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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血和刘阿孝出了门,余山汉带着考验刘启的想法,问他:“刘启,你怎么知道我让你挥霍财物的?”
刘启说:“带过多的皮货,牛羊回去,和千里馈粮是一个道理,沿途‘狼群’可是个个长了红眼睛的。章摆尾心里明白,转而去找黄金、白银,阿叔也明白,就给我一部分。我心里更明白,只好发人!不过,阿叔可以学我的!那样,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余山汉一怔,问:“你是说——”
刘启点点头,义气地说:“还有什么难题吗?说给我,我帮你没二话,咱爷俩谁跟谁?”
余山汉挺了挺身子,深思起来:对。发给百姓。然后裹带百姓,只要裹带百姓,运回财物绝不是问题。可他们一旦南下,归谁不归谁?对了,席卷的财物在我们这,谁也养不起,也是我们的!一旦成功,不管是不是有利可图,主公都可以多得万余百姓。就算主公不要,给了章氏,那也比留在这里,将来被人带领着复仇好。
刘启见他不再说话,心里没底,不依不挠地说:“不愿意算了。反正,我的财物要带走,没了,都得赔人!”
余山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刘启还是刘启。但他还有别的疑问,念头转过又想:“主公本该支持章爷,扶立完虎家的少子,作长久驻兵的打算。可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难道?……
“难道他被二爷劝服,有称霸草原之意?”
想到这里,他一把抱起刘启,放声大笑,喊道:“刘启是我家的贵人呀!”
声音太大,刘阿孝和章血都闻声回来,他们鬼头鬼闹地露下头,又缩了回去。章血小声地奚落飞孝说:“刘启是你家的贵人,你却不是!”
刘阿孝学了阿哥的样,一把推翻他的头,嚼着干醋申辩:“我阿爸也这么说。可我大伯和我三叔却只夸我,他说我阿哥爱耍小聪明,以后再不改,长大要吃大亏的!”
章血立刻问:“你阿哥已经长大了,吃亏了吗?”
刘阿孝被他问住了,沾也不沾边地说:“我在保护他,从不告他的状!”
两人正说着,刘启挤到他们身边,问:“说什么呢?我的事办完了,快回去吧!”
刘阿孝仍难释怀,不依地说:“余阿叔说你是我们家的贵人,那我呢?”
飞鸟立刻给了他个安慰:“我们家的大将军!贵人,就是什么也不干的有钱人,最有钱的一个。钱的事了了,现在,我就想去漠北。”
章血无奈了,往里放水说:“去了有你后悔的!那里没有咱的人,他们抓住你,就让你去做奴隶,连救你都没地方救的。”
刘启嘿嘿一笑,说:“我说说而已,逢术阿叔既不会放我,也不会让我去!”
他们回到几十里外的营地时已经过午,逢术让奴隶去煮肉,自己则蹲到他们身边,问飞鸟:“刘启,章摆尾早上来过,要以一百匹马交换‘天之骄子’的印鉴。那印,它在你那吗?”
刘启诧异极了,毫不犹豫地回绝:“不在!他胡说八道的。”
逢术点点头,却生出疑问:“这章摆尾就像乌鸦一样,什么时候都招人厌!可我怎么觉得他这次叫的是地方,你怎么就不问我‘天之骄子’是什么?”
刘启立刻补问:“阿叔,是什么?”
逢术犹豫了,便给三个人解释:“说是完虎骨达传国的宝贝!可能是章摆尾找它不着,见咱这里什么都有,来诈诈!”
刘启赖呵呵地一笑,给刘阿孝、章血个眼神,问:“他呢?我问问去,要是他多给些,我们就一件一件地翻翻、找找,是不是?”
逢术往两小那里看看,见他们没什么异样,便搂了搂袖子,告诉刘启说:“他去看你琉姝阿姐了,东西没在咱这,咱也犯不着惹他!”
刘启答了句:“我就想惹惹他。”这就站起来,往章琉姝那儿去。还没有走到,就见章琉姝吊在两树间的皮兜里晃荡,咯咯地笑着叫自己。
章摆尾站到她身侧,神色不善,还扶了绳子低语。
刘启回头看一眼,见章血立刻绕路,刘阿孝原地换了方向,就加快几步,径直走到章摆尾跟前,当宝贝一样从左看了从右看。章摆尾被他看得发毛,用怪怪的眼神征询章琉姝。章琉姝却不觉得刘启有什么不一样的,笑眯眯地问:“章摆尾好看吧。他把要送给我阿爸的东西弄丢了哦!你见着没有?可是可以换一百匹马的!”
刘启先是惊讶,而后恍然,一下儿体会章摆尾的奸诈——竟早早地把无主之物刻上姓名,便冲着章摆尾摇头。章摆尾神色严肃,再次强调:“你真不知道?”
刘启摇摇头,继而又笑:“我阿叔说你找它不着,见我这里什么都有,来诈诈!我这里是什么都有,可找起来也费事,要是多给些,我就找找!”
章摆尾冷冷一哼,颜色吓人。他恶狠狠地问:“一百匹马还少?你的马还没全到手吧?”
这下抓住了刘启的七寸。刘启差点哑了,死也不再往可以找找的话头上说,只是摇头申辩:“没有。我这没有!有了就给你了。我要它没用的!”
章琉姝不依地推章摆尾一下,笑着跳下来,说:“别吓着我阿弟了。他敢骗你,不敢骗我。我去和他说说。”说罢,她就牵了刘启走,边走边扭头:“章摆尾说,有了这个印,我阿爸就能称雄天下!你真不知道它在哪?”
“有了它,就能争霸天下……你信吗?”刘启问。
章琉姝反问:“我信。你知道‘天之骄子’宝鉴是什么?”
刘启眼色一紧,探了脑袋问:“吃的吗?”
章琉姝赏给他个“爆栗”,解释了两句,告诉他:“章摆尾觅了条线索追查,追到这里。要是你不承认,他就会带人来搜,搜到了就把你抓起来,关到马棚里抽鞭子!你要它没什么用,有了就给他。”
刘启本想说“搜一次给一百匹马”,念头却转到章摆尾的威胁上。他太怕因小失大了,就假话假说,要个拖延:“阿姐,是什么样的呀?我回去找找,找到了就偷偷给你。”
章琉姝尤其满意最后的“偷偷给你”,就放他走掉。她回到章摆尾身边,给章摆尾说:“刘启都吓傻了!可他的东西多,一时半会也难找到。”
章摆尾点点头,密密安排:“你可不能把刘启当成小你几岁的乖阿弟。如果我探来的消息不假,他就真拿着印找过当地萨满,问是不是完虎骨达的宝鉴。你想想,萨满都认不真切的东西,他这个年纪,又是靠什么判断的?”
章琉姝反驳说:“你的消息假了!刚才他还问我,宝鉴是不是吃的。”未完待续。
274()
章摆尾尤觉得章琉姝听不进自个的话,又说:“风声传出后,此地渐有传言,说数十年前,与印玺一起失踪的猛公主是他母亲,完虎东旭是他的嫡亲外公!”
章琉姝这才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倩儿阿姑不是他亲阿妈。那他阿妈——”
章摆尾慢慢地说:“找此鉴是一。逼出内情是二。虽然我家难扶新君,那也不能让别人占了便宜。”
※※※
章琉姝带着心事去看刘启时,他那已被翻得狼籍。
只见堆就小物的山下开掘了大沟,乱烘烘的青铜器,骨制品……滚得到处。三五奴隶累了,和刘启三个呈一样的姿势躺到地上。曾格絮絮抱着半瓮水,刚气喘吁吁地跑来要喊,见到了章琉姝便递了一递,问:“喝水不喝?!”
话音刚落,刘启大声一吼,飞孝、章血已疯一样抢去,把空中溅得全是水花。
章琉姝不敢相信地移动,问曾格絮絮和钱串串:“他们怎么累成这样了?连奴隶都敢没规矩?”
钱串串和曾格絮絮身在局中,却和什么都不知道差不多,问不明白什么。
章血一头扎到东西堆里,又拔又挠,负气一样喊:“是谁说的。找不到印,就把刘启抓到马棚里打鞭子!不找怎么办呢?不累怎么办呢?”
章琉姝不相信刘启被吓唬话吓成了这样,便恨恨地看着他。
刘启低头乱刨了一会,一抬头,看了曾格絮絮站在那儿不动,威胁了一句:“还不去运水!”曾格絮絮立刻往外跑。不一会又抱了一瓮水,哭一样说:“刘启,我真没有力气了,让我再歇一会吧!”
章琉姝气呼呼地把她手里的水翻,几步走到外面。钱串串也跟了出来,她们走着走着想到逢术,便立刻去找。逢术倒是真忙,正和人整垛整垛地收拾东西。他看章琉姝眼泪都在眼里打转,四条腿又一致又快,想也不想就知道怎么回事,笑道:“他们商量好的,故意不理你。一会儿就没事了!”
章琉姝更加生气,鼻孔发热地走出来,大声问钱串串:“曾格絮絮也和起来气我?”
钱串串告诉她说:“刘启答应她,回去给她买胭脂,买衣服,她就愿意运水了!”
“这个该死的!”章琉姝大马金刀地坐到夕阳的阴影里,胸口起伏不定。片刻之后,她喃喃地说:“我真想把他捆到马棚里打一顿鞭子!让他还敢给我脸色?!”
※※※
天黑了下去,章琉姝尚能看到刘启点起的火把。
几个同族的亲戚在她这儿玩够了,要回去睡觉时,章琉姝还能看到那火把。她不知道火把儿是什么灭去的,只是突然凭感觉认为,刘启可能真知道宝鉴的下落,毕竟眼前的他,弄得太夸张了。
约莫到了天明,曾格絮絮突然跑了回来叫嚷:“刘启不见了。跑了!”
章琉姝一个翻身坐起来,揪了她问:“你胡说。他哪有那么胆小?”
曾格絮絮大声说:“真的。他趁我们又累又困,睡死的时候跑的!还是他家逢术第一个发觉,然后把我们都喊醒,问见到他没有。我们找遍了,既不见他的马,也不见他的兵器。听阿孝和章血说,他早就说要去漠北看看。人们都追了去。我怕你们还不知道,就回来给你们说一声!”
钱串串低声骂道:“这个胆小鬼!”
※※※
这时,刘启已经远在十多里外的山坳子里休息。
他解下自己的马,自背后的革囊里掏出骨盒,拿出个柄部弯曲,下端奇形的硬块小印,小心翼翼地哈了一口气。看着宝贝透出的古朴和光华,他吁吁一笑,自言自语道:“要不是章摆尾只用那么一点财物强换,我还真难下决心去漠北的!”
这里,他又得意万分地想:章摆尾相信得到它便可称霸天下,就不该明目张胆地找我要。他这么做了,正如逢术阿叔说的那样,在吓唬我。
这下,他如意了,不但把我吓跑了,又搜不到东西,没有证据,怎么和周围的人解释?
秋雾浓重,清晨不散,在几声夜枭的悲啼声中,章氏聚居的后屯响起猎狗焦躁地狂吠声。不久,凄长的埙声穿透稀薄的雾霭,刺一样地袭过人们的心头。不一刻,沿东狮头一片响起杂乱的起动声。不少刀口架到脖子上也不眨一眨眼睛的好汉纷纷泪流满面地出门,碰面时相互悲呼:“老爷子去了!”
很快,已有近亲挽上烈马奔出,他们背着白旗,兵分几路,箭一般地向各处的亲戚报丧。到了中午时,离得近的大姓人家几乎都知道英雄一世的章赫驾鹤西游,回到长生天的身边了,便半刻也不怠慢,立刻前往吊唁。
外面,明月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里面,章赫穿就一身虎皮,安详地躺在一张金藤雕花椅上。章维衣衫半袒,就坐在他身下的地面上,两眼通红,而他的旁边,章青风却在跪着,头也不抬地哭,与其说还算硬朗的章老爷子突然骑虎而去,不如说接受不了老三章青水勾结外敌,兵拒章维,被他推下城楼的事实;老三不在了,老爷子被摆在眼前的事实气死,章维和章青风多少归咎自己,一时哀恸忏悔,也唯有老四——半身瘫痪的章青潭还能保持几分清醒,冲章维喊了几声“哥”,提醒他穿好衣服,为诸事做主。
几个主丧的老人等在外面。
他们掐着指头算还有哪里的亲戚没有通知到,见章维出来,立刻往他身边围。章维四处扫视,一眼看到刚刚回师的章摆尾,便疾步走过去,厉声厉色地问:“你还有脸回来,老爷子和我商量给大女定了门亲事,你就把他指定的孙婿逼走了!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让人去报丧?!怎么去?人家怎么不剐了你?!”
“什么?”章摆尾一下冒了冷汗,“还真是他?”
但他还是硬着脖子说:“我不过吓唬吓唬他,让他交出完虎骨达的传国印玺,哪知道他会一走了之?这样怯懦的孩童,怎么能娶大女?”
章维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