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早已经习惯了大郎那张碎嘴的李牧就当没听到,对他说,“你去问问,咱们二排的人干嘛去了。”
营地里只有一个一排在,二排三排人影都没一个,连队干部和大部分士官也都不见踪影,不知道都干什么去了,因此李牧觉得奇怪。
“我顺道去买包烟。”大郎说。
“三分钟。”李牧说。
大郎立马的撒开腿就跑,其他班长的话他打点折扣没什么好怵的,但李牧的说三分钟,他就不敢三分零一秒回来。
能够在整个连队的新兵老兵里面有这么强大的威慑力,恐怕李牧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然而,没有谁会羡慕他,因为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至少在兵们眼中是巨大的代价。
“班代,其实我也想问和石磊同样的问题。”林雨一边娴熟地把95式步枪拆成了零部件状态,一边说。
李牧拿起自己的81…1式突击步枪,咔嚓地卸下弹夹,说,“什么问题?”
“回家了你打算做什么?我想跟你一块儿干。”林雨说。
笑了笑,李牧说道,“你连我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跟我一块儿干。”
“这不是问你嘛。”林雨说。
摇了摇头,李牧说道,“暂时还没确定,能做什么呢?养猪?嗯,这倒是一条好路子,术业有专攻,我强项。”
林雨顿时无语起来,满脑袋的黑线,自然而然的,他就想起了去年李牧被派去喂猪的那件事情。
当时,李牧代表集团军参加了军区的精确射手竞赛勇夺第一,开大会给他颁奖的时候,好多人都对这位更像读书人的射手感到好奇,而9旅2营的官兵们一般都会昂了昂下巴,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他啊,就是我们五连一个喂猪的。”
“喂猪的”,就传了开去。
林雨悠悠地问:“班代,养猪能挣到钱吗?”
第5章 第一功臣()
“做啥都能挣到钱,关键看怎么做。”
李牧回答,那边,石磊狂奔过来,然后紧急刹车,指着手腕上的电子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两分四十秒。”
缓了口气,他拽了个小板凳坐下,这才报告说,“刚问过一排的人了,咱们排和三排都被派出去清理登陆场了,咱们班那俩货给拍警侦连帮忙去了,明天撤回的勤务。”
点点头,李牧说,“赶紧擦枪。”
林雨用通条使劲儿捅枪管,里面黑漆马虎的,他问石磊,“石磊,回家了你打算做什么?”
“我?”石磊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可能家里给安排上班吧。”
石磊家里有些关系,回去了不是公务员就是国企职工,不然就是做生意,路,基本上都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两年的兵役充其量是个过度,至少他老爹认为,当过兵的才算是真正的男人,才有扛起担子的肩膀。
用他的话说,他们家就是啥都不干,也够吃三五十年的,是的,台州土豪。
看了看林雨。李牧思考着应该说些什么。他的五班,林雨家里的情况算是最差的一个了,或者说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他当兵,是为了出路。
“林雨,返回营区之后,你记得写留转申请。”李牧对林雨说。
“我?”林雨意外地看着李牧。
李牧说,“怎么,不愿意留队?”
“不是,班代,我……”林雨有些着急地说,“当初,当初咱们说好了的,一起退伍回家。”
李牧“嘶”的一下撕下一小块新纱布来,继续擦那黑得发亮的枪机,说道,“你退伍回家能干什么?种地?”
石磊看了眼李牧,伸出油乎乎的手去拍林雨的肩膀,“没事,大不了你到我们台州去,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吃的。”
林雨感激地看向石磊。
李牧扫了石磊一眼,“别闪了舌头。”
石磊无语地低下头,乖乖的挨训。
李牧随即对林雨说,“老老实实写申请,你一定能留队的。”
“好。”林雨点头低声答应,未分别,情绪已经上来。这时,他猛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刚才被石磊拍过的肩膀,妥妥的一块油污在上面,顿时反应过来,扑过去,“石磊你大爷的!”
“哈哈哈……”
两人扭打在一起,满地地打滚,拳脚相加,那是真真的拳拳到肉的。李牧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心情好了不少,随即又低落下去。以后恐怕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干什么!”
一声暴喝,一群军官士官从营地大门那边大步走过来,人人手里都拿着记事本,看样子是开会回来了。
在旗杆下晒**的一排都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嘿嘿地笑。
为首的国字脸胡须上尉大步走过来,看见李牧他们,却是笑了,说道,“我看啊再来一个野外生存你们都是妥妥的没问题,一点儿也没有首长说的精疲力尽啊!”
“连长!”
林雨和石磊停下手,赶紧的爬起来立正站好。李牧放下枪,站起来,也喊了一声连长。
一众参加会议的连队干部和士官看过来的目光都是极度自豪中带着佩服以及赞赏,若不是在这么一个情感通常含蓄的群体,恐怕他们会激动得把李牧他们抬起来高高抛弃重重落下来庆贺。
“好样儿的,你们这个山寨猎户小队立大功了!”连长徐岩脸上的自豪和骄傲是无法遮掩的,看李牧他们的目光就像看着了宝贝一样。
林雨这会儿有点儿明白为什么班代说自己若是申请留队,会妥妥的没问题。
最终,徐岩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李牧身上,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摘下迷彩帽连同记事本递给文书,指了指李牧,“李牧,来,你跟我来一下。”
文书目光复杂地看了李牧一眼,带着一丝恨意。
“是!”李牧答应一声。
在一票彪悍大头兵们的目光中,徐岩和李牧一边慢慢地朝营地边上走,一边说着话。
“导演部最终评定,蓝军败。”徐岩说着看向李牧,发现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你好像习以为常,说说,你怎么个想法。”
李牧语气平淡,说,“报告连长,我没想法。”
“报告连长……”徐岩忽然有些感慨,“你可是全连最不像兵的兵。怎么,马上要退伍了,知道珍惜了?”
“是,知道珍惜了。”李牧鼻子没来由的有些发酸,眼前闪过排长吴军的遗容。
在几棵树下站定,徐岩转身看着李牧,“我们蓝军败了,但是首长在大会上重点表扬的却是我们蓝军。战术上面败了,但是精神上,蓝军大胜。”
李牧表情依然没有多大变化,似乎真的看淡了一切。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导演部会评定蓝军战败?”徐岩问。
李牧深深呼吸了一口,暗暗把涌起的伤感压下去,说,“红军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指挥官被击毙不代表指挥体系受到重创。导演部评定红军胜出,很客观。”
“你也很客观。”徐岩笑了笑,“你以前可是很主观的。”
李牧笑了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首长在大会上明确地讲,蓝军一方,你是第一功臣。”徐岩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恐怕你拿不了三等功。”
即便早有思想准备,听到这句话,李牧心里依然忍不住的一抽一抽地疼。想要给家里带回去一个荣誉的愿望,落空了。他不在乎功勋,但是家里人在乎。
徐岩一直在注意着李牧的表情变化,但他有些无力地发现,他依然有些难以看穿这个曾经把五连搅得天翻地覆的兵的心理变化。
“连长,自作孽,不可活,我有心理准备。”李牧抬起头,看着徐岩说。
徐岩严肃的表情慢慢绽开笑容,说,“首长在大会上当着全旅的干部骨干说了,你这个功臣,应该给一个二等功。”
李牧一下子懵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岩。
“奖惩分明。”徐岩说道,“不会因为你踢坏了保密柜受了处分,就抹杀你立功的资格。李牧,你不是一个好兵,但是你是一个能打仗的兵。这句话是咱们旅政委说的,我原话转达。”
李牧强忍着鼻子越发强烈的酸意,“谢谢连长。”
微笑着点了点头,徐岩说道,“你们五班全都是老兵,演习打完了,该是种种菜搞搞队列等退伍了?我告诉你李牧,别说还有一个多月,就是还有一天,你也得把班里的思想工作给我搞好!”
“是!”李牧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斩钉截铁地答道。
“行了,去吧。”徐岩抬了抬下巴。
李牧敬礼,转身离开。
那边,指导员方鹤成走了过来,扶了扶眼镜,问徐岩,“老徐。怎么样,他愿意留队吗?”
“我还没说。”徐岩摇头说。
方鹤成愣了一下,看着李牧的背影,说,“时机不对?”
无声地哼了出一个鼻音来,徐岩说道,“就他那性子,这会儿要是拒绝了以后咱们谁也别打算说服他。咱得从长计议。”
“唉,这小子啊……首长咋就给了咱们这么大一难题呢……”
第6章 紧急出动()
秋末冬初,日短夜长,夜幕逐渐拉了下来,防风林后的营地早早的就安静了下来。一场旷日持久的实战化对抗演习落下帷幕的这天晚上,各连队都展开了思想教育。
用徐岩的话来说,就是上上课聊聊天,当然,结合演习过程当中的事情,由指导员来讲课。思想教育实际上就是让兵们放松身心,毕竟此时大家都疲透了。
演习的得失与大头兵们无关,那是干部骨干的需要思考的问题。如同四肢的动作跟四肢无关,而是大脑的事情。
简单的教育课之后,就是连长上台,布置明天一早撤离野营地返回营区的各项任务。用李牧的话来说,看见指导员就想睡觉,看见连长就打了鸡血。他是这样总结管政治和管军事的区别的。
指导员出来布置任务,讲的是心得体会,连长出来布置任务,讲得是“都给老子卯足了劲儿把训练搞上去”。
再用石磊的一句话来说:“谁上学上得好跑来当兵受罪那不****吗?”。
还好,刚刚经历了一场加上演习准备阶段长达一个月的残酷对抗演习之后的兵们,对指导员讲的思想教育充满了兴趣——脱了一层又一层皮的兵们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接着上台的连长布置的又是撤回营区的任务,就叫人更加的高兴了。终于可以结束野人一般的生活了,能不高兴吗?最怀念的,自然是营区里嫂子们开的小超市,各种零食应有尽有!
“……年度最后一场演习结束了,明天是最后一天。”徐岩中气十足,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确确凿凿地传到兵们的耳朵里,“部队到这里的第一天是什么样子,部队撤走之后就要是什么样子!搭建营地搞的那些土方,原来在哪里就回填到哪里!各班排都要确确实实地把复原工作做扎实!尤其是营地周边的掩体工事,全部都要复原。这一块儿老百姓比较多,别部队走了,老百姓骂当兵的坑人!”
兵们轻轻地笑了,自然是没有发出声音的,只是那么一咧嘴,就足以表达情绪。
“刚才指导员讲的我就不重复了。”徐岩的目光干部骨干脸上扫过,“再有一个多月老兵就要退出现役了,你们这些班排长,回去之后都给我把思想教育搞扎实,不要说马上就要退伍了就放松。你们这些老兵们都给老子听清楚了,谁出了问题,我收拾他!”
兵们又是轻轻一笑,连长是真怒还是假怒,他们都太能轻易看出来了,每天由至少十二个小时对着这张脸,可以说连长的任何情绪波动都逃不过兵们的眼睛。
端端正正坐着的李牧,看上去是在认真听讲,但是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事情。今晚发生的一些事情太奇怪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五班其他两个兵不见了。连长告诉他,他们被临时抽到到了警备组那边,帮着警侦连维护部队返回营区途中的交通秩序。
这是正常的,大部队公路长距离机动,首先出动的是维护部队行军路线交通秩序的警备组。
李牧没多想,但是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哪里奇怪他又找不着。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个人用品都带走了?这不奇怪,临时到警备组帮忙,自然是不会同部队一同撤回了,个人物品当然是要随身携带。
第二件奇怪的事情,他觉得徐岩过于激动了。诚然,他的五连在演习的最后一个小时里出了功臣,受到了军长的点名表扬,在那么多干部骨干面前出尽了风头。
关键在于,徐岩绝不是如此不淡定的人。
李牧太清楚了,他的连长徐岩虽然不是什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