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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了声音,说道:“为何?”张角说:“此前一直关注着党锢,却忽视了另一股力量!”张宝若有所思,说:“大哥如此说,难道这股力量不是来自朝堂而是民间?”张角欣慰的点点头,说:“是的,乡党!今天我曾问河内主事张元为何提起河内刘氏求医,但张元竟然不说。张元对我教的忠诚自然是不用怀疑,但一郡郡望、乡党这些关系却给我泼了一头冷水,真到了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人会站在我们这边?”张梁恨恨的说:“算那老儿运气!这件事还是大哥拿主意吧!”张宝冷笑,说:“没事,等等就等等,反正因为争太子朝堂到时候肯定会打起来,若是风调雨顺也就罢了,一旦是个灾年,就是我们的机会!”张角点了点头,说:“这事就到这了,不过张元竟然这么说,我到是去看看所谓的‘奇疾’!”
张梁喊道:“大哥为什么去,那帮子又不是和我们一条道的!”张角说:“我自然知道,但我不能寒了手下的心!”张宝玩味笑了笑,说:“看看最好,到时候知道路,还不是想捏就捏!”张梁想通了这个关节,说:“对!当去!不仅大哥去,我们也去!”张梁磨着拳头,似乎有一座金山就在眼前,令他爱不释手。
第二日,多云,无风,刘懿穿着开裆裤,手里抓这个蚯蚓往前一扔,堪堪落到坐在树下的小孩身上。小孩的眼盯着蚯蚓,用手抓着,有些滑溜,一时没拿稳,就落在了地上。小孩低下了头,鼻涕顺势流到张开的嘴里,,小孩闭上了嘴,直觉的嘴里有些咸咸的,然后喉头蠕动了一下,竟然是吞了下去。小孩手一抓,刚逃生的蚯蚓又落入了魔掌,只不过使得劲有些大,竟然把蚯蚓撕成了两半。小孩有些愣了,两半的东西还不停的动着,小孩哈哈大笑,嘴里含糊不停的说:“动!动!”小孩想了想,竟然张开了嘴,把那两个不停动的东西放进了嘴里。刘懿骇了一跳慌忙的猛拍了一下那个小孩的背。小孩吃了痛,张开嘴,两只蚯蚓混着口水就落在了地上。刘懿此时也顾不得脏,把蚯蚓拿了起来,一把扔到院外。小孩看着东西没了,愣了好一会,才“哇哇”的哭了起来,似乎先前刘懿那下狠得给小孩带来了的痛苦还赶不上失去的蚯蚓。
至于“罪魁凶手”刘懿,则是擦着额头上出的几滴冷汗,若是去雒阳上任的父亲知道自己闯下的“业”,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自己。是的,刘懿一家除了刘防如今都留在了庄内,这也是因为刘防的妻子在临走前发现又怀了身孕,刘防想了想,就带着几名姬妾孤单单的走了。不过刘防算是个模范丈夫,动不动就给家里寄信,非常惦记着自己的娘子及那未出世的孩子。至于姬妾,只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要不然古人说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色。刘懿正有些庆幸时,忽然听到有人再喊“懿儿!”,冷汗有一次出来了。刘懿听到的声音是刘亮的,至于为什么叫的是刘懿而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刘启,则是因为刘启的脑袋不太灵光,叫也不答应,能认出个人就算不错了。
刘懿虽说有些小聪明,但此时此刻却也无可奈何,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自家的堂弟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说话也说不通,只不过自己不知为何天生看他顺眼,有时也就逗逗他玩,最关键的是,一旦被刘防狠批一顿后,便可以找堂弟诉苦,反正他也听不懂!至于族里的子弟,不知为什么,刘懿总感到他们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太一样!
刘亮带着三名汉子进了院子,看了看正在哭泣的刘启和低着头的刘懿,没有发火。刘亮拿出了丝巾把刘启的脸好好的擦了擦,随后对刘懿说:“没什么事!小孩子一块玩哭闹是正常的!”刘懿苦着脸,说:“七叔!我……”刘亮没好气的说:“我都没生气,你懊丧什么!如果以后你不和阿启玩,七叔可是要生气了!”刘懿抬起头,看了看七叔的脸,随后小脸蛋绽开了笑容。刘亮说:“你先去玩吧!我找了几位名医给启儿看看病!”刘懿“喏”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走了。刘亮看着刘懿,轻叹了一声,同样的风水人情,这孩子聪明的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张角手里拿着那卷竹简,看着脸依旧歪着眼泪哗哗的童子,不禁走了过去。刘亮又给刘启擦了一把脸,说:“大贤良师,就是这个孩子!”张角说:“先进屋吧,在这里也不太好看!”刘亮点点头,一把抱起孩子,曲裾上下沾满了土,刘亮歉意的笑了笑,张角挥挥手,说:“无妨!”
大概是进了屋的缘故,刘启也不流银瓜子了,只是鼻子一抽一抽的。刘亮本想给儿子换套衣服,不过张角说:“等看完后给孩子洗洗再换吧!”刘亮心里暗道:大贤良师果然不是仅仅嘴里说的,胸中果然好气魄,好胸怀!
张角看了看面相,用手摸了摸额头,随后竟是越来越感兴趣,抓起了刘启的小手看看手纹,又摸了摸指骨,叹了几声!刘亮急声说:“如何?”张角摇了摇头,说:“看面相手纹倒是显出幼年有两劫,不过随后却是一片模糊,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虽说相由心生,相面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如此模糊的倒是生平第一次见!可惜了,令郎倒是有修道的好根骨!”刘亮急说:“二郎刚出生消热时有一道人也说与道有缘,可如今……大贤良师,可问有何良方么?”
张角闭上了眼,沉思了一会,良久,方才说道:“我并没有把握!”刘亮竟是跪了下来,说道:“就是一成把握,还望一试,若是……”话尚未说完,张角却是慌得把刘亮急忙拉了起来,说:“看你说的,真是羞煞贫道!只是贫道确实没有见过此症,也不知道符箓可还管用?”张梁张宝此时也冲了上来,好说歹说才把刘亮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刘亮叹了口气,说:“我这孩儿,这些年也不知道寻了多少人都说无方,若是您还是不成,那让我如何是好啊!”张角叹了口气,说:“贫道若是不成,不代表别人也不成,要知道即使是天道法度森严也是暗藏了一道生机,争取还是有希望的,若是不争,则是连希望都没了!”刘亮拱了下拳,说:“受教了!”
93。大哭起来()
张角令人准备好画符的道具,然后竟然是跪坐在垫子上一刻钟平复情绪。张梁和张宝此时暗暗吃了一惊,很久没有看到大哥如此郑重了,随后感到几丝不解,本不是同路人,何必下如此大的力气呢?说起来张角如此郑重,并不是看在刘氏的势力,更多的看重的是刘启的根骨,由此也可看出,在修道上,张角算是更纯粹的“道人”。
张角睁开了眼,隐隐间透出几丝威严,毛笔蘸着朱砂,笔势画得很慢,红色的朱砂似乎都要透过纸张。风起了,树上的叶子被吹得哗哗直响,“轰轰”数声竟然是劈了几道雷,雨哗哗的下了!刘亮此时有些毛骨悚然,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风雨就是眼前这道人招过来的。忽地一道闪光耀了半边天,随后紧跟着“轰轰”的声音,刘亮一惊竟然跌到了地上。不过此时房内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笑话他,张角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张梁和张宝仿佛中了定身术仔细看着哥哥画符,至于刘启,眼睛有些朦胧了。
刘亮不顾屁股上的疼痛,赶紧起了身,去关窗户,“嘎吱、轰隆隆”混杂在一起,屋里的小孩终于哭了!张角听见了哭声,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汗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在案几上,不过奇异的是,当汗水要落到符的上空时,水珠似乎受到奇异的力量而弹到别处。
刘亮快速的跑到儿子身旁,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刘启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一口咬了下去。刘亮忍着痛,眉毛似乎要跳了起来,在手缝里红红的血液混着孩童的口水流了下去。
张角忽然吐了一口鲜血,喷洒在符上,慌得另两人喊道“大哥”,张角摆摆手说道:“无妨,符完成了!”“轰”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是在回应着张角的话语,张角的脸更白了。
张梁和张宝扶着张角坐好,此时也不讲究什么跪坐了,体力能恢复一点是一点。刘亮先前的猜测似乎是没有错的,因为道人画完符后,风雨就和猛地结了拍一样——音乐结束了。张角喘了几口气,喝了杯水,脸色红润了起来,有些自嘲地说:“看来好久不动笔有些生疏了,我没事!二弟,你去准备准备把那道符给他服下!”
张宝好好地盯了大哥几眼,随后放下了心,张宝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铜碗,又唤人向碗里倒了大半碗清水。张宝目光如水瞅着那道符,手飞舞了加下,符竟然从案几上飞了起来。飘在空中的符,鲜红的的朱砂及暗红色血迹使得那道符箓说不出的诡异。符在空中飞得很慢,缓缓的飘在碗的上方。张宝收回了手,嘴里暗暗嘟囔着什么,随后将右手的食指中指伸到了符的下方。令人惊奇的是,两只手指尖竟然冒出了火焰,符箓似乎是一碰即化,飘落的灰尘并没有撒的满地都是,而是直勾勾的落在了碗里。
刘亮看着着眼前的情形长大了嘴巴,捂着刘启的手不自觉的放松了起来,这一刹那间,前后非自然的情形给了刘亮好大的冲击,似乎手指的痛苦也感受不到了。
张宝的脸色此时也有些惨白,端起了那碗水来到了刘启的身前,放到了案几上。刘启此时又开始大哭起来,似乎只有哭才能把他刚才那畏惧发泄出来,虽然他不懂,但天威还是能感受到的!
张梁走了到身前,两只眼珠似乎充满了魔力,刘启竟然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神呆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张宝说:“唉!你还是先把你家二郎的脸擦擦,然后喂下这道符水。不用担心,三弟是怕二郎不配合才使了点术法罢了!”
刘亮眼睛有了神采,赶紧擦了擦刘启的脸,并喂下了那道符水,刘亮很欣慰,这是他的孩子“配合”的最好的一次,也是最“听话”的一次,以前即使是吃饭,也是闹得全家都不安生。但孩子既然出了世,淳朴的刘一家认为就得把孩子照顾好,孩子是无辜的!
喝完了符水,张梁解除了术法,张角说:“服了这道符,如果有效的话,二郎会先睡一觉,等他醒了,也就……”话还没说完,刘启竟然捂着脑袋哇哇的痛哭,打起了滚儿。张角脸色竟然是又苍白了起来,说:“看来这道符终究是没有用啊,还请另寻高明吧!”
刘亮此时心乱如麻,草草的答应几句,扑向了自己的孩子,嘴里安慰着:“不要怕,爹爹在这儿!”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两岁多点的孩儿体内竟然传出一阵奇大的力量把刘亮反震了回去。张梁张宝见状,赶紧走向前去,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他们可是知晓这道符即使是失败了也不会有能令小孩子的力道比大人的还大。
刘启滚了几下,案几倒了下来,所幸此时刘启扭了几下没有被砸到,不过案几上的竹简却是落了下来。张梁和张宝正好此时赶过去,刚想扶起孩子,却发现刘启此时停止了哭闹,只是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竹简。张梁识得那是大哥的竹简,一把抓了过来,修道人的力气可是比普通人大的!刘启突然又捂了头开始痛哭。,张梁一愣,手一松,竹简落在地上,刘启一抓,又恢复了平静。
张梁说:“大哥,这!”刘亮有些不好意思,说:“敢问……”张梁很不客气的说:“没跟你说话!这竹简可是……”刘亮脸色有些发烧,却没接过话。
张角想了想,却说:“罢了,竹简先放那一阵,恰好我们也得休息。”刘亮一拍额头,说:“看我疏忽的,马上安排!”手一落,几道血液就留在额头上,以至于仆人看到刘亮都一惊一乍的。
张角休养了三天,便已恢复如初,说到底,以张角的道行画那道符反噬的还不是很大。张角看了看那卷竹简,又苦笑的摇了摇头。事实上,那个痴呆童子现今已经离不开竹简了,似乎竹简才能让他安静下来。张角其实也隐隐感到说是竹简事实上是竹简内的道的痕迹才令童子镇定下来。张角和三兄弟很快就离开了刘庄,至于竹简则是留给了那个孩子,甚至于张角还留下了5卷竹简,只不过那5卷是张角抄写的副本罢了。
张宝等人虽说熟记了竹简上的文字,但依旧没有同意将那天书留下,更何况张角又补全剩下的5卷,这可是整套《太平要术》啊!张角笑呵呵地说:“你以为那几份竹简谁都能看么?我在那5份竹简上下了符文,除了刘启,其他的人看都是天书文字,要不然为什么一天前我在刘启的身上又刻下了符文!”张梁有些不甘心,说:“即使是这样,那……”张角叹了口气,说:“这一次画符,我隐隐间看到了不利于我黄巾的大势,也不知是真是幻