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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答案。
可是她的心底里，却似乎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答案。
只是她不敢去想罢了。因为稍一触碰，就会疼到令她窒息。
她只能逃避。
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可是青璃却依然可以看见，师父脸上哀伤的神情，看见他一分分苍白下去的脸色
直到这时，她才忽然间想起，那个妖物跟她说的，是她把师父害成那样的。
她哀哀地想着，怎么能那样说呢明明是那个女子让师父伤了心，怎么能把错怪到她的头上呢？
难道就因为脸孔相似，就要让她莫名其妙地背黑锅么？！
眼前又是一阵迷雾，紧接着，青璃便回到了现实当中。
“呵呵呵，你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我真的没有伤害你师父哦。”那个妖物怪笑着说。
青璃大声地说：“可那也不是我害的！”
“那就是你。你就是青鸾，青鸾就是你。”怪物奸笑着说。
“不！才不是这样呢！”青璃尖叫着辩解：“我是青璃！青璃！”
“有什么区别么？”那个妖物还是在笑，笑得让青璃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青鸾是你的前世。她做的事情，和你做的，有什么分别么？”
青璃捂着耳朵，痛苦地说：“我不想听，不想听”
她才不想要什么前世呢，她只想做她自己，做师父的乖徒弟，仅此而已这么简单而又卑微的心愿，为什么上苍就是不肯让她实现呢？
“你想取代青鸾么？”那个怪物忽然换了一个问题。
青璃怔了怔，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一般，慢慢地开口，轻轻地说了一个字――
“想。”
“那就跟我学习吧。”那个妖物的声音忽然充满了诱惑，像是来自幽冥的召唤，“我会让你超越她。无论是法术还是容貌，都可以远远地把她甩在身后，让你的师父从今往后，只能记住你一个人。”
“真的么？”青璃的声音在微微地颤抖着，脸颊之上更是由于激动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呵呵呵只有你师父那样的人，才会说谎。而我，从来只说实话。”那个妖物回答问题的时候，好不忘记要贬低景尘一把。
青璃皱了皱眉头：“不许你说我师父！”
“好，我不说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你到底愿不愿意，跟着我学习？”
青璃没有回答，脸上满是挣扎的神色。她心里有种感觉，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若是答应了，只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可是，对方说的那句“让你的师父从今往后，只能记住你一个人”对她来说，诱惑性实在太大。
“那我跟着你，到底要学习些什么呢？”青璃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便已经是做出了某种选择。
那妖物笑了，语气中带着某种阴谋得逞了的危险意味：“当然是学习怎么修炼法术了。难道你不想永生不死，永远地跟你师父在一起么？”
“想，当然想！”青璃毫不犹豫地回答。
第42章 天魔蚀心法（）
“呵呵呵很好，很好”那怪物满意地笑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正好你师父在打坐，没人能打扰我们。”
青璃最后地挣扎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那么从今以后，我也是你的师父。”那怪物说。
青璃怔了怔，有些不情愿：“我可以不叫你师父么？”
在她的心里，“师父”这个称谓，是专属于景尘的。
怪物笑了几声：“可以，但是你必须在心里清楚，我才是那个真正传授你法术的人。你嘴上可以不叫我师父，但是心里必须把我当做师父来尊敬。”
它一连说了两个“必须”，可见它对于这件事情有多么的执着。
青璃又沉默了。
要她发自心底地去尊敬一个妖怪，这实在有些难为她。
她想了很久，才想出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解决办法：“若是你真的可以让我从此以后，彻底取代青鸾在师父心中的地位，那我就尊敬你。若是你做不到，我便不承认你是我的师父，如何？”
“可以。”那妖物怪笑着答应了下来。
青璃心里有些发毛，觉得自己好像是迈进了什么陷阱当中。可是心底里的自私与渴望，还是让她刻意地忽略了所有的不安，接受了对方的蛊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青璃说。
“讲。”
“你到底是什么？”这是青璃一直非常想要知道的问题。
那怪物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
“心猿。”
“心猿？”青璃蹙着眉重复了一遍，心中非常不解，“那是什么？”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心猿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冷，让青璃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青璃放弃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叹了口气，悻悻地说道：“那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心猿这才笑了一声：“乖，真是我的乖徒弟。”
青璃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
她还是很不习惯，除了景尘以外的人，称呼她为徒弟。可是她刚刚已经答应了对方，现在反悔，似乎太晚了些。
而她其实也不怎么想要反悔。
能够独占师父的心，这种诱惑，情愿让她付出任何代价。
“走吧，咱们去修炼吧。”心猿说。
青璃最后望了一眼面前的石门，想象着师父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了呢，有没有好了一些，心里还在想着那个青鸾么
她心里的醋意，就那样慢慢地涌了上来。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点头道：“好，我们去修炼。”
说着，她便转身走向了另外一间石室，关上石门，盘坐其中。
“首先，你要忘记景尘曾经叫过你的那种呼吸法门，按照我接下来教你的那种，重新修炼。”心猿顿了顿，像是在等待青璃的回应。
青璃犹豫了一下，小声地问道：“不忘记不可以么？”
“不可以。”心猿回答得异常坚决，“他教你的东西，和我教给你的，你只能选择一个，不可以同时拥有。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会爆体而亡的。”
最后一句话，它说得轻描淡写，可是青璃却吓得打了个哆嗦。
“那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练习师父交给我的东西了？”她问了一个有些傻的问题，其实是因为心底里有些不甘。
心猿笑了：“他根本不可能再教你任何其它的东西。”
青璃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叫道：“怎么可能呢！他收了我当徒弟，怎么会什么都不传授我呢？！”
心猿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地怪笑了两声。
青璃心里有些怀疑，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是选择了听信心猿的说辞。
“你说吧，我该怎么修炼。”她终究还是更想独占景尘的心。至于按照谁的方法修炼，她其实并不是非常在乎。
心猿笑得愈发大声了：“很好，很好首先，你要努力地回想，人生当中所有的不如意，去体会你曾经经受过的所有伤害，愤怒，委屈，伤心”
那些负面的经历，青璃简直有太多素材了，她甚至不需要怎么刻意地回想，童年时那些被欺辱的记忆，就自动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
她跟在景尘身边的日子，其实并不算特别久，也就是说，距离那些伤害远离她的日子，其实也并没有多久。
那些不算遥远的记忆，随着心猿的引导，在青璃的脑海中变得逐渐清晰。那些曾经受过的伤害，所有令她感到痛苦的情绪，全都再次浮现心头
她开始恐惧，紧接着是愤怒，憎恨那种铺天盖地的恨意，像是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几乎快要将她彻底淹没。
心猿的声音再次在她的心底响起：“做得不错。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简直天生就是修炼天魔蚀心法的奇才”
青璃皱了皱眉头，这个功法的名字，又一次让她有种不祥的感觉。
但是很快，对于青鸾的恨意和嫉妒，就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了修炼当中。
“好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再想了，集中精神去感应一下，然后告诉我你的感受。”心猿说。
青璃照做了。
几乎就是在她摒除杂念的同一时间，她惊诧地发现，周遭的空气当中，仿佛悬浮着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像是
像是无数的灰尘一样。
她现在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莫名地可以“看”到那些东西，甚至可以“看”到它们疯狂地朝着自己体内涌入的画面。
这让她有些惊慌。
“快稳住心神！”心猿的声音前所未有地紧张和严肃。
青璃被他的情绪感染，也变得紧张起来，再也不敢多想，当下屏气凝神，静静地承受着所有的一切。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黑色小颗粒，不断地顺着她皮肤上的毛孔，钻进她的身体里。这个过程当中，她其实并没有任何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光是看着那样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
她甚至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修炼这种可怕的功法。
心猿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怪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坚持住，要是半途而废了，我也救不了你。天魔蚀心法一旦开始修炼，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你现在只能往前，不能退后！”
青璃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上当了！
可是她已经没了回头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只能咬着牙继续修炼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黑色的小颗粒才终于停止了入侵。青璃稍稍感应了一下，觉得身体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异常，只是胸腔中积蓄的恨意，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
她的心口也有些闷，喘不过气来，仿佛压抑了无数负面的情绪，迫不及待地想要宣泄。
“好了，接下来，我教你如何内视。”心猿说了一大堆的要点，青璃全都静静地听着，并且听话地照做。
尽管她此刻已经稍稍清醒了一些，却还是不得不听从心猿的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怀着无限懊悔的心情，青璃进行了生平第一次内视，她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心脏之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小点。一眼望去，仿佛整颗心都已经变黑了似的。
她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想，该不会自己的心脏从此以后都会是这幅鬼样子了吧？
“不会的。”心猿突然出声，吓了青璃一大跳，“接下来我教你如何炼化吸收它们。看我先给你示范一遍”
说着，心猿便轻而易举地拿走了青璃身体的控制权，代替她去操控那些黑色的小点，将它们不断地压缩，直到最后形成了一种粘稠的、近乎液体一样的物质。
紧接着，它就控制着那些东西，在她的经络之中不断地游走，按照某种特定的路线，将她全身的经脉都转了一遍。
青璃注意到，那些黑色物质的颜色，似乎浅淡了一些，变成了黑褐色。
“好了，你自己控制着炼化一遍。”心猿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青璃，吩咐道。
青璃没有多话，照做了。
她很聪明，只看了一遍，就彻底记住了那些复杂的路线，丝毫错误都没有犯。心猿又夸奖了她，可是她根本高兴不起来。
“你就一直控制着它们运转，直到彻底吸收就行了。我去休息一会儿。”说着，心猿就切断了与她的练习。
青璃叹了口气，默默地炼化着，看着那些不知名的东西，从黑褐色变成褐色，暗红色，又一点点变成了血一般鲜艳的颜色，融入自己的血管当中，再也分不出来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彻底吸收了吧？她暗暗地想着。
心猿适时地出现，说了句：“做得不错，你可以休息了。以后记得每天晚上都这样吸收、炼化一遍，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好处了。”
青璃闷闷地应了一声，心底里丝毫喜悦都没有。
“对了，如果可以的话，练习时间最好是固定在每晚的子夜时分。”心猿又叮嘱道：“还有，平时偶尔不练没关系，每个月的十五，必须要练习，记住了吗？”
“记住了”
第43章 原本可以（）
景尘的心一直很乱，脑子里反反复复，全都是青鸾消散之前，最后跟他说的那些话。
静心咒已经不知道念过了多少遍，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他还是那么的心乱如麻。
这般状态之下，他根本不敢进行疗伤，生怕一个不慎，就走火入魔了。
又念了一遍静心咒，还是没有效果。
景尘叹了口气，起身在石室中来回地踱步，心中无限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