王小二把糠倒进了火堆后边,拿着火钳理了理,又看了看挂勾上的腊鱼腊肉,笑着说。“今年这腊鱼腊肉熏的好,这香味地道的紧。”
“这么多鱼,说不定来年秋天都能有的吃,只要妥当储存着。”张三哥儿乐呵呵的笑,眼睛明亮有神。
谢七推着门进了屋。“今个这天气,不进镇吧?”
“不进镇,过了年再进镇。”王小二回了句。
“后天就大年三十了。”谢七说着,搬了个凳子坐到了张三哥儿身边。
季安逸看着他拿出的东西,好奇的问了问。“你还会雕刻?”
仔细瞅了瞅,有点像木簪子。
下意识的目光落到了旁边张三哥儿身上。
“会点。我师傅教的。”谢七认真的雕刻着手里的木簪子,头也没抬的回了句。
王小二在旁边嘿嘿的笑,乐滋滋的看着季安逸,特兴奋的说。“媳妇,谢七说了,等他忙完手里的活,就教我雕刻,我一年给你雕一个簪子,旁人都没有的,只有你有的簪子。”
就好像那堆火,热热烈烈的燃烧在心上般。
季安逸不知道应什么好,只是笑,看着王小二,温温和和的笑着,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他的身影。
心里则在想着,他还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跟着张三哥儿再学一学那针线活。
呆子喜欢他制做的衣服,就算不合身,丑的都没法直视,他依旧视如珍宝,那兴奋激动的模样,现在想着,季安逸脸上的笑又多了三分。
大年三十,这天雪停了,天空特别明亮,连寒风都小了许多。
在屋里窝了好几天,总算可以出来透透气。
今天要忙的事情有很多。
季安逸和张三哥儿在厨房里准备着午饭,谢七和王小二在屋外清扫着,吃过午饭后,就会有人过来窜门了。
本来想让哥他们过来吃午饭,但也只能想想罢了,这大年三十的,他们得回季家吃饭。
午饭准备的很丰盛,足足有十个菜。
季安逸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花着心思整这午饭。
当然,花着心思整这午饭的不止是季安逸一个人。还未到午时,风里就飘出一股子浓郁的香味。
这股香味笼罩着整个河溪村,也间接的表明着,这村的日子过的红火,才能在大年三十吃的这般好。
季家这边的午饭,跟往常相比要显的丰盛些。
有鸡有鸭有鱼有肉还有猪蹄等等。
柳银大清早的起来后,就开始窝在厨房里忙着。
季阿强带着王宝儿俩人抱着小胖子过来后,王宝儿想进厨房帮忙,他还不愿意了。
等到吃午饭时,三人上了桌,看着这丰盛的一桌菜,都呆了,愣愣的看着柳银,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人到老年突然开窍了?
柳银才不管屋里三人的视线,自顾自的拿了个大碗,装了满满一碗的鸡肉鸡汤,端到了季阿强面前。“趁热吃,看你这日子过的,你爹都显的比你年轻。”顿了顿,看着王宝儿,凶了句。“看你这脸色红润,精神焕发的样子,吃点青菜就成了,这些……”筷子在鸡鸭鱼肉上扫过。“得留着给他们父子俩吃,辛苦整整一年了,在这年尾要好好补补。”
王宝儿默默的抬起碗筷,吃了口白米饭。
“阿麽。”季阿强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媳妇不能太宠着,你怎么这么笨,看看,他只顾着自己,一点也不知道顾着你,赶紧吃你的。”柳银不耐烦的说了句,又盛了满满的一大碗给了季谷。
再看那鸡汤碗,只剩下鸡头鸡爪子和汤,柳银把剩下的渣渣舀到了自己的碗里,那汤推到了王宝儿面前。嘴里又开始念了。“我就说了,不能分开住,看看这日子过的,过了这年,就搬回来。以前日子过的好好的,瞎闹腾什么的,闹就闹吧,结果看看,一分开住,过起来都没个人样了。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这祸根在中间嚼的舌根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扯上分家这事了。”
“阿麽大年三十能好好吃顿饭吗?”季阿强搁了碗,淡淡的说着。
其实,柳银也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不能骂不能吵不能闹,否则来年就没好日子过了,只是看着这王宝儿,他怎么看怎么瞧不顺眼,这嘴巴就忍不住开骂了。
“我吃饱了。”说了句,王宝儿站起身,把碗筷送进了厨房,进了屋里,看着在床上睡的沉沉的小胖子,抱着他亲了亲他的脸,发了会呆,深深的叹了口气。
吃过午饭,里里外外的都清扫了一遍,把果子糕糖拿出来摆好盘。
季安逸四人坐在火坑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张三哥儿你这地瓜干晒的真不错,有嚼劲,又不会太硬。”本来今年还想着麻烦钟三阿麽,后来,张三哥儿说他会晒,季安逸便把地瓜交给他处理了,这晒出来的地瓜干,真让他惊喜了一把。
家里的地瓜差不多都晒成地瓜干了,王小二爱嚼这个,有事没事的就拿点出来嚼着,当时瞧着那么多地瓜干,觉的有点多了,现在一看,估摸着啊,还会少了。
“明年再多晒点。”王小二又抓了一块,哒哒的嚼着。
小黄嚼完了一块,用脑袋推了推季安逸的腿,眼巴巴的看着他,明显的还想要。
“都吃两块了,这是最后一块。”季安逸拿了块给它,又给了一块大黄。
甭管旁边的三人,把地瓜干嚼的多香喷,谢七依旧认真的雕着手里的木簪子。
没多少时间了,他得赶在天黑前,把这木簪子雕出来,送给张三哥儿。
未时初,窜门的人渐渐多了。
那些时常过来挑井水的村民,都过来坐了会,说起来,整个村子里,就属他们家跟村长家最最热闹了,人来人往的,都没个停歇。
申时末,天色有些微微的昏暗,得准备着晚饭了。
聚精会神忙碌了整整一下午的谢七,总算把木簪子赶出来了,当即就递到了张三哥儿的面前。“给你。以后我也每年给你雕一个。”
那木簪子连上面的木屑都没有吹干净,谢七就这么送出去了,目光亮亮的看着张三哥儿。
张三哥儿愣在了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这两天他也猜测着,这木簪子会不会是送给自己的,没想到,真的是送给他的。
那天王小哥对季哥儿说:我一年给你雕一个簪子,旁人都没有的,只有你有的簪子。
他想起这一年多里,王小哥跟季哥儿之间的相处,说不羡慕是假的,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有些事这辈子是不能想了,就愿着日子可以过的顺心。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心情。谢七却突然的出现了……
“收着。”见张三哥儿半天没有反应,谢七把木簪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那根木簪子被谢七握了一个下午,上面还有着温度,张三哥儿觉的那浅浅的温度灼烧着他的手心,心尖忍不住轻轻一颤,有些不知所措了。
“媳妇,姚大跟姚郎正在敲着哥家里的门。”摘了大白菜准备进屋的王小二,瞧见了不远处的俩人,忙进了厨房,把菜扔木桶里急急的说了句。
季安逸正在切着菜,听到这话,心里暗道一声不妙。“走。我们快看看去。”
这个时候,这俩人上门要干什么?
出了这档子突发事情,张三哥儿也没空理自己的心情了,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谢七关好屋门也跟了过去。
刚到屋门口,还未进屋,就听见从里面传出姚郎的声音。“季阿强担运石头的滋味怎么样啊?有没有仔仔细细的跟你媳妇讲一讲?也让他知道,当初我承受着怎么样的疼痛。”
“你放心。”季安逸推开屋门,大步走了进去,看着姚郎,平静的说了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痛。”
简直欺人太甚!大年三十跑过来说这些话,还真以为挣了几个大钱就当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83第八十三()
姚大和姚郎走后;季安逸等人并没有马上离开;怒火太深连晚饭都不想吃了,更别提做晚饭的事。
围坐在火坑旁;一个个都静默不语。
气氛沉凝;没有半点过年的喜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气氛不对,平日里最爱笑的小胖子;这会却乖乖巧巧的窝在王宝儿怀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胡乱的在屋里转啊转。
王宝儿把玩着小胖子肉嘟嘟的手;暖暖软软的,小胖子侧着头;仰着小脑袋;黑亮亮的眼睛眨啊眨看着阿麽;咧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傻呼呼的可爱极了。
一声叹息在心里轻轻回荡,王宝儿拿着围兜擦了擦小胖子嘴角的口水,抬头扫了一圈火坑旁的人,说道。“咱好好的把这个年过了吧。”
这都入夜了,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新的一年……
“家里吃的都是现成的。过去一起吃个团圆饭,来年日子红红火火。”情绪平静了,季安逸笑着起了身。
有个啥事,先过了这年再说。来日方长。
气氛总算缓和些了。张三哥儿悄悄的松了口气,笑着接了句。“对。热热闹闹的吃个团圆饭。”
团圆饭三个字刚落音,脑海里闪现阿阿爹和阿麽以及俩个哥哥的身影,张三哥儿敛了脸上的笑,低下头掩住暗淡的神色。
谢七余光一直注视着张三哥儿,把他的表情都瞧在眼里。
想起王小二跟他讲的,有关张三哥儿的过去,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特别的不好受,当日他被咬伤了大腿,踩在了死亡边缘,疼归疼,却能忍的住浑身的难受,可这次,他有些忍不住,想握住张三哥儿的手,想跟他说点什么。
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季哥儿说的对,这事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送的木簪子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刚刚情况紧急,他也没有把木簪子还给他。
想来他心里头应该是不讨厌他的。
不管怎么样,收了他的木簪子,就是他谢七的媳妇了。早晚都会是。
想到这里,谢七没忍住,无声的笑了,笑的特开怀。
王小二在旁边瞧着,用手肘推了推他。
要笑就笑,别对着张三哥儿傻笑,也太傻不拉叽了。显然,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对着媳妇时,也没好到哪里去。
季阿强进屋,拿出一个披风,妥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