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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也不在女人身上。你担心也没用。”
花倩儿见他们讲到家事,而自己一句也插不上,不禁看着天色发愁,心说:“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还真要在这里吃饭?”她正尴尬着,见飞雪拉了个金属环翻过门槛,到处套木羊凳子的腿,连忙找这翻木羊的家伙说话,也好避免去听他们谈的家务事。
铮燕茹好不容易把伤心、负气的话讲完,依然没有想起要替花倩儿问,反弄了一点奶茶,在门口问刘阿孝饿不饿,渴不渴。
花倩儿正不知道到没到自己给刘海明说的时机,听到他给自己说:“你要说服我送刘启跟着龟山婆婆修行?我是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花倩儿问。
“孩子只有放到广阔的世界里,才能好好地成长。”刘海看了花倩儿一眼,他见对面的女人颊浮桃云,健康的脸庞端如舒秋,柔和的黛眉下窝盈了轻轻颤动的眼波,双眸如鹿眼般柔顺,不自觉地被她的容貌吸引,但见她也盯着自己看,还是立刻移去一边,说,“我只能谢谢龟山婆婆的好意。”
“真的是这个原因吗?”花倩儿问。
刘海点了点头,说:“而且。他需要学习礼、乐、射、御、书、数。这是我们雍人的传统。”
花倩儿盯住格子的画像,被他提前就回绝不服气,便说:“是你不相信长生天吧?为孩子想想。他有了龟山婆婆的传授,长大后会得到别人的尊敬。而龟山婆婆是章家的长者,可以给他庇佑。”
“可孩子需不需要这种庇佑呢?”刘海说,“我不是不相信长生天,也不是不相信她爱刘启,更没理由不相信她可以为孩子找到一个好的出路。但我得让他保留他父祖认可的方式。我是他父亲,也有这个责任。”
花倩儿只好把自己准备好的话吞到肚子里。她敢确定,要是换作普通人,那家人已经感激涕零了,不由觉得这男人固执,便说:“你还是想想吧。我明天再和你说!”
花倩儿接受完热情的招待,见主人受赵嬷嬷、铮燕茹的反复示意,手忙脚乱地来送,不禁觉得好笑。
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真想直问这个发闷的人,问他刚才的侃侃而谈到哪了?但她还是用了委婉一点的话:“你在想刘启吗?”
“不是。”刘海说完就闭了嘴。
“那在想什么?”花倩儿说。
“想好了再说吧。”
“知道吗?我也是雍人,是龟山婆婆把我养大。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在人家生病的时候找只乌鸦驱赶。她通晓靖康文字,只因喜欢上一个有暗疾的人,才受族内选择,侍奉长生天左右。”花倩儿转过身,微嗔道,“我听你那样形容她,心里很难过。”
刘海连忙解释说:“也不是没有睿智的萨满。我只是给孩子说明白一点,并非是指特定的人。只是我说得直白,你才会觉得荒诞。比方说——”
“说什么?就不能说句道歉的话吗?”花倩儿无理笑嚷,可脱口之后又觉得这提气氛的话儿有点任性。果然,刘海得出和女人理论永无道理可言的结论,只好选择闭嘴。可他刚刚无话可说,却又听对方飞快地追问:“比方说什么?说来听听!”
“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去占卜。这时,占卜的木片不就相当于乌鸦?木片、这个人遇到的事和乌鸦、病人之间不都一样吗?”刘海问“你想想,占卜、幻象、驱邪、甚至中原的测字,不都是这样的道理?”
“既然中原人也测字,占卜!”花倩儿说,“难道不能让刘启跟婆婆修行?”
“不是不能!”
“那你改变主意了吗?”花倩儿又问。
“没有!
花倩儿和他分别后就陷入惆怅和兴奋中。她认为自己今日有点胡搅蛮缠,改日定能说服那个温和的男人,正思考第二天的可采取的步骤,章蓝采搬了自己的被褥来到。
她实在没有想到,心里惊讶极了。
章蓝采从王芳草那里得到赌气话,说“死巴娃该死,就是被射杀了怎么样”,是后来才从其它同伴那知道刘启没事的,一见花倩儿就迫不及待地问:“倩儿姐。你把那个孩子送回家了?”
“还没有。在我阿师那儿呢,阿婆见他奇异,想收他做弟子。”花倩儿边回答边奇怪,接着干脆把经过一古脑地倒给章蓝采听。
“你见到他阿爸了?”章蓝采有点脸红地问,又爬到花倩儿的耳朵边小声嘀咕。
“我却担心连这样的小事都让婆婆失望。”花倩儿不愿意多说,几下就爬进皮褥,躺在那里发愣。
见她在那儿发愣,章蓝采不合时宜地撩拨说:“我三哥今一天不见你,心里就痒痒。我给他说了,只要他把自己的女人都休了,你就会答应他。”
“他是不是说:‘那也好。先答应着,到手再说。’”花倩儿接着她往下说。
“你怎么知道?!”章蓝采怪异,接着叹气说,“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想侍奉长生天。长生天既然造了女人,又造了男人,说让你好上就好上,抗拒也抗拒不了。你大概还没遇到能进你心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一个,会让你半身发酸,心呼咚咚地跳,只想大着胆子抱着他不放。”
“你碰到了?你怎么知道?”花倩儿问。
“听别人说的。”章蓝采连忙说。
花倩儿笑笑,老老实实地说:“小姐。我和你们不一样,没有父母之命,生身之门。没人能真正把我看在眼里?我要是连这点都心里没数,就只能受人骗,受人欺凌。贪图须臾之欢而痛苦终生。”
“那你替我算一卦吧。”章蓝采也钻进了被窝,弓着头请求。
花倩儿一愣,突然想起刘海讲给孩子们的“乌鸦和病人”,忍不住问:“要是一个人生了病,说是他家的乌鸦作祟,你信不信?”
“那要看是谁说的?”章蓝采说,接着厮磨她道,“快嘛,快给我算一算。”
“要是萨满说的呢?”花倩儿问。
“应该是鬼神作怪。赶走就好了。”章蓝采说,“是不是有人请你看病?你和那个萨满看得不一样,因为没看过病,看不太准?那你回山上问阿婆呀。”
花倩儿只好“恩”了一下,装着入睡想事,细细去回味今日遇到的那个男人。
这时,对方那双温和可亲的眼睛浮了上心头,介绍燕檐子时的姿态挥不去、赶不走,倒是如章蓝采所说,心跳开始加速。
和花倩儿一样,章蓝采也有心事,但却一想就困,飞快地沉入梦乡。她睡得安稳,到天刚朦胧想亮就爬起了床。捺不住地弄醒花倩儿,讲及与刘海邂逅的经过,恳请花倩儿帮自己想个感激地法子。
花倩儿听章蓝采倒了“一筒子”,稀里糊涂地坐在那打着呵欠,经过反复督促,这才从自己的考虑上说:“还是要给你父兄说一说的。你一个女人,还能怎么感激他?”
章蓝采苦恼地说:“可是我怕。怕他们用财物简简单单地打发。那哪算是真正的诚心诚意呢?”
花倩儿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颤,想到那个男人的深邃和温和,顿觉章蓝采给了自己只可意会的压迫,不禁以不紧不慢的点头透露出自己的内心。所以,她没把自己对章蓝采言语中模糊捕捉的判断直说出口,只是以思考过的稳重说:“不会的。也许他正有什么事需要你父兄的帮助。知恩图报,才应该投桃报李。”
“可我就想凭自己感激他?怎么,还不行吗。”章蓝采不快,有些急躁地说。
花倩儿无缘由地矛盾,反正不肯牵涉其中做扯线的人,只好说:“那你这么早把我推醒,是想通过我送去两牛两羊吧?还是想给我说,准备帮他一把,让他和你表哥谈成生意?他也就是一个粗鲁的贩子,你出面总是不好的。”
“你是说。让我在王显表哥那帮帮他?!”章蓝采问。
“不,不!你表哥也不会听你的。”花倩儿说,“要不,你给大爷说一下。他最能和人说上话。”章蓝采摇头不肯。花倩儿越发肯定她存了“以身相许”的打算,实心实意地坚持自己的建议。等章蓝采闷闷不乐地出门,喊三喝四地去吃饭,花倩儿一面准备早饭,一面想到切身到来的感觉。未完待续。
234()
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如同一朵饱满的玫瑰花儿,一分分地成熟,绽放,芬芳几乎吐尽,并非从无嫁人之想,此时忍不住又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自己受感召解救刘启,接着又受龟山婆婆之托请求他让刘启留在龟山,而自己接受托付后竟带有非说服他不可的**。
她心乱如麻地想,这难道真是长生天的旨意?我该怎么办?!
早饭后,她有些忐忑地来到刘启家,才知道刘海一大早被北面穆通阿寨来的汉子叫走了,就让赵嬷嬷准备一些衣物,由自己带给刘启。这时,她已理智地认识到,像刘海这样有意和王显合伙做生意的人,不会续不上妻子,如果自己动心的话,要赢得心上人,关键在刘启那儿。
也就是说,要想让这个人动心,得让他们家刘启动心。
她仅有一点挟恩之想都黯然灭尽,看着赵嬷嬷找衣物,挑柳木弓,鹅翎小箭和木片刀等玩意,就在一旁哄阿雪和刘阿孝。刘阿孝和阿雪却早已把眼睁大,趁收拾刘启破玩意的机会混水摸鱼,一个抓住漂亮的贝壳,玩具就不放,一个见到大小髀石就往腰袋里揣。两个人虽各有所爱,但仍是相互抢夺不休。
花倩儿在他俩打架,哭闹的功夫里耗费了不少时间,到了半中午才在赵嬷嬷和两个闹腾要跟着的孩子相送下出门。
随后,她向镇外行去,穿过野花漫烂的原野,在傍晚到达龟山婆婆的敖包。萨满的修炼是很苦的。一些想要接受长生天眷恋的弟子要接受许多考验,或者徒步穿越山脉,从数里外的地方搬来石头垒敖包;或者夜里住在野外冥想,或者在冬天时,光身在冰上跑;或者几天几夜不吃饭,完成一些脑海里的幻象……。
小一点的孩子们虽只接受一些初级的修炼,但一天到晚的安排也很紧凑。
龟山婆婆这里的孩子通常要在早晨时跟着女奴们劳作,看他们挤奶,揭奶皮子,然后帮她们把牛羊赶到几里外的地方放牧。接着,大龄的弟子带着他们到较远的地方辨认各种各样的物种,累了坐在一起玩,练习萨满的歌舞。午后,他们就坐在阴凉的地方冥想,相互把处在自然中的感受以问答的形式说出来。下午回去,听龟山婆婆讲萨满教的传统、习惯、禁忌,以及从古到今的寓言和神话,练习一些基本技能,接受龟山婆婆的考验。
花倩儿和龟山婆婆见一面,稍就他父亲的意思一说,就去一间土房子看数豆子的刘启。
※※※
刘启已经眼巴巴地等了一天了。
此时,他正和其他孩子们一样,眼睛上罩了布,在年长弟子的监督下,要用指头把面前涂了五种颜色的豆子从肚大口小的木洞里夹放到一旁的空格子,直到每样夹完五百粒为止。花倩儿在孩子间搜索,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看了半天,才觉得一个被缠得只露鼻孔的小孩像刘启。龟山婆婆确认那是他,小声地说:“你看他多不一般,昨天学别人偷看,以致数数数不对,今天就老实了,提前要人把自己眼上能透光的地方捆上。”
花倩儿轻轻地笑,却听龟山婆婆又说:“这是我新近想出的法子,既能锻炼孩子们的感觉,手指的灵巧,还能让他们明白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分心的道理。这就像给刘启定身预备的一样,他过了一晚,今天就知道不偷看才不分神。”
他们边说边看,等了一会才去外面。
只等他们一离开,监督的女弟子土玉便咳嗽一声,把暗号递给孩子们。里面的孩子顿时除去了伪装,乱糟糟地说话。刘启身边的女孩子欺负他头整个都被包了,干脆取了自己眼上的碍布,把小葱一样的细指插到刘启最边上的格子里抓一撮豆子,偷得意地在掌心里数。
刘启头上的布根本不是自己要求的,而是被土玉他们故意缠结实的。他还不知道豆子被偷,只顾嘟囔嘴巴数数。
女孩拿了他的豆子,本不该让他知道,可见他怡然不觉,继续抠豆子,就生出故意想让他生气的打算,捏着腔奚落他:“奶孩子。你数错啦。”
刘启眼前黑忽忽地一片,只求赶快夹完两千五百颗豆子去玩,仅仅从鼻孔里“哼哼”两下。女孩子见他不搭理自己,隔了他给另一个男孩子比划,让他也偷刘启的豆子。男孩子一边偷偷摸摸去抓,一边已忍不住笑出声。
旁边监督他们的土玉不但不理,走到刘启身旁的那女孩子身边时还一丢手给她添了几十颗豆子,接着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