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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
“小侯爷和你们有什么仇?”魏呈武低喝道。
那人瞪着魏呈武,冷笑,“显国人哪个和我们没仇?!”
燕子追眉头轻跳,苦笑道,“你们倒是聪明,还会提前报仇。不过你没机会了。”
“没机会?吴国人你们杀的完吗?”那人被架走,冷笑道,“国人之仇,有国人来报!他苏令早晚必死!”
燕子追苦笑,即使苏令死了又能如何?吴国人杀不尽,显国人又岂能杀尽!燕子追看了看手里的虎头面具。小小赌坊。
第三十四章 薛家 1()
陈国正在打仗,显也不安宁,唯有吴国境内没有战事。因此陈休几个决心绕道吴国再南下,从太上湖乘船到卫国。陈休别无长处唯独对大大小小的路熟识,绕开官道大路,走些小路竟也能时不时遇见村落集市。
那小孩像是睡颠倒了,白日睡得死,晚上却闹得厉害。天就要热了,陈休心烦,又被他闹得睡不着,直说要把他扔了一边。因此他宁愿驾车,留卢羽在车内看着那小孩。
这样走了四五天,突然却看前方一小队人马。陈休心里大惊?
马放慢的脚步,慢悠悠的向前移。
“前面有十来个吴兵,两匹马。现在掉头跑也来不及了。”陈休向马车内低声道。
卢羽探出头,看那帮人不过十来个,却有骑兵有步兵,兵器也拿的乱七八糟,虽是穿着盔甲看着怎么也不是兵,“恐怕是些山贼,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盔甲。”再看山道狭窄,只能冲过去了,这么一想,便道,“你慢慢过去,等离他们近些的时候,只管挥马鞭就行。别的不用你管了。”说着把剑拔了出来,透过车帘盯着外面。
到了近前,陈休紧张起来,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动了,卢羽发现不对,忙喊道,“陈休!”
陈休这才反应过来,扬着鞭子猛地挥下。
这时机却是晚了。
吴兵看着陈休扬鞭,立刻拔刀围了上来,作势要砍马腿。卢羽一见,把小孩塞给陈休道,抱剑一个打滚冲入吴兵中。这帮人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敌不过卢羽。有这么片刻,马车冲过众人,卢羽见着趁势翻身上去。吴兵再想拦也拦不住了,两个人骂骂咧咧的骑马追上去,这两人挥刀要砍断马车和马连接的皮带,卢羽一见抢过陈休的马鞭,把那两人连人抽了下去。
马跑得狂,加上山路颠簸,也不知跑了多远,马车与马连接竟断了。马也跑得不见踪影,车仍借着势头向前冲,直到偏了方向撞到了路边的山岩才停了下来。
这一路颠簸,陈休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缓过劲来,跳下了车几乎把胃吐出来。陈休摸索着从怀里掏出木盒,打开来看,见玉简还在也没破损,这才安心。这时却看几滴血滴下来,陈休一摸脑袋擦发现受了伤,才想起来刚才追上来的两个人向下砍盛的时候,像是有一刀贴着他脑门过去的。陈休想起来才觉得后怕,还好命大。抬头再看卢羽胳膊处竟也有血迹,忙道,“你怎样?”卢羽忍痛不言,却是伤得不轻。她从未这样真正的动过手,剑剑带血!此时想来,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必须如此,现在再想起来竟还有些发抖。
陈休自觉坏了事,也不敢说话。突然神情一愣,这才想到长生呢?!
陈休一拍脑门叫声‘不好’冲进马车。卢羽见陈休没抱着那小孩,又这样惊慌,也顾不得伤口随着陈休过来。进了车才看那孩子躺在车角里,因垫着包裹也没伤着。卢羽抱过来见他呼吸均匀,这才放心。心才放下了,突觉不对,扭头瞪着陈休道,“这孩子一天都没哭闹也就罢了,刚才这么颠簸,他怎么还能睡得这么沉?”
陈休被瞪得心里发虚张着嘴‘啊啊啊’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半晌才吞吞噎噎道,“我嫌他哭得烦,怕他在路上坏事,昨天给他喝得羊奶里加了点蒙汗药。”
“你给他加蒙汗药!”卢羽惊怒。因为失了血,又怒火攻心,只觉得头晕,忙坐了下来。陈休见卢羽胳膊上血还没止住,忙跑到车里拿止血药出来。
卢羽试了试婴孩鼻息脉搏,发现还算正常,才松了口气。
陈休收拾了行李,心中盘算现在大概的位置,才道,“你伤的重。这附近村子多,或许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卢羽也不说话。
又走了半日,果然见着有个集市。他们的马丢了,衣物上好些婴孩屎尿,恶心之极,这时见到一个集市便想着重新置办。说是集市,其实周边不过几个村落,这也不是交通要道,偏僻的很,东西也不全,马也没有,只有几匹瘦的不像样的骡子。等打点妥当,也到了下午。这处又冷不丁的下起雨来,陈休卢羽两人便进了集市唯一一处客栈。
跑堂好顿忙活。眼看要热了,可冷不丁的下起大雨,天竟然冷了。一众人多是要了几个小菜加一壶烧酒。
那酒闻着甚香,都是往来江湖客暖身的,不比他平日喝的绵柔,陈休要了一壶,喝了一口却直叫辣嘴。
小孩估计是饿了,便开始哭。陈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去,“终于哭了!”随即一想,从现在开始他又要哭的没完没了的。
小二端着托盘到了桌前,把饭菜摆上,陈休眼珠一转,把米粥端起来。小二忙去接,道,“小心烫手!”
陈休混意,接过来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小二见陈休浑然不觉得烫,心中奇怪,这样薄的碗又分明是刚热的粥怎会不烫?
卢羽看着陈休,这才说话,“之前你躲他都来不及,今天到肯喂他了?”
陈休笑笑,“你受伤了,这样的事我来!我来就好!”
陈休挖了一勺吹凉了才想喂,趁着卢羽不注意又把弄凉了的米粥放回碗里,从下面盛了勺热的,递到小孩嘴边,“来,张嘴。”
小孩嫌烫扭着头避了过去。
“还好。”陈休长舒一口气,“还好没傻。”
“什么没傻?”卢羽道。
“没什么没什么!”陈休笑道。
只听‘啪哒啪哒’的几声,一个浑身湿透的书生跑来,到了门口却也不进,只抱着胳膊缩着脑袋在客栈房檐下来回踱步。小二看着有人来,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忙出去招呼。那人尴尬道,‘不用不用。’
这跑堂的看他一身破败知是身上没钱不好进,笑道,“进来坐坐吧,不妨事。进来暖和点。”
那人也是觉得冷,依言进来,却也不找地方坐。过了会跑堂的竟然端了碗烧酒过来,道,“突然下了雨,还真冷,喝碗酒也能暖暖身子。”那人尴尬道谢,却不肯站在大堂上喝,只端着酒四下打眼看。跑堂笑道,“倒是个讲究公子,不过咱这地方也不宽裕,您也别在意了。”
陈休觉得好奇,心思一晃,举杯向那边笑喊道,“唉!这边坐!”
那人也转过身,见陈休冲他点了点头,才走来坐下,又道,“唐突了。”
那人姓赵、名惜文。陈休看他一身酸腐气,果然是个书生。只因家道中落,想弃文从商。赵母却道立业应该先成家,想起多年前的旧约,这次啊打发赵惜文来薛家下聘。也是这赵惜文倒霉,路上遇上了山贼,聘礼聘金全被抢去了。赵惜文趁乱跑进山里,这才逃了。他也不认得路,走了几天才到这处,可怜身无分文又遇上这大雨。
卢羽听到薛家有些疑惑,薛姓并不罕见,为何单单说个‘薛家’。卢羽问道,“你说的可是顺隐谷的薛家?”
“正是。”
“这可是个大户人家。”陈休笑道,“你这一身叫花样去,他们也不认得你,依我看他们定会把你赶回来。”
“不能。我母亲说薛伯父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真侠士,断不会见我衣贫便对我异样。我身上也有当年订婚事时的信物,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看那玉倒是普通的很,只玉上镂空雕刻一对鸳鸯倒是精致,玉下又有一小珠,珠上落着赵薛二字。
陈休给卢羽递个眼色,又笑道,“你带着这么个宝贝还能混的如此落魄?怎不把它当了换点银子也好回家,却要去薛府丢人。”
赵惜文讪笑,“这哪里是什么宝贝,最多不过换四五两银子,虽能解一时之急却换不来回家的盘缠。”
“这个没被抢走?”卢羽奇道。
“本来被搜走了。我说是去求亲的,他们就又还我了。”
卢羽忍不住轻笑,“还有这样的强盗!”
“抢劫的都开始要名声了!”,陈休笑道,再看赵惜文也是垂头丧气,又装模作样一叹,“你如此落魄样,薛家人岂不把你看轻了?日后成亲了,不定就拿着这次的恩惠处处压着你。”
赵惜文叹道,“陈小弟说的也是实话,只是我如今遇贼,怎么也要回家再做计较。可是又没盘缠,不得已也只能去薛府了。”
卢羽听着便去拿包袱,陈休一见悄悄拦下,给卢羽使个眼色,又笑道,“咱相逢就是有缘,你要是去我们也能捎着你。咱们同去也能给你壮壮声势。况且你也说了你那准岳父是个侠义之人,总不能因为你落魄就把你拒之门外。”
赵惜文赶忙道谢。
第三十五章 太上湖来人()
日出云开,晨光从窗洞照进来,窗纸映在桌上朦朦胧胧的,桌上一滩水,大概是昨夜雨急了渗进来的。门外小二轻叩着门。陈休打了个哈欠,摸索着下床穿衣。
“这雨够大的,差点没睡着!”陈休打开门,伸伸懒腰。
“可不是!多少年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后山的山尖都被冲平了!”小二放下水盆毛巾,笑道,“您两位朋友在下面等您呢。”
陈休迷迷瞪瞪的把整个脸沉到水里,终于回复了点意识,抬起头抹了脸,就听着楼下一声婴儿哭声。陈休顿时清醒,一拍脑门把打包好的行礼一背,下了楼才看卢羽赵惜文已经等着了。
陈休边下楼边赔笑道,“你们也是够早的!我这寻思着刚下过雨,路也难走,正琢磨走哪条路呢。”
赵惜文道,“路上正滑,若是小心点也不是不能上路!”
“是是是!我就这么一说,咱们走吧?!”再一看桌上还剩了碗粥两个包子,走过去喝了几口,把包子囫囵吞下。赵惜文先出了客栈,卢羽刻意慢了几步,看着陈休低声道,“我们去顺隐谷并不顺路,你想玩什么把戏?”
“咱们现在得找匹好马拉车,不然到卫国不知道得等到哪个年头。你也听了。这不是薛家准女婿吗?把他送到了,怎么着也得换两匹好马。”陈休指着赵惜文又道,“你看他那样子,薛家让不让他进门还不一定呢?”
“你堂堂陈国公子,现在不也要住这山野小店?”卢羽瞥他一眼,快步走了。
陈休一愣,不知道卢羽怎么生气了,“你等会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追上去,“我是说你看他唯唯诺诺的样,要是薛家不认账,他说不定就忍下来了!再说要是薛家那姑娘自己不想,也不能强人所难是不是?”
卢羽也不理他。
‘薛家女子不想嫁’不过陈休随口一说的,却不知薛家情况正是如此。
顺隐谷薛家在江湖中也算有头有脸的,谷主薛明德一子一女,各自也有两个武伴文伴。起先年岁小,也不太顾忌男女,几个孩子多是一处玩。等年岁渐长,那薛芝儿却和她兄长的武伴相互起了爱意。少年人心性固执,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薛芝儿却是定了亲,没了奈何只好私奔。这些小儿女总当爱情是第一位的,谁又能劝的了?
信陵
此时西门将闭,远远的就看着一个人向这边跑。显然他是赶着进城的。不过今天来不及了,郑老头看看太阳,心中暗道。
那人累的气喘吁吁的,显然也看到城门将闭,拄着腿稍稍歇了片刻,把包袱向上一垫,努力跑来。
这有意思了!郑老头一笑来了精神,站起来盯着那人。这时就听沉闷的鼓声传来,胡老头起身笑喝道,“关城门!”
两边得令上前,城门渐渐闭合,通过那越来越小的门缝,还能看到那人拼命的向前跑。
金鼓九声已过,城门将闭之际,就看两只肥胖的手一下伸过来,再下一刻一个满脸土灰的脑袋和圆咕隆冬的身子窜了进来。
“等……等会……”那人拄着腿喘着粗气,挤了进来。城门哄咚一声关上。
众人都是一惊。
“小子不错吗!这都能赶上!”老头拍着那人的背,给他顺着气,笑道,“什么急事啊?!这么赶!”
好半天,那人才抬起头。脸上赘肉乱颤,汗顺着脖子往下淌,“谢谢……各位官爷了,我这也没办法,没办法。我这要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