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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营中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未见张灵,刘启正要开口询问,张平朝他身后惊喜的喊了起来:“灵儿,你醒了?快看看谁来啦!”
刘启转身一看,张灵正从一顶帐篷走了出来,多日未见张灵更加消瘦了,苍白的脸上昔日的那两只灵动的大眼睛也失去神采,黯然无光。
张灵扶着帐帘难以置信的看着刘启,泪珠不住的在眼中打转,想张口喊刘启的名字却又不敢。
张平喊道:“灵儿,你怎么了,这是刘大哥呀,咱们的刘大哥!”
刘启心里一酸唤道:“灵儿……”
张灵亲耳听到刘启呼唤自己的名字这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确实是刘启,自己唯一的亲人来了。
虽然和刘启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从小缺失关爱的张灵早已把刘启看做是自己的亲兄一般,相依为命的爷爷去世以后,张灵对刘启更为依赖,可自从朐忍一别,几个月以来刘启一直在外奔波,难得几次见面也是匆匆而别,连话都说不上几句,而且从乡亲们的议论中张灵也意识到自己和刘启身份上巨大的差距。
村民们虽然可以在生活上关照张灵,但张灵的内心却无比孤独,越发闷闷不乐茶饭不思,得知刘启不告而别离开益州后更加悲伤终至一病不起,直到高鸿回到朐忍告诉他们刘启的安排后张灵知道刘启没有抛弃她,恢复了希望后病情才逐渐好转。
“刘大哥!”
张灵奔了过去抱住刘启的腰哭诉道:“刘大哥,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知道灵儿有多害怕,害怕大哥不要灵儿啦!呜呜……”
“怎么会,大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扔下灵儿不管的!”
张灵触到了刘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刘启的双眼也被模糊了,手忙脚乱的安慰张灵,谁知张灵哭了几声竟然软软的倒在他怀里。
当军中医官告诉刘启,张灵只是身体虚弱情绪激动之下暂时晕过去而已,刘启一屁股坐在榻上,浑身都浸满冷汗。
不多时,张灵醒了过来,望着守住身边的刘启开心的笑了,张平在旁看到一直郁郁寡欢的张灵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心中大感欣慰,同时竟然涌起一丝失落,张灵自从醒来眼睛就一直停留在刘启身上,再没看自己一眼,张平感到自己的心越发疼痛,低垂着头默默离开了帐篷……
张灵说什么也不要离开刘启,刘启只好命人将她送回自己的大营中去,这样既方便照料,同时有飞刀在也可以给她做个伴解解闷,果然当天下午张灵就像是一下子痊愈了一般恢复了活力,牵着飞刀四处玩耍,银铃般的笑声充满了整个营地。
刘启总算放下心来,下令大军重回江面上恢复操练,高鸿带来的新兵一定要加紧训练早日派上用场,同时也威慑一下对岸的巫县县令,实力就是谈判的筹码,以免对方起了轻视之心。
入夜之后,亲卫来报说梁峰吵着要立刻来见刘启,侍卫阻拦时还和梁峰发生口角,不是刘启吩咐的话侍卫们差点没忍住动起手来。
刘启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嘿嘿一笑让张灵抱着飞刀回避,然后吩咐亲卫:“那就请子登将军过来吧!”
“子登将军口福不浅哪,来尝尝这茶叶,此物泡水饮下不仅清香盈口回味无穷,而且常年饮用祛病健体可延年益寿,与坛中美酒各擅千秋啊,哈哈。”
见礼落座,梁峰先是为其家小受到妥善保护表示感激,可没来得及切入主题就被刘启岔开了,刘启一边热情的嘘寒问暖一边命人将泡好的茶水送上,拾起一片茶叶来让梁峰观看,大谈饮茶之道。
梁峰赔着笑说道:“多谢将军,在下倒是知道此物,近年来有医者大谈此物功效神奇常向在下推荐呢,只是在下粗人一个受用不了这茶水的味道。”
刘启连连摆手道:“诶,不敢当不敢当,子登将军比在下官高一级怎可如此称呼,这不折杀刘启了么?”
梁峰老脸一红垂下头去:“我这戴罪之身还有什么面目在刘将军面前称大,将军莫要取笑在下啦。”
武卫中郎将是四品,比刘启这个荡寇将军高出一级,不过此刻梁峰哪有心思摆谱?
“嘿嘿,好好好,不提这些不快之事,子登将军定是好酒之人喽,那更应多多习惯饮茶才是,你有所不知,饮茶解酒效果最佳…………”
刘启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自顾喝下自己的那杯茶水,炫耀似的摇头晃脑好像极为享受的样子,眼角瞅着梁峰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暗笑,继续东拉西扯。
梁峰不好打断刘启,之后一个劲点头称是,好容易逮到空子急忙把话题转到自己这边来:“当初将军一口答应在下上表陈情替在下脱罪,可为何迟迟不见将军写下只言片语?在下身陷逆贼之手久矣,日夜盼望回归军中好早日向刘府君当面请罪,还望将军体谅。”
刘启微笑着辩解道:“子登将军误会啦,不怕将军笑话,我生性好武不喜读书,这文章写的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唯恐反坏了将军的大事,所以我早已将事情原委详细禀于赵太守,赵太守手下妙笔生花的雅士鸿儒甚多,由他们上表说不定博得刘府君大悦只喜将军之功,不计将军小过,岂不美哉?只是路途遥远一时三刻难以呈至刘府君面前,还望子登将军耐心等待。”
“这……”
见刘启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梁峰不由火起,一个书吏足以办到,扯什么写封奏表非要名儒执笔,没听说过那个太守有这么大的架子,刘启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况且长史刘洪就在军中,哪里是什么不通文墨写不出来?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峰哪敢表现出丝毫不满,依然低声下气的说道:“将军,在下老父年事已高不愿远离家宅,还望将军开恩让他们回去,……,此外在下也有些不服水土身感不适,留在军中怕拖累了将军的大事,不知将军可否让在下送父母回去,在下也好闭门思过等待州府使臣,好早日面见刘府君当面请罪?”
“哦?竟有此事?哎,都怪我虑事不周让令尊舟车劳顿,恕罪恕罪,明日一早我就留下快船送子登启程。”
刘启痛快的答应让梁峰一时间不敢相信,还没反应过来刘启又“好心”的提醒道:“不过我有军命在身,怕不能派兵护送,这沿途尽是密林深谷恐多匪盗,子登将军小心为上啊!”
望着刘启有些诡异的微笑和似乎透出寒意的眼神,梁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刘启这是生出杀心来了!
两州交界之地离双方重兵所在仅仅几步之遥,除非患了失心疯否则谁敢在这里作乱?这是明白告诉自己不愿投靠就是死路一条呀!
80。自立门户?()
梁峰明白了,自己重回益州的路算是彻底断了,眼看刘启马上就要继续东行,无论他倒地是何用意,刘璋断然不会容他,而自己则很无辜的被拖进这趟浑水之中,就是跳进长江也说不清了,就算日后刘启愿意放他自由,刘璋即便不追究他的过失也绝对不敢再启用自己,那回益州还有什么意义?
梁峰明白再有不甘也无济于事,只好接受现实:“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将军讨教,不知将军此番东出荆州到底有何打算,还望将军明言!”
刘启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说道:“这个,涉及机密我实在不方便告诉将军,不过用不了几日消息便可传回朐忍,将军在家留意邸报便是。”
回家?我还是早点准备搬新家吧!
梁峰心中苦笑,只好站起身来主动表态:“请将军勿再相戏,没有将军收留此时我已是吴韬的阶下之囚,没有将军我岂能和父母妻儿团聚,将军厚恩梁峰无以为报,愿将这七尺之躯献于将军,但有驱驰莫敢不从!只望将军明示好让老父安心。”
得,这厮还算上道,刘启得意的暗笑。
其实他只是准备派兵假扮水贼将梁峰一家截住,然后再派一支水军“正好”从鱼复赶来汇合,顺便将他们救下再带回来而已,误打误撞让梁峰误会,吓的他急急表态。
刘启笑着摆手示意梁峰不要激动:“子登宽坐请听我一言,实不相瞒,如今董卓乱政欺凌天子,篡逆之心昭然若揭,我虽出身微末却素有小志,只盼效仿光武皇帝兴起义兵匡扶汉室,可刘益州身为汉室贵胄却无视奸佞祸乱朝廷,只知屈身自守,实在叫人心寒,故欲自据州郡望和天下英雄一同兴兵讨逆!”
“子登是否觉得我异想天开?事虽艰难,不过我既下了决心就不会半途而废。”看着目瞪口呆的梁峰,刘启轻松的笑道:“尽管放心,我绝不会强人所难,子登若愿助我,我欢迎之至,若不愿随我冒险,到达豫章之后,子登尽管离去,我绝不留难!”
刘启的话像一记重锤猛然击在梁峰心头,这弱冠少年的目的竟然是要自立门户?!
原来如此,想想这段时间刘启的种种异动,梁峰不得不相信刘启的确不是信口开河。
豫章郡,看来是第一站,再往东……
梁峰心中一阵狂跳,在军事方面,梁峰可不是外行,稍稍提个醒梁峰就立即察觉出刘启的后手,现在扬州各郡名义上归刺史刘繇辖制,可实际上完全被地方大族所把持,可谓是一盘散沙,有五千精兵在握,谋划好的话在拿下豫章和南面的庐陵绝非难事,一下就能占据两个大郡,日后说不定还能夺下会稽,甚至丹阳和吴郡…………
扬州虽然人口稀少远不如中原富庶,可辖地极为广阔,此外拥有扬州等于同时拥有交州,单论地域之广那可是半边天下呀!
再看刘启时,梁峰打心底生出敬畏之意,此子不仅敢想敢做,眼光也毒辣的很!
梁峰不敢再往下想了,本能的猛然点头:“愿意愿意!在下方才所言句句发在真心,将军叫在下做统帅,梁峰不才可领兵十万为将军拒一面之敌,将军叫在下做个百人将,在下便上马提刀冲锋陷阵,哪怕将军叫在下做个侍卫,在下为将军牵马坠镫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嘿嘿,季休先生果然了解这厮呀!
刘启得意的偷偷暗笑,就好像猫无法抵御鱼的诱惑一样,梁峰对权势的渴望也是天生的,刘洪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设下此计,果然,稍稍透露一点信息梁峰就敏锐的嗅出更多的内容,紧紧贴了上来。
刘启大喜道:“能得将军相助大事成矣!素闻将军治军之才在益州无人能及,抵达豫章之后我欲广招兵员,委屈将军为我主持练兵事宜,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没等梁峰开口刘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哎呀,还有一事我险些忘记告诉将军,刘府君为将严逆余党一网打尽,还特意向荆州刘表递交文书主动示好以方便我行事,刚刚接到回报,严逆余党流窜至鄱阳县附近,待查明其确切所在我便要启程前去征讨,除了这一祸害还能促成荆益和解,这可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子登将军可不必为之前的小过而忧心啦,就等着官复原职吧,哈哈!”
“多谢将军!”
梁峰暗自直流冷汗,此子也太胆大妄为了吧,这要让刘璋知道刘启打着他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嗨,梁峰随即释然了,中间隔着荆州呢,刘璋又能怎样?难道派大军千里跋涉找刘启的麻烦?
一边等候甘宁的消息,刘启一边兴致勃勃的观看梁峰和高鸿各自训练新兵,不过还没一个上午就失去了兴趣,刚开始的基础训练相当乏味,而且并不整齐的队列和动作让人看的也提不起精神来。
朝时过后,另一部分人则按照惯例在江面上训练,也无非是些识别旗号协同进退的常规训练,没一个时辰的工夫刘启就哈欠连天的钻回暖帐睡起了回笼觉。
刘启自知虽然自己多了近两千年的知识,可在实践方面是地地道道的菜鸟,现在及以后要做的就是把来自后世的先进经验用这个时代人能理解的方式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消化吸收,贯彻自己的意图并最后去完成。
虽然刘启有很多想法,也很想用最快的速度打造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部队,可饭得一口一口吃,手下的各级将领不可能一下就接受太多的新内容,所以尽管刘启缺乏耐心,但不得不将练兵的工作放手交给梁峰等人去做。
那些新兵虽然刚开始训练场面并不好看,可精神头倒足的很,做刺杀动作的时候一个个憋足了劲高声大喊,吵得刘启根本睡不着,唯有放弃重温昨夜的美梦起身坐到案前沉思。
基础训练刘启根本无需操心,梁峰做的已经很好了,就算他把后世的训练方法拿出来对军队战力的提高也帮助不大,毕竟作战方式完全不同,所以刘启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改进。
第一就是协同作战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