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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有点无奈。很好,现在球队里知道她和派特关系的人又多了一个。
****
送走汉斯,派崔克关上门,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就剩我们俩了。”
她在他身后笑着摇了摇脑袋,“你几乎是把所有人赶走的。尤其是汉斯,这么早,他回去还是一个人。”
“我就是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才邀请他。”
“可你当着他的面亲我,你明知道”她没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炫耀的意思。真的。汉斯对我来说不是威胁。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况且,他知道了不是很好吗?”
陆灵想了想,觉得也是。她又想起晚餐时杰克和露西欲言又止但极其开心的模样,笑了起来。
“想到什么了?”派崔克问。
“你爸爸妈妈很有趣。”
“噢我告诉他们,还有安娜,不许询问关于我们的任何事情。”
“你简直是欺凌。”
“他们总会让事情变得糟糕。”
陆灵依旧笑着,她很清楚,跟父母关系融洽,说这些话才会肆无忌惮。她走到门边,去拿外套。
“你要走吗?”派崔克跟着她过去。
“我该回去了啊。”
“你在开玩笑?”
“我还有工作。”
“今天是圣诞节。”
“明天有比赛。”
派崔克搂住她,“可以稍微晚一些回去吗?”
“明天有比赛。”
“hmmm看来你告诉了所有球员,明天有比赛,今晚不许跟老婆或者女友上床。”
陆灵笑出声来,她摇着头,“如果我那么干了,我想明天至少会有十一个女人出现在更衣室。”
“所以,一会儿再走,不好吗?”
她渐渐收起笑容,“派特,我真的还有很多工作。而且”
他观察到了她的情绪变化,连忙凑上去咬了咬她的下唇,“睡前给我电话?”
陆灵看向他的眼眸,喃喃道:“当然,派特。当然。”
****
节礼日的下午,qpr主场迎来了伯恩茅斯。这是英超上半程的最后一场较量,拿下的话,qpr就是半程冠军。
派崔克摸了一下草皮,跑上场去。草皮湿嗒嗒的。
球迷们在一小时前就已经确知,队内头号球星会首发登场,因此在现场播报员念到派崔克…安柏的名字时,全场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陆灵坐在教练席上,眼睛盯着场内,她知道,这是欢迎派特回归的掌声。只是,电视镜头有意对准了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探寻出点什么来。但她的瞳孔犹如静谧的无星的夜空,看不出任何的波澜。她只是突然坐直了身子,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
风很大。
第4分钟,当派崔克…安柏全场第一次触球时,主场球迷再次给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节日气氛首次登陆这个崭新的球场。伴随着球迷们为派崔克写的新歌,蓝白围巾挥舞起来。女王公园巡游者的拥趸们期待的是一场大胜。
pat pat; whatever you may be
you are making history
fuited; ** city
he’llin our history
派特,派特,无论你可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现在正在创造历史
曼联和曼城都滚他妈的
他将成为我们的历史
派崔克在这歌声中开始带球,直冲伯恩茅斯的阵地。过了一个人之后,他直接三十米外射门,但球又高又偏,毫无威胁。
仍然,主场球迷给出了热烈的掌声。
派崔克远远望了一眼飞上看台的皮球,啐了口吐沫。真他妈冷。他想。
陆灵从教练席上站了起来,走向边线。刚刚那球稍微急躁了点,不过派特毕竟很久没有上场了,也很正常。
接下来的比赛中,qpr掌控了大部分球权。陆灵并没有刻意指示,但队友们都默契的在找派崔克。他们想让他拿球,他们都期待他继续进球。
而派崔克只要拿球,就尝试过人。
但这一次,被伯恩茅斯的中场苏尔曼抢断。
一切发生的很快,苏尔曼拿球之后直塞斯坦尼斯拉斯,后者高速插上,即将形成单刀。
幸亏,汉斯非常机敏的在斯坦尼斯拉斯拿到这个球之前把球抱在了怀中。
派崔克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脚,他的眉头紧皱着,他又远远扫了一眼边线上的姑娘。
该死。噢,该死。
第36分钟的时候,派崔克再次接到了伊恩的长传,但他这次停球直接大了,而他没做太多思考,甚至没有稍微调整一下,直接就是一脚劲射。
他最得意的黄金左脚,再次把球踢上看台,而且高得离谱。
此时就连现场的球迷也看出来了,派崔克有点不对劲。
提姆走到陆灵身边,压着嗓音说道:“场上那个人不是派崔克。”
陆灵没吭声。派特以前也有过状态不好的比赛,但今天似乎除了状态之外,还有别的问题。
场上,派崔克开始固执地不断尝试一些不太可能的带球线路,而失败的次数居多;即使成功了也难以对场面产生积极的作用。
上半时的时间一点一点消逝着,整个新女王公园逐渐陷入一种焦躁的气氛当中。
场上不少qpr球员们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困惑和不知所措。
****
陆灵冷着脸进入更衣室。
大部分球员的屁股还没挨着座位,就听到了主教练的训斥声传来――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这是我们的主场!球迷们在节礼日买票来主场看比赛,不是为了看你们上半场那样的表现的!”
提姆走到陆灵身边,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她听完不住地点头冷笑。
“很好,很好,提姆,告诉他们!”
提姆犹豫着,没有马上开口。
“我说告诉他们!”
助教这才跟球员们说道:“埃弗顿那边已经1:0领先纽卡斯尔了。”
“你们听到提姆说的话了?”
没人吭声。
“我问你们听到提姆说的话了吗??”
立刻有好几个球员附和,声音或大或小。
“如果我们今天从榜首掉下来,我向上帝发誓,你们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有好日子过!”陆灵说完瞥了一眼派崔克,这一眼让她心里一沉。
他盯着地板,漂亮的眼睛里毫无神采。她突然觉得,她刚才的话,他可能一句都没听进去。她连忙转身跟提姆说了点什么,然后把派崔克叫到了隔壁的淋浴间。
更衣室里,提姆沉稳的声音响起,战术细节的布置,陆灵刚才交给了他。现在,她要解决的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问题。
“派特。”
派崔克抬眼。
“你身体状态如何?”
“应该还不错。”
“你在想什么?”
他望着她,过了十几秒,他像机器人一样回答了她:“我不知道。”
他的脸上出现了陆灵从未见过的惶惑。
****
下半时的比赛下起了小雨。
派崔克依然在尝试
然而,不断失误着。
陆灵询问了一下数据,但即使不看数据,她也知道这场派崔克的失误率高得不寻常。
到了60分钟,陆灵感觉如坐针毡。
场上,似乎所有的qpr球员都被头号球星的状态影响了。莱昂的一脚射门甚至飞向了角旗区。
陆灵从边线走回教练席。主场球迷也安静了好几分钟了。
提姆捂着嘴,“我们不可能换下他。”
“我知道,我也不准备那么干。”陆灵望着场上蓝白色的7号的背影,内心煎熬。
他是英超最好的球员,没有主教练会因为他在一场比赛中的状态不佳而提前换下他。那只会对他产生负面作用。
伯恩茅斯已经逐渐转入完全的守势,客场,如果能够在榜首球队身上扒下1分,那对樱桃军团绝对是不错的节礼日成绩。
但qpr的每一次进攻都像重拳打入棉花。
新女王公园的球迷们在雨中显得坐立不安。他们的歌声断断续续。
第81分钟,陆灵淋着雨站在场边,看到派崔克一次背身对抗的时候直接滑倒,就发生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
她紧闭嘴唇咬了咬牙。
究竟怎么了?
时间流逝着
比赛还剩最后一分钟。
新女王公园球场的比分依然是0:0。
而另外一边,埃弗顿客场对阵纽卡斯尔的比赛已经完场,太妃糖2:1战胜了喜鹊顺利拿到了节礼日礼包。
这意味着,如果qpr这边无法取胜,将会让出榜首位置。
第93分钟,子翔在边路突破,过掉一个球员之后马上传中。莱昂在前点赶到,把球打向球门。伯恩茅斯的门将和后卫都没碰到球,这球碰到门柱反弹回了小禁区。
禁区里都是腿,但球碰巧落在了派崔克脚边,是空门他轻推,将球打进。
全场沸腾了,这场糟糕的比赛让所有人都过于压抑,场上的蓝白色球员们扑倒了派崔克。
但qpr主帅在进球发生瞬间的反应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面无表情。然后,她望着庆祝的球员们,似乎是怔了一下才握紧拳头冲球迷看台挥舞了几下。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给出畅快的笑容。
很快,完场哨响了。
陆灵和失望的伯恩茅斯主帅艾迪…豪握手之后,向球迷们简单鼓掌致了下意,就快步走向球员通道。这完场前的绝杀,品尝起来并不甘甜。这是她想要的三分,但不是她想要的过程。
她又回了下头,进球的功臣,完场前创造了新的英超连续进球纪录的她的秘密情人,派崔克…安柏,他脸上的表情,让她内心的不安加剧了。
是她的错吗?她毁了他持续了整整半个赛季的激昂状态。
****
所有人都离开了。更衣室里只剩下陆灵和派崔克。上一次,当更衣室里只有他们俩的时候,他们开始了一段秘密的恋情。
此时,他们一个站在战术板边,一个坐在更衣柜前。
没有交谈。
沉默宛如待宰的羔羊。
更衣室里不能更脏更乱。此时的气味像是一种诡谲的香水。是的,香水。前调是汗水的味道,中调是沐浴露的味道,而基调
陆灵觉得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她猛地抬头,她看到派特流鼻血了。她正准备过去,他自己走进了淋浴间,然后拿着一大卷纸出来,边走边胡乱塞住了鼻子。
地板上留下了几点血迹。
陆灵想改变这压抑的气氛,于是说了个笑话:“我很想借你一个卫生棉条,可惜我今天没有带。”
他抬起头,冲她笑了。
她看着他,他真英俊,即使鼻子里塞着一堆纸。她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身边。她又回了下头,她坐的是子翔的更衣柜。
“你想谈谈吗?”她问道。
“谈什么?”
“任何事。”
他摇了下头,“我不想。我只想”
陆灵的手机震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摁掉了,放到了一边。
她说:“抱歉,派特。你只想什么?”
“回到俱乐部圣诞晚宴结束那晚,我从来不该把那个箱子搬上来”
她的手机再次震了起来,孜孜不倦。
派崔克停止了说话,瞟了一眼,是内森尼尔…劳伦斯。
“或许你该接一下。我去洗洗,应该不流血了。”他去到了淋浴间,水花声响起。
而陆灵接听了电话。
因为有水声,派崔克听不到她具体在说什么,他脑子很乱,也无意仔细去听。鼻血还在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到洁白的池壁上,和水流混杂,开出朵朵猩红的血花。
就像她下腹部的水仙。
他愣了不知道多久,洗了把脸,再次用纸把鼻子堵上了。
他走了出去,看到的是她满是怒气的脸。她的手紧紧攥着手机。
“你应该告诉我!”
派崔克刚想问什么事,下一刻,他想到了。
“你应该告诉我,如果你真的想在明年夏天离开,我应该是你第一个告诉的人!但你知道吗?我现在是从内特那里听来的!我一直以为卫报的记者在胡扯,因为我相信你,相信史蒂夫我相信你们不会瞒着我!”她继续说着,有些歇斯底里。
他安静地望向她,说:“缇娜,我可以解释。”
她重重点着头,“你当然得解释,我正在听。”
“史蒂夫只是跟他们简单接触了一下,了解了解他们的意向。我没有完全想清楚,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什么时候的事情?”
派崔克缓了一秒,说道:“我们去白鹿巷看热刺打埃弗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