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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辉!!!”
第911章 团长,我想入党()
服役仅有九个月的新兵,为了保护战友,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即将爆炸的手榴弹。
当边关林瞪着血红的眼睛把刘辉抱在怀里,看到的是刘辉紧闭着的双眼以及嘴角处溢出的鲜血。他的脸色苍白苍白,胸腔的部位已经不堪入目。他是心脏被手榴弹爆炸活活震死的。
在边关林和艾福兵的印象里,刘辉是一名对钱的概念非常讨人厌的兵。新兵连的时候,刘辉有一次拿出一个挎包的现金,偷偷的给他的班长,对他的班长说,班长,这是给您的见面礼,您以后多照顾照顾我。
刘辉的新兵连班长是艾福兵,新兵排长是边关林军士长。
从那件事开始,边关林和艾福兵就对这个富二代没有了好印象。刘辉是跟着艾福兵从别的部队转过来的,和边关林一样,而不是107团新兵连的人。但是尽管如此,边关林和艾福兵对这个喜欢搞歪门邪道撑着家里有几个钱就不守规矩的兵,一点好感都没有。
尽管后期刘辉努力训练试图用优秀的军事训练成绩,以及平时努力干活,以求挽回在班排长眼里的印象,但是那一道疙瘩还是依然存在。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和班里排里总是和其他战友不太能合得来。
表面很融洽,但是无形中似乎有一道分割线。
刘辉知道原因在哪里,然而他除了拼命挽回,没有别的办法。
被选入维和部队,他也是经历了好一番争夺,终于是争取到了这次机会。然而就算是到了南苏丹,艾福兵作为他的班长,依然内心深处对这个富二代新兵不是发自内心的关心。
此时,艾福兵看着像是睡着了的刘辉,这位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选择了保留学籍参军入伍,他本该在两年之后或者五年之后退役回到学校继续学业,或者干脆在部队考学上军校成为人民解放军的军官。
但这一切都再没能实现了。
或者,如果他不参军,他的人生也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在越来越现实的环境里,殷实的家境可以让他少掉很多烦恼,好好的开开心心的生活。
但这些也都成了泡影。
他甚至不是党员!
艾福兵追悔莫及,深深的自责,为什么之前不对他好一点哪怕好那么一点点!战友之间的误会,却是再没有机会说开!
那一边的顾九终于从李嘉图阵亡的打击中慢慢的恢复过来,他的班长指着边关林这边大声说道:“你去支援军士长!快!”
“是!”
顾九拎着95式自动步枪咬着牙齿抱着为李嘉图报仇的决心猫着腰冲过来,子弹打在他的脚下,乍起一朵朵灰尘。在落日的余晖之下,他的身姿犹如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的老兵那般熟练。
战火使人快速成长。
然而,等着他的,是又一个打击。
当顾九的肩膀猛地撞在步战车的侧面钢板上停下身形的时候,他看见了被艾福兵抱在怀里的刘辉。
他马上就认出来了那是刘辉。
那个入伍前和慕容明晓在酒吧为了一个舞女发生冲突最后还是进入同一支部队服役的学长,已经考上了大学的第一中学的毁誉参半的学生。
“刘辉……”
顾九怔怔的爬过去,“他,他怎么了,他,他怎么睡着了。”
边关林很快恢复过来,对艾福兵说,“掩护我!”
说着对顾九说,“搭把手,把刘辉的遗体抬到车里去!”
顾九呆呆的上前接住刘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刘辉也死了。他怔怔的和边关林把刘辉的遗体抬上了步战车,那里面已经有一具遗体,李嘉图的。
边关林拍着顾九的肩膀说,“你留在这里看着,决不能离开半步!”
整个巡逻队的新兵,就只有顾九他们三位,牺牲了两位,顾九不能再有事!边关林召来两名士官,示意他们在步战车后舱门两侧保护,哪怕前面压力再大,也坚决不能让顾九离开这里半步!
顾九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刘辉和李嘉图的遗体,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过去的一幕幕汹涌地涌出来,顾九无力地放下枪,双腿有些站不住,扶着舱门望着两名老乡战友的遗体。
子弹雨点般飞过来,打在步战车上迸射出星星火花,两边的士官竭力地还击,不让任何敌人能够火力威胁到这一边。
“刘辉,嘉图,你们,你们醒醒……”
泪水从眼眶里狂乱地涌出来,顾九喃喃地呼唤着,一声低一声高。
一发迫击炮炮弹落在步战车几米开外的地方,“轰”的爆炸炸出一个坑来,好几名战士被冲击波掀翻,预制碎片飞射着击中了他们。
巨大的爆炸声唤醒了顾九。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慢慢捡起枪,用力地握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坚毅,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我…操…你…妈…的!!!”
顾九猛然转身冲出去,冲到了无遮无挡的位置,手里的95式自动步枪端在手里猛烈地朝蜂拥而来做最后攻击的敌人开火!
5。8毫米子弹飘洒出去!
好几颗7。62毫米子弹弹头噼里啪啦地打在顾九的身上,他浑身都在颤抖,最后连枪都无法端稳!
“王…八…蛋!”
边关林猛然打过去一个扇面扫射,大骂着向顾九靠近。另外两名士官也边打边转移位置,在边关林接住了缓缓倒下的顾九的时候,提供火力掩护。
三台步战车疯狂的猛兽一般从那边冲杀过来,炮塔的那门30毫米机关炮不断地吐射着高爆弹,同轴机枪同步发射,而有一个人上半身露在外面,抓着12。7毫米高平两用机枪朝最后一批向巡逻队发起冲击的新月旅步兵疯狂地倾斜着弹雨!
“团长来了!”
操作12。7毫米高平两用重机枪的不是李牧是谁!
轻型快速作战部队最大的优势在于一个字——快。
李牧率领的中国维和步兵营大部队超越了更近的巴基斯坦装甲营主力部队,紧随着胡塞尔率领的前锋装甲连杀进了战车。
亲自带一个排和医疗队赶过来和巡逻队汇合之后,李牧一声令下,维和步兵营二十多台步战车和装甲输送车分成两队,分别从两翼冲向了对巡逻队形成钳形攻击的新月旅步兵部队——用钳型攻击去反制敌人的钳形攻击。
胡塞尔的前锋装甲连配合默契,拉开了战斗横队,在居中的位置以公路为起始线,在扫清了公路以东的敌方装甲目标之后,向西拉网式的对新月旅的主力部队进行突击。
战场的热度在维和部队的增援部队到达之后一下子往上窜了好几个度数,而往来的火力也越来越热烈起来。
交战区域大致是平地,非常的适合装甲车辆进行快速的突击作战。维和部队的劣势在增员的装甲部队到来之后,变成了优势。
尤其是中国的那些步战车以及伴随反击的步兵,憋着一大口报仇的气,红着眼睛油门踩到底扳机扣到底,根本不惧那些零星的火力,一心的向新月旅主力部队的重点部位攻击——正在猛烈攻击油田设施的、由坦克营配属步兵组成的混编机动部队。
再往后,就是新月旅的机动指挥部,一台装甲指挥车、三台越野车、两台运兵卡车以及两台t…72坦克和三台bmp…1步战车组成的足足有一个加强连的步兵的卫队保护着。
维和部队没有做任何的喘息,在增援部队到来之后马上发起了反冲击。而增援部队,实际上只是中国维和步兵营和一个巴基斯坦装甲连,却是在瞬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李牧率领的机步排的到来彻底扭转了巡逻队的态势,新月旅的攻击部队最后一丝胆汁都被吓了出来,蝗虫一般丢盔弃甲四散逃散,显然已经在不断的攻击却不能得手之后彻底失去了斗志。
“巩固防线抢救伤员!快!!!”
李牧大吼着下达命令,从步战车上跳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边关林这边的情况。
“团长!”被誉为107团第一硬汉的资深军士长边关林,此时此刻眼里噙满了泪水。
李牧看到了边关林怀里的顾九,他身上全是血,大家手忙脚乱地摁着他的伤口,大声地呼唤着医护兵。
战地医生很快过来,在兵们的帮助下就地对顾九进行抢救。李牧抱着顾九的脑袋,不断地和他说话,“小子,一点小伤,你得挺过来,别让老子小瞧了你了哈!!!”
“团长……”
顾九艰难地张嘴,嘴角溢出一些鲜血。
“我在,好小子,好小子,坚强点,你母亲你的妹妹你的弟弟都还在家里等着你,都等着你回家呢,睁大眼睛看着我,一点皮外伤知道吗!”李牧的声线颤抖着。
战场的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料,比无人机拍摄到的情况更加的壮烈!
到处都是伤员,医疗队的医护人员疯狂地忙起来。
当战地医生剪开顾九的衣服,看到里面的防弹背心时,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肋骨肯定断了,但是断了几根不知道,打进小肚子的那颗子弹如果没有打中脊椎,用不了多久顾九就又能活蹦乱跳。
但打在顾九大腿上的两颗子弹却让顾九流了很多血,万幸的是都没有打中大腿动脉!
顾九只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有一种解脱的快感,更多的是不舍,尤其是当李牧提到家人,他的心挣扎起来,他不能扔下母亲和弟弟妹妹们,他们还等着他来养!
但是自己真的要死了,家人怎么办。
“团长……”
“我在,我在。”李牧连忙答道,不断地抚摸着他的脑袋,给予他宽慰。
顾九艰难地说,“我,我要入党,我要,我要当烈士,当了烈士,我家就是烈属,政府会养。”
泪水没有任何征兆地涌出来,李牧竭力稳着自己颤抖的声线,郑重地点头,“好,入党,烈士,政府养一辈子!”
可以放心的走了,顾九慢慢闭上了眼睛。
说过不会掉下的泪水现在沸腾着我的双眼,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回头看看繁华的世界。
第912章 是你下达的停止攻击命令?()
前方反击的部队突然的停了下来,正在攻击油田设施的新月旅主力部队敏锐地察觉到。威克斯抓住机会飞快地重新对部队进行了部署,把重装备放到了步兵的后面,重新调整了火力配置。
李牧收拾起情绪,飞奔到他的指挥车那里,大声质问作战参谋:“前面怎么回事!为什么停止反击!”
“报告!团长!政委下达的命令!”作战参谋咬牙切齿地指着前方指挥的王明的二号装甲指挥车回答。
作战参谋看到巡逻队坚守的这块地方那些数不清楚的尸体,几乎个个带伤的战友,好几个被装进裹尸袋抬进车里的遗体,同样的不忿!
为什么不抓紧时机反击!!!
李牧跳上充当装甲指挥车的步战车,就站在可以操作12。7毫米重机枪的位置。后面,边关林和艾福兵疾跑过来跳上车,一左一右护着李牧。
一号步战车在李牧的命令下驶向王明的指挥车。
巡逻队坚守的阵地这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哀号的伤员,中国维和部队的士兵被首先归拢收治,新月旅扔下的大量的伤员则暂时没人去管。
医疗队的所有轮式装甲救护车以及依维柯救护车都开了出来,全部停在战场这边,由一个排的部队保护,争分夺秒地抢救伤员收拢战士遗体。
安安怔怔地看着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断肢残臂,有被弹雨覆盖的尸体千疮百孔,有被流弹击中心脏或者眉心的死状尚可,当安安看到那些被大口径重机枪子弹击中脑部像高处落下的西瓜那样整个烂掉的尸体时,胃部一阵翻腾,里面残留的食物涌上喉咙,而两名士兵抬着一名被大口径子弹从腰部打中截成两端的尸体走过的时候,安安再也控制不住,俯身狂呕起来,很快连胃酸都要吐干净。
那些人的肠子还悬在体外,不断地往下滴着血水。
她发现死亡并不美丽,牺牲的战友是真的不会有机会在最后一刻道出遗言,或者颤抖着手取出贴身带着的仅有的十九块钱津贴递给连长说,这是我的党费。
可能许多战友在牺牲的前一刻,还在憧憬着立功受奖,还在憧憬着回国之后接受的荣耀,但他们也许真的没有想过死了之后怎么办。
安安想起了中国驻南苏丹维和部队最高军事指挥官李牧上校在一次军人大会上讲过的一句话:“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以什么样的方式做永远的告别,但我知道我肯定会死,并且,我确信我拥有选择死亡方式的权利。对一名军人来说,告别人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