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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叔叔”这三个字,罗子启的细腰杆可担不起:“殿下您可别,我不过是一个武将,当殿下的叔叔可就折寿了……”
“没有一个武将会像对女儿一样的对待上元,”皇甫夜笙成熟的一点都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上元把您当叔叔,我亦是如此,只是现在我还报答不了您的恩情,但总有一天,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回来的!”
罗子启感动的热泪盈眶,然后一想,不对味啊?他跟陛下一直情同手足,二殿下喊他“叔叔”,那陛下岂不也跟着……额!
“殿下刚才喊得那么镇定,万一我要没跟过来,殿下岂不是糗大了?”罗子启最瞧不起那些运筹帷幄的人了,好像他们什么都料准了一样,可他就是恶趣味的想知道知道万一他们失算了怎么办?
“要是没人跟过来,”皇甫夜笙一耸肩,“反正也没人听见不是吗?”
呃,这解释真有点……不过总算看着像个活人了,皇甫家的男人平常冷的真不像人。抱怨归抱怨,罗子启还是得严肃的告诉皇甫夜笙一个事实:“我虽然是跟了过来,但可不是陛下派我跟过来的!”
责任貌似担的有点大,罗子启又温情的加了一句:“我只是担心殿下被上官景文骗……”
“无所谓……”遥望着远处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色,皇甫夜笙的眸光比夜色还要阴沉,“他或许真的没派你,因为他知道,即使不派你,你也会跟过来!”
这种风声鹤唳的防备和不被信任的痛处,罗子启并不陌生,多年前在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他也曾经看见过无数次,他能明白那种痛苦和无奈,也知道那种心结绝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解开的,皇甫家的人难道都是这样长大的吗?
“或许二殿下无法理解陛下的做法,但陛下有他的苦衷,将来……”即使皇甫夜寒有再大的苦衷,一个十岁的孩子,母后被逼自杀、稚妹被**收养、他自己的人生也有一半是在软禁中度过,皇甫夜寒的苦心他能理解的了吗?
第194章 最深沉的东西()
“那件衣服是我弄坏的!”皇甫夜笙忽然说道,“王兄挨打的那一次,衣服是我弄坏的。”
罗子启惊讶的看着他,虽然他早已知道真相,但皇甫夜笙这会儿突然提起,又是何意?
“那件衣服是父王与母后定情的时候送给母后的,你不要看他们平日关系冷淡,母后对它却珍惜极了。可那时候的我并不能理解母后的心情,我只是想找一块花布,而那件衣服的布料正合我意而已。”
“母后大发雷霆,以为是那天正好去她宫里请安的王兄做的,父王也被惊动了过去。我没料到事情会闹的那么大,父王甚至对王兄用了鞭子!”那天的记忆成了皇甫夜笙一生的梦魇,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愧疚、不安夹杂在一起,成了他对坐视王兄受冤却不敢站出来承认错误的最大惩罚。
“那块布就攥在我的手里,没人注意到我,可我知道王兄看见了。”当年手足相爱的情景一去不复返,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回忆起来的时候才会更加伤感,“我猜我当时的脸色一定吓得煞白,所以一直不肯认罪的王兄才会突然把罪名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而揽到身上的结果,是换来更无情的鞭打。
“从小到大,我最崇拜的人,不是父王、不是母后,而是王兄。他身上有一种坚忍的力量,曾经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稳稳的保护着我,即使天塌下来,我也不必害怕。”
“我爱他,胜过爱人的爱他,可他呢?气死父王,逼死母后,上元一出生就丧父失母,而我软禁至今,不知何时才能够解脱……”皇甫夜笙眺望着深不可测的茫茫夜色,正如同眺望着他不知何去何从的兄弟之情,“面对我最爱的兄长,最恨的仇人,你说我该怎么亲亲热热的称他一声‘王兄’?”
罗子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事实上他又能说什么呢?皇甫夜笙现在所经历的心路,不正是多年前皇甫夜寒所经历的,爱着并且恨着,没办法彻底的绝情,更没办法当做一切都不曾发生。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罗子启唯一能说的了。
“或许吧!”皇甫夜笙脸上的神情无奈而讥诮。王室的亲情,本来就是血腥的,且不说宁国历来的人丁稀少和安国上官景文对兄弟的公开屠杀,就连皇甫夜笙的亲外公华王元恪晋不也是踩着兄弟甚至**妃嫔的脑袋上位的?
如果仇恨的根源是罪恶,那罪恶的根源又是谁呢?而谁又没有罪恶?
他曾经想过长大了要杀掉皇甫夜寒为母亲报仇,可现在他还想吗?他不知道了……
百感交集的罗子启一回去就将他和皇甫夜笙的对话一句不漏的讲给皇甫夜寒听完,皇甫夜寒的反应却只是沉默,半晌,才听不出情绪的说了句:“我知道了。”
他和皇甫夜笙的对话,罗子启自认为足以让责任一肩挑的皇甫夜寒倍感欣慰,可……可陛下竟然就这么不咸不淡说了句“我知道了”就算了事?
难道是自己表达有错误,所以皇甫夜寒才没听明白?罗子启不死心的又重复了一遍:“陛下,我刚才说,二殿下他说他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可就是你!”
皇甫夜寒点点头:“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那……那接下来不应该是兄长释放善意,手足心结顿开的大团圆场面吗?怎么陛下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
皇甫夜寒正忙着翻看各路斥候发来的侦查报告,本不想多问,但看罗子启一脸恋恋不舍不想走的样子,只好把心思调回一部分来应付他的好奇心:“夜笙既然从宁国过来,那你没问问他云夫人和上元怎么样了?”
“上……上元公主又长高了,而且比以前还要漂亮可爱,她养的那只狗也长大了。”说起上元公主,刚才突然卡壳的罗子启又一脸骄傲的滔滔不绝起来,“西王后以前不是总上门找茬吗?现在有恶狗看门,它可不管谁是王后谁是奴婢,谁惹着上元公主它就咬谁!现在谁都不敢上门了!”
“像是上元养出来的东西!”皇甫夜寒的语气里满是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仿佛上元公主养的狗欺负的不是他的**,而是对付的他阵前的敌人一样。
同样的跋扈,在元王后身上他就恨得要死,在她女儿的身上,他却骄傲的要命。他纵容上元的霸道,甚至恨不得她霸道的全**的人都不敢惹,他就是要娇惯她、纵容她,就是要她做人的公主,独霸天下!
或许那时候的皇甫夜寒并没有意识到,在他骄纵皇甫姝的背后,其实隐藏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补偿企图。而这份补偿,不只是对从小因为他丧父失母的皇甫姝,更是对那曾经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今却深陷敌宫不得自由的元倾城。
他想让皇甫姝过元倾城曾经过过的日子,就好像元倾城也能重新回到那种日子一样……
“那云夫人呢?”皇甫夜寒随口问道,“她还好吗?”
“……嗯……应该还健康……吧?”罗子启吞吞吐吐的说道。
“应该?”皇甫夜寒的目光从桌上那堆小山移到他的脸上,“你难道没有问?”
事实上罗子启的确没有问。有些东西,人沉迷其中一时半刻也就罢了,若是两年过去还想不清楚那就是傻子了。
他不是傻子,所以他很清楚。云夫人即使再怎么不受宠,再怎么被人欺负,她的身份也始终是皇甫夜寒的妃子、他的主子。不管他们有多合得来,他们的感情也只能是主仆之情,皇甫夜寒的女人,他没有觊觎的余地。
既然想明白了,就应该更懂得瓜田李下,要不然不管是谁生了误会,那都不好。上元公主只有五岁,他过问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可云夫人是**的人,他一个武将怎么能够过问?
既是不该问,他也就不敢问,不再问,再也不问……
第195章 联盟崩解()
皇甫夜寒继位的第五年中秋节后,在攻打华国的过程中,安宁联军突然出现内讧抢功,攻城的战果远不能弥补内乱造成的伤害。安宁联军内部的关系,就像一张纸,原本就不结实,一旦有了裂口,裂痕更是越拉越大,直至彻底撕破。
元霄趁机公开拉拢上官景文,上官景文的态度左右摇摆,宁国方面迟迟未给予积极回应。
初冬,安国与华国联盟,宁国又重新回到了独自打拼的艰难境地。
元倾城苦守太庙已经守了一年多,初时因为敌军压境,华国上下不满,元霄还能收敛一些,这次安国突然投诚,不管是谁为大谁为小,总算是少了一个劲敌多了一个助手。元霄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心头大患已消,元霄那种让人陪他一起下地狱的心理也就没了,而没了这种鱼死网破的心理,他对元倾城的怜惜之心就又烧了上来。香车宝马玉枕狐裘,不管元倾城用得到用不到,只要能表现他对元倾城的怜香惜玉之心的名贵东西,太庙一应俱全。
而元倾城对这些迟来的殷勤视若无睹,每日只管进她的香,拜她的祖宗,元霄爱往这里搬东西就往这里搬,顶多空闲的地方少一点而已。元倾城越是表现冷淡,元霄越是不肯死心,四处搜求各种奇珍异宝,非要要让元倾城动一次心、开一次眼不可。
可元霄却不明白,一个连家国都要保不住了的人,又怎么会有心思去管这些身外之物?“元霄无德无能,致使华国内忧外患,可他为何能在位如此之久?万民深受其苦,孩儿欲另立新君,又有谁能堪此大任?”元倾城满心悲怆,“父王,您说天下万民都是您的子民,,如今国家动荡,万民受难,您为什么迟迟不肯给华国开一条明路?”
“哼!”空寂的大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明路自然是有,但恐怕就是先王指出来了姑姑也不会走!”元倾城吃了一惊,太庙虽然守卫宽松,可门外有红婵守着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进来的?
“王位天定,姑姑再怎么讨厌侄儿,先王只怕也是爱莫能助了!”元霄双手环胸,一脸桀骜的看着台上的祖宗牌位。拜祖宗,若是祖宗真的有用,那这上面也有他的直系先祖,为何元恪晋这一支高高在上受天下万民膜拜,他们这一支却活该沦落街头,受尽欺凌?祖宗不保佑他,他又何必敬畏他们!
“你怎么进来的?”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元倾城恐他乱来,冲门外喊道,“红婵!红婵!”
“不必叫了!”元霄慢悠悠的踱到元倾城跟前,蹲身道,“她早就被我派人支走了,现在殿里只剩下我们姑侄两个,咱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姑姑又何必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我们?”
“你、你想聊什么?”元倾城警惕的看着他,他靠的太近,她跪在蒲团上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聊什么?”元霄冷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元倾城道,“咱们,就来聊聊皇甫夜寒如何?”
元倾城袖中的手猛一收紧:“你、你提他做什么?”
“提他做什么?哼!”元霄冷哼了一声,仿佛在御花园里散步一样的在大殿里踱着圈子,用最悠游自在的姿态发起最恶毒的攻击,“说起皇甫夜寒,应该没有谁比姑姑更熟了,他可算是我们华国的头一敌人!先是嫁去宁国为后的大公主被他逼死,后是王外孙皇甫夜笙被他软禁公主,小公主皇甫姝就更可怜了,自幼丧父失母,还要被失宠的妃子收养,受尽欺凌……”
“而姑姑,”元霄忽然语气一转,弯腰凑到元倾城跟前,用一种无比阴寒又满是幸灾乐祸的目光直直的逼视着元倾城,“更是被他玩弄感情,始乱终弃!”
这些年的苦,她心中并非全无怨恨,只是她和皇甫夜寒之间的事,还用不着由外人评论,元倾城没有理他。
见元倾城没什么反应,元霄讨了个没趣,直起身来痛陈家史。
“这还不算,他父王好歹是华国的女婿,他也算是华国的外孙了,结果他却恩将仇报,联合他表兄一起攻打华国,吞噬华国近半数土地。不过好在安王上官景文还算个正义之士,愿意及时回头与华国共御外侮,要不然有这么一只白眼狼养在外面,华国的处境真是堪忧啊……”元霄一改往日“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消极模样,沉浸在他的“爱国”情怀里不可自拔,好像半晌不见元倾城反应才突然发现她的沉默一样,“姑姑怎么一直不说话?”
“那我该说什么?”元倾城不动声色,已明白了他今天的来意。
“难道姑姑对这种狼子野心、恩将仇报的行径毫无唾弃之情吗?”元霄故作惊讶的问道,随即又仿佛突然领悟了什么一样,“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