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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这样的实战不管是对李牧还是他的两名部下来说,都是极其需要高度重视的。
远处的黑暗之中闪过一长两短的亮点,李牧知道那是连队约定的联络信号,是手电筒发出来的。
当即,他大声喊道:“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话音一落,刷刷的一阵脚步声响起,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声响。连队的其他战友们包围了过来。李牧知道自己的连长并非浪得虚名。
“李牧。”徐岩跑过来,几个跨步跨过几条堑壕。
此时,兵们都把手电筒给打开了,把现场照得亮堂堂的。顿时,大家都看到了躺在堑壕边缘胸口血肉模糊的那具尸体,一些人喉结蠕动,差点没吐出来,好歹忍住。
“连长。”李牧迎上去几步。
深深呼吸了一口,李牧把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汇报了一遍,任何动作都没有省略。
徐岩没有犹豫,马上下令:“五班长!”
“到!”李牧挺胸抬头准备接受指令。
“你负责,带人以现场为中心,在一百米之外建立警戒线!”徐岩下令。
“是!”
李牧领命,马上转身,扫了一眼其余其余几位聚拢在一起的士官班长,熟练地下达命令:“一四七班负责东面,二班八班负责北面,三六九班负责南面,五班负责西面,拉开警戒线!”
“是!”
士官班长们领命,纷纷带着自己的兵散开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浓浓的黑暗之中,现场只留下连队干部在等候着警方的人员到来。
李牧带着惊魂未定的林雨和石磊来到了西面距离现场约一百米外的地方,马上就在小路一侧依靠着树干警戒了起来。
的确是惊魂未定。
满打满算,林雨今年二十岁,这货是高中毕业来参的军,在部队过了两次集体生日。石磊年长些许,因为他是在校大学生参的军,已经上到大二了,才跑进来当兵,演习前过的二十二岁生日。至于李牧,比石磊大三个多月,却是比较特殊的一种类型——他和林雨一样,只是高中毕业,但是却比林雨大两岁。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都几乎没有很丰富的社会经历,除了李牧。尽管石磊这种半混半读的人,在参军之前,也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历练。
他们这种情况,在刚刚的那一场连低烈度战斗都算不上的抓捕行动之后,若是能快速平复心情来,那才叫见了鬼。
尤其是林雨,恰恰开枪击毙逃犯的是他,可以想象他的心理活动是多么的复杂。事实上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一片懵懵的,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因此,李牧特意让他跟在身边,让石磊在小路另一侧占据位置,隔着山间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并不准确,那是村民以及来这里演习演练的兵们的大脚板踩出来的穿行于树木之间的小道,两侧是厚厚一层的落叶。
“鲁迅说过,世上本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便有了路。”李牧低声说。
林雨脑袋浆糊浆糊的,“班代,我听不懂。”
“我是想告诉你,凡事都有第一次,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就像咱们现在走在这些脚底板踩出来的小路上一样,是否想过,当初没有路的时候,第一个踏进来的人,看到满地的杂草满眼的树木,心里会怎么想?我想他肯定会觉得迷茫,觉得不知道应该往哪一个方向迈步。但是呢,只有迈出脚步,才能看到方向。”李牧的声音很低,所说的话语却是一字一句地全部都进了林雨的脑海。
他有点明白了,慢慢回过神来,喃喃地说了一句,“班代,你说,我是不是咱们连队第一个开枪打死人的?”
李牧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说,“往前十年,应该是吧,不过也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算不是一等功,也是二等功。淡定吧,这回你就是想走,连长也会把你留下。”
“真的吗?”林雨非常不确定地问。
李牧知道现在的林雨,心理非常的脆弱,只怕以后几天,他的状态都不会正常。杀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尽管那是手里有命案的逃犯。
第13章 班代你变了()
撤回营地的时候已经是零点十五分了,兵们马上把枪支弹药入库,收拾妥当,立马上床睡觉。估计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在一起追捕逃犯的行动中,有一些大头兵参与了行动,其中几个亲手逮住了逃犯,帮助公安机关迅速破案。
整件事情对兵们来说就是结束了,剩余的事情与他们无关。战争机器就是如此,需要你上的时候,不要犹豫提枪就上,完事了撤下来把枪擦干净脱裤子睡觉——不管你是杀了人还是没杀人。
李牧把夜间岗哨名单上的“林雨”给划了去,填上了自己的名字。林雨的状态,显然是不适合站岗的。
凌晨三点十五分,李牧爬起来,和石磊接替了岗哨。
岗哨的位置在营地西侧的公路边,职责就是警戒该段公路,以及营地路口。基本上不会有人敢闯入到这里,因为更外围有更多的部队营地,岗哨暗哨密布。绝不可以轻视了大头兵们的警觉性。
石磊跟别人换岗了,他本来不是和李牧一块儿站岗的。
拿出烟来递给李牧一根,石磊就准备电上,李牧指了指公路沟,走了过去。石磊跟着李牧跳下公路沟,蹲在那里,这才点起烟来抽。
“你故意把开枪的机会让给林雨。”李牧缓缓吐出一口烟,整理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枪背带。
持枪站岗,但是没有配发实弹,甚至,如果在驻地,许多哨位是没有配枪的,基本上都是电棍。
石磊点了点头,低声说,“前些天我听七班长说,留队的名单基本上定下来了,没有林雨。班代,你看啊,我回家了好歹家里能给安排工作,林雨回家了,能干啥?但我不确定林雨有没有开枪的机会。”
李牧缓缓抽着烟,心里在想,嘴上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经常对班里的弟兄说,人不能横向比较,要纵向比,不要和别人比,要和自己比,今天比昨天进一小步,明天比今天进一小步。
只是很多时间,他自己也认为,这样的话语,更多时候最大的作用就是自我安慰。
林雨就不能和石磊比,你不得不去比,这才是问题。
如果石磊想要留队,不会有太大困难,因为他是表现优秀的大学生士兵,而林雨仅仅高中毕业。生于一个不怎么样的家境,林雨就必须得承受更低的起点。
“你呢,准备回学校继续读书?”良久,李牧问道。
石磊摇了摇头,说,“还不知道呢。我爹肯定会逼着我拿了毕业证,至于以后做什么,我估计我也没有多大话语权。”
李牧点头表示明白。
石磊的父亲是企业主,有工厂有公司有商店,石磊是独生子,子承父业那是情理之中。他的路,早已经铺好,留给他的选择余地,并不多。
笑了笑,李牧说,“你不适合做生意,起码你现在不适合。你也可以搏一把,申请留队,做好准备,提干或者考学。”
“算了吧。”石磊说,“你不在,我一天都不想待下去。”
说着,石磊打了个哈欠,前面几个字有些含糊不清:“吃皇粮当大兵,我那老爹让我进部队锻炼,我想的是尽义务。班代,你别说我没觉悟,现在这种年代,我敢说,我这种思想算难得的了。君不见那么多父母把孩子往部队塞就是想着让孩子锻炼一下。我其实挺讨厌这种人的,部队不是替他们管教孩子的地方,而是保家卫国的武装力量。”
李牧裂开嘴,笑得一口白牙在黑暗中特别的明显,他说,“我说石磊,你的话可是前后矛盾了。既然如此,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了,你就不能继续把大头兵当下去了吗?”
顿了顿,李牧语气变得低沉起来,“你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基本上能够肯定,如果你在部队继续干下去,一定很有前途。”
“班代,何出此言呢?”石磊问道。
笑了笑,李牧说,“很简单,就冲你把立功的机会让给了林雨这一点。”
“两码事。”石磊摇头说,“我是真的觉得林雨如果退伍回家了,他真不知道该干点嘛谋生。要我说,他才是最应该在部队发展的。他这个人,除了扛枪训练,基本上就啥都不会了。”
“你说,他这种款式的,回到了社会,能混得下去吗?”
李牧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说,“你是想说林雨的为人处世比较木讷,不适合社会,是这个意思吧?”
“嘿嘿,班代,不是我说他,他的确就是木木讷讷的。”石磊笑道。
“你肯定比他圆滑。”李牧吐出一口烟,看着烟雾翻滚着进入了黑暗再也看不见,说道,“不过人是会改变的,到底是可以适应新的环境的。咱们当初刚进部队的时候,不也一样吗,各种不习惯。”
“是啊。”石磊感慨着说,“一眨眼两年了快,不知道回到家要多久就才能适应社会环境。”
李牧把烟头扔到脚下,用力把烟头给踩了进去,笑道,“怎么,不是一直觉得时间过得慢恨不得明天就退伍回家吗,怎么恋恋不舍起来了。”
“班代你就别笑话我了,咱们连队,哦不,整个旅,我看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老兵都跟我一样,巴不得明天就退伍回家。不过,眼看着那天快来了,有点不舍也是正常吧。”石磊说道。
忽如其来的一阵沉默,李牧忽然问,“我留队你也留队,当真?”
“当然当真。”石磊愣一下,说道,“不只是我,一枪他们肯定也是这个想法。不是你,我估计五班早就成垃圾班了,哪里还有什么尖子班。班代,你要留队?”
无声地笑了笑,李牧说,“就那么一问,如果要留队,当时我就不回来了,在机关混岂不是比基层更舒坦。”
顿了顿,李牧沉声说,“石磊,装逼地说一句,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接受过两年思想教育的人,当兵为什么,心里还是要有一个明确坚定的答案的。不说为国为民那么高大上,那也应该是作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应尽的义务。所以,什么我留队你留队我退伍你也回家这样的话,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当真。”
石磊默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班代,我们都感觉到,自从吴军排长牺牲之后,你就变了。”
“变得装逼越发熟练了吗?”李牧笑道。
原本严肃的气氛顿时涣散。
石磊非常的无语,班代还是原来的那个班代,但是始终是有了变化。他正要说话,李牧忽然站起来,同时低声说,“有人过来了。”
……
第14章 在位一分钟干好六十秒()
“口令?”
“夜黑风高!回令?”
“保家卫国!”
“连长。”
“连长。”
李牧和石磊从公路沟里冒出来,低声打招呼。当然也是早就习惯了奇葩的口令,试问夜黑风高和保家卫国有个毛线关系呢?非要扯上关系,那也并非不可。
“位置选的不错。”徐岩走过来,说了一句。
石磊尴尬地笑了笑,幸好黑漆马虎的徐岩没看见。李牧倒是笑了笑,一口白牙在淡淡月光下越发白了。
“怎么样?亲手逮住了杀人犯,感觉如何?”徐岩站定,微笑地问道。
石磊半天憋出一个字:“爽!”
徐岩笑了笑,看向李牧。
李牧说道:“有点儿保家卫国的感觉。”
“嗯。”徐岩的语气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倒是有些沉重,“和平时代的军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李牧于是知道,连长大人马上就要进入指导员这个角色了。也许李牧用屁股都能想得到,白天接连发生了两件可以说是让连长在全旅几千号人面前扬眉吐气的大事情,连长是妥妥的失眠了。
虽败犹荣的演习,在最后一个小时,李牧给了他一个击毙红军最高指挥官的战果,作为全旅资格最老的连长,徐岩是应该扬眉吐气。因为,资格最老,同时也意味着前途渺茫。
战鼓的余音还在,又遭遇突发事件,又是李牧下,给了他一个悉数捕获亡命徒的战果。徐岩甚至都能够想象得到,地方公安机关会如何的向部队感激涕零。
明年年中,若不能晋升,等着徐岩的,就只有转业。
然而很有卵用的是,今天的这两件事情,徐岩就是想要转业,上级机关也不会放人。军队极度需要人才,尤其是有丰富经验的中级指挥员——徐岩再往上走,就面临着跨过中级指挥员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